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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挂机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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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身手一般，好歹是个七尺男儿，还是先悄悄进去探一探情况吧。
尤力脱下鞋子，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去。
大厅中央放着旅行箱，主卧传来父母的声音。
什么啊，原来是他们回来了。
那还是悄悄地走吧，好久没见了，见了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户口本改天再回来拿好了。
第 64 章
“小力他……最近过的好吗？”妈妈的声音。
“好像挺好的吧。”爸爸回答。
这两个人是不是脑补了一个“小力”，或者在玩养成游戏，给孩子取名叫“小力”呢？这个对话听起来怎么如此诡异？
“你打电话给小阮了？”
“恩，一下飞机就打了。他说小力的状况很稳定，没有任何异常。”
“还有，那个人会这么轻易放过小力吗？他的背景……有些麻烦，不好对付，能这样就糊弄过去了？”
“放心，咱这里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小阮陪着小力，能出什么问题？”
“他也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小力啊。说起来，我们有些对不住小阮，他本来可以好好发展……”
“这孩子说他是自愿的，此生最后一个任务就是‘陪尤力过一辈子’。”
“你说我们是不是犯了一个大错误？先是生了尤力，又创造了尤力，还拉着阮家的娃娃趟这浑水，现在人家还要为尤力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老婆你又来了，我看小阮是真心的。”
“可是，连我有时候面对小力，都有些犯糊涂。他到底是不是人类？一个精神上由一堆代码组成的尤力，记忆库可以被更改的尤力，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儿子？我这个当妈的尚且如此，小阮又怎么能肯定自己的想法？”
“老婆，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也是不一样的，你别杞人忧天了。”
“我们过两天叫他们一起来吃个饭吧，毕竟……”
“嗯，想儿子了吧？”
“是啊，不过见了面要说些什么可得想好了，别露陷。”
“那要不要打个草稿，老婆？”
“……”
尤力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大门，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他想到了一句非常应景的话来安慰自己，“程序比人坚强”。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大概是处理器运算速度太慢了，无法跟上突如其来的打击和乱成一团的心情。
我要冷静，尤力对自己说，否则太过激动，把芯片烧掉了，找谁修去？
错了，错了，尤力命令自己的大脑，运算结果错了，不应该是悲痛，这样神经会带动面部肌肉抽搐，丢人地流下眼泪。
错了，错了，尤力继续对大脑发出指令，都说错了，白痴程序，给我重算。
一阵又一阵悲伤的电流，持续性地刺激尤力的主神经，不依不饶。
看来我做不了程序的主，尤力失落地想，我不是主程序大神，充其量只是一个管理员，我是gm，并且还在挂机中。
挂了一辈子的机，被动地接受人工智能的运算结果，感受一个叫“尤力”程序的悲伤和欢乐。
尤力最后的记忆，是自己眼前一片黑暗。
大概是，埋藏在不知何处的中心处理器，终于被强烈的电流烧毁了吧。
就好像心脏病人发病了一样。
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阮鹏飞该着急了……不行，我要醒过来，要回去，天大的事情，也要两个人商量着办……醒过来，醒过来啊……重启键在哪里？
“师弟，你醒了？”艰难地睁开眼睛，尤力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和李冬一起生活的地方，手脚都被绑住，蜷缩在卧室的床上。
“李冬？”尤力大约摸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这是要做什么？”
“师弟，你不是很能猜吗？你猜猜看？”李冬的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看的尤力脊背一阵阵发凉。
尤力心中升起了十分不合时宜的内疚，难道李冬，被自己和阮鹏飞气疯了？
