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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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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的正人君子啊。我怎么能这样随便地称呼他呢?
而且,这一下,不是让聂秋远知道了我那一阵是怎么称呼任平生的吗?难怪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这个桂林倒真是不错,他轻轻地咳了两声,便转移了话题。成功地化解了现场的尴尬气氛。
“洛阳沐水寺全寺遇害案,和长安宏礼寺遭窃案放在一起。应该是比较自然的,因为两个寺庙出事的时候,都接到了协助挑选出的侍奉四月初七祭天大典的少年清修的任务。”
桂林开始不紧不慢地进行讲解。他说的和我想的刚好一样,我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所以左右屯营将军案也可以并进来,因为关系到祭天大典?”我忍不住插了嘴。
桂林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是这样考虑的。
那么其他三起呢?似乎线索就很少了。
“长安翠华山一案与洛阳东郊渔户案,是否因为都提到了疫疾,才被合并考虑的?”我想了一阵。才这样推测道。
聂秋远微微地露出了笑容,但我注意到他以几乎不可查的幅度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的。渔户案单凭这些,断定不了是生了疫疾。”桂林解释道,“我把房大人在翠华山遇到的一案并进来,是因为脱逃的犯人提及了一个地点--翡翠阁。翡翠阁的位置非常靠近祭天大典所要使用的祭天坛。左右屯营一案中可以看出,翡翠阁是祭典当天戍军打算布兵的重要地点。”
我心里一惊。难道说,这些案子之所以出现,其动机都是针对祭天大典的?那么,也就是说,是针对皇帝李世民的?
根据我所掌握的历史知识。皇帝李世民是绝不可能在他登基的第二年就挂了的,他还要在位好多年,开创一个美好的时代。可是。历史,当真是一成不变的吗?而且,关于祭天大典的这一段,我可从来没有在任何史料中看到过。
这时候,蔺九刚好走进来送了些材料,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趁着蔺九与骆大春、桂林说事的工夫,坐在我旁边的聂秋远冲我挤挤眼睛,用极小的声音对我说道:
“傻丫头,你看的文书不全。若看全了,或许你也能发现一些端倪。”
说着。他向我晃了晃他手中的那一叠纸。
我偷眼瞧瞧桂林他们,他们正在专注地看着一份什么文件。不知在说些什么,心思根本就不在我们身上。所以我嘟起嘴,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那叠纸。
哦买噶,我怎么变成这样了!这可是我的男神啊,我怎么不自觉地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放纵刁蛮?就好像,我所做的一切,是很自然的事情,仿佛就应该这样做,就应该在他面前变得骄纵?
哦买噶,忘装了!这样我可怎么混啊!我拿着纸,心虚而后悔地抬头看了看聂秋远,可他目中含笑地望着我,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是看上去有点开心?
算了,不管了!我低头去看手中的纸,却发现是几起案件的现场验验和尸检材料。
不愧是长安和洛阳这种大城市的捕快仵作,他们把现场和尸体的情况记录的极其详细,如果是这样的记录,从中真的可以分析出许多东西呢。
“不过还是别看了,问题是隐在其中的,很难发现。要是你的话,可能根本发现不了。所以,还是听桂大人讲解就好了。”聂秋远先带着促狭的笑容侮辱了我的智商,然后就忽然变成了一本正经的神色。
我本能地想爆发来着,可是又觉得不对。一看,才发现是骆大春他们的事情谈完了。
真特么是影。帝!我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可是又觉得有些诧异,这个人与我心目中的那个男神的形象,差距越来越大了。不过,怎么这样子的他更让人心动呢?
就好像,在他面前渐渐地放松了下来,放松到与幽夜在一起的时候差不多的感觉。是的,这些天在他的身边,似乎幽夜的影子渐渐地开始淡化。怎么会这样呢?我忽然一惊,聂秋远,是不是变得和幽夜越来越像了呢?
“刚才说到哪儿了呢?”骆大春皱着眉头问道。
“关于其他案件并案的原因,”桂林接着解释,“是因为现场的足迹和死者身上的刀伤。”
原来是这样!我在心中暗暗赞叹。确实是极其专业啊!
“屯营将军自缢一案,现场留下的足迹,与户部侍郎被害案中的足迹中的一部分,鞋子的尺码是一样的,鞋底的花纹也是一样的。”
“仅凭鞋子的尺码,是不能作出任何结论的。”我忍不住插了嘴,“目测桂大人和我们县令大人鞋码就一样大,而且你们穿的都是官制的鞋,花纹自然也一样。”
桂林微微一笑:“这两案我不但看了材料,查案的捕头我也都问过了。他们把现场足迹的特征说得很清楚。从足迹可以断定的有,这个人身长五尺,体形较为壮硕,自然态步幅二尺三寸,左足迹较右足迹浅,左腿可能带有尚未完全医好的外伤。如果两案的足迹完全符合上述特征,也未免太巧了,不得不令人怀疑是同一人所为。”L
☆、No。143 暗之织者(3)
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不由连连点头。那么,尸体身上的伤,指的又是什么?
