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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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怪晶心的无情，心里也无比的难过，袁亦墨还是放心不下地交待着。
晶心没心没肺地“嗤嗤”傻笑，“你刚有了通房，就要和我分房啊！”袁亦墨的通房，选了他的贴身大丫鬟碧玉，“用不用给你们办个仪式什么的？等回头我问问大周妈妈去，一定让你们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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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通　房（4）
更新时间20111116　20：00：37　　字数：2027

这两日精神恍惚，袁亦墨满心都是晶心对他的厌弃，又伤感又难过，现在听了晶心这话，心中一动，“不是你要分房的？”
晶心白了袁亦墨一眼，“你当我象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想想这话不太好，又忙道，“你长大了嘛，分房是应该的，你放心，我会习惯的，傻瓜也会照顾好我的，再说，你只是分房，又不出府，还是同一个院子，我怕什么啊？”
这番话更做实了袁亦墨的猜测，晶心和他一样，对分房之事一无所知，看来是管事妈妈和太夫人的主意，袁亦墨瞬间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晶心，在你心里，夫该是什么样的啊？”这话刚一问出口，晶心还没怎么样，袁亦墨自己的脸就先红透了，他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呢？至少应该换个方式，问问晶心想给芳兰选个什么样的夫。
袁亦墨暗自后悔，晶心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料峭，如同被一层寒冰罩了上去。
等了一会儿，袁亦墨见晶心一直不开口，以为她恼了，正想认错，忽然听到，晶心，在吟诗。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生此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唐张九龄《感遇》）
这还是晶心头一次，在袁亦墨没要求的情况下主动作诗。袁亦墨的耳边不停回响着那句，“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在以后的很多年中，袁亦墨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问过晶心，“你的本心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只是，那个答案千差万别，不停变化，每变化一次，袁亦墨就会觉得，他对晶心的情，深了几分。
背完这首诗后，晶心把头埋在袁亦墨的胸口，闷闷地说，“你不懂得的，你是不会懂得的，而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得，以后也不要再问了！”
袁亦墨真是不明白，以晶心的小小年纪，怎么会做出如此沧桑的诗，那其中的凄楚和孤傲，更是不同寻常，可晶心伤心的样子，容不得他多想，他忙抱着晶心轻轻摇晃着道，“好了，好了，不问了，以后再不问了。”又连忙转移话题，“我以后叫你依依可好？”
晶心又是一阵气闷，她不喜欢什么，他偏要做什么，以前黎远航也是这么叫她的，便气急败坏地答道，“不好！”
袁亦墨嘴角上翘，生气也比伤心好，而且晶心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比较好对付，“啊——，你说说为什么不好？为何那侍卫叫得，我就叫不得？”袁亦墨故意逗晶心。
“我说过了，我把傻瓜当家人的。”晶心仍然气鼓鼓的。
“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袁亦墨不依不饶地问，心中暗含着难以自制的期待。
晶心一愣，她把袁亦墨当成什么？这是个她从来没想到过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晶心才说，“我把你，当成哥哥的。”声音里满是不确定，她不觉得袁亦墨比她大，虽然她依赖他，受过他的保护，可是……
晶心有些乱，实际上，她回答不了袁亦墨的那个问题。
袁亦墨强按下心头的失望，“哥哥，就不是家人了吗？”
“这……”，晶心说不清为何袁亦墨说要叫她依依时，她首先会想到黎远航，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不要去想，晶心对自己说，口里胡乱地回答，“随便吧，你想叫，就叫好了，我无所谓。”
可晶心看起来可不是无所谓的样子，袁亦墨不死心地说，“我也不喜欢你叫我少爷，和下人一样，我想你叫我名字。”
晶心隐隐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能是袁亦墨，也可能是她自己，她不愿多想，息事宁人地说，“那我以后，叫你墨哥哥吧！”至少这样，还可以提醒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还需要这种提醒呢？
“好吧。”袁亦墨虽不太满意，可也没办法再要求晶心。
晶心松了口气，睡着了。
第二日，晶心便着手安排碧玉的事儿，可大周妈妈说，办酒宴不成规矩，因为通房连妾室都不算，所以碧玉连给晶心敬茶的资格都没有，说到底，她还是个丫鬟。
对此，晶心有些气闷，但也没办法，只好拿了银子出来，让自己府中的大小下人们乐了一乐，才算罢休。而这种场合，她和袁亦墨是都不能参加的，据说两位妈妈也不过是去略坐了坐，喝了杯酒。
