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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庭-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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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间,裴湛回到紫竹堂,徐氏便领着万咏秋去厅堂拜见了姨丈。等万咏秋离了紫竹堂,徐氏便对裴湛道,“侯爷瞧着妾身这外甥女儿如何?”
裴湛见她这般询问,心中便有些警惕,只淡淡道,“不过见了一面,能瞧出什么来?”
徐氏虽不满他这般敷衍,却因心中之事软和着声儿道,“妾身倒是十分喜欢这个伶俐人儿,长得又那般的好……,侯爷不是着我为二少爷相看媳妇吗?您瞧着我这外甥女可合适?”
在她看来,万咏秋虽说父母皆亡,却是如今兵部尚书嫡亲的外孙女,也有官拜正四品的舅舅。配裴邵翊那是绰绰有余,若不是那秋鹂无用拢不住裴邵翊的心,至今还未开脸,她还真舍不得这样一个标志的外甥女嫁给他。说到底,裴邵翊如今虽领了亲卫营的差事,也不过是个五品的武官,又是庶子。
她这般说了,立时便瞧见裴湛一脸惊讶的瞧着自己。
见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与嘲讽,她心中开始忐忑起来,却仍硬着声问道,“怎么了?我的外甥女难道竟配不上二少爷吗?”
裴湛简直要被徐氏气乐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她父亲乃是犯官,母亲又早亡,这样的女孩儿。你也说了,她是你外甥女,她姓万不姓徐!这样的人家,怎配得上老二?最重要的是,她父亲过世不过半月,在室女自要与丧三年,你是打算让老二三年后再成亲么?你不顾老二,难道连玉姐儿也不顾?让她也再等三年?”
一番话,把徐氏说傻了。
她自晚膳后便思来想去的琢磨这件事,只觉得处处满意处处合适,竟将万咏秋还有三年孝期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她自是不会为裴邵竑打算,却不能不顾女儿。
想到此处,面上不禁讪讪起来。
见她想明白了,裴湛只叹了口气,便进了内室自去了净房。
徐氏讨了老大的没趣,只觉得身上又怠惰起来,白日里养好了些的精神也有些不济了。便想着,即是这般,就算了。待万咏秋除了丧,再为她寻一门合适的亲事,便也算对得起早逝的长姐。
她这边这般打算着,怡然斋中万咏秋却自有一番计较。
今日像贴身的丫鬟一般伺候了徐氏一日,待回到房中,万咏秋只觉得浑身如同散了架子一般。
这月之中,她跋涉近千里至京城,身上早已疲累不堪。在徐府又处处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便惹得舅母不快,如今到了裴府更是一整日都在伺候徐氏。此时便是晚膳都还未用,便倒在了床榻之上,面色苍白,眉宇紧蹙。
丫鬟若梅见状,自是替她抱怨,“小姐何须这般低声下气?这府里丫头仆妇一大堆,裴夫人自个儿有女儿有媳妇的,怎就轮得着您这般劳累自个儿。便是要讨了裴夫人欢心,伺候用药用膳也足够了,何必连伺候更衣洗漱这种事都去做。瞧您这般脸色,夫人若是知道了,该有多心疼。”
万咏秋听了丫鬟这么一番话,自床榻上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染着沧桑的冷笑,“我不这般又能如何。你也瞧见了,外祖父对我那般冷淡,外祖母与舅舅是不管事的,舅妈又那般不善。如今我孑然一身,自是需要一个依靠。我瞧着姨妈确如母亲所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蠢人。你没瞧见么?不过一日,她便对我的事儿上了心。如今我也只能将自个儿押在她身上了。”
她这般说着,便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一生葬送在了宿州那样的小城之中。
