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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树上的少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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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赶紧低下头,却在低头的刹那看到了他手里的枪,于是把自己缩成了更小的一团。
  他把她的恐惧和憎恶尽收眼底,胸中那团邪火莫名地熄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她呆滞地看向他,不说话。
  “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者死。这两个你自己选。”他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不要妄图欺骗我。”
  “木洛芬。”她赶紧开口。
  他眼中的暴戾减少了几分。半晌,他看着她:“好。现在你可以滚了。”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滚!”他狠狠地一拳锤在轮椅的扶手上。
  她嗖地站起来,不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庭院。
  庭院里一片死寂。
  他狠狠地把手枪砸在了地上,眼里弥漫着彻骨的恨意和不知所措的慌乱。
  乱了,一切都乱了。他和她的第一次见面,不应该是这样子。
  木小树发疯似的往外跑,直到看见宅子的灯光近在咫尺。然而她没有推门,门后那个歌舞升平的世界让她感到害怕。
  她看到了那些黑衣男人中的一人从侧阳台走进了大厅。透过落地窗,她清晰地看着晚宴的侍者对那男人鞠了一躬,然后领他绕过大厅,往内室走去。
  视线就此戛然而止。
  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身,飞快地向黑暗中跑去。她凭着记忆在琼榭里奔跑,掠过一户又一户宅子。她跑得精疲力尽,双腿发软,可是依然没命地往前跑。
  终于,木宅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也只有这个地方是她仅剩的避难所了。
  木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她跑回卧室,反锁住卧室的门,机械地脱衣服,洗澡,换上睡衣,然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画簿,画上是一棵芒果树,树上坐着一个沉静的少年。
  牢牢把画簿抱在怀中,她像以往遇到不顺心的事时那般默念着:“一切都会好的,给我一点力量,给我一点力量……”
  给我一点力量,一点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夏日的尾巴

  晚宴后,木小树病了。从来不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必然来势汹汹、伤筋动骨。
  她一直在发烧,本来温度好不容易降下来了却总在夜里又升了上去,如此反反复复。一天中她清醒的时间很短,大部分时间她都被困在黑色的梦境中。
  梦里永远是黑夜,庭院深深,树影幢幢,中世纪的古堡,身着黑衣的吸血鬼一口咬上她的动脉,她的身侧是成堆血尽而亡的尸体。
  她想挣扎出吸血鬼的桎梏,却不料那个狂躁的怪物一掌劈断了她的手。
  她猛地惊醒过来,一头一脸的汗。
  清醒的时候她会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外婆娑的树叶在天花板上打下了它们的影子。影子混合着光斑在天花板上一跳一跳,那节奏就像沙漏,一点一点流走了时间。
  大伯母和二伯母来看过她两次,二姑姑也来过一次。木泽柏常常下完补习班就来她的卧室陪她说话。他还没有长开,一副白白净净的样子就像温顺的小绵羊。他的声音也像外表一样绵软,每次说话总要在开头加上“二姐姐”。她躺在床上,听着耳边“二姐姐我今天怎么怎么样”“二姐姐那个谁怎么怎么样”,忽然觉得就这样躺一辈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来得最频繁的是木洛琪。她的声音叽叽喳喳,像机关枪连珠炮。
  “木小树,你这是要扮演林妹妹还是怎样,怎么病成这幅鬼样子?”
  “那天晚宴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二姑姑带着叶子和安妮先回去了,要不是二姑姑打电话来说你已经到家了我还不得急死。”
  “你个死丫头能不能不要随便乱跑,肖家在黑白两道上混,你在人家的地盘上乱来不怕被抓起来?!”
