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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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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喝了口热茶,夏凝梦才稍稍有了些放松,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哥哥的葬礼,我希望您能来。”
“为什么?”她的眼睛和夏语冰很像,我看着竟有些失神。
她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下去,“爸爸和妈妈还是不愿意承认他,这次认领尸体是我悄悄跑出来办的,明天的葬礼,他们肯定也不会来。”
坐在我身边的夏语冰身体僵了僵,我悄悄伸过手去握了握他的手,随即又松开,他妹妹还在这里,我可不想被当成精神病。
“哥哥他一直都很孤僻,从来就没有什么朋友,自从被发现他是同性恋以后大家就更疏远他,爸爸妈妈都嫌弃他,”夏凝梦兀自说着,“我那时候听大家说同性恋很可怕,会得艾滋病,我也不敢和他多说话。而且我也怕别人知道我哥哥是同性恋而疏远我。可是后来我想通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的不好他都是我哥哥,会保护我给我买糖的哥哥。我去找他,希望能把他劝回来,可他就是个倔脾气,怎么说他都不听。不过我想,既然他在外面会比较幸福那就由他去吧,我经常去看看他陪陪他也好过在家里看爸妈脸色。”
说到这里,夏凝梦停下来在包里翻找纸巾,她哭了,他也哭了。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她擦干眼泪接着说,“谁知道我离开不久他就自杀了。我四天前刚从伦敦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听说了这件事。我回家质问爸妈为什么不把哥哥的遗体接回来安葬,他们竟然说他已经不是他们的儿子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狠心,他好歹也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不过也算了,他们向来把家族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对他们我早就心灰意冷了。我这次来找您,只是希望您能参加葬礼,不要让哥哥连最后一程都走得那么孤独……”
“好,我答应你。”
复职(修改)
葬礼那天,一大早我就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
床头的柜子上工工整整地叠放着西装和衬衫,连袜子都熨得平平整整地放在最上面。我听着外面厨房里忙碌的声音将衣服一件件套到身上,又在浴室里洗漱完才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今天的夏语冰和平常的很不一样,就算他看见我依旧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却是难言的疲惫,“你今天起来真早。”
“嗯,”低低应了一声,我拉开凳子坐到桌旁,一言不发地拿起刀叉心不在焉地切着面前煎得嫩黄的荷包蛋。
“你心情好像不好?”他从微波炉里取出温热的牛奶放到我面前,也坐了下来。
我猛地放下刀叉,金属和玻璃餐桌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你指望我欢天喜地、喜笑颜开地去参加你的葬礼吗?”
他含着苦笑看着我说:“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让你觉得苦恼或者烦闷……”
我叹口气轻轻握住他摆在桌上微微颤抖的双手,“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舍不得你,我真的……我只是恨,恨这个世道为什么容不下你,恨你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
“对不起,”他反握住我的手,“只是你这么为我担忧我好开心,真的……”说着,他拉着我的手贴到他冰冷的脸上,“没想到第一次被人关心被人心疼竟然是在我死后。”
“笨蛋!”我抽出手重又拿起刀叉,叉起一块鸡蛋塞进嘴里,“我吃饱了好送你上路!”
临出门的时候,夏语冰又拿了件大衣给我,“下雨了,天气转凉,这个你带上。”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我问他。
他笑了,“有谁会愿意参加自己的葬礼?”
我驱车赶到墓园的时候,夏凝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孑然一身,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朦胧的雨雾之中,手上捧着的是他。
她看到我,淡淡地笑了笑,“你来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嗯。”
她低下头用爱怜的目光看着手中的骨灰盒轻声道:“哥哥这一生都不快乐、不自由,希望他下辈子能投胎进个好人家,起码能让他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一定会的,”下辈子吗?下辈子我们是不是还能相遇呢?那时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她放下伞,轻柔地打开骨灰盒抓了一把放在手心,山风吹过卷起她掌心的骨灰带着他逐渐飘远,“活着受到束缚,死后就让他随风散了吧。”
骨灰洒完,雨也停了,天边放晴,她将骨灰盒盖上又用黑色的绸布紧紧包上。“谢谢你,”她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风吹过的地方出神,肉体已经化作灰烬,他的灵魂又会在我身边呆多久呢?如果是一辈子,该多好……
午餐是和夏凝梦一起吃的,她絮絮叨叨和我说了不少夏语冰小时候的事情,让我比较吃惊的是她的钱包里竟然还放着夏语冰的照片。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和她要下了那张夏语冰高中时拍的证件照,立领中山制服还有修剪得短短的寸头都显示出他年轻的活力,只是脸上沉闷的表情太过悲伤,让人心疼。
一个月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复职了。我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医生建议我再休息一段时间,但我在家呆着的这段时间都快发霉了,不如在工作中舒展舒展筋骨。
复职第一天,夏语冰闹别扭了,虽然他一如既往地做了很丰盛的早餐。
他低着头搅着手指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然后在我发现之前又迅速地低下去,像个要不到糖果的三岁小孩般委屈又可爱。
我亦装作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般一勺一勺地喝着粥,今天交个复职报告就可以了,我也不赶时间,陪他玩玩好了,这么想着我吃早餐的动作就更悠闲。
“我想和你一起去上班!”他再次气鼓鼓地抗议。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他突然激动起来,“万一又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怎么办?你陷入什么危险我却不知道!傻傻地在家等你又担心万一你再也不回来了……我也会不安啊!”
