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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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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和工艺,威力比不上,但在这个年代,她敢说自己手上的火铳,肯定算得上世界级的武器。

她将火铳在手里掂了片刻,就突然抬起枪口,朝天连发三枪,那声音震耳欲聋,又来得突然,不仅让所有的议论都在一瞬间停止,还成功的将每个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余庆元的手臂被后坐力震的发疼发麻,但咬牙忍住了,又端起火铳,朝旁边的一颗大树发了三颗子弹,全都正中树干,打穿树皮,木屑四溅,整棵树摇摇晃晃,差点当场就断了。有些马听到这声音受了惊,发出此起彼伏的嘶鸣。余庆元还不罢休,走到刚才出口不逊的一名武将面前,拿还在发热的枪口,顶住他坐骑的额头。那马吓得一扬前蹄,险些将那人掀翻在地。

“这位大人,得罪了。”余庆元仍拿枪指马,只是口吻仍客气有礼。“方才庆元所为不图别的,正是为了此行的正题,向诸位展示朝廷新研造的火器的威力。在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今装备上这火铳,也能令诸位久经沙场的大人虎躯抖上一抖,这就是为何我与李大人和冯大人要领了圣上的旨意,千里迢迢押解它们到此的原因了。如今这铳内还有三颗弹丸,口说无凭,现在诸位不信不服在下不怪,等这三颗弹丸被送进了这匹战马的脑子,兴许这火器能有多大杀伤就更明白了,诸位再接受在下的相助也就没那么勉强。可如今战时非比寻常,物资紧张,我亦不愿杀生,想必大家也都不愿见到这匹好马命丧于此吧?”

余庆元这番话里虽无半个脏字,无半句负气,但道理却分毫不让。被拿枪指的人面子下不来,本想发作,但见她手中火铳确实厉害,自己又理亏,也只得忍住了,下马与她鞠躬道歉。其余人见到这种状况,都将那不服气的心卸下了大半,还有暗暗叫好的,已经按捺不住要试试这新火器的威力了。

接下来,余庆元再讲解介绍火器的制造和用法就顺利多了。不出一个时辰,她就做完了示范,冯友季又讲了火器调用的几种阵型兵法,最后再由李敬向各路战线和各营分派武器兵卒。期间的切磋和讨价还价,余庆元也不便插手,就带着点肾上腺素狂飙之后的疲惫,远远的望着沙场上点兵练兵。大部分的兵士不过是比她还年轻些的少年,稚嫩而认真的神情中有紧张,也有期待——同她一样,他们都是第一次亲历战争,对血与火还只有抽象的认识。但即便如此,即便此战非打不可,她仍无法压下心头的那大片的忐忑和苦涩。这种天平两边都是人命的抉择,不管怎样做,不管做了多少次,想来她都永做不到安然等闲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不憋屈的一章。
蔺大人是自作自受,大家不要同情他。




、授命

这一次蔺程不太与余庆元谈公事,她觉得并不是因为二人之间私情,而是他最近的公差都十分神秘,不便与旁人道,经常几天都不照面。她也不在意,只因她自己的事情已经忙不过来,加上两人早把一辈子的公事都谈够了,如今偶尔能见到,已经比前几个月好得太多,所以反而乐得清静。

虽然文官不用上战场,但战报天天看,要根据前方的反馈调整后方的供给。西南多山地,所以重炮用途反而不如火铳广泛灵活。他们把京城火器营里的存货基本都带出来了,仍有些供不应求,所以要在当地找工匠接着打造。之前在理县的时候她早就将这一代手艺好的铁木工匠用过一个遍了,如今再找也不犯难。加上之前标准化做的好,一切都有定规,只要盯一阵子,制造就能上正轨。

