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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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要怎么回去呢？走回去是没力气了，那三个人还站在原地不敢动，叫她们，还是继续晾她们一会儿，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犹豫中的乔若依，抬头看见了正满脸震惊地注视着他们两个的袁亦墨，立即满心促狭地有了主意，她对着袁亦墨直直地伸开了双臂——要他抱！
而袁亦墨上前两步，就这么顺了她的意，这让包括他们两个在内的所有人，都颇感惊讶。
袁亦墨和乔若依两人的衣服都很厚，但这丝毫不妨碍，乔若依清晰地感觉到袁亦墨激烈而紊乱的心跳，和僵硬的姿态，这让乔若依捉弄他的快感成倍地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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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　见（3）
更新时间2011930　19：23：54　　字数：2036

有了突破口，在太夫人和二太太两人的轮番询问下，袁亦诚终于把事情说明白了。
这期间乔若依急得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破，多大点儿事儿啊，青砖地那么凉，大冬天的，就让小P孩儿这么跪着？
昨天袁亦诚跑进乔若依院子时，拿了几粒“糖果”，就是把房檐下的冰溜撅下来，再用手团成的不规则的小球，这东西要是吃了，除了脏以外，没任何害处，当然，每个大人都会告诉孩子，这东西只能玩儿不能吃。
袁亦诚好不容易在家里遇到个比自己小的孩子，还是个那么漂亮且傻乎乎的小女孩儿，出于男孩子天生的，爱充英雄的本能，他先胡扯了一气，然后当着乔若依的面儿吃下了一粒，又放她嘴里一粒。
虽没见过这世界的糖到底什么样儿，但东西一入口本是北方长大的乔若依，也就知道是什么了，不过，吐是吐不出来了，化了。
这时代没污染，这玩意儿，保证比前世的氰胺奶还干净就是了，乔若依心想，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可她忘了，现在的这具小身体，早就被人祸害得羸弱不堪，抵抗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乔若依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对五个陪嫁人员也满怀愧疚，没加班没奖金的，凭啥让人家在艰苦环境下昼夜值班，外加担惊受怕啊？！
乔若依正窃喜着她们的不计较和好脾气，没想到她们把气全撒这儿了，既然阻止已然来不及了，只好先控制下大方向，以后再进行教育了。
好不容易等到袁亦诚说清楚了，老侯爷还是没让他起来，又问，“刚才你听到了什么，怎么哭起来了？”
“妹妹说……”袁亦诚刚一开口，二太太便温柔地提醒道，“要叫嫂嫂。”
小P孩儿的脸色看不清楚，乔若依还好，她的神经比较大，只是感到，抱着她的袁亦墨双臂猛然一紧，估计是受刺激了。
“嫂嫂问，那时我说和她做朋友，就应该有糖同吃，有罚同受，为什么我给她吃的少，受罚也不带上她？！”袁亦诚稚气的嗓音未落，众人诧异惊奇的目光，已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乔若依罩在当中。
而乔若依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袁亦墨此时心跳如鼓，急促的“咚咚”声灌满了她的耳畔，轻微的震颤带着体温，丝丝传递到她身上——这家伙，不会在激动之下，把她给扔地上吧？！
乔若依忍不住抬眼去看袁亦墨的脸色，只见他目光轻垂，面上微红，并无不妥之处，这才放下心来，对着众人点点头，表示袁亦诚所言不虚。
