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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君索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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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律无奈地叹气,风清巽却已怒气冲冲迈着大步走去。嵇律与雷天吴不待多说,也跟了上去,三人一字排开并着走。围观的人认出了他们,自动退到两旁,让出一条大大的路出来,他们一走过,人群在他们身后又聚合了起来,蒙贞与莺莺被挡在人群之中。
人潮愈围愈多,愈挤愈密,蒙贞捂着嘴巴,感到头昏目眩得厉害,她强忍着,看着走进前头茶棚里的嵇律,一阵阵窒息的感觉朝她扑过来,她忍着忍着……努力想呼吸,却吸不到任何空气……她慌了!空气像被冻结似的窒闷,黑暗昏眩迅速从四面八方笼罩了下来——
嵇律耳朵依稀听到莺莺混在吵嘈中的呼唤声。他人虽然在茶棚里,有一半注意力却还摆在后头蒙贞身上。
“世子爷,贞丫头昏过去了。”莺莺喊道。
嵇律倏地转回头,恰见蒙贞瘫软地跌下去。他心一慌,足尖一点,飞掠人群上方,瞬间来到她身旁,矫健地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抱着她再度窜出人群。
他把蒙贞抱到人烟稀少的一处茶棚,伸手解开她颈口盘扣,指头触及一抹诱人的白嫩,让他想起他曾舔吻过的雪嫩肌肤,从她体内散发出的馨香,似乎正缭绕着他口鼻,让他心头微微荡了一下。
“蒙贞,蒙贞!”他轻拍她的脸颊。嵇律看着她可爱的小脸,她的消瘦让她轮廓更精致轻盈,美得有丝不食人间烟火,他蹙起眉头,她的脸蛋白得不像话……
蒙贞眨着羽睫,朦朦胧胧中意识到她身旁有人来了又走,像死城般的寂静让空气中流动着不安的气息,这种气氛让她觉得不安宁……她倏地睁开眼帘,一片柔和的光线赫然人目,晚上了吗?她起身看到桌上燃着烛光,这是她的小屋,她转动眼眸……一个男人进入了她的视线……
“爷?”她惊愕地喊。
“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嵇律原本站在小窗前的身子,转了过来。
“什……么?”听出他声音中的怒气,她不由得向床里缩了缩。
他知道了什么?
“你还不说实话!”嵇律像狩猎者盯住自己的猎物。
“我不知道爷在说什么?什么……实话?”她嗫嚅着,右手却不自觉按住了肚子。
“够了!”他暴喝一声,双眉鸷怒地纠起。“别跟我装糊涂!看你现在的手在摸那里!你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说?!”
他的欺近带给她莫大的无形压力,蒙贞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爷,我……”
“住口!”嵇律不耐烦地截断她的话,她的尊称让他觉得刺耳极了。
“别这么谦卑地叫我,我记得你也不习惯这一套!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不告诉他,宁愿一个人独自忍受别人的歧视,也不肯对他透露半句,他要弄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蒙贞别过脸,把痛苦心碎埋藏在烛光照不到的阴暗里。“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理由。”她坚定的语气有一丝不稳的颤抖,那是旁人不易察觉的悲哀与恸楚。
“什么理由?”嵇律的音调低沉起来。
蒙贞清楚那是他发怒的危险征兆。她深吸一口气,静待她即将为自己惹来的风暴。“我肚里的孩子既然不是爷的,跟爷提及做什么?”
尽管她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对嵇律在瞬间靠近她并攫住她手臂的动作,还是让她惊恐地叫出声来:“啊!你……”
“你说什么?”嵇律猛攫住她上臂,粗暴将她从床上拖起来,咬牙切齿地从唇缝中进出话。
蒙贞勉强自己去看那张铁青的脸,他眸中的冰焰足以焚毁周遭一切,包括她。“我说……”她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没有怀爷的孩子。”
嵇律神情骤变,狂燃的寒怒足以冻结六月春水。
“谁的?”阴鸷的冷眸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的柔眸。‘
“说!”他厉喝,加重手下力道。
好痛!蒙贞痛得柳眉深颦,挣扎不出他蛮捍的箝制,倔气也跟着涌上了心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不驯地反瞪他。
“你还跟哪个男人要好过?”他再次逼问,毫不怜惜地掐着手中柔软的肢骨,脑中倏地闪过他听到的流言以及阿和进出这屋子的画面。
手腕似火中烧的痛楚阵阵传递上来,蒙贞反倒冷笑道:“爷,你有资格问我个人的私事吗?我只不过是你一夜风流、发泄兽欲的低贱丫头,你管太多了吧!”
