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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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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念头在谭纵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便被他放在了心底里。这会儿明显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立即从此处脱身才对:此处乃是对付布置杀局的地方,若是拖的晚了,谁也说不准敌人会否有援手到来。
只是当谭纵艰难的转过头来,便发觉自己想要走的话还真的不行,这会儿身边七个侍卫全数被人缠上了,甚至其中一个还被一个使开山斧的年轻人追的呼天喊地正满场乱跑,局势根本就是处于绝对的下风。
这时候谭纵却是记起来与自己喝酒的黄彪来,这人能当上镖师,想来手底下也应该有两把刷子,至少能让胜利的天平略微倾斜一点,而这会儿即便是多一个战力或许都能让局面彻底扭转过来。
因此谭纵立即转过头来,与那被功德教吓的一脸惊慌之色的黄彪道:“黄大哥。”
黄彪被谭纵一言唤醒,全身却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全身上下就出了一身冷飕飕的毛汗,却是如同回魂了似的警醒过来。走上两步将谭纵扶起来,黄彪面带奇怪道:“谭兄弟你究竟是什么人物,怎么功德教竟然会找上门来杀你?”
“此处不是说这话的地方,小弟的身份一时半会还真说不清楚。”谭纵却是觉得自个虚弱至极,便是说话转身都极为困难。好在背后虽然被人刺了一下,但似乎刺的不深,仅仅伤着了皮肉,并未刺进肺腑里去。
“若是黄大哥觉得小弟可信,便帮小弟一把如何?这些人都是小弟家请的护卫,再打下去怕是要顶不住了。”谭纵说完,却是忍不住咳了一下,随即便发觉自己吐出来的竟是一泡血痰。
“这……”黄彪脸上却是露出为难之色,迟疑起来。
他与谭纵不过是萍水相逢,顶多也就这么一顿饭的交情,这会儿将谭纵扶起来都是冒着得罪功德教的危险,若是抽刀上前,那便是等同于接过了谭纵与功德教的梁子。若是将这些功德教的全数灭在此地还好些,可若是逃脱了一个,他黄彪怕是就别想再过安生日子,便是他所在的镖局怕是都会遭殃。
“兄弟,不是哥哥不帮你。”黄彪思前虑后,终究还是不敢插手,只得一脸愧疚道:“只是哥哥身不由己,实在不敢得罪这功德教。”
谭纵听了只得面露苦笑道:“不怪黄大哥,是小弟唐突了。只是……”看了眼场上的形势,这会儿短短时间便已然有两个侍卫身上带伤,秦羽甚至已经被那持开山斧的年轻人追到了后院里头,也就陈扬这儿与人徒手过招略占上风而已。
只是,再这般下去,怕是不等陈扬空出手来,其他的几个侍卫便要全数交代在此了。
谭纵见此情况,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涌出几分恐惧,但随即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将手伸到黄彪面前,一脸正色道:“只是既然黄大哥你不能出手,那不如将你宝贝刀借小弟一用。小弟虽然不才,也未学过武艺,但终究还是五尺长的汉子,却是不能见自家护卫在外拼杀,自个却在这儿看戏。”
黄彪听了,却是一阵尴尬,脸上顿时阴晴不定,左手放在刀上却是时紧时松,显然正在天人交战。
便在这时候,一道人影忽地从后院以一个极古怪的姿势飞了进来,就好似被人硬生生折成了两段一般。
适才秦羽与那使开山斧的年轻一前一后追出去了,这会儿有人飞进来,谭纵第一个反应便是秦羽被人扔进来了。谁想还不等谭纵看清楚,一柄开山斧忽地又从幕帘后头飞了过来,直接就朝先前飞进来的人切去,
若是这一斧头切中,不论是切着哪个部位,只怕都只有一分为二的份。
一时间,谭纵看的瞠目欲裂,恨不能抢上前去以身相受!