正打算欣赏下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那边的三人组已全部跪下，动作整齐优雅，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是大周妈妈带的头。
乔若依暗赞，团队精神不错——就是太不拿她这个老板当盘菜了！
“咱们只当吃了会要人命的东西是毒，实在愚昧，冲撞了小少爷，请太老爷和太夫人责罚。”大周妈妈道，貌似要磕头，脊背却依旧挺直。
“咱们”这个称呼一出，老侯爷夫妇脸上齐齐变色，本朝规矩，宫里的内侍出外办差，太监自称“咱家”，麼麼自称“咱们”。
夫妇二人哪里还敢象刚才那样坦然受礼？忙遣了小丫头来扶，三人也不推让，借势起身，立在一旁。
老侯爷心知这是在要话儿，却是不忙，先端了茶碗，慢慢喝了一口，才开口道，“诚儿没轻没重犯下大错，今夜就关进祠堂自省，他身边人跟着的人每人自去领十板子。”
见太夫人嘴角微动欲言又止，乔若依就知罚得挺重，虽然她不懂得自称的奥妙，也看出来是大周妈妈想法子扳回了一局，心中怒气更盛。
大周妈妈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心中懊恼，也想不明白，明明一向听话柔弱的少奶奶怎会有此一闹？
待乔若依主仆四人和袁亦诚离开后，老侯爷让刚才一直站着的众人坐下，又神色疲惫地吩咐，“叫世子和二少爷进来吧。”
长房的大老爷当年随老侯爷征战沙场，英年早逝，留下两个儿子，大少爷袁亦杰和二少爷袁亦智。
兄弟二人进门时，步履匆匆，带起了一股小小的旋风，老侯爷面上不喜，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这种莽撞的脾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改了！
两人对祖父极为畏惧，见状立即强稳了身形见礼，不过依然四下里看，想找出掀起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岂不知，这正是袁鹤松刚才不让他们进来的原因。
看看三个房头里当家主事的人都到了，袁鹤松道，“说吧。”语气中带着颓败的叹息。
这语气让袁如文心内钝痛，袁家近几年来的日子，真可谓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本不愿给年迈的父亲再添堵的他，偏偏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无端的惹了祸。
见刚坐下的袁如文和袁亦墨父子又要起身，袁鹤松不耐烦地轻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虚礼，不赶紧捡要紧的说？！”
“十一月十四，安北王一家在长良县境内遇害，主仆护卫无一活口，第二日圣上就得了消息，却留中不发。”明知道家里人都已知道了此事，袁如文说时，还是深感艰难。
“十一月十六的早朝之上，圣上说起安北王的遇害，震怒，当日过半上朝官员均被扣下，由圣上亲自问话。”
袁如文苦笑道，“第二日过午，方才轮到我。”他和所有的袁家人一样，都想不明白，安北王遇害，被留下问话的朝臣里，怎么还会有他？
“岂知圣上直接让我写了请辞折子，用了玺，又要了墨儿的生辰八字，钦天监的人当场合了，圣上便吩咐次日酉时（晚九点）拜堂，又让我两日内起程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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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身　份（1）
更新时间2011101　19：25：44　　字数：2107

“第二日？酉时？”太夫人轻轻叫道，正常人家议婚，从相互探看接触，到请了媒人说和，换庚贴，再到小定大定送聘礼等等，别说是三年两载，就是三、五年也是常有的，哪有一日就定下来的？居然还要夜里娶亲！！
袁鹤松手中的茶碗响起清脆的碰瓷之声，额头上的青筋也是一跳一跳的。
袁亦杰和袁亦智兄弟俩呼吸沉重，要不是慑于祖父的威压，恐怕早已暴跳而起。
“圣上当时，一句问话都没有，只是吩咐，儿子想辞，都没法辞啊！”袁如文懊恼道，他若不是既无奈又无法，怎会把火气撒在那个小小女娃身上？