  “话说那天晚上你有没有遇到看对眼的帅哥?诶真不该问你这个问题,整个宴上的未婚雄性对上你的年龄就都是老男人了真不知道二姑姑怎么想的她还以为是带个雏去卖身么……”
  “姐姐我遇到了一打帅哥!当然,我一个也没看上,但是他们通通拜倒在了你姐姐我的石榴裙下。”
  “你这副被大粪噎到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服气?不服气赶紧把病养好,然后再来跟我比魅力。不过就算你在全盛时期,也肯定还是我赢啦……”
  昏昏沉沉中,木小树把床头木洛琪的脸推到一边,用低哑的声音嫌弃道:“吵死了。”
  木洛琪听到她的声音,一骨碌坐起来:“清醒了?”一把拿过桌上的粥,舀起一勺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她嘴边:“吃一点,杨嫂熬的青菜粥哦,可香了。”
  木小树慢慢咽下嘴里的粥。清淡香甜的粥温度正好,暖暖地从胃里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小树你很难受吗?是不是鼻子还塞着?这年头庸医怎么这么多?”木洛琪看着木小树红着鼻头用力吸了吸的可怜小模样,心里把所有的医生骂了个遍。
  “没事,好多了。”木小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明明很难受的样子,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这一副弱受的样子装给谁看啊……”
  “……”
  真的没事。只是忽然发现,原来也有人会在她消失后坚持不懈地寻找她。这个认知让她有些震颤和感动。那个恐怖的深深庭院,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木小树可以下床的时候,已经到了夏季的尾巴。这场大病让原本清瘦的她更是单薄得如同一张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纸片。
  这天早上,她背着画板出了门。她只纯粹地想离开木宅,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于是漫无目的地走在琼榭的小道上。
  琼榭的一部分已经被她丢入了黑名单,这一辈子也不想触碰了。她索性走出琼榭,往南部的小山走去。
  南部山区的海拔不高,有一处小山坡景色独好,安静祥和,是她最喜欢的去处。
  气喘吁吁地爬到小山坡,木小树背着画板就往记忆中那棵榕树走去。谁知刚抵达榕树便看到树下支着一个画架,看样子已经有人抢占了她的黄金地盘。
  画架脚边散落着几本速写本,一个钢制笔盒,以及几把来不及收回的碳素笔。画架主人应该只是暂时离开。
  她好奇地凑到画架上看了看,只见画架上夹着一张素描纸,纸上用钢笔勾勒着一栋建筑。画者的画工极好,线条流畅,用笔简洁,整个建筑在二次元的稿纸上就已显露出恢宏的气势来。
  画稿的右下角写着一个“祁”,笔锋潇洒而清俊。原来画作者姓祁啊,她想。
  画上的线条实在是太漂亮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看得太专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那人安静地站在她身后,耐心地看她对画稿动手动脚。
  “好漂亮哦……”她情不自禁喃喃。
  “谢谢。”
  干净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惊得她猛地一抬头。这一抬头间,她看到了那唇角带笑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休闲T恤,一条运动裤,衬得整个人越发年轻而有活力。一顶宽檐大草帽扣在他的脑袋上,阻挡了太阳的荼毒,亦将他如雕塑般俊挺的面部轮廓笼在了一片沉静的阴影中。
  “嗨,好巧啊。”她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喜,没有想到自那个晚宴后他们还能再重逢。
  他笑了:“是很巧,没想到摆一幅画在这里,还能钓到一个小美人。”
  她瞪大眼睛,惊讶得忘了脸红。这个云淡风轻的人居然也会调侃?谁过来捏她一下告诉她这不是做梦。
  “这就是你的艺术吗?好棒啊!”她的眼睛亮晶晶。
  他把草帽摘下来,走到她身旁:“对,只不过还是个半成品。”
  “你来这里写生吗?”她问。
  他点点头,整理脚边散落的画稿。她凑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稿子,每一张都是不同风格的建筑,每一张都令她惊艳。
  她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写生呢?这里没有建筑啊。”只有满山坡的花花草草。
  “写生并不一定要对着建筑。对着建筑一笔一划照搬,那叫临摹。我来这里找灵感,一株草,一朵花,一片叶子,都是启发。”他指了指画架上的画稿,问她,“你觉得这个建筑的灵感取自哪里?”
  她再次看向画中的建筑。那建筑流露着古典的中国风,正中的主楼高而庞大,挺直的楼身延伸出一片状似羽翼的穹顶,斜斜地覆住两侧的子楼。
  她凝眉思索,望着这片祥和安宁的小山坡。不是花,花太柔弱,撑不出这种有如庇护的安宁感;也不是草,草太单薄,无法矗立出那建筑的气势;亦不是远山,远山太飘渺,而这建筑给人的感觉切实可触。那建筑给人安宁、朴实而又宏伟的感觉,就像……就像……一个安稳的巢。
  巢?!思及此处,她猛地抬头。头顶是如云般浓密的枝叶,枝叶间有长长的榕须垂下,整棵榕树就像洪荒岁月里亘古不变的守护者,把脚下的生灵纳入它的怀抱。
  “是树!灵感来自这课榕树对不对?”她激动地看着他。
  他勾起嘴角,眼里有赞赏的光芒:“是的,你的观察很敏锐。”
  她得意起来:“那是,我从小还没学会拿筷子就已经会拿画笔了。天天被被要求观察一群花花草草石头蚂蚁,然后把感觉画下来。”
  “你的启蒙老师一定是一位出色的画家。”他由衷地说。
  她用力地点头:“他是全宇宙最厉害的画家,没有之一。”过了一会,她终于忍不住嘻嘻哈哈地笑开了:“他就是我外公。”
  他无奈地看着她,却被她的快乐感染,也忍不住笑了。
  “你既然能从大自然找到建筑设计的灵感,那能不能从人的身上找到灵感呢?”她有些好奇地问。
  他被她的问题问得呆怔了几秒,思索了半晌后答道:“虽然从没有尝试过从人的身上找建筑的影子,但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思路。”
  “真的吗?”她兴奋地说,“那以我为模版,会是怎样的建筑呢?”
  他摸了摸下巴:“那要画一画才知道。”他指了指前方的草地:“你站过去,我来画。”
  她听话地跑到了阳光底下,一动不动地当起了模特。
  他看了一会儿,蓦地走到她身前,把他的大草帽扣到了她的头上:“戴着,防晒。”
  他回到了画架旁,拿起了钢笔。她赶紧摆了个自认为最好看的姿势。
  “你不必这么拘谨,随便干些什么都可以。我只是在找感觉,不是在拍照。”他远远地喊过来。
  她立刻得令,绕着小山坡跑了一小圈,然后回到原地,压着帽檐又蹦又跳,末了冲他喊道:“这就是我,你还满意吗?”
