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兰之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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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告诉我，“坐月子的时候是不能洗头和洗澡的，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头发打结长满虱子。”
　　“那后来为什么又没再留长发呢？”
　　记得那时悠兰有些无奈地看着我，道：“你是男的，所以你不懂。留长发很麻烦，打理长发更麻烦。而且，长头发还很费洗发露耶。我这叫勤俭持家，懂么？”
　　那个时候就这么被她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我本来也不是喜欢纠结这种小事情的人，可是——我重新抱住悠兰，“兰，你就没有想过重新留长发吗？”
　　悠兰没有回头，一边忙着手上的事情，一边问：“怎么了吗？我为什么要留长发？”
　　“因为，我觉得你长发更好看。”
　　悠兰突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显得有些怔忪的样子，似乎是没料到我会这样说。她沉默了好一阵，才有些委屈地回到，“不留不行吗？”
　　我也是一愣，转过头去看到她脸上有些失落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无措，“兰，我不是那个意思。”
　　悠兰却回过身来紧紧抱住我，“立昇，我留了短发以后就再也不想留长发了。我喜欢短发。我不留长发就留短发不行吗？你会不会因此讨厌我？”
　　我被悠兰的话吓了一跳，她怎么会这样想。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敏感不安的样子，急忙安慰道：“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呢？我怎么可能因为你留着你喜欢的短发，不想留我喜欢的长发就讨厌你。傻瓜，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对你的心都是一样的。你喜欢短发，那就留短发便好。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觉得开心。”
　　“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嘛～”悠兰的声音微微听来有些哽咽。
　　我用力将她抱得更紧，“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丫头！长发短发又有什么关系，这样的小事情，怎么比会比你喜欢，比你觉得开心还要重要呢？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你这样怎么了。难道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你放心，没有什么东西，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动摇我对你的感情。我想要与你相伴到老的心可是金刚石做的！”
　　悠兰听后，似乎用尽了双臂全部的力气将我牢牢抱住，有种生怕我会跑掉或消失的在意感，让我觉得满心生花。良久良久，我听见她轻声缓缓道：“立昇，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温莎莎篇——退守

　　似乎从来没有人对于我为什么会进这行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不过是，我的例假什么时候结束吧。
　　进这行的每个人大概都有自己的故事。一段血泪辛酸史，或是一段叛逆放纵史。
　　我大概可以算是前者吧。
　　那个时候，我还叫陆雯雯。说来有些可笑，起因是我青梅竹马的小男友急需一笔钱，我想尽我所能帮助他，就悄悄到了全市最大的酒吧做陪酒小姐。我是在上大学以后，才发现自己很能喝这个特长的。虽然也会偶尔被揩油，但是毕竟不是卖身，我想这样就可以帮到我的男朋友，对于那个时候天真无邪的我，也真的是蛮拼的。
　　我做了快一个月，虽然每天都要喝很多酒，但是收入加上客人给的小费，收入真的颇可观。我把那笔钱存起来，想着再做一个月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事实上，想要从那样的地方全身而退真的无异于天方夜谭。我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多少肮脏恐怖的事情，居然始终相信不管做什么，自己毕竟是身在一个法治社会的。
　　我始终记得那天，那是我一辈子的噩梦。那天因为客人太多，人手不够，就由我和另一名叫小米的陪酒小姐陪着四个客人喝酒唱歌。那四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都蛮能喝的，长得本就娇弱的小米很快就被他们灌醉，看她似乎是想吐，其中有一名男人就自告奋勇地带着小米去了厕所。
　　之后，我就轮番被那剩下的三个男人灌酒。好在我酒量不错，虽然头又晕又沉，但也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当我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时，是在小米和那个男人出去过了半小时都还没有回转的时候。
　　我借口出去找小米，却被一个男人猛地拉回去压在沙发上，接着另一个男人就伸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我无法形容出那三个男人那一刻脸上猥琐下淫的表情，我只知道自己那一刻面对将发生的事情的万念俱灰。
　　我真的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这样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就这样，好像也就一瞬间，我的身体和尊严都被碾碎，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虽然没办法呼救，我还是拼了命挣扎。各种酒和碎掉的玻璃撒了一地，终于还是惊动了隔壁包房的人。
　　但是当他出现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太迟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包房里的，那个时候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我就记得他那双装满关切与温柔的眼眸，他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轻轻拉住我的手，附在我耳边轻声问我，“小姐，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我脑子里空白一片，却还是迟疑着摇了摇头。
　　我曾相信法制，却不是能将自己的伤痛示之于众的人。
　　然后，我就听到他对那三个人说：“既然出来玩，这行的规矩你们也该懂的。一位一次的价位，还有医药费，再加上小姑娘被你们吓成这样，所有费用一式三份，你们每个人都要出一份，这件事就算是完了，不然那就只能法庭上见了。要钱还是要自由，你们自己看着办！”
　　那三个无赖哪里有那么容易买账，都说：“你TMD谁呀？”
　　“我是律师。怎么，要看我的律师证吗？”说着还真的就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到那三个人面前晃了一圈。”