“死者的创伤,最典型的是鱼户案染病四人喉上那一刀毙命的创口。那创口非常特殊,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也很难做到如此干净,所以割这一刀的,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所有的死者,切的完全是同一个部位,刃口从颈左部入,平割过喉结下方,一直割到颈右部。这一刀,干脆利落,刀过之处,血脉、经络、椎骨全断,人会当场无声无息地毙命。而且,从刀切割的方向来看,行凶的人是个左撇子。”
“啊!”我不由轻轻地惊呼出声。
原来桂林的并案,不仅仅是依靠事件之间的关联,他还从现场遗留的痕迹中间,敏锐地捕获了隐匿于黑暗中的神秘人的影子。
桂林看着我的表情,难得地嘴角向上挑了一挑,随即补充道:“有同样刀口的,不仅是这一案,还有户部侍郎案和沐水寺案。这两个案子的死者乍一看是乱刀砍死的,但仔细查看就会发现,大多数死者的颈部都有这一处左手形成的横向割伤,这才是直接致死的原因。所以,这是我把洛阳渔户案并进来的主要理由。”
更新no。143暗之织者我以崇拜的目光望着桂林,导致男神的脸色又黑了一黑。我瞧了瞧聂秋远,心道:我相信,你也行的,你肯定也能做到,这会儿,就别闹别扭了吧?
现在还是让我在心里把这六个案子总结一下。
首先,是沐水寺案、宏礼寺案和屯营将军案因为祭天大典的关联被并在了一起,然后,是翠华山案,因为“翡翠阁”这个地点在屯营将军案中出现,所以被并了进来。再往下,洛阳东郊渔户案,并案的原因,是渔户喉部的创伤与沐水寺部分被害者似是同一个左撇子的高手所为。至于户部侍郎案,那就更重要了,因为死者的喉部不仅有沐水寺案、渔户案中相似的刀创,现场还留下了与屯营将军案现场几乎一模一样的鞋印。
是的,如果说前面还都是推测和怀疑,是“以防万一”型的牵连并案,那么户部侍郎案的存在,几乎坐实了这些案件之间的关联,证明这六起性质截然不同的案件,很可能就是同一伙人干的。
有关联,就一定有阴谋。这个阴谋显然并不浮在水面上,需要我们根据现有的案件,把这个阴谋挖出来。
更新no。143暗之织者这伙人,挖空心思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连犯六起大案,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不要着急,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沉下心来,一定能找出些什么。
让我先把每一起案件有用的东西扒出来。
屯营将军案,将军范成初被人谋害,伪装成自缢的样子,范将军当时在忙的事情,是四月初七祭天大典的布防,范将军对布防的情况很了解,陈兵的位置,翡翠阁和琅琊台是重点。
沐水寺案被害的,是全寺的人,包括僧人,驻兵,和为祭天大典选拔的两位少年。少年的职责,是侍奉常人不能近身的八位圣僧沐浴更衣。
宏礼寺负责八位侍奉圣僧的少年的清修,宏礼寺夜间以诡异莫测的方式遭贼,什么都丢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丢,窃贼的目的,似乎是带有文字的东西。
翠华山案,房玄龄大人与随行人员在莫名出现的杏花林中分散,他听到的信息包括:“这一别,就是来生再见”,“主上此计甚妙”,“谁也想不到你扮成了那种身份”,“只有这样才能近距离接近他”,“我做的事成了,染上疫疾的就不会是上头那一个人”,“长安化为一座死城”,“我等都在翡翠阁接应,那里离得最近”,“不会再有人看见你的脸”。
…渔户案,唯一可以找到的关联大概就是恰好是村中选出的送鱼人莫名其妙地染上了怪病,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惨遭灭口?
户部侍郎案,似乎是个意外。我从中未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就单单是这些信息,排列组合一下,就足以让人产生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了!
最直接的信息在于翠华山,因为那是房大人意外撞上的,所以对方透露的东西,很可能会直接暴露他们的目的。
他们大概是想要通过一个死士,接近一个很难接近的人,通过传播疫疾的方式害死这个人,因为接近他之后,“长安将化作一座死城”。
什么样的人如此难以接近,而同伙又需要在翡翠阁上接应呢?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李世民定于四月初七的祭天大典。
那么说,他们的目的,是想要对皇帝李世民不利?
接近的方式是什么呢?不会知道你扮成了那个身份,不会再有人看到你的脸,对!只有他们可以近距离接触到皇帝,只有他们,在挑选出来之后,根本就不会被其他人看到!
就是那为皇帝施摩顶礼的八位圣僧!
那么,关于那些少年的案件就可以解释了,因为这些少年中,需要有他们的自己人。只有这些少年可以接近圣僧们,也许他们的作用就是里应外合,把某个圣僧换成想谋害皇帝的死士!