就这，碧玉还是一番感激涕零，说是侯府自来的通房丫鬟没一个象她这么有体面的，特地给晶心磕了头，谢了恩。
碧玉站起身来时，晶心仔细地看了看她。碧玉原是袁亦墨的贴身大丫鬟，平日里晶心也是常见的，可今日的碧玉看起来分外不同。
她的衣着虽然并未见有多大的改变，可脸上的光彩，比窗外暮春的阳光更多了几分朝气，眉梢眼角那止也止不住的笑意，更是在不经意之间流散开来，还有悄悄瞥向袁亦墨的目光，带着浓得化都化不开的深情。
别人或许不懂，可在前世经历过坎坷情路的晶心明白，这种神情，只有坠入情网，处在巨大幸福之中的热恋女子，才会有！
直到碧玉已走出门外，晶心还呆呆地看着空落落的门口，心中哀戚地想着，同样是“小三”为何碧玉就能做得如此甜蜜与幸福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时代的不同吗？
“碧玉的娘亲是我的奶娘，我从小和碧玉一处长大，前年你未来时，奶娘因家中有事，已出府了。碧玉有两个兄长，谁知大哥两年前得了急病没了，留下两个孩子，最大的还不到五岁。二哥也不是个能干的，到现在还没娶亲，把碧玉收在房里，好歹帮衬着些，我总不能让奶娘，临到老了还孤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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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章　本　心（1）
更新时间20111117　20：01：17　　字数：2016

袁亦墨长长的一篇解释，晶心入了耳，却没进心，她的眼睛和感觉不会骗她，纵然袁亦墨可能是出于自己的想法儿，才收了碧玉，但碧玉的幸福，绝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
为何别人的幸福就可以得到的这般轻易，让她只能仰视，不敢轻近，晶心这样想着，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终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感叹。
她还是过自己心仪的日子吧，等一切都安稳了，她要带着足够的金银走遍大江南北，过李白说的那种，“散发弄扁舟”的潇洒生活，那是她在前世便已设定好的人生。
袁亦墨在一旁看着满脸惆怅的晶心，更加坚定了守候的决心，或许晶心只是尚且年幼，对她自己的“本心”还不甚明了，他所要做的也许只是默默地陪伴着她，伴她共同长大，给她想要的幸福。
过了几日，袁亦墨对晶心说，“今日下晌，我们出去转转吧，带上芳兰、幽兰。”
晶心狐疑地看着袁亦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晶心自从“飞燕事件”后，已经再没扮做六少爷出门了，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袁亦墨对晶心一肚子的疑惑，并不理会，只是照常地吩咐了下去。
歇晌起来后，芳兰和幽兰坐了有郡主府标志的马车，袁亦墨和晶心带着风十一、石福、石禄和石砚他们骑了马，向着城里最大的一家成衣铺而去。
这家成衣铺，对晶心来说，是很熟悉的，以前她有些衣服是在这里买的，立府后，郡主府一些有身份的下人的衣服，晶心也会在这里定制，然后赏下去。
到了铺子正门，袁亦墨主动停了下来，对芳兰说，“那边是女眷去的地方，我不方便，你们带着六少爷去吧，他年幼，无妨的。”
说完，袁亦墨带着众小厮下了马，又看着芳兰、幽兰服侍晶心上了马车，才去了铺子里供人休息饮茶的地方，而风十一又不见了。
车夫赶着马车刚绕到铺子的侧门，就有几个笑容满面的年轻媳妇子迎了上来，唬得晶心一愣，她重未以郡主的身份出过门，还真没见过这等阵仗，芳兰见状轻轻一笑，“我们郡主府的面子可不是一般大哦。”还对晶心挤了挤眼。
打开车门后，三人下了车，众人不断地和芳兰、幽兰说话：
“芳兰姐姐越发地俊俏了……”
“幽兰姐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两位姐姐是郡主身边的红人，自然是忙些……”
晶心这个正主儿，反倒是被撂在了一旁。
三人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地往里面走，芳兰面容平静，偶尔回答一下别人的话。
幽兰牵着晶心的手，一言不发，但也是神色淡然，见怪不怪。
到了里间，上了茶果点心，芳兰却对晶心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吃。晶心觑了个空子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
芳兰笑着道，“少爷既然让来，自有他的道理，左右不过是几件衣裳。”
晶心想想也是。
那边幽兰已拿出张单子，递给了管事的，管事的急忙张罗着找料子，供芳兰和幽兰挑选。
晶心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忽然看到门口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即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叫道，“飞燕！”
这成衣铺子虽大，可招待尊贵女客的上等单间，也只有这么一间，刚才晶心她们没来时，飞燕就是在这间的，现在试好了衣服，自然又回来了。
飞燕见晶心过来，就福了一福，“见过六少爷。”
飞燕身边的一个婆子，已开口道，“姨娘身子沉，不相干的人就不必见礼了。”神情甚为倨傲，对晶心看也不看。
晶心一愣，她未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应对，而芳兰已走过来，牵了晶心的手道，“六少爷，郡主吩咐，给侯府的每位少爷、小姐都单做一件夏裳，少爷既然来了，就选选料子吧。”说着，芳兰看了飞燕主仆二人一眼。