事到如今，一直辛苦瞒着的他，索性把苦水尽数倒了出来，“那日酉时，两顶青呢小轿从角门过府，直到喜堂前才落了轿，圣上跟前的徐公公既无圣旨也无婚书，只让大周妈妈抱着个青绸包袱和墨儿拜了堂。”
“那一日一夜，阖府连夜收拾，天亮时，就上了船。”这样的忙乱和压抑，莫说是三太太，就是袁如文自己，都差点一病不起。
“啪啦”，“喀嚓”两声脆响，袁鹤松手中的厚瓷茶盅被捏碎，袁亦杰手扶的太师椅扶手也被拗断了。
“圣上，圣上……”袁鹤松连声的长啸，被一声虚弱的问话打断了。
“是、哪、家、的、小、姐？”袁如江的声音虽轻，却正在关键之处。
一门亲事的好坏主要在于家世背景和小姐的品行教养，婚书圣旨可以后补，三媒六聘仪式章程更是不在话下，至于容貌，他们已经见过，除了年纪小了些，那真是没的挑。
面对着一室询问的眼神，袁如文再次苦笑，“实在是不知，那位小姐一直病着，上船半个多月后才醒过来，又说不得话，五位陪嫁的也是一问三不知，两位妈妈和两个丫鬟，都是出宫前一个时辰才接的旨。”
冷静下来的袁鹤松问道，“宫里？”
“是。大周妈妈和小周妈妈这对姐妹，原是宫里一等的大管事麼麼，是太后指派的，大丫和二丫是圣上跟前的一等宫女，奉的是圣上的口谕。还有一位沈御医，在太医院里也是颇有名号的。”
袁如文说完后，室内一片安静，他知道众人的想法，便补充道，“宫里并没有年龄相当的公主。”
“这倒是无妨，公主我们也高攀不上。”太夫人说，又想，袁家也不是没人当过驸马，结果又如何呢？继续道，“有这样的下人，出身必是贵不可言的，只是这身子……”
袁如文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母亲是接受了，“我问过沈郎中，他说，其实这位小姐没有病，不仅没病，身子还不是一般的好，这次是因为被人下了毒。”
这是袁家人今天第二次听到“下毒”这两个字，感觉截然不同，刚才不过是个闹腾的由头，这次却是让人心惊的阴谋。
“怪不得，想是吓怕了。”太夫人喃喃道。
“避、祸。”袁如江道。
袁鹤松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强制辞官，当场赐婚，火速离京，这一切都能被老二的这两个字解释清楚了。看来圣上对袁家还是有所顾念的，但这点顾念来得可是……
“博轩啊（袁如文的字），”太夫人对这个唯一的嫡子一向要求特别严厉，“今日我可要说你两句。”
袁如文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儿谨听母亲教诲。”
“不管是何来历，有何不妥，这门亲事你既应下了，就该照规矩办，怎能如此待她？！我堂堂忠勇侯府的嫡孙嫡妻，岂能让人轻看了去？！”太夫人面色肃然，声音不高，却字字锥心。
袁如文汗出如浆，直跪了下去，“母亲教训得是，儿子惭愧。”
袁亦墨紧随其后，也跪了下去。
太夫人看着不免心疼，这个嫡孙，自小沉稳懂事，才华过人，今年春天刚考了秀才。
他不仅对让出世子之位毫无怨言，为保家宅平安，还放弃了袁家在军中的根基，顺着长辈的意，随父亲弃武从文，这其中的艰难，想想就让人心酸。
本想借着议亲的机会，给他挑一位可心的名门淑媛，一则算做补偿，二来也为他今后的仕途铺铺路，没想到却成了这个样子，谁的心里能不堵得慌？
袁如文和三太太姜氏的做法，虽然过了，也属人之常情。
太夫人便张口道，“罢了，三媳妇病着，你们男人家不理内院之事，这本是我的疏忽，都起来吧。”
“母亲……”袁如风还想自责几句，太夫人已转了头，看向老侯爷。
老侯爷此时心里的想法儿却稍有不同，当今圣上黯弱，当年在先皇授意下，提前立下了皇太孙，也就是现在的太子。
自打圣上继位以来，这父子二人的明争暗斗就重未停过，袁家左闪右躲，最终还是被牵扯其中。
现如今在这样凶险的形势下，皇家的争权夺势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关口，风雨飘摇的袁家，稍有不慎就是满门灭族的下场。
偏在此时，圣上给指了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孙媳，那女娃在皇宫中都能被人下毒，可见是个被太子恨之入骨的，圣上把她送到袁家，是保护还是移祸，实在让人猜不透。
退一步讲，就算是想要保护，圣上有心，就能有力吗？
到了危急时刻，这女娃会不会害了袁家？
想必袁如文也是想了到这些，才任其自生自灭的。