除了硬火器,弹丸火药的供给反而更耗工。江锦衡教了她炮制火药的方子,里面又是梅片又是牛油的,跟现代化学相差太远,她根本搞不清楚原理,只能照葫芦画瓢的教给别人。因觉得炮制过程跟做饭有共通之处,装弹药又需要耐心手巧,她干脆就雇了城里和附近村庄的妇人来做这件事。有些家里男人出征了,女眷很乐意有个补贴家计的机会,加上这个年代的平民女子多半心灵手巧、吃苦耐劳,所以做的比男人还要好些。余庆元经常跟里面能说会道、年纪大些的婶子们聊聊,她们经常能凭经验想出些改进工艺的法子来,她都一一记下,多实验几次,令技术也改进了不少。

培训的任务也很艰巨,除了战斗减员,还需要新的人员来对应新造的硬件。好在冯友季早就将她之前的那套学会看熟了,再不肯令她多操心,又怕她跟武夫打交道会吃亏,只请她隔三差五去兵营里瞧瞧,解答些问题即可。

除了这些,蔺程还将一些本地公务也丢给了她,比如春耕、水利和贸易等等,都是以前她跟着他做过的,连吩咐都要不了几句,直接就能上手。当地的官吏同她也熟,早知道她说话做事,可当大半个蔺程使,所以很少有不配合的。余庆元每日忙得经常忘了吃饭喝水,仍觉得时间不够。尤其想到前方战局,不能亲见,也带不来直接的影响,所以常有排遣不了的焦虑心忧。

一转眼,余庆元就已经再入西南近两月了,也就是战事的第三个月上。虽然大燕军队形势占优,但毕竟久未征战,而吐蕃走游击路线,加之骑射功夫了得,令大燕并未获得决定性的先机。前线开始陆续将一些伤兵转移到后方医治养伤,兵营里常见断肢之人,常闻痛苦之声,对士气又有了不小的消磨。阵中也开始有担心战事延绵,甚至怕正面迎敌、怕战败的负面情绪。

余庆元也担心,担心更多的人受苦,担心这会变成一场消耗战。从情报来看,她相信对方终究耗不过己方,但就算最后得胜,也会拖垮这一边的国力和民心。而对方本就是怀着放手一战的心理,所以对现状的任何一点改变都是加成而不是损失。

真的投入战争状态后,她与蔺程没有太多机会独处,偶尔相聚,也都刻意避开风月遐思,千言万语到最后,总会变成一个长长的拥抱。余庆元最喜他身上能安神的香气和宽而结实的肩膀,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给她撑起一片桃源。她又不放心自己自己这种迷恋,怕一朝失去,怕温柔乡的消磨。蔺程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温柔乡”,但见她每次欲言又止,也将她的心思猜出了七八分。他使不出务虚的话来安慰,想着未来可能还有段更难熬的日子,只能手上加力,将她拥得更紧。

一日,蔺程教余庆元放下所有差使,锁了府里的门,摆了酒菜,遣退了一切闲杂人等,早早的请她坐下来吃晚饭。余庆元自然不会觉得这是体现他浪漫情怀的约会,在这个关头,能令他俩都放下工作的,必是有要事无疑了。

蔺程坐在她对面,细细的打量她,忍不住一阵接一阵的心酸。她如今很少照镜子,想必自己都没发现。她原本雪白的皮肤晒成了均匀的麦色,圆脸在负隅顽抗了一阵子之后,下巴已经又尖了回去,初始时的许多稚气也随着这点儿变化褪去了。眼神仍然灵活清亮,却多了几分隐忍坚定,让在偶尔面对他时流露出的那几分婉转柔情显得更加珍贵。

余庆元被他盯得有些脸红,就自己默默的夹了菜吃,等着他先说话。可毕竟心里慌张,一不小心,呛到一口辣椒,当场眼泪横流,咳嗽个不停。蔺程拿水给她,又帮她拍背顺气,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此时再看她,眼泪汪汪,双颊绯红,双唇肿胀,引得蔺程心中又是一动,拿手指摩挲她唇瓣半晌,将那两片嘴唇折磨到红得快要滴血,又亲了几下,直到余庆元挣扎抗议才罢休。

被这样一闹,气氛也没了先前的紧张,蔺程也不动桌上的酒菜,深吸了口气,对她说道:“庆元,我明日起要出趟远门,归期未知,这后方的许多事,都要拜托你了。”

