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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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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邵竑没有言语,一撩下摆,侧坐在炕上,看着夏鸢一阵忙碌,他随手端起那碗酥酪。醇厚的酥酪上此时结了薄薄的奶皮,轻轻一吹便微微荡漾着褶皱起来。因有些烫口,他便小口的啜着,只是那入口的甜腻却直直的郁在了胸口。他虽有些不耐这甜腻,却并未在面上显露,仍是不紧不慢的啜着。
昨日徐氏便提及了曲莲主动求去的意思,昨夜他也感受到了她的疏离。那样的不卑不吭……不卑不吭则正是因为无欲则刚。她对他、对候府无欲,便自能刚强。
“世子!”
夏鸢扬高的声音打断了裴邵竑的思绪,他怔了一下,看向夏鸢。看着她嗔道,“世子还是如以前那般喜爱这糖蒸酥酪么?都饮干了还不放下,这东西虽暖胃却不能多用,天干物燥用多了难免火上心肺。”
听着夏鸢絮叨,裴邵竑只是笑了笑,并没解释。他有些意兴阑珊,早间的精神似乎一下子便消减了不少。他转念忽的想起一事,便开口问道,“我潜进府里时,见到秋鹂被锁在后院,你可知是为了何事?”
夏鸢正在布菜,听到裴邵竑此问,头也没抬便道,“奴婢只知道她偷听夫人说话,恰巧被大小姐逮着。”裴邵竑闻言点头,将手中霁红的小碗放回桌上,就着桌上的粥点,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见他站起身来,夏鸢惊讶的问道,“世子就只用这些吗……”。话音刚落,便见到他早已走出了东间。望着桌上琳琅的碗碟,她只得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来。
裴邵竑出了二进院子,便直接朝着大门而去。昨日匆忙,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安排,丁宿、阿瑄他们都只能在庄子里凑合。刚出了院子,便看到守在大门上的护卫。徐氏等人此次简装出行,跟随而来的护卫此时也须得做些守门的工作。
他冲着那护卫点了点头,便向着丁宿等人住下的院子走去。
说是院子,实则有些勉强。不过是几排土坯房围成的大杂院。裴邵竑刚刚及得院外,便听到里面高声的叫好声。那大嗓门,一定便是老四。
他笑了笑,推开破烂的院门,抬脚迈了进去。
一进院子,便看见十几个护卫或坐或站,围了一圈。而这围成的圈子中,一个孩子正在舞着齐眉棍,一招一式皆十分到位,一根齐眉棍被他耍的虎虎生风。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孩子,正是昨日在镇上曲莲带着的那个孩子。听说是她的弟弟……裴邵竑想到这,便在人圈外仔细的看着。
那孩子此时舞着的这套棍法,正是翟向的看家本事。翟向此人,裴邵竑十分了解,那人虽瞧着随和,实则最是挑剔。裴府不是年轻护卫都想做他徒弟,能入了他眼的那可是少之又少。这孩子这样的年纪,能学到这种地步,可算是有个好根骨。
裴邵竑这里正看着,那边老四和阿瑄倒一眼看到了他,立时便走了过来。
“世子,咱们正等着您那。”老四一声嚷嚷,围着的人群便立刻发现了他。裴邵竑没在意,冲着众人点了点头,方才看向老四和阿瑄。
“怎么不去院内寻我?”他站定了问道。
“ 他说院内有女眷,咱们是外男,有所不便。”听到裴邵竑的话,老四翻了个白眼。他素昔看阿瑄不惯,此时更是有些不耐。
裴邵竑闻言看了阿瑄一眼,见他敛颌而立,只是笑了笑,“你二人怎么一起寻我?”
“方才接到侯爷密报。”一边说着,阿瑄自袖袋中掏出一封封着火漆信函,便呈了过去。
“想着这几日便该到了。”裴邵竑点头接了过去,却并未急着拆开。复又看向老四,询问道,“想是那几人的来历查清了?”