偏徐氏蠢人有傻福,长相一般,又是个拎不清的。不过因为出生的晚了几年,却能嫁入侯府成为侯夫人,享尽母亲从未见识过的富贵荣华。
思及这两日自己见到的景象——便是这空置许久的怡然斋中,都随处可见五彩销金的门栏窗棂。紫竹堂的大丫鬟身上穿的都是杭绸湖绸,越发衬托的自个儿十分寒酸凄苦。
万咏秋的一双美目中,渐渐露出些热意。
第111章 万般心思
自出生起;对京城繁华盛景的憧憬便是伴随万咏秋成长的记忆。
从她开始能听懂母亲说话——或许更早,她就一直听到母亲给她讲述京城的样子,母亲对于京城的深深眷恋和面对宿州城时的厌恶与茫然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可惜的是,母亲到死都未能再次返回她心心念念的京城。
事实上;母亲在京城生活的时候,不过五个多月,还不到半年。外祖父徐寿调任礼部侍郎进京后不久;母亲便出嫁了。
万咏秋在渐渐长大的过程中;便明白了京城对于母亲来说,便是一个坊间少女初进京城时的惊鸿一瞥。虽相处短暂,却因太过震撼;而永远无法忘记。
即便是这样,面对着宿州城的贫瘠;万咏秋还是不可遏制的对京城生出了向往,这向往在她年岁渐大之后越来越强烈。
夜深人静之际,她偶尔会有一种可怕的念头。
若是父母都过世,她那个此时已是兵部尚书的外祖父会不会将她自宿州接回京城?当然,这也只是极其偶然的时候。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便是她也不敢多想。
直到有一天,穷凶极恶的差吏将父亲自家中押走。
在极度恐惧时,她突然想起了当初那个偶尔闯进脑海中的念头。这念头在此时重新出现在她心中,便再也挥之不去。
所以,当得知父亲要被押解进京之时,她立时便决定,要去京城,去那个自小就一心向往的地方。
千辛万苦抵达京城的第一日,还未踏进城门,万咏秋先感受到的是霸陵侯府的权势。
那日她与丫鬟到了京城,却在城门处遇到了麻烦。
自知长相娇美,她便刻意穿的如同村女一般,却仍在城门处遭到了守城兵勇的刻意刁难。她报出了外祖父的名号,那些兵勇却因她一身葛布衣裳并不相信。
她心中惶恐起来,带着丫鬟急急的退出了城门,再不敢靠近。
正在为难之际,便遇到了自城外进京的一位沈姓少女。
那少女见她主仆二人孤苦的立在城外,面色焦虑,便命家仆停了马车,遣人上来询问。思及方才守城兵勇的反应,她这一次报出了姨妈家霸陵侯府的名号。只说自己是侯府管事的远亲,此次来京城是为投靠。
那少女听得她与霸陵侯府有关,只笑道,“既是与裴家有故,自要帮上一帮。”竟不顾她一身尘土与伪造的身份让她同上了马车,将她顺利带进了京城。
那少女本要将她送至裴府,她便又寻了个理由,便在半路上了下了马车去了徐府。
只这一回,万咏秋心中便对霸陵侯府十分钦羡了起来。
“小姐,小姐!”
身旁传来的唤声让万咏秋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丫鬟若梅,见她一双眼睛带着些担忧。
“可打听出来了?”万咏秋别了眼,看着半开着的窗棂外那一丛正盛的迎春花。
“自是打听出来了!”见自家小姐回过神来,若梅面上便露出些得色,“小姐,您瞧得可真是准。奴婢稍稍一打听,便问出来了。那裴夫人与裴大奶奶相处确然不睦。这是府中上下都晓得的事情。”
万咏秋听了,只哼笑了一声,便又问道,“还有呢?”
“奴婢试探着询问,二人关系为何这般。那几个下人却都支支吾吾。奴婢心下疑惑,便在灶间与那几个婆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想着许是能套出些话儿来。奴婢正问着,‘不知道大奶奶是哪家的闺秀?’那几个婆子便都支支吾吾,不肯明说。恰好有一个瞧着像一等丫鬟的走了进来,听到奴婢这般询问,便冷笑道,‘她若也能算得上闺秀,咱们岂不都成了金枝玉叶?’奴婢心中十分惊讶,正想着要不要上前搭话,那人却只是瞧了瞧灶上炖着东西,只吩咐了看管的婆子两句,便离了灶间,瞧着十分傲气。
见她走了,奴婢便听那几个婆子开始议论起来,说方才那女子虽是一等丫鬟却是伺候二少爷的。夫人本有心抬她作二少爷的姨娘,只是如今二少爷出息了也瞧不上她。有了这话头,奴婢又塞了银子,那几个婆子才松了口,奴婢才晓得,这裴大奶奶竟然也是婢女出身!”