这一眼，看得可太有功底了，那芳兰本是微垂了头，笑意盈盈地对晶心讲话，可那目光不知怎地一溜，全从眼底下射出，无意地扫过了飞燕二人的脸，象看了，又象是不屑于看一般，其中的轻蔑之意，简直就是不可言传。
飞燕和那婆子的脸色，在芳兰的目光中立时变得仓惶起来。
这还不算，一声幽幽的感叹，传了过来，“咱们这些宫里出来的人，恐怕得再多学些规矩了，什么时候主子受个奴才的礼，也成了不相干的了。”竟是幽兰。
幽兰说完后，又专心看起了手边的料子，而芳兰则拿了块料子，在晶心身上比着。
飞燕和那婆子就被晾在了门口，进退不是，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又变成了青。
晶心满头黑线，她竟然不知，在她身边，都是些深藏不露的主儿。
屋子里静了下来，铺子里的人，两边都得罪不起，那飞燕虽然出身低微，却是知府府上最受宠的，别的不说，就说这特许了单独出门做衣裳，便是普通姨娘比不得的，她们怯怯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晶心叹了口气，再次走到飞燕的面前，“飞燕啊，我不是什么侯府六少，其实，我是晶心。”
晶心说了这话后，所有人都呆住了，接着，除了芳兰和幽兰以外的人，都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芳兰叹息着摇摇头道，“让人去门口守着，外人一个都不许再进来。”又有些嗔怪地看了晶心一眼，她不知道，好端端地怎么晶心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晶心对众人说，“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又拉了刚起身的飞燕的手，道，“过来，我们不常见面，今儿遇到了，正好说说话儿，往后我恐是不能出来了。”
飞燕诚惶诚恐，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更不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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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章　本　心（2）
更新时间20111118　20：01：19　　字数：2001

晶心只好自己先坐了，才开始问飞燕的话，“你过得可还好？”
飞燕点着头，泪水却纷扬而下。
飞燕悔啊，好生地后悔，早知这六少是郡主，当初她就应再不顾一切一些啊！
那日听到班主要把她许给知府，飞燕本是开心的，可她又听说侯府四少爷也在知府府上做客，心思就不同了，以她的出身在知府府里顶多能做个通房丫头，到了侯府虽然也是如此，可袁亦墨是何等的风采，和年近半百的知府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于是，飞燕就决定赌一赌，如果成了，她照样儿是侍候人，不过是侍候个可心的，如果不成，她还可以以此来抬高身价儿，说不定知府能就此高看她一眼。
飞燕果然得逞了，对她可有可无的知府，当夜就进了她的房，她自然抓住机会，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平日里又毫不计尊严地在众位姨娘面前，做小伏低，保住了性命。
终于熬到这个月，她被查出有了身孕，抬成了姨娘。
本来春风得意的飞燕，在今天听了晶心的这句自我介绍后，一丝兴奋也无了，当初她如果寻死觅活地执意留在晶心身边，哪怕入不了袁亦墨的眼，只要晶心说句话，袁亦墨还能不要她吗？
到了那时，直接就是有后台的姨娘了，好过她现在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又怕怀了孩子遭人算计保不住，又怕生了女孩儿，失了宠。
就算只在晶心身边做个丫鬟，也能象芳兰、幽兰这般体面，回头晶心做主，给她配个正经人家，或是给直接给高位的人做个妾室，也不必受那些委屈，而身份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飞燕这里愁肠百结，晶心在那里，也仔细打量着飞燕。才三、四个月不见，飞燕白皙丰腴了很多，穿戴打扮更是大变样儿。
飞燕此时的头发已盘了妇人梳的髻，当中插了根金钗，上面缀了颗小小的珠子，比上次见到的木簪，不知好过多少倍。
她身上穿了件桃粉色的单袄，颜色很是娇俏，映得她脸上五分的娇美，成了七分，底下依然是白色的襦裙，可这裙不仅白得透彻，还用金银线勾了边，绣了大朵大朵的花，非常好看。
“看来你是过得不错的。”晶心看了半晌道，又挥手说，“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你下去吧，别在这里站着了。”
飞燕又福了一福，慢慢地退下。
而芳兰又说了句，“今儿的事儿，要是哪个不懂事儿的出去乱说，仔细她的舌头。”
飞燕一哆嗦，垂着头走了。
出了门后，那婆子先是抚胸念了声佛，才欢喜地道，“我可算是开眼了，终是见到了这尊贵无比的人，可惜没敢抬眼细看，”又转头问飞燕，“姨娘可是一早就认识的？那郡主长得什么样儿啊？”
飞燕拭了泪水，点点头，她倒是还记得晶心的样子，那时只觉得他形容幼小，不太象七、八岁的男孩，而且给人感觉过于娇柔，让她不喜，现在想来，这晶心郡主假以时日定是个绝色美人儿，不由得再次长叹了一声。
出了成衣铺，晶心没再骑马，等马车停了，才发现不是府中，而是她以前和袁亦诚常来的茶楼。
“来了新的歌舞班子，听说还算不错，带你来瞧瞧。”袁亦墨很是随意地说。
二人便上楼去了一早定下的包间，小二依旧十分热情地迎了他们。
“你今日带我出来，就是想让我见见飞燕？”坐下后，晶心问。
袁亦墨拿了细白的茶盅，放在手中把玩儿，眼睛并不看晶心，“知道你是个长情的，若是不见到她，哪一日想起了，心中定会不安。”
晶心叹了口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