看到尤力不说话，反倒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李冬眼里闪现出了一丝怒气。
“真不知道阮鹏飞看中你什么了，”李冬居高临下，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尤力：“你甚至，连个人都不算。凭什么就让阮鹏飞对你死心塌地？”
这个问题尤力仍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因为我长的帅，界面友好，算法又可爱吗？
李冬倒是不再继续怒视尤力，转而看向别的地方：“师弟你也别怪我心狠，我们的研究碰到了瓶颈，只能借你参考一下。放心，参考好了一定给你原原本本地装回去。”
“你在为德国的研究机构做事吗？”尤力突然发问。
李冬一愣：“是……是啊。”
“咳，德国都是一帮独裁的战争疯子，李冬，你可得赶紧悬崖勒马，别把我出卖给德国纳粹了。”尤力苦口婆心地劝说：“我是伟大的中国人民的智慧结晶，你不能当买办。”
“哈哈，”李冬干笑两声：“和阮鹏飞在一起久了，胡说八道倒是学了八分像。”
他靠近尤力，轻轻抚摸他的头顶，目光热切的疯狂：“真像人类啊，好有个性，太神奇了，好想……看一看，为什么……”
尤力真的有点怕李冬现在就进厨房拿把菜刀，把自己的脑袋给劈开来，生生地禁了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尤力的手脚都被绑的血流不畅，失去了知觉。肚子很饿，恍惚中他好想念阮鹏飞做的红烧肉。
阮鹏飞现在在哪里呢？一定在找我吧。他不是说过，在我身上安了GPS全球定位系统吗？怎么还没有找过来……
几个钟头没有喝水，尤力渴的嗓子冒烟，他嘶哑着嗓子对李冬说：“李冬，给我杯水。”
第 65 章
李冬木然地把目光从其他地方转移到尤力身上，并瞬间爆发出了无限的热情。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尤力，如果他的眼睛能说话，一定已经问出了一大串问题。
“渴是怎样的感觉，输入信号是怎样的，输出怎样的电流，大小多少，触发了哪一根神经？”
尤力干咳了两声：“抱歉啊李冬，你想知道的，我实在无法解答。就好像空调能制冷，它自己也答不上压缩机的工作原理是什么啊，哈哈，哈哈……”尤力又一次被盯的发毛，只得开口扰乱一下屋子里诡异的气氛。
李冬定定神，暂时压制住了对科学知识的向往，浑浑噩噩地起身去厨房给尤力倒水。
李冬刚一出房门，尤力就挣扎着坐起身，在房间里四下找寻可以弄断绳子的物品。
看来看去，也只有桌子上玻璃台板的边缘，看起来比较锐利。不过想要在短时间内摩断手上的绳子，还是有些难度的。
时间紧迫，尤力来不及多想，几步跳到玻璃板旁边，对着捆着双手的绳子用力地摩，同时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有脚步声，向门口走过来了，越来越近，到身后了……
绳子还是没有断，尤力咬牙操起桌子上的台灯，向后用力一抡。
台灯被对方稳稳地接住，阮鹏飞的脸出现在尤力面前，上面还带着尤力熟悉的贱笑。
“小力，跟哥在一起久了，武艺日渐精进啊。”依旧是轻佻的语气，不着调的调侃。
“阮鹏飞……”尤力突然觉得头晕，腿也发软，却还硬撑着：“姓阮的你怎么才来？”
“想我了啊？”阮鹏飞迅速帮尤力解开了手脚上的束缚，双臂从他的腋下穿过，有效地给了对方支撑点。
“谁想你了？”尤力还在嘴硬，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阮鹏飞倾过去。
当他的后背贴上对方温暖的胸膛，尤力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由快变慢，渐渐平缓下来。
原来自己先前到底是有些害怕的，没有想象中那样淡定和勇敢。
害怕带着种种未知和疑惑，被格盘刷新。
害怕新生活还没有开始，就结束。
害怕再也看不到阮鹏飞……
尤力被阮鹏飞架着走到了客厅，看见李冬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
“走了。”阮鹏飞神色自若地向李冬点点头，好像平日里走亲访友告别一样，语气随意自然。
“等等，”李冬的语气中带着恳求：“小飞，大家都不能理解我，那帮德国佬也过河拆桥……，你……你能理解我吗？”
阮鹏飞侧过头，像是在思索。
李冬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神清明了许多：“小飞，我就知道，世界上只有你明白我的想法，那帮洋鬼子……呸，庸俗，不思进取，什么叫‘不需要人工智能有太多自己的想法’？有思想才能有灵魂，有灵魂才能……”
“李冬，”阮鹏飞打断了他：“你想做什么，和我完全没有关系。但别把我家小力牵扯进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李冬眼里的光熄灭了，黯然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阮鹏飞低头，温柔地看着小力：“有思想，就有灵魂，有灵魂，就值得被爱。”