“那是自然。”老四嘿嘿一笑,得意道,“咱们是谁啊……”
“行了。”裴邵竑见他笑得得意,伸手在他肩头捶了一下,“快说吧。”
老四虽有些张狂,但也知轻重,立时便道:“那打头的小子是宣府总兵梁肃的内弟,几年前捐了个游牧副卫,也没什么实职,却有些便利。”
“宣府镇临近太仆寺旗,自来是战马进京分派的要地,如此看来这位副卫还真是便利不小。”裴邵竑闻言冷笑道。
“战马管制严格,岂能是一个副卫随意调遣,恐怕此事有异。”站在一边的阿瑄突然道。
“我知道厉害。”裴邵竑点头道,他复又看向老四道,“你便继续去查探这件事,恐怕有人私调战马。你务必查清这批战马的数量,还有要调往何处。”
老四领命而去,此处便只剩二人。
阿瑄便道,“世子何不让我前去?”
“老四此人看似莽撞,实则心细如发,这件事交付于他便足矣。”裴邵竑道。他四顾了一下,便走进院子里一间无人的土坯房。阿瑄则跟着他走了进去。
借着晨光,裴邵竑将信看完,思忖了片刻便将信递给了阿瑄。
阿瑄接过信,细细读过,这才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焚了信笺。
“阿瑄怎么看?”裴邵竑问道。
“庐陵王虽然有问鼎之心,天时地利却一样不占,若要成事,须得巨擘之力。如今半枚虎符在世子手里,庐陵王必定要拉拢侯爷。”面对裴邵竑之问,阿瑄显是有所准备,恐怕庐陵王之心他也早已猜度。“庐陵王符晖,虽有经世之才,然则疑心甚重。侯爷既然决心与之共举大事,恐怕联姻之事不可推脱。庐陵王欲与侯爷交好,却又对侯爷心存戒心。世子是侯爷嫡长子,又已册封,如此一来,招婿世子倒是一条上策。”
裴邵竑闻言,转身看着阿瑄。他不过二十出头,穿着件儒生直裰,打眼看去,与京城那些普通学子并无二般。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入了父亲裴湛的眼。裴邵竑虽然猜测父亲坚持去庐陵便是意在庐陵王,但在此密信之前,这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测。若不是信中所言之事,恐怕父亲还要斟酌一段时间。如今看来,倒是阿瑄对此事早已了然于胸。
走出这土坯房,裴邵竑面沉如水。一眼却瞥见院子边角处,那个名叫阿松的孩子,仍在扎着马步。在他身边,翟向正坐在一条长凳之上,翘着腿笑呵呵的抽着旱烟。裴邵竑心中一动,立时便走出院子,朝着徐氏所在的大院走去。
方进院子,便瞧见钟姨娘和周姨娘一前一后自屋中走了出来,钟姨娘一脸无奈,周姨娘则是一脸嗔怒。
只见那周姨娘一边走着,一边讥讽道,“也不找面镜子好好照照自己,凭他什么阿猫阿狗就敢往二少爷身边凑。”钟姨娘走在她一侧,脸上方带着些惶恐,“周姐姐且小声些,夫人又不是答应了那连太太,二少爷的婚事自然由侯爷做主。”
“你不用替她说话!若不是我死咬着不肯,我看夫人就有心思应了那连太太。”说到这里,周姨娘冷哼着小声道,“怕是因着大少爷娶了个灶下婢,这便想着如何压二少爷一头。”
裴邵竑清了清嗓子走了进来,两位姨娘不妨他站在门外,脸上皆有些尴尬。周姨娘脸色一转,腆着笑脸便迎了上来,“大少爷来啦,夫人方才还问起来呢。外边冷的很,快些进去吧。”一番话说的十分周到,仿若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
他笑了笑,并未答话,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一年未见,大少爷真是越发的出息了。”钟姨娘只得一个女儿,此时见到裴邵竑长身玉立、风姿俊朗,心中不免有些钦羡。周姨娘却翻了个白眼,朝着院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幸灾乐祸道,“……再怎么好,还不是配了个灶下婢。你方才没见着夫人看那丫头的眼神,可是笑死我了。”
裴邵竑虽已进了屋子,但周姨娘那番话却落入了他的耳中,眉头便立时蹙了起来。想必早间不知为了何事,徐氏发落过曲莲。
正想着,夏鸢撩了帘子,自宴息处走了出来,见到裴邵竑一惊,忙低声道,“世子,夫人正在气头上,您就别过去了。”
方才夏鸢撩起帘子时,裴邵竑自缝隙处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屋中的曲莲。此时听到夏鸢的话,他沉着脸低声道,“你跟我来。”一边说着,他向着西侧间的宴息处大步的走去。待到了宴息处,他压着声音问跟上来的夏鸢,“夫人因何动怒?”