“大人都安排好了,我照做就是。”余庆元这话回的快,语调平静,却怀了十成十的生分。蔺程的风格至今仍是如此,不说为何出门,出门前一天才通知,说话的目的不是为了安抚,而是要派差使。余庆元也不怨他,她早知跟自己的上司有牵扯就是会有这么一天,人家借你权威不是因为刚亲了你,而是因为你能干活。心里再过不去,也总有公是公、私是私的时候。

蔺程接着说道:“确实都安排好了,此次出行是保密的,只有我的几个副手和你知道,对外只说是我生了急病,不得见客。要你多劳的事情也没几件,最紧要的是过几天帮我接待个客人,还有些事情他们会请你拿主意罢了。常翼之也马上从前线撤回来了,不用我说,他也会尽量帮你。”

余庆元点点头,也不说话,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气干了。方才呛过的喉咙火辣辣的发疼,眼前涌起一阵水汽,她却忍着不咳嗽,也不动。

“公事到此为止。”蔺程说完这些话,也觉得筋疲力尽。“你不想问我出门做什么去?”

余庆元知道这终于是留给他们说私房话的时间了,其实不必问,这时要紧到需调开蔺程的事她也猜得到。她知道他也是无奈,战事面前谁都没得选,忍住了一百句难听的话,外加一千句说不出口的叮咛情话,故作镇定的说道:“是去吐蕃斡旋吧?”

蔺程叹了口气,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果然猜到了。看目前局势,这场战事,大燕一定能赢,但能少耗一天,则少耗一天,毕竟前线上的搭这着的,都是人命。况且战后与吐蕃的关系,也该开始考虑了。你必定也知道,发动兵马的是他们的新王,这吐蕃内部,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余庆元点点头:“所以要联合他们反战的那派,又不能说是议和,而是要他们投降。他们不信任我们,怕投降后反遭清算,所以你是去斡旋,也是顺便做人质。”

蔺程虽然知道瞒不过她,就算她不猜,他自己也会说。但如此被她点破,还是心中又痛又愧,只能和他十指交握,四目相对。

“庆元,我这样爱你,却对不住你。”

余庆元将手挣脱了出来,伸手就去解自己衣带。蔺程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已经下身只剩中衣,上身的衣物荡然无存了。余庆元趁他目瞪口呆,起身跨坐在他腿上,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微凉的空气和他手指的触感让她的尖端敏感的挺立,蔺程被手下的感觉迷惑和震惊了,松松托握了一把,埋头吮吻了起来。

“抱我。”余庆元先是俯身在他耳边呢喃,又受不住他唇齿在胸前带来的反应,挺直了身子,脖颈向后仰,将更多的嫩肉送向他的口中。身下湿润的那处,也刚好抵在他火热坚硬的地方。

蔺程本有些意乱情迷,听见她的声音,又觉得有些许理智回归了自己的头脑。他恋恋不舍的松开口,再闻了闻她胸口的馨香,就将她抱下膝头,从地上捡起衣服,将她裹了起来。他直视着她写满渴望、受伤和不解的眼睛,用尽所有的意志力一字一句的说:“庆元,先前我是舍不得匆匆要了你,这一次,是真的怕你往后后悔。与其留你后悔,不如留我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二垒!虽然小余主动上挺带感的,但推倒蔺大人的任务又失败了……至今仍是素的,小余你到底是魅力出了问题呢,还是魅力出了问题呢?




、人质

那日余庆元又与他磨了好久,她知道自己再说些不后悔没关系的话对打定了主意的蔺程来说也如耳旁风,就丢开了脸皮拿身子缠他。可蔺程早有防备,又下定了决心,豁出去再忍出鼻血的风险,才没令她得逞。最后余庆元又累又丧气,加上灌了自己不少酒,直到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才甘休。蔺程将她抱回房中,拥了她一夜,只浅眠了一会儿,就到了天亮该撒手的时候了。