“婢女出身?”万咏秋惊讶的声调都扬了起来。
她虽在进入裴府第一日便瞧出了那对婆媳之间似有不睦,却没想到那瞧着气派雍容让自己生了自卑之情的女子竟然出身这般不堪……
见主子这般惊讶,丫鬟若梅也啧啧道,“奴婢万分惊讶。先头在紫竹堂瞧见那位大奶奶时,奴婢还想着,果然是侯府的奶奶,比起徐府的大少奶奶可气派多了。谁想着,竟有这般隐情。怪不得那几个婆子起初支支吾吾的不肯提及。”
万咏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又问道,“还打听到什么?”
“如今府中,世子爷已有一妻一妾,还未有子女。二少爷是庶出,如今在宫中领差事,半月才回府一趟,还未有妻妾。大小姐今年六月便要及笄还未有定下亲事,再就是两个年幼的少爷和两个年幼的小姐了。”丫鬟若梅说道此处,突然想起一事,便又道,“对了,奴婢在灶间听说了,再过几日便是裴夫人的寿诞。因不是整寿,便只请了几位交好的夫人前来。虽是人不多,却都是非富即贵,这可不常见呢。”
万咏秋听了,思忖片刻,脸上便露出了了然的笑意。
“你也说了,我那位表妹如今已近及笄,却还未定亲。姨妈想必这是借着由头,请夫人们来相看。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好总带着出门。”万咏秋说到此处,心中便急转了几下。
对于她来说,这倒也是个机会。
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寻到一门体面的婚事,不至于像母亲那般,远离京城一生窝在宿州那种地方。
只是,虽有自信能哄得姨妈疼爱自个儿,但是万咏秋心中如明镜一般。她如今父母皆亡,虽有个任兵部尚书的外祖父,毕竟还是隔了一层。他们能为她寻到的夫家恐怕也不过是些中等人家。便如霸陵侯府这般公卿世族,自是不会接纳她这种没有得力父兄的媳妇。
万咏秋原本是这么以为的,但在听到丫鬟若梅说起曲莲之事后,心中便活泛了起来。便是一个婢女都能嫁入侯府作了世子夫人,更是成了一品的诰命。她怎么说也有一个位居高官的外祖父,还有一个侯夫人的姨母……便是公卿豪门,难道就进不去吗?
若是能在寿宴那日,得了某位夫人的欢心……
万咏秋想到这里,觉得心头似有一团热火,激的她满怀期望。
她这边正想着,门外便来了小丫鬟前来相请,说是徐氏请她过去一道儿用晚膳。
万咏秋自是起身带着丫鬟去了紫竹堂。
在裴府住了两日,她也清楚了裴府的规矩。因着两个年长的少爷有了职衔,早膳前的请安就不会去了。大奶奶则会去紫竹堂伺候徐氏早膳,早膳过后,几位年幼的少爷小姐便会去请安。
只有晚膳,人到的齐整一些。
待到了紫竹堂内室,果见了一屋子的人。
万咏秋先是上前于徐氏等人行了礼,自然而然的便立在了徐氏身边,听着她跟那位表嫂说话。这才知晓,自己那两位还未见过面的表兄,今晚都会来用晚膳。
几人正说着话儿,便见内室的帘子高高撩了起来,两个身形颀长的年轻男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她忙垂了首,朝着徐氏身后挪了挪步子。
待两人向徐氏请安之时。却又忍不住微微抬了眼,打量着这两人。
年纪稍长的,自是裴府的世子,她的大表兄裴邵竑。穿着件半旧不新的青莲色道袍,容姿俊朗、仪表堂堂,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贵气。后面那个,年纪稍轻,虽在气质上少了几分从容,却在容貌上更胜了几分,兼之目色清冷倒让他多添了几分衿贵。
万咏秋心中正这般掂量着,便听徐氏笑道,“这正好,你们还未见过万家表妹,如今便见一见吧。”
饶是她自小便有主意,此时脸上也不可遏制的泛了红。
她用着最为端庄的姿态,矜持的向两人行了礼,在抬头时,却未从二人眼中瞧见那熟悉的惊艳的目光。万咏秋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却迅速按捺住这股情绪,低着头回到了徐氏身后。
裴邵竑不意在此见到了万成琇的女儿,在她上前来行礼之时,不过草草瞧了一眼,便行至曲莲身侧。
低声问道,“你今日觉得可好?”