“不!”随着一声撕心裂肺似的呼喊,一道人影忽地从混战团里头撤了出来,随即向那斧头冲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以一挡十
谭纵这时候却是看清楚了,这大吼大叫的人却是敌人中的一位老者。
这老者使一柄金丝大环刀,每劈一刀,那刀背上的九个铜环便会发出一阵声响,让这边的侍卫听了好不烦躁。而那两个侍卫之所以会受伤,倒有四五分原因要算在这九个响个不停的铜环上。
这老者救人心切,因此这战团撤的就颇为突然。好在他原本就占了上风,因此只是虚晃了一招,却是说退就退了,便是连与他对位的侍卫许廷华都先是愣了一愣。待清醒过里后,许廷华却是不敢再跟着过去,只敢加入边上的战团,开始帮助起自己这边的同伴来。
那老者却是将一副心思全数放在了刚刚被人踢进来的年轻人身上。只是他方一接住人,一股强猛的力道便突地从那年轻人身上爆发出来,让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相反,那年轻人反而没事人似的从老者怀里站了起来,却是反过来满脸关切道:“阿爹,你没事吧?”
“好凶猛的力道,好诡异的劲道!”老者却是没回答儿子的话,只是满眼不可置信的瞧了那幕帘一眼,彷佛能看破那幕僚一般。
一边的谭纵却是看的热血沸腾。这使开山斧的年轻人被人从外头打进来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很明显自己这边应该是出现了高手助阵。而且,看架势,身上的功夫绝对不低,否则不可能短短时间就将那追的秦羽满场跑的年轻人给打进来,甚至还夺了对方的兵器。这已然不是简单的高出一星半点了,而是彻底的碾压才对。
想到兴奋处,谭纵却是汇聚了全身力气,扯开喉咙喊道:“何方高人相助,谭纵恳请现身一见。”
随着谭纵这话一说,那幕僚果然瞬时被人挑开,一个戴着斗笠的高大人影就这般亦步亦趋的从幕帘后踱了进来。而他刚一进来,那年轻人顿时神色一紧,连忙俯身将自己的斧头拾起来,一脸戒备之色地看着来人。
这年轻人却是憨厚的很,便是戒备时也不忘记提醒道:“阿爹,这个丑鬼好高的武功,孩儿打不过他,你待会千万要小心。”
那老者却是早已经绷紧了神经,只是凝神皱眉地看着这突然闯局的中年人。虽然双方离的尚远,但老者分明感觉到这中年人的气势已然笼罩了全场,便是每走一步都能带给人无限压力。最诡异的是,明明只是最普通的走路而已,可每一次提脚时,却恰好是这老者心脏收缩之时,而他踏步时,却又恰好是这老者心脏夸张之时。
这一提一踏恰好对应老者心脏的收缩,当真是契合的完美无缺,便是连老者都产生了一种自己的心脏跳动被那中年人控制的错觉。而中年人走路时摩擦地板的沙沙声,传进老者的耳朵里却成为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因此,当这中年人忽地停住脚步时,老者不可自觉地产生了一种心脏停止跳动的错觉。虽然老者明知道这是错觉,可这一瞬间他却分明感觉到了自身心脏的确有一刹那的停止,整个心脉更是因此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而不知不觉间,场上原本纠缠在一起打斗的十多号人竟是齐齐停下了手,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功德教的人占据了酒铺的中间位置,侍卫们则团团将已然可以独自站立的谭纵围住,黄彪则早已经脸色黯然地退到了一旁。
只是这些个侍卫站位也是极巧妙的,两个受伤的站在了内测,这会儿却是不管形势如何开始从怀里掏出纱布给自己包扎起来。而外侧的五个侍卫则是以陈扬为首向两侧排开,这阵型却不仅仅是防止那几个功德教的刺客,同时也在防备着那搅局的中年人。
而黄彪虽然觉得有些惭愧,但这时候却还不打算走,一双眼睛正死死盯在了那戴着斗笠一直不曾露出真面目的中年人身上,脸上甚至出现了微微的激动神色。
“阁下是哪位高人?为何要插手我功德圣教之事?岂不闻天地不灭,功德不损!”老者强自咽下已经涌至喉咙的一口鲜血,双眼迸射的寒意已然足以凝固空气。
“呵,我只是潭府的一个下人而已,哪是什么高人。至于什么功德教,我还真没听说过,不知道贵教信的是哪尊佛陀,哪位天尊?”这中年人说话时,声调不疾不徐的彷佛不带半分脾气,却是又自顾自地脱下了斗笠,露出了一直藏在斗笠下的脸。
这人果然如那年轻人所说,是个丑鬼!