“唉……”我叹气,放下勺子轻轻拥住他凑过来质问的脑袋,“笨蛋,我会回来的,每天六点准时到家好不好?”
“也不许做危险的事情!”
“好好好,都答应你。有什么可疑事件我一定先去找付钧他们,绝对不会单独行动。这下满意了?”
废了好大的劲才哄住家里那只死鬼没跟着我一起上班好歹松了一口气,我可不习惯工作的时候被人用灼热的视线紧盯着,那样我会拿不稳解剖刀的。
递交了复职报告,刚想偷偷摸摸地离开就被柯言抓住衬衫的后领给拎了回去。
“老大,偷偷摸摸地这是要去哪儿啊?”柯言笑得像狐狸一样,欠揍!
我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衬衫,随后说:“我去哪儿干你什么事?”
“这可不行,”鉴证科的阿蜜穿着白大褂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张法医您复职第一天怎么能不庆祝一下呢?”
这时候,易泽昊举着手机也欢天喜地地蹦跶了过来:“我已经订好位子啦,晚上大家去好好High一把!”
“等等!”阿蜜又插嘴问,“谁买单?AA制我可不去哦,月底啦!”
“当然是凛远啦~”易泽昊!老子和你不共戴天!尽管心里把他虐杀了无数遍,脸上还是做了个老好人的样子,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KTV内,一群人对着两个麦克风吼得找不着北,我捂着耳朵缩在角落里,接着微弱的灯光总算看清了手表上的指针,六点差十分。完了,第一天就要失约!
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但手机在进来之前就被易泽昊那缺心眼儿的混蛋抢走了,我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放在茶几上的几只手机都同时亮起了屏幕,有规律地震动起来。有案件!
案件(修改)
柯言关掉还在播放伴奏的点歌器,易泽昊也把手机还给了我,嘴上还不住抱怨:“真是的,就不能让人消停一天。”
到达现场,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个不停,我只好借口上厕所偷偷摸摸跑到角落里接了个电话,和夏语冰简单交待几句转身正要离开,却一头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你怎么回事儿啊,心不在焉的,身体不好就先回去,明天再上班也没人怪你,”原来是易泽昊。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我上个厕所你都管?”我不耐烦的推开他。
易泽昊追上来,“我只是担心某人心思不在这里,漏了线索破不了案。”
“你他妈的给老子滚一边儿呆着去!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踹回美国去!”我最恨别人质疑我的工作能力,易泽昊明知如此还要踩我的地雷!
易泽昊扮了个鬼脸也不再多话,随我走进了陈尸现场。
这是一栋三居室的公寓,进门左手边是厕所和浴室,再往前是厨房,右手边是连着阳台的主卧,正对面的是两间客卧。尸体,就在主卧。
我和易泽昊走进去的时候,严暮正和其他几名警官一起抬走床板让被害者的遗体显露出来。
“发现尸体的是房东,被害者应该是一个星期前失踪的房客梁玫,”付钧手叉着腰在一旁交代一些基本情况,“房东说到了租期梁玫还没续约交租,他就想把房子租给别人,带新房客来看房子,谁知开门一阵恶臭,他循着臭味找到房间,搬开席梦思就看到了……”
待严暮他们将阻挡尸体的床板搬开,我才戴上塑胶手套和口罩走了过去。
“死者尸体体积增大、膨胀、眼球突出、舌头伸出、皮肤呈污绿色,呈腐败巨人观,初步推断死亡时间为五到七天,”做了个初步推断,我又蹲下来细细查看,“死者身上有十余处刀上,其中三刀正中颈两侧大动脉,导致失血过多死亡,初步断定为致命伤。”
我抬起死者已经肿胀、溃烂的左手,接过柯言递来的棉签在指甲缝中轻轻刮过,“死者指甲断裂,指甲缝内残留部分皮屑,应该是和凶手搏斗的时候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
“这么说凶手身上应该有抓痕?”付钧推测说,“如果凶手是这样持刀刺伤死者,”他卷起手上的笔录纸拉着严暮面对面地做示范,“那凶手受伤的部位应该在背部或者面部?”