曲莲有些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几不可查的微微点了下头。自那日她晕倒之后,这句话仿佛成了两人见面时他的口头禅。每每回到嘉禾轩,他都要询问上一番。
见他面上有些疲惫,曲莲便索性投桃报李,低声问道,“世子可好?”
便见裴邵竑霎时间绽开笑脸,“我自是好的。”
万咏秋站在徐氏身后,远远的瞧着二人低眉耳语,面上一派温和柔情,不禁愣了神。她心中想不明白,那个方才还是满身贵气、举止沉着的侯府世子怎就在霎时之间这般温柔小意。还是对着他那个据说是出身婢女的妻子……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裴邵翊,他仍旧满身孤寂的独坐在一边,只低着头轻吹着茶水中漂浮着的梗叶。
第112章 宴客风波(一)
因不是整日子;裴府只请了相熟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前来。
虽是如此;曲莲还是起了个大早,甚至比要上朝的裴邵竑还早一些。
天色还暗沉的很,裴邵竑朦胧中听见身边的动静;便睁开了眼。
帐外已经点了灯,灯光透过了厚厚的织锦帐子将帐内的黑暗驱散了不少。他侧脸瞧见;曲莲已经坐了起来;正闭着眼倚着床壁。
他翻身坐了起来,下意识的便伸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曲莲似是被他的触碰惊醒一般;蓦地睁了眼,还带着些残存的睡意,茫然的转脸看着他。羽扇般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了几下,这才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冲着他笑了笑,面色有些腼腆,“这阵子有些怠惰,总是睡不够一般。”
见她面色微白,眉宇间带着浓重的困倦,裴邵竑只觉得万般心疼,“既是这样,便再睡一会吧。”
曲莲却摇了摇头,“今日可不得贪睡,夫人做寿呢。”
裴邵竑顿了顿,看着她撩了帘子唤了染萃进来。
织锦的帐子被挂在了满池娇银钩上,曲莲也开始穿戴衣裳。
直到她将那素面的丁香色杭绸褙子穿上身,又随手在头上挽了个攥儿,回头瞧去,方发觉他一直倚着床壁,不错目的瞧着她。
见他面色柔和,因时在床榻内侧,又有些瞧不分明。
曲莲便行至榻前,仔细瞧了瞧,这才讶异道,“怎地世子今日也要赖床么?时辰可不早了。”她正说着,他一探身便拉了她的手,只觉得他手上用力,便又朝着床榻靠近了一些。
裴邵竑拉她在榻上坐下,也不言语,只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描画。
内室里静悄悄的,只听见燃起的红烛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怎这么素净?”裴邵竑问道,今日是徐氏寿诞,她这般素面朝天的可是有些不合时宜。
曲莲却笑了笑,“晨间要去各处查看,还要在花厅吩咐杂事,正经穿戴有些不便。待客人们到了,再换衣裳也不迟。”烛火的光芒透过半垂的帘幕映在他的脸上,丝毫不损他星朗眉目,反添了几分柔情蜜意。
裴邵竑闻言扬眉看着她,口中却叹息道,“若是能日日睡到日上三竿该有多好。”
“若为了日日能睡到天明,少时又何必那般辛苦?”曲莲闻言便笑道。
裴邵竑却道,“多少人少时努力,可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话虽如此,他还是起了身。曲莲给他穿上官袍,自是又束了发,用了早膳,直将他送到嘉禾轩的院门处。
瞧着他出了院子,曲莲脸上的笑容便渐渐的淡了下来。
他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
上元那日后,她也曾心中思忖想着将自己不可言说的身份相告……只是,还未等说出口,便对徐府有了疑心。徐府是裴邵竑的外家,他嫡亲的外祖父。
便是那时,她多年没有梦见的母亲又出现在她的梦中。仿若当日再现一般,火光与杀戮之中,母亲攥着她的手,紧紧的,迭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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