  他安静地站在榕树的阴影里没有答话,只挥笔在画纸上勾勒起线条。
  眼前的女孩蹦蹦跳跳了一阵似乎累了,拿起画板支在膝盖间开始画画。她很瘦,小小的一团几乎都缩到了大草帽的阴影里。她画画的时候很专注,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存在。她下笔的姿势自然而优雅,明明只是用铅笔在写生,却仿佛手里握着的是毛笔,笔下的是意蕴飞扬的水墨丹青。
  她在画她眼中的世界,她与她的世界却入了他的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新友

  夏日的尾巴一点一点溜走,暑假就要结束了。
  木小树的整个暑假一半贡献给了那场来势汹汹的大病,另一半消磨在了南部山区的小山坡上。
  每一次到南部山区,她都能碰到来找灵感的祁缙谦。两个人的相处安宁而默契,有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南海北无所不侃;有时候她坐不住起来闹腾,他则在一旁好脾气地边笑边摇头;有时候她直接睡倒在榕树下,醒来时身上盖着他的衬衫,脸上扣着他的大草帽。
  大部分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坐着拿铅笔涂鸦,一个站着在画架前勾勒线条,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她想看他以她为灵感设计的建筑,可总是被他巧妙地推辞过去。久而久之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形象太失败,设计出来的建筑对不起人民大众。
  他难得地大笑起来:“要对自己有信心。就是因为你的形象太成功,我才不敢草草收尾。等我把它完成,一定给你看。”
  然而直到暑假最后一天,她也没有等来他的大作。
  晚饭后,几个女眷在前厅唠嗑。因假期即将结束,二姑姑和两个表姐也准备离开N市,于是这场话家常便成了临别欢送前的最后一次合家聚会。
  二姑姑的心思一直都没有从那场晚宴中移开,她亮眼放光地说:“哎呀那天晚上果然来了不少青年才俊呢,洛琪有没有看对眼的?”
  木洛琪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太阳穴,笑得明媚而得体:“那些青年才俊哪里看得上我,倒是叶子和安妮得了许多精英的青睐呢。”
  木小树的半边牙都酸掉了。呵呵,你就装吧。
  然而木洛琪的一番话在木心蕊听来极为受用:“是呢,那位祁家的独子看上了叶子,整个晚上都在和她聊天呢。据说祁先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建筑设计师,在英国工作呢。”
  瞬间,戚叶子红了脸,戴安妮青了脸。
  木小树无语地抚额,姑姑诶你弄错主语和宾语了,是两位表姐缠着祁先生,最后逼得他不胜其烦跑到无人问津的角落和她这一只小虾米聊了半晚上的天。
  林素音呷了一口茶:“祁家不是阖家移民到加拿大了么?祁先生既然在英国工作,只怕待在国内的时间不会多。”
  木心蕊不高兴了:“叶子嫁过去,他自然在国内的时间就多起来了。”
  木小树和木洛琪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低头喝茶,以掩盖脑门上簌簌下落的黑线。
  叶淑华捂嘴笑了起来:“小妹,祁先生还没同意娶叶子呢,你这发的哪门子火?”她转头问戚叶子:“叶子,你和祁先生相处得怎么样了?”
  被点到名的戚叶子支支吾吾起来:“这几天并没有看见他……”
  木心蕊说:“二嫂,祁先生什么人物,自然深居简出,不是那么好见的。”
  木小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南部山坡上祁缙谦戴着大草帽,一身休闲装的样子。他实在不像是深居简出的人啊……
  这个妇女座谈会实在太过无聊,木小树和木洛琪双双找了个借口退席了。
  夜还漫长。
  新学期拉开了帷幕。木小树回到了久别两个月的校园。
  新的班级,新的同学,没有罗洋洋的聒噪,没有程弋阳的白眼,木小树觉得人生好寂寞。
  高二文理分科的第一节数学课,木小树的名字就被全班同学牢牢记住了。
  教高二(10)的数学老师是个刚毕业出来没几年的年轻人,但由于他出色的数学教研能力被破格提升到高二年级任教并兼任高二(10)的班主任。他姓韩,喜欢学生们称他老韩。
  老韩人长得文文弱弱,实则是一只笑面虎。他教会了木小树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第一节数学课,木小树照例像以往一样趴在桌面上对着本子涂涂画画,忽然前座的男生转过头来和她打招呼。
  “嘿,我叫陈祖平,你叫什么名字?”
  木小树抬头,小声地回答:“我叫木洛芬,但是亲近的人都叫我木小树。”
  陈祖平看到了木小树的画,惊叹道:“你画画得真好,这画的是谁啊?”
  木小树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讲台上的老韩冲他们这边喊:“那边两位同学,你们在聊什么呢?”
  木小树和陈祖平赶紧噤声。
  “看你俩笑得那么开心,站起来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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