“如果我是死者,我会一脚踹在你下面那根棍子上!”黑着脸的严暮推开付钧,他一向不喜欢被人拿来当死者的示范。
我也懒得搭理那两个在这种场合还能打情骂俏的两个人,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除了上衣衬衫有撕扯痕迹外衣物还算完整,基本排除性侵可能,具体的还要等回去做进一步解剖才知道。”
“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做现场勘查的易泽昊突然插嘴进来说,“这里的墙面太干净了,颈侧大动脉被刺穿的情况下血液能喷溅两到三米高,而且,就算不说这个,死者在和凶手搏斗的过程中多少会在墙上造成点痕迹,可是这里一点血迹都没有。”
“在这里!”在公寓其他地方做勘察的警员喊了起来,“浴室,快来浴室。”
在浴室瓷砖的缝隙间采集到了血液样本,根据高度和密度,不可能是日常生活中不小心弄上去的,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我问付钧,“杀人的时候刚好在浴室,方便清洗血迹。”
“两种可能都有,”付钧回答,“也许两个人正在洗鸳鸯浴,一时口角产生矛盾,对方顿生杀意就把她杀了,当然也可能像你说的有预谋的犯罪。”
“照你这么说,凶手是男人啦?还洗鸳鸯浴……”严暮在一旁冷不丁地插上一句。
易泽昊皱着眉头看同事把已经庞大到几乎充斥了整个床底空间的尸体艰难地抬出来放进塑胶袋,嘴上却还是在抢白严暮:“谁说女人和女人不能一起洗鸳鸯浴啦?”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严暮和付钧一眼。
我无奈地过去给他们仨一人一记白眼,能在命案现场讨论这种话题我是该说他们劳逸结合呢?还是态度不佳、性质恶劣呢?
“根据死者身上伤口的大小,凶器应该是水果刀一类的东西,找到了吗?”我询问正在搜集证物的陆恬。
陆恬面色苍白,颤颤巍巍地拿出个透明证物袋放到我眼前,“在这里。”
听严暮说陆恬是前天刚到刑警队报到的,原本在档案室做文员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坏掉了,竟然主动申请调到刑警队。听说这丫头成绩不错,格斗、枪法样样精通,不过看这样子胆儿是有点小了。
“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局里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的,这么个丫头片子也往咱刑警队里塞,”严暮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我竟然从里面听出了那么点点酸味?
我疑惑地看向严暮,严暮却朝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恶狠狠地说道:“看什么看,收工啦!”
回KTV取车的路上,易泽昊神秘兮兮地和我说:“付钧和严暮那小两口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啦,麻烦着呢。”
我也不喜欢听八卦,索性谁也不搭理,兀自点了根烟抽起来,这么一阵忙活都已经十点多了,刚才电话里也没交代清楚,家里那只死鬼也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喂,你就不好奇吗?”易泽昊又凑到我耳朵边上碎碎念起来。
我皱着眉扭头看着他说:“好奇什么?”
“就是他们的事情啊,好大的一个八卦哦~”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个大大的圈,表示那个八卦真的很大。
我狠狠吸口烟吞进肺里,又从鼻腔喷出来,“再大我也没兴趣。”
“就是那个陆恬啊,是陆副局的孙女噢,人家和付钧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从小对他就有那么点小憧憬。这不为了他都进了刑警队了,严暮知道以后那叫个吃味儿啊,偏偏付钧那小子是个愣头青,人小姑娘的心思一点都不懂就算了,连严暮在生哪门子的气也摸不清楚,两边不得好。”易泽昊就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大嘴巴,不问他他都会把事儿一五一十的给交代了。
我掐掉烟头将最后一口烟雾轻轻吐出来,“说完了?”
“说完了。”
“我说你有时间还不如放到正事上,挖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有意思吗?难怪柯言不要你!”
毫无进展(修改)
转动钥匙打开家门,迎接我的果然是夏语冰那张已经黑成包青天的脸,就差额头上一个月牙了。
“怎么这么晚?”他硬邦邦的声音在宣泄着他的不满,但他还是很体贴地从我手中接过公文包,又帮我脱下沾上尸臭的西装外套扔进了洗衣机。
我实在累得没力气多废话,索性躺进沙发里眯着眼睛休息。今天先是被易泽昊他们一群人抓着请客吃饭,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被折腾得几乎半死又接到案子,真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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