嵇律听她作贱自己,把自己讲得这么卑贱不堪,心中怒火更加不可遏,熊熊怒焰顿时把脑子里残留的理智烧得精光。
“你这不知自爱的女人!”他恶毒地骂出口。
闻言,蒙贞心底陡地一酸,却桀骜地仰起小脸道:“身子是我的,既然已经被你糟蹋了,我为何不能糟蹋得更彻底一点!”
“你!”他愤怒地将她柔弱的身子大力扭到眼前.近到蒙贞抬头可以清楚看到他蓄满青髭的腮边可怕地抽搐着。“跟我上床是糟蹋你吗?让你委屈到宁愿自甘堕落?!”
似地狱般危险的语调就在她头顶吐出,她拼命想控制心脏的速度,却做不到。“我怎敢觉得委屈?我只不过是个侍奉你的奴婢,一个让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贱婢!我凭什么觉得委屈?”她拼命用狠话来掩饰内心的脆弱。
嵇律眼中闪着戾光,冷酷又鄙夷地一笑,“原来你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比起那些吵着要我用八人大轿娶她们进门的女人强多了。”他阴柔一笑,“只不过是睡了她们,就痴心妄想,一副赖上我的样子,这种女人真是蠢透了!看来,我还是比较喜欢认本份的女人。”他的手指轻轻划着她的唇缘,如丝的声音滑过她耳边:“在我睡过的女人里,你还算不错,要不要现在就张开腿,使出你看家本领,让我看看你的技巧进步了多少?我可是很怀念你在我怀里带劲的销魂样!”
“你无耻!”她气得下唇咬沁出血丝,体内血液加速倒流起来。
嵇律唇角抿起一道残酷的笑痕,“无耻?哼!我记得那时你也挺享受的,怎么?带给你快乐的人变成无耻了?”
蒙贞扬手想甩他一巴掌,途中即被他一把抓祝
“别跟我说我没有让你快乐到,这种谎话在跟我睡过的女人里是行不通的。”冷魅的嗓音透着浓浓讽意。
嵇律的话刚好击中她的要害。
蒙贞恼羞成怒地叫道:“没错!拜你所赐,我把它用在不同男人身上,可真受益良多!”她不顾嵇律愈来愈阴沉恐怖的脸色,冷笑道:“不过呀!有些男人就是会高估自己的能力,技巧好不好女人最清楚。我的世子爷,搞不好现在换我教你了!”她损起人来丝毫不逊色。
嵇律眸底那簇令人不寒而栗的冰焰,充分说明他真的彻彻底底被激怒了。他倏地扫光桌面上所有的东西,将她双手反剪在顶,一把将她推倒,按压在桌上。
“你要干什么?!”
“验收成果!让我看看你现在有多行!”他阴鸷地说着,粗暴地迅速翻开她的长裙。
“放开我!放开我!”蒙贞惊栗地叫道。
嵇律笑了起来,眼眸却无半分软化。
倔强已完全被他的温柔所融化,令人心魂俱醉的娇吟从她口中不断传出……下一刻,无预警的,嵇律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起身放开了她。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突然,快到让蒙贞一时困愕,顿时反应不过来。强烈的失落感令她空虚起来,她张着茫然迷惘的眼眸瞧他,却心惊地看到他冷然生硬的脸孔,他……怎么……
更让蒙贞惊栗的是他接下来的举动——
“听够了没有?进来!”嵇律朝外大喝一声。
随着他的喝声,蒙贞惊惧地看到门外走进一个畏缩的身影……
是……阿和?
怎么会……她此刻衣衫裸露,大张双腿地半躺在木桌上,这毫无羞耻的模样竟然被阿和撞见了?蒙贞颤着手,羞惶交加地想掩住她的丑态……
“看够了吗?”嵇律朝不知所措、进门后两眼不知该往哪里放的阿和厉喝。
“看够了就给我滚!”这声冷到极点的斥喝,让阿和慌得连滚带爬地逃窜出去。
嵇律回眸冷觑蒙贞颤抖苍白的小脸。“我想你淫荡的叫声,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邪恶地在她耳边低语。
蒙贞两泓秋水陡地进出大颗大颗的泪珠,羞耻让她几乎举不起头来。
蓦地,她惊悟到他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门外有人,所以故意这样折辱她,蓄意用这种不堪的方式惩罚她!