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余庆元连睁开双眼都不愿,却不得不起身同他相送。两人这次再没时间腻歪,互相叮嘱了些话,蔺程就从后门轻车简从的悄悄走了。余庆元在满是他味道的床上呆呆的躺了半晌,咬着牙硬撑着起床洗漱,迎接一天的公务。

之后果然有蔺程的副手心腹来找她办理和商量一些事情,她都尽心尽力的答了做了。放蔺程卧病消息的事也不用她操心,很快就在衙门里和军营中传遍了。为了做戏做得真,每日秦医官上门来坐着喝盏茶再走,厨房里熬药也不断,熬出来的最后都被余庆元倒在院子里浇花。浇了不到三天,就有些花熬不住药劲,开始枯萎了。

蔺程走了不到一周,常翼之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从打一开战,常翼之就带着他的部下冲在最前线,如今人困马乏,被别的部队替了下来,到后方修整。

常翼之面孔黝黑,瘦了好些不用说,胡子已经快将脸全埋进去了,仔细看,才能看见面庞上挂了些还未痊愈的伤口。他一见余庆元,就是一个熊抱,咣咣的敲着她的背。余庆元被敲的疼,但见到故人,心里却无比高兴,平时的贫嘴全不见了,只笑着不停拍他的肩膀。

“庆元,你们弄那火枪火炮果然厉害,尤其挂上刺刀之后,远近通杀,吐蕃的马再好,也敌不过!就是少了点儿,要是能都给装备上就好了!还有,我听说你对着大军放枪的事迹了,营里都传遍了,一个白面书生让几个武将吃了瘪。我都跟他们说了,你是个最有血性最不肯吃亏的,他们那些以貌取人的鲁夫,活该被教训教训。”

“火铳你若喜欢,回头我送一把好的,叫人镌了你的名字上去。”余庆元这点儿职权还是有的,为了不让他在鸣枪的问题上再纠缠,就慷慨许诺了起来。

常翼之的眼睛马上亮了:“一言为定啊庆元,你莫忘了,忘了我整日追着你要!”

“你只在军营里用,别拿回去吓着嫂子就好。对了,你还没回家呢吧,快别在我这儿耽搁了,赶紧回家跟嫂子报到去。”余庆元摇手赶他走。

常翼之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不给你送人来了么,人送到了我就走。蔺大人嘱咐的事儿,我豁出去得罪内人了。”

余庆元没觉得意外,她知道常翼之今天带来的,就是蔺程说过要她招待的那位“客人”了。只是提到蔺程,两人瞬间又都有些黯然,常翼之愣了一会儿,就挥舞着大掌说:“得了得了,我也不耽误你正事了,这就把人给你送进来。看着他的人我安排好了,你让回避就回避,你让跟着就跟着。你别给弄死了,爱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吧。”

余庆元谢过了他,再朝他拱手告别。常翼之出门没一会儿,传说中的“客人”就被两位侍卫带了进来,门外还站着四位眼熟的亲兵,这样六人看守的阵仗,想必来人是位不小的人物。余庆元请两位侍卫先回避,关了门,才细细打量面前这位吐蕃来客。只见他三十上下,身量壮实高大,面皮不似吐蕃百姓般黑红,肤色只比中原人深了那么一点,五官也更深刻,一双眼睛上下都有浓密卷曲的睫毛,衬得深黑瞳孔愈发炯炯。他见余庆元打量他,就朝她笑,一口牙分外白。

余庆元不懂吐蕃服饰,但见他穿戴的衣衫珠宝,都和寻常百姓和官家贵族有不同,又拿不准他会不会汉话,就一字一句的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余大人叫我松布就好。”他一开口,汉话虽有口音,但说的不坏。

“松布,可还有别的称呼?”她这一问,是想了解面前人的身份。能被吐蕃拿出来和蔺程做互换人质的,只怕身份比蔺程还要高些。

“我本是吐蕃国教的祭司,但余大人还是叫我松布就好。”松布知道汉人不喜欢直呼其名,但他也不习惯被以官职相称。

“原来如此,那你往后也别喊大人,就叫我庆元吧。”余庆元知道祭司在吐蕃人眼中的地位非比寻常,比一般的王公贵族更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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