要不是桂林把这些案子并在一起,李世民他真的就危险了!这是一个多么不着痕迹的巨大阴谋啊!
我心里十分激动,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我!明!白!了!!”
现场三位帅哥被吓了一大跳,差点都跟着我跳了起来。不过他们都是些修为很深的角色,立刻就稳定了下来,而且,非常奇葩地,三个人同时向我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对我说道:
“你想得不对!”
话音甫落,只有骆大春一个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桂林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聂秋远静静地凝望着我,使劲地控制着嘴角,笑意全都不露痕迹地憋在眼睛里。我一头黑线,一下子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的推理,在逻辑上、合理性上,有任何问题吗?
而且,你们三个不要这么同时好不好!我就说了一句“我明白了”,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想得不对了?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你们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我自问影后出身,心里的想法,就全这样挂在脸上?
怎么可能嘛!
结果还是男神稍微温柔一点,他微笑着假正经地望着我说:“你难道不觉得这里头,有一个很大的矛盾吗?确切地说,不合理的地方不止一个,不合理的地方有好多。”
我一怔,仔细一想,还真是!
桂林道:“叶姑娘,你心中所想,常人多用些心,都可以想得到。如果真是那样,白大人也就不必差我特意过来与你们商议了。白大人说过,伊川县的诸位,是玉衡司里面实力最强的几个人了,想必你们一定可以从中想到一些常人想不到的线索。”r1152
☆、No。144 暗之织者(4)
一时间我的耳根有些发烧。在几位侦查大神的面前,我这是瞬间沦为了“常人”的节奏。
“流萤,不必沮丧,你看不出来,不是因为思考的方式有问题,只是你和我们的信息量不对等而已。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所以自然不可能考虑进去。就是我,现在有几起也尚未完全解开。”聂秋远安慰我道。
话虽如此说,但我心里明白,刚才我想得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仔细想一想,我确实是忽视了一些问题。如果作案人的目的是祭天大典的话,那么,如聂秋远他们刚才所说的一样,案件之中的确存在着不合理之处。
比如说,户部侍郎案,从刀创和足迹来看确实是那伙人干的,可我完全看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一起与祭天大典又有什么关联。
比如说,渔户案,那位走方郎中的出现是不是太过凑巧了一些?而且,如果渔户是因为某种原因染上了他们届时要用的那种疫疾,等渔户死了也就完了,何必非要派人来杀?而且,用如此骇人听闻的手段肢解了郎中的尸体,这是唯恐事情不传扬出去,引起恐慌?
更新no。144暗之织者比如说,沐水寺案,既然刺杀的对象是那两名少年,以杀手的武功,潜入寺内暗杀应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把一寺的人斩尽杀绝?而且,寺里留下来的那支奇怪的断肢是什么?整个沐水寺,作案人的一具尸体、一件物品都没有留下,却留下一支迅速溶化的断肢?就算断肢被死去的守军握住了,杀手想要把它带走,也绝不是没有时间的。那么,为什么单单留下的是这个?
再比如说,屯营将军案,如果按照我那个思路,将军死不死,那是根本就没有关系的,他们想要的,应该是祭天大典的布防图。可是他们下手,似乎稍早了一些,大典的具体布防安排,根本就还没有出来。而且,要布防图,最好的方法就是偷偷找到,摹画并带走,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把范成初将军杀死,岂不是会引起极大的动静,对他们的计划极为不利?
至于宏礼寺案,那就更怪了。作案的人偷了那么多东西,是想要什么呢?从他们专偷带文字的东西看,是想要这些少年们的训练计划,或者是他们当日的行程安排?可是如果这八名少年中都已经安插好他们的自己人了,这些信息对于他们来说就应当完全是透明的,偷这些东西完全讲不通啊!
更新no。144暗之织者总而言之,如果再沉下心来,细细地考虑的话,虽然很多事情还是想不清楚,但是模模糊糊地会有这样一种感觉:
敌人在下很大的一盘棋。幕后的人十分老谋深算,执行的人极为干练勇猛,可是,不知是哪里出了些岔子,这些执行者把一个周密的计划执行得不伦不类。说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执行到位吧,可是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又不像。总之,就是哪里怪怪的。
“流萤,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呢?”聂秋远的声音忽然叫醒了我。然后,他就把我脑子里关于祭天大典的推理思路,十分简洁地说了出来,就像直接照着我脑子念出来的一样。
我这才相信了,他们三个是真的把我想的是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难道,我那169的智商,在他们面前就简单透明至此吗?!
…“我已经想到一些不正常的地方了!”我不服气地嘟起了嘴,引得骆大春呵呵一笑。
聂秋远也微微地笑了笑,说道:“你能想到的不合理之处,我也猜到了。其实,最主要的,如果做这些都是为了在祭天大典上行刺,那么这其中有一个极大的矛盾,没有办法解释。”
拜托,我相信你猜到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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