毕竟她年龄幼小，来时就已身中剧毒，又在严寒中经过长途跋涉，一旦出现不测也不难解释……
袁如文对上父亲了然的目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看来自己的那些想法儿，都已被父亲猜透了。
袁鹤松沉吟道，“她现在既已开口能言，还是要先问清她的来历，也好从长计议。”
袁如文应是，袁如江也点了点头，表示对父亲的说法儿很赞赏。
“让墨儿去打听吧，明日咱们再去外书房碰碰。”侯爷道，又挥手表示他们可以退下了。
众人便都起身，鱼贯出门。
太夫人并不起身，叫来了管事婆子，继续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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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身　份（2）
更新时间2011102　20：13：12　　字数：2102

老侯爷则在玩味着，乔若依刚刚说的那句“有糖同吃，有罚同受。”
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娃，又是身处危险陌生的环境当中，能说出此等豪迈的话，比起那些浴血厮杀的将士们也不相上下，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不，以那女娃的年龄，就算教了恐怕也未必会记得，定是长期的耳濡目染，才能在关键时刻自然流露。
想起那张似曾相识的小脸儿，和她的年龄，袁鹤松内心不由一阵激荡，风儿，她难道会是你的女儿吗？
有那么一瞬，袁鹤松恨不得立刻去问个明白，到底是堪堪忍住了，此时，做为家主的他，更不能乱了方寸，反正那孩子已到了袁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老侯爷夫妇在慈安堂里忙着，回到自己院子的乔若依也没闲着，尽管她已经很累了。
她靠了大枕，在炕上强撑着坐好，将服侍她的四个下人召集了过来，然后示意大丫给她做传声筒。
乔若依早知这四人来历不凡，各有所长。
大周妈妈主管礼仪规矩，是新入宫小宫女的教养麼麼总管，现在相当于她的执行总裁。
小周妈妈在宫里协理内务府事宜，主管物品配置，是个财务总监。
大丫原是御用的机要秘书，到她这里作用依旧。
一直沉默寡言的二丫，是位专业人士，擅长领域是：针线。据说家学渊源，为人踏实，以前负责皇帝的所有衣着，应该是总务经理的不二人选。
可就算她们是由顶级员工组成的“梦之队”，要是不捏在自己手里，那还不如没有，这是乔若依的管理原则。
“大周妈妈，你可知错？”乔若依一脸平静地问，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当她无法做出严厉表情时，越是这样，越会让人觉得高深莫测喜怒难辨，尤其是，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儿。
果然，见惯风浪的大周妈妈先是愕然，继而慌乱，然后就跪了下去，“咱们……”刚一开口，就又看向乔若依。
乔若依还是那个表情，她在等着大周妈妈继续检讨，可大周妈妈领会错了，她的规矩实在是太好了！
“奴婢……”大周妈妈的脸色苍白起来，气焰顿消。
哦，原来如此，奥妙在这里，乔若依一下子找到了大周妈妈刚才在老侯爷那里，扳回一局的制胜法宝。
她虽然粗心且缺乏在这个世界的生活经验，可她智商很高，这两种称呼的前后对比和大周妈妈神情的巨大改变，给了她极为生动的解释。
乔若依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是肯定也是鼓励。
这小小的暗示，让久经历练的大周妈妈豁然开朗的同时，也轰然倒塌，“奴婢不该眼里没有主子，擅自做主，做出这等僭越之事，奴婢真是罪该万死……”
随着大周妈妈的连连磕头，小周妈妈和二丫也跪了下去，传话的大丫紧随其后。
乔若依暗叹一声，打量了大周妈妈一眼，说是妈妈，到底有没有三十岁，乔若依都很怀疑，密密匝匝的黑发抿得一丝不乱，端正的面容相当严肃，即使是和她这个主子说话时，表情也只是柔和谦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