　　最后，那三个人也是傻眼了，什么也没说，一个接一个把钱放在茶几上就通通落荒而逃。
　　后来那名自称是律师的人将我送到了酒店，帮我把一切手续都办好以后，就很绅士地离开了。
　　也是在很久以后，当我开始真正进入这个行业以后，我才知道，那个自称是律师的人，便是江天。
　　先说回那件事情的后续吧，我与江天的缘分，那已经是后话了。
　　我把我得到的所有的钱，当然其中也包括江天替我讨回的那一大笔，都放到了我男朋友的面前。
　　他问我，“钱是哪里来的？”
　　我说：“你不用管，反正不是借高利贷，也是偷来抢来的。”
　　后来，他发现了我脖子上的细小伤痕，终于还是起了疑心，“你就为了这点钱，把自己卖了？你怎么会这么肮脏下贱！”
　　我被那四个字刺痛，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我也不想的！我不过是想去陪酒挣钱，却被人强……”
　　我实在是说不出那个字眼，可是他也明白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我让你去挣这种钱了吗？这样的钱我一分也不会要！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就离开了我。
　　我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他，我不求他会有多感激我，可是，我也没想到，自己所谓的爱会变成下贱肮脏，让人避犹不及。
　　我想说出爱就是牺牲和成全这样的话的人，脑子肯定是被门夹了。
　　人家又没叫我去做，全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也是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了，所以索性进了这行。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做得彻底一点，也才配得起下贱这个词！
　　现在，我的手下也有一些自愿跟着我混的小姑娘了。我想，江天说得对，人都会年老色衰，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我升级当“妈妈”也不错，也算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也没想到，我会再遇见江天。
　　只能说，他真是这行的熟客。
　　他看见我的时候，显然也还记得我，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惊讶神色。甚至还说，“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来给你捧场。”
　　那个交易，是由我提出来的。那个时候的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和这个男人有剪不断的纠葛。
　　我让江天捧我做“一姐”，而我能给的报答，除了一小部分有意无意探听来的商业情报，剩下的自然便是予取予求。江天是个不算贪心的“投资者”，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他请了很有声誉的老师来教我声乐和形体，还请了专业人士来教我化妆和搭配，甚至动用了自己的人脉请大老板来捧我的场。再加上我自己有的一些资本，很快我就在本市如愿坐上了这一行“一姐”的位置。
　　刚开始，我甚至都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江天这样不惜一切的帮助我。然而，庆功的当晚，他喝得微醺，只是笑着问我，“莎莎，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实话，当他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愣住了。我甚至也不禁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陆雯雯，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但其实，我自己搜肠刮肚都找不到答案。于是，我笑起来，笑得水晶灯映出的色彩都变得黯然，笑得花枝乱颤，回到，“是的。”
　　那一刻，我明白了，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命。
　　我会遇上那些事，我会遇上他，我会爱上他。这一切，都是命，我的宿命。
　　然而，从我发现自己爱上他的那一刻，我便清醒的知道，我是不可以爱他的。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比“不爱”更残忍的词叫做“不能爱”。他是一个虽然经常在外流连不返的却有家室的男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妻子女儿，但是我也曾无比好奇过，到底是因着怎样的缘由，她们彻底地拥有了他。
　　我也明白，只要那个家不散，在外流连再久的男人，也终会回去的。
　　我们第一次发生那样的事情，其实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小弟把本该送去隔壁的“特别”的酒，送来给了我和江天。那晚，我也是第一次专门唱了歌给江天听，我想这是应该的。我所有的，这一切让好些客人着迷的地方，不管是歌声还是身段，都是江天给的。
　　即便只是一个意外，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我甚至还担心江天会因此疏远我。男女之间，一旦上了床，关系就不可能再单纯了。至少，我是慢慢爱上了他。
　　可是，江天没有。他让我感觉，我们的关系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或许这样说也不完全准确，我自然而然成了他偶尔的床伴，但是其他的一如既往。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反而愈发迷恋他。这样也好，这样的关系大抵更长久，更牢不可破。我将心底的那点心思藏起，仍不动声色的做他的朋友兼床友。
　　他想要的一切，我都默默无闻的给。我和他越来越像一对默契的经年老友，一对狼狈为奸的老友。
　　直到现在，我才越来越肯定，一直以来，我做的都是对的。
　　听说，江天的妻子又怀孕了。但是我却明显感觉到，江天比以前更加厌恶起那个所谓的家和家中的妻子，他在外面变得越来越放浪形骸。或许这和那个曾享尽江天的疼惜名叫“蓝悠兰”却早已成为过去式的女子有关。
　　但是，那又怎样？
　　江天对自己妻子的嫌恶，而他曾爱过的蓝悠兰呢，也早已经销声匿迹了。现在，真正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我而已。用怎样的称谓和形式又有什么关系？我要的不过是陪伴。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像于颜一样遇见一个爱自己且不嫌弃自己身份的男人。或许那个男人会给我安定，给我一个家，给我一个理智而坚定的求婚。那样的话，我很可能也就被救赎了，从这无望而隐涩的爱里面。
　　然而，现在还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仍旧守着这样的日子，守在他的世界里，而我想要想给的一切，亦不过只是陪伴而已。
　　我早就知道，选择进的人迟早败落，而选择退守的人却会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时候，吭哧吭哧奋战一天，战绩也不过……贴的时候，不过半天几十万字就……T_T对着电脑粘贴复制也是一件累活！贴完！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