、028我为你夫君
夏鸢抬头看着他,脸上似有些为难,却也无法,只得低声道,“早些时候,一位姓连的年轻太太前来拜访。说是她家的庄子跟咱们这处庄子紧挨着,昨日听说庄子的主家来了,特地来拜访。那连太太询问咱们的来历,夫人只是搪塞她,咱们与京城徐尚书府有亲。
那位连太太来时,恰好大奶奶在夫人跟前正说着话。夫人也没在意,便没让大奶奶回避。奴婢那会子正出来倒茶,也不知里面说了什么。只是进去后便听那连太太道她家里有个小姑,年方十四,还未说亲,想说给咱们家二少爷。夫人这边还惊着呢,不知道她如何知道咱们家有个还未说亲的二少爷。”说到这里,夏鸢顿了顿,嗤道,“想必是昨日到了院子,二少爷又偷着出去,不知怎地攀扯上了人家的小娘子。连太太正说着这个,那边周姨娘和钟姨娘恰好来请安,便在帘子外听见了这一出。周姨娘那禀性,哪里能按捺的住,一撩帘子便进来冲着夫人哭嚎。明里暗里的指着夫人说浑话。说夫人亏则二少爷,要给二少爷说一个乡野村姑。
当着外人的面,夫人面上很难看。那连太太听周姨娘如此浑说,心里也不痛快,便问大奶奶是哪家的闺秀。想必是因为大奶奶家世显赫,这才抬高了咱们府上的门槛。一个庶出的少爷竟然连宣府镇知府的外甥女都看不上。
那连太太气哄哄的走了,周姨娘和钟姨娘被夫人轰了出来。现在只剩大奶奶在夫人跟前跪着了。”
一口气说到了这里,夏鸢抬头看了一眼裴邵竑,却被他脸上阴沉的神色吓了一跳。她自小在他跟前服侍,却是极少见他如此怒形于色。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裴邵竑大步的朝着东侧间的宴息处走去。
待进了东侧间宴息处,裴邵竑的脸色已经平静了下来。
他先向此时坐在炕上依旧一脸怒容的徐氏行了礼,这才对跪在地上的曲莲道,“你且先回房,勿要再惹母亲生气。”
那口气,仿若一对相处甚是和睦的小夫妻。徐氏闻言心头一跳,连带着脸上便显露了出来。裴邵竑恍若未见,只是一撩道袍下摆,侧坐到了徐氏的对面。
见曲莲起了身垂头走出宴息处,裴邵竑这才与徐氏道了几句家常。徐氏心中警觉,想着方才长子显是在给那婢女曲莲解围,一边又想着那曲莲自吃了药后,颜色一日比一日娇嫩,难道是引得长子上了心?想到此处,她心里更是不安,想要试探一番却碍于母子间隔阂已久,不知如何开口。
“母亲昨夜歇的可好?”倒是裴邵竑先开了口。夏鸢此时进来,给两人上了茶。
“尚可。”徐氏点了点头,又问道,“世子可用了早膳?你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儿,我昨夜特意吩咐了夏鸢让她一早过去……”
“这话从何说起。”裴邵竑闻言笑了笑,“母亲莫不是忘了我屋里有个人?”他正说着,夏鸢端着茶盘走了进来,闻言便白了脸。
徐氏闻言,拉下了脸,不虞道,“她不过是个灶下婢,哪懂得贴身服侍。靖哥儿眼看着好了许多,今夜就让夏鸢去服侍你,让曲莲过来。”
“这倒不必了。”裴邵竑笑道,“母亲用惯了夏鸢,况且曲莲方才还惹得母亲不快。若让她来这边伺候,岂不是又让您费神。儿子在军中多年,身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跟着婢女。那就那么讲究。”
“这怎么行。”徐氏闻言面上多了几份心疼,她看着坐在面前手里拨弄着茶杯的长子。他虽更像裴湛一些,但如今张开了,眉眼间与自己也有些肖似。想起他五六岁时,也曾跟在自己身后怯怯的喊着娘亲。徐氏心中的愧疚感在这一瞬,便又涌上心头。她想了想,觉得自己猜中了儿子的心思,便试探道,“你若是喜欢那个丫头,换个名字再寻个来历,收在房里倒也不是不行,但这世子夫人的位子,绝不能是她!”