“你是故意的?”她透着泪雾,羞惭到不敢抬头。
嵇律对她的难堪气愤不甚在意。
他手指紧掐住她的下颚,让她笔直对着他的视线。“这种事反正你也挺习惯的,干嘛在意!搞不好他也听上瘾了!”他恶毒地讥嘲:“我刚刚的技巧够好吧?能让你销魂的叫成那样,想必是不错!”
“你刚才分明还很陶醉,现在干嘛一副被强暴的样子?不必再故作姿态,省省你可怜兮兮的样子吧!”他狠啐她一句:“下贱!”恶毒地骂完,他鄙夷又不屑地看她一眼,甩门拂袖而去。
羞愧、受辱、忿恨让她无言地滑下身子,抱着残碎、被遭蹋 光了的自尊,她在桌脚旁缩成一团痛泣起来……他怎么能这样残忍地对待她?呜……呜……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呜……
蜷缩的身体强烈地颤抖起来……
他骂她……下贱?
下贱?一种昏眩无力的感觉直直向她迎面扑来……肚里有他的孩子,而他却骂她下贱?他讲的每个字都像刀刃般不断刺向她的心,伤口明明鲜血淋漓了,却还是一遍又一遍,毫不留情地深剜狠戳,让她痛揪难当,重颤不已……
他…一好残忍……好残忍……
泪眼婆娑中,她体会到他的无情,认知了他的残忍,她所有的自尊与颜面都被他丢在泥泞里蹂了又跺,踏了又踏……那是她从小到大唯一拥有的东西埃
痛不欲生的热泪不断滑过脸颊,不断淌落地面,那一圈圈的水痕像是她心中不断向外扩张的伤痕……不断扩大……不断扩大……
直到再也愈合不了……
第七章

嵇律没有听到老祖宗的叫唤。他的视线一直视而不见地盯着前方某个点,难看的脸色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情绪不太好。
“律儿……律儿……”
“嘎?”嵇律回过神。
老祖宗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我还以为得走过去摇醒你。”她想从他眼中读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徒劳无功,她从来就不知道她孙子脑袋里转的念头。
方语柔见他那副模样也笑道:“敢情是昨晚混世太子们一块上花街,玩失了魂?”
嵇律揉揉眉间,没接话。他一夜没合眼,整个晚上无论做什么,眼前看到的全是蒙贞那张该死的小脸,她开朗的笑容,哀戚的神韵,愤怒的容颜,一个一个接踵地在他脑中晃荡。晃得他焦躁难安,真的是他妈的心烦意乱!
镜园外,贡永原本疾走的步伐,来到门口时缓了下来,改踏着沉稳的脚步走进来。
他招呼打完,嵇律却抬眸瞟他一眼。“什么事让你走得这么急?”
贡永心中微微一凛,他听到了?世子爷的听力果真了得。“是……”他偷看了嵇律一眼,发觉后者的脸色不怎么好。“是发生了一件事,蒙贞那丫头……”他顿了下,“那丫头昨晚割腕自戕了……”
“什么?”老祖宗惊叫一声,方语柔也“氨了一声。
嵇律震惊地从椅上猛站起来,神情遽变,快速朝外举步的同时,却听到贡永接着说道:“所幸今早还没亮,贡义有事去找她,这才紧急叫了大夫,救回她一条小命。”
嵇律“刷”地转回头,脸色铁青地切齿道:“你这老奴才就不能把话一次说完吗?”嵇律一向很少讲重话,看来他的脾气真的是很恶劣,贡永觑着他,口中连连赔罪。
方语柔在一旁把他急越的焦灼神色看进眸里,暗暗蹙起了细眉,
“这丫头怎么搞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老祖宗把询问的眼光调向嵇律。
嵇律坐回位子,绷着下颚道:“我怎么知道?”
“她不是跟在你身边?我听说你昨天还带她去了白帝滩头不是?”