要真说起来,这中年人倒不是真的长得丑。而之所以会被那年轻人称为丑鬼,还是因为那张脸不知什么缘故竟是被人拿兵器深深砍出了两道伤痕,脸部肌肉向外翻气,竟是将这人的整张脸都破坏了个干干净净,便是连左眼都差点分作了两份,那疤痕直接就跨过了鼻梁,再从脸颊划到了眉骨上。
破相到这等程度,这已然不是丑不丑的问题了,而是晚上出去不拿布遮着会吓坏小朋友的问题。便是谭纵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个颤,只觉得这人仍能活在这世上定然也是有大智慧、大勇气之人。
只是不知什么缘故,谭纵看着这人高大的身形,听着这人略显沙哑的声音,却是有一种说不出得熟悉感,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甚至还有过不小的交情。故此,对于这中年人自称是谭府的下人,谭纵却是聪明的没有吭声,似是默认了一般。
“潭府下人?”老者明显是不信这中年人的话的,但似乎也不屑于去辨别什么,只是将手中大环刀一架,随即便摆了个起手式,沉声道:“既然阁下定要架这个梁子,我便也不与阁下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如此,便对不住了!”说罢,这老者却是一挥刀,竟是人随刀走,揉身而上,向那中年人攻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年轻人也是爆喝一声,举起开山斧大踏步走了过去,与你中年人尚离着两三米距离,便已然以一招沉香救母时所使过的力劈华山向那中年人劈了过去。
而紧接着,剩余的八个人却是也发了一声喊,却是再度转过头来向着谭纵奔了过里。侍卫们见状,顿时将手中刀一紧,脚步一踏,挥刀迎敌。
中年人却仍是那副样子,实则由于他脸型被破坏的厉害,即便他换了表情只怕旁人也看不出来。只是在面对那攻过来的父子二人时,这中年人却是咧开了嘴,似是在笑。
“小兄弟力气不错,这斧头也算使得熟练。只可惜斧上力道刚猛有余,柔劲不足,能发不能收,倒是可惜了这么一棵好苗子。”说着,也不见这中年人怎么动作,右手只是在空中这般随意一卷,便已然缠在了那开山斧上。
那年轻人适才便是吃了这个亏,如今既然敢抢攻,又如何会在同一招上连续吃两个亏。因此斧头刚一被缠上,年轻人便使了个花招,将那斧头猛地往前一送。
这年轻人使的开山斧与普通的斧子不同,倒于钺牙戟差不多,因此在那棒身前段有一根尖刺。此时这年轻人将斧头往前送,便是想用这尖刺刺入这中年人的胸膛。若是刺中了,怕是这中年人便也只剩下一条死路可走了。
而若是想不被刺中,似乎也只有撒手一途。这年轻人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年纪不大,心眼倒是挺多,手段也够毒辣,看来这江湖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中年人说着话,手底下却是不急不躁,右手好似轻描淡写般的一甩,竟是将那开山斧带的往边上一偏,恰恰挡在了那老者的大环刀刀路上。
那老者匆忙间,却是连忙换招,换斩为削,平平贴着刀身而过,顺势就向中年人缠在开山斧上的手臂削去。
“果然是家传渊源,竟是一般的狠辣。”中年人说着恐怖,可动作却是越发的随意。不待那大环刀切过来,左手边如闪电般从袖中探出,直直拍在了那刀身上。与此同时,右手也是猛地一甩,只听见啪啪两声,那老者与年轻人一堆父子竟是同时被击飞出去,与适才那年轻人被人从幕僚外打进来时如出一辙。
谭纵看的舒爽,甚至有为这中年人叫好的冲动。可接下来他便将之生生忍住了,因为这中年人接下来的动作才让谭纵知道了什么叫手下无一合之敌,什么叫大杀四方。
砰砰砰砰砰,随着一连串如击败革般的闷响,原本与几个侍卫战在一处的功德教刺客,立时都学那对父子,同时向四周飞跌了出去。而且一个个口喷鲜血,便是连兵器也握不住了,叮呤当啷地掉了一地。
只是这中年人却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脸上竟然仍是那无惊无喜模样,只是拿眼睛看着谭纵,好似在问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些个人。