裴邵竑按捺住心头的不耐,方正那茶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再说吧。”便起了身。
待到他出了院子,徐氏忙唤来夏鸢。
“你可不许替他瞒我。”徐氏攀着夏鸢的手低声道,“昨儿夜里,世子跟曲莲可否同房?”
听到徐氏这般询问,夏鸢羞得脸色涨红,却又不敢挣开徐氏,只支支吾吾道,“奴婢去到世子房里时,大奶奶已然不在。那房内看、看着样子,应不曾有过……”。
自徐氏房中出来,裴邵竑便直奔二进院子。
刚进院子,便听到了裴玉华扬高了的声音,“如今兵荒马乱,你一个女子带着松哥儿能去哪里?我母亲惯是如此,你是留是去还是听我大哥哥的吧。”
裴邵竑站在院子里,听到曲莲回道,“这世上何来安稳之所,便是于这深宅大院之中,也难保一生无虞。”她说着这样的话,听着不过随口敷衍,细细一思,却能觉察个中悲凉。
他不愿再听下去,抬步走进了厅堂。
二人听见响动,便停了话。
裴玉华见哥哥进来,疾步便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嗔怪道,“大哥哥素昔有主张,怎地这一回这样听从母亲的话。你瞧瞧曲莲,如今竟一刻也留不下去了。”说到这里,她恨恨的跺了跺脚,“大哥哥你是世子,这府里除了父亲母亲,便以你为尊。曲莲身份再如何,那也是哥哥过了三媒六证的正室嫡妻。如今她在家里,不光母亲给她气受。便是姨娘、丫头都能给她脸子瞧。方才我去给母亲请安,竟看到二哥哥拦着她,不过两句话竟开始拉扯起来,那浑赖口里还说着‘跟你拜堂的是我,月老前咱们才是一对儿。若是大哥不要你,不若跟了我,免得可惜了你这小模样。’这话听得我……”
“行了!”裴邵竑越听越气,一声厉喝脱口而出。
吓得裴玉华一个激灵,立时收了声。见哥哥脸色难看,便知道这些话触了逆鳞,她呐呐的,不敢再言声。
“你先去吧。”裴邵竑按捺住怒气,对她道。
待裴玉华离了院子,裴邵竑这才走到曲莲身前。她站在那里,挺直了脊背却垂着头,梳了一个螺髻,此时却有些凌乱。
思及妹妹所言,一腔怒气便生生的憋在胸口,却不知如何排解。
“你别气。”她却突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里却一片清朗。他一愣,便又听她说道,“二少爷虽说了那样不堪之言,我却觉得他并非如那般所想。禅偈道相由心生,二少爷言语对我垂涎,面上却露出鄙嫌之意,况他是在大小姐走近后才突然如此。略略一想,便知他不过是为了惹怒世子。世子若是因此而怒,岂不是称了他的心意。”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接着便轻轻摇了摇头,“竟是我僭越了。世子是二少爷兄长,怎会不知其心中所思。”
室内沉寂了下来,她琅琅之音仿若依旧在屋内回荡。裴邵竑看着她,面上难掩惊讶。他方才动怒,确如她所言。裴邵翊本不是那等歪心邪意之人,这些年却越发的有天没日,处处与他为难。
末了,裴邵竑并未就此多谈。他敛了神色问道,“夫人今日与你说了什么?”
曲莲抬眼看他,道“夫人询问我何时离开。”她顿了顿又道,“如此,便向世子禀告。如今我姐弟二人再无留下的道理,明日我便带着阿松离开这里。”
裴邵竑闻言,一撩下摆在宴息处的炕上侧坐了下来,沉着脸道,“大妹妹所言,难道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如今三媒六证皆齐全,我便是你的夫君,哪里由得你说走便走!”
曲莲闻言惊讶看他,却看他面沉如水,偏不再看她一眼。
还未待她再开口询问,他便又道,“夫人那里,你不必多想,且忍几日。过几日我便要前往庐陵,那时你自是跟我一同前去。”一边说着,他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待走到门口又停下道,“周姨娘说什么,你更不用理会。这几日也不需去夫人那里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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