嵇律不再说话,径端起茶盏,不想再谈下去的讯息非常明确。
老祖宗摇了一下头,站起来道:“我去瞧瞧她去。”
“我也去。”方语柔跟着站起来。
见嵇律兀自坐着,老祖宗忍不住讶异道:“律儿。你不去?”
“贡永不是说她没事了?没事就好,我去做什么?!”他不耐烦道。
贡永领着老祖宗二人走了,嵇律脸色又难看起来,贡义天没亮找她干什么?
难道贡义也是她的人幕之宾?
他狠纠起眉心,难掩心头狂炽的怒火,一拳抡向面前的圆桌,随着“匡啷”破碎响声,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木桌顿时成了烧材用的木屑块。
“可恶!”
当夜阑人静时,每个人都沉入了睡乡,蒙贞也独自睡在她的屋中。
悄悄地,小屋的门栓被人从外轻轻推落,闪进来了一个人。
来人悄立在小床边,低头审视着蒙贞恬静的睡容。
盖着棉被的她,只露出小小一张纤细的脸蛋,失血过多让她脸色雪白如纸,她看起来是这么的脆弱无助。让人忍不住想呵护怜惜。
来人在黑暗中伸出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人手一片沁凉。
蒙贞似乎受到惊扰,黑睫轻颤了起来。
来人倏地出手点了她的睡穴,拉了椅子,坐在床沿,他轻轻执起她受伤的手,在缠着白棉条的手腕上,印下心疼的深吻,静静守候了一整夜。
当天色微露曙光时,他解开她的穴道,无声地离开小屋。
他以为没有人发觉的行踪,却被隐在树丛里的俏影看得仔仔细细。
方语柔知道嵇律一连五天,天天在深夜进入蒙贞的屋里,直到天快亮方才出来。
她比他早来,也比他晚走,屏着气息天天看这一幕上演……
嵇律竟然对一个婢女如此用心,她花在他身上的十年感情到底算什么呢?
老祖宗拉着蒙贞坐在身边,半心疼半责备道:“你这丫头有什么想不开的,来告诉老祖宗一声不就得了,怎么这么钻牛角尖呢?”
这丫头怎么跟嵇律一个脾气?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要点来。
见蒙贞低头不语,她遂又道:“像现在,有空就来瞧瞧老祖宗,陪我说话解解闷,什么烦人的事都没有了,不是吗?”
“我知道了,老祖宗。”
“你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昨天派人送过去的血燕窝有没有吃?”
“有。”她点头,“老祖宗,血燕窝是珍贵补品您不要再送给我了,自个留着吃吧。”
“傻孩子,省那点燕窝干什么?赶快把身子调养好才是最要紧的。”
她们正说着话,蒙贞突然听到门外丫环喊了声:“世子爷,您来了。”
蒙贞心底一惊,恰见嵇律跨进门槛里,他乍见到蒙贞也是微微一愕,随即绷起脸来。
“哼!原来你的身体好了,可以到处串门子了?”他一开口就是浓浓的讥诮味。
蒙贞悄悄挪起身,站到一旁去。
她现在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知道在主子面前,她是没有座位的。
老祖宗不满道:“是我叫蒙贞出来走走,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嵇律瞧蒙贞一径垂眼敛眉,始终不瞧他一眼,心底不禁燃起一把怒焰。
他眯起眼冷睨她。“你是伤在手上,还是割到了舌头?我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有功夫在这里闲嗑牙,干脆到我那里侍候去!”
他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让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底宛如秋风刮过一般,难过得瑟缩起来。
他果然一点也不关心她,不说没有来探视过她半次,就连现在见了面也没有一声问候,有的只是难堪的带刺话儿,听得她又悲又苦。
她没看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好,我马上过去。”
嵇律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蒙贞心酸地默默跟在他后头。
老祖宗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朝他们背影喊了句:“贞丫头的手还没好,你不要太过份了……”
不知道嵇律有没有听到,纵使嵇律听到了也不会理会的。
她瞧着早就走得看不见人影的门口,突然笑了起来。
嵇律的冷,她看了十年,真是受够了!蒙贞一来,倒把他火热的本性引出来了不少,瞧嵇律几度濒临失控不都是为了她嘛,老祖宗笑得很开心,这丫头还真有办法。
在书斋里的蒙贞一点也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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