谭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明白这人的眼神,但他的确收到了这么一个信号。便在谭纵为难时,那中年人忽然眉头一皱,右手袖子飞快一卷,只见着一道银光在空中一闪,直朝谭纵咽喉飞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官匪一家
谭纵看的舒爽,甚至有为这中年人叫好的冲动。可接下来他便将之生生忍住了,因为这中年人接下来的动作才让谭纵知道了什么叫手下无一合之敌,什么叫大杀四方。
砰砰砰砰砰,随着一连串如击败革般的闷响,原本与几个侍卫战在一处的天圣教刺客,立时都学那对父子一般,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向酒铺里侧飞跌了过去。而且这些人在空中时便一个个口喷鲜血,便是连兵器也握不住了,叮呤当啷地掉了一地。
看着地上掉落一地的兵器,谭纵忍不住倒吸口冷气,喃喃道:“好家伙!”却是地上除了那柄开山斧,一柄金丝大环刀外,地上的兵器几乎全是外门兵器,什么双拐、双钩之类的,甚至还有一柄短戟,可谓是外门兵器大集合了。
这等情况与谭纵记忆中的靠着一把刀剑闯江湖的故事完全不同,因此一时半会就有些发愣,只看着地上的兵器出神,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
只是这中年人却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脸上竟然仍是那无惊无喜模样,只是拿眼睛看着谭纵,好似在问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些个人。
谭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明白这人的眼神,但他的确收到了这么一个信号。便在谭纵为难时,那中年人忽然眉头一皱,右手袖子飞快一卷,只见着一道银光在空中一闪,直朝谭纵咽喉飞去。
这中年人突然对自己动手,谭纵的确是未想到,特别是这人选择的时机之恰当,正是所有人松懈之时,便是陈扬这些侍卫的包围圈都因为刺客们伏法而松懈了下来。
而那银光来的又是极快,待陈扬等人反应过来时,再想要中途拦截却已经是来之不及,急切的刀光只能茫然地切在空处。谭纵也是有心想要躲避,却发觉自己全身僵硬,好似被人施了魔法一般,竟是半点也动不了。
便在这时,那银光却是倏地一下紧贴着谭纵颈脖飞掠而去,那银光飞过时带来的丝丝寒意,以及一股子淡淡的油烟味道交杂在一起,不断地刺激着谭纵的大脑神经,让谭纵脑海里呈现出了一一副高雅与低俗相纠缠的诡异,却是让谭纵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待听得脑后咔的一声脆响,谭纵这才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这才发觉脚下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根裹了玉帛的竹筷,一根失了箭头的羽箭。而他桌上却是“哚”的一声,谭纵拿眼去看,却是半截箭杆,一个泛着幽幽蓝芒的箭头镶嵌其上。
很显然,这箭头上淬了剧毒,否则决计不可能泛出这等诡秘的蓝芒。
陈扬却是第一时间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的,连忙高呼道:“刺客有弓箭,速速保护大人!”
那中年人这时候却是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整个人便似是化作一股难以阻止的清风,眨眼间便冲出了酒铺,瞬间便失去了踪影。
陈扬这时候却是开口道:“卑职失职,竟让大人三番两次陷于危险之中。待回到南京,卑职定去钟统领处领罚。”说罢,陈扬却是话风一转:“只是此时敌我不明,还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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