尤力被阮鹏飞看的头晕目眩，有许多话想说出口，却又发不出一个音节。
有许多问题想问阮鹏飞，却又情愿它们全烂在肚子里。
他只想，溺死在阮鹏飞的目光中。
阮鹏飞带着尤力，走到楼下的助力车旁，从后备箱变魔术般地取出了一个饭盒。
“小力，”他笑嘻嘻地打开饭盒，带着献宝一样的夸张表情，送到尤力的鼻子底下：“桂花酒酿，闻闻看，香不香？”
尤力又饿又渴，捧起饭盒，接过阮鹏飞递过来的筷子，狼吞虎咽。
酒粮酸酸甜甜，带着桂花的清香，很凉却又不冰。在这个夏天的夜晚，站在树荫下，靠着助力车，吃上一碗桂花甜酒酿，惬意的很。
即使是在如此荒诞的一连串事件发生之后。
管他呢，先把美味吞下肚再说。
这一次，阮鹏飞让尤力坐在自己的前边，把他圈在自己的怀里，带他回家。
尤力靠在阮鹏飞胸前，头一点一点，含混不清地抱怨了一句：“好热。”
阮鹏飞轻声回答：“如果天气凉快，就不叫热，叫暖和。”又补充说：“再说这样，说话不用吼，节能高效。”
尤力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也不知道有没有稀里糊涂地说：“夏天也暖和。”反正，他听到了阮鹏飞低低的笑声。
他脸上一阵发烫，想抗议：“前面那句是梦话。”却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尤力一觉睡到大天光。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阮鹏飞色迷迷的小眼神：“阿力弟弟，昨天给你洗澡的时候，你好乖哦，碰哪里都不反抗，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尤力的血气“刷”地涌上头顶，气愤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姓阮的，你太过分了，你居然……你居然……”却是找不到恰当的说法，谴责阮鹏飞的行为。
阮鹏飞爬上床，把尤力的脑袋往怀里带：“小力好可爱，居然还这么害羞。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只要一害羞，浑身都会变粉红。尤其是……”
尤力把头顶在阮鹏飞的肚皮上，用力转来转去：“闭嘴，一清早，流氓色狼都没上班呢。”
“流氓，色狼都是24小时当班，全年无休。”阮鹏飞用手抵着尤力的脑门，轻轻往外推：“和麦当劳一样，你就喜欢。”
“谁喜欢了？阮鹏飞，你自我感觉一直都是那么良好。”尤力不想抬头，干脆把脸埋在阮鹏飞的掌心里，嘴唇贴着对方的掌纹。
“谢谢小力的夸奖。”阮鹏飞的手指在尤力的脸颊和下巴上轻轻摩挲，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第 66 章
尤力突然又陷入了千万个问题盘旋在心中，却根本不愿意问出口的境地。他缩在阮鹏飞的手心，觉得自己真的像只鸵鸟。阮鹏飞的比喻总算恰当了一次。
“小力，”阮鹏飞用另一只手抚摸尤力的后脖颈：“你要问什么就问，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呸，你是发声的百科全书，还是天桥底下算命的？”尤力直起身，前面那句明明是调笑的话，语调却带上了颤抖，他鼓起全身勇气，却还不够勇敢。
“我不是触摸屏的电子词典，不是50块钱一次的算命先生，我是阮鹏飞，是和尤力白头偕老的男人。”不嘴贫会死星人阮鹏飞，把凡客体，说的好像牧师面前的誓言一样严肃。
他紧握阮鹏飞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
他注视着尤力的眼睛，尤力不好意思告诉他，他所试图表达出来，鼓励的眼神，在尤力看起来总觉得像勾引。
不管怎么说，阮鹏飞的好意，尤力心领了。
他定定神，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是人工智能吗？”
“算半个人工智能，”阮鹏飞慢慢地说：“这个就好比，人工智能对你来讲是助听器，听觉神经还是你的，只是需要一点辅助。”
“哦，”第一个回答，尤力就被阮鹏飞侃的有点糊涂，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的脑子里有芯片吗？”
“有啊，”阮鹏飞笑笑：“就像助听器里也是有电路的。”
“不过你放心，”阮鹏飞又说：“芯片是生物材料做的，不用取出来，人体融合度很好。”
“我倒没担心这个。”尤力挠挠头，被阮鹏飞一打岔，他差点忘记后面要问什么。
“那……为什么要往我脑子里装芯片啊？”尤力刻意省略了主语。
“因为你生出来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头脑有些……简单。”阮鹏飞用了对“智障”的委婉说法。
“噢，”尤力倒是略带释然：“和我想的一样，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看到自己的孩子是弱智，父母一定很着急，作出这样的决定也……算合理吧。
“然后你就作为‘参照物’，现在看来应该是个‘陪练’，和我一起成长……恩，这样看起来合理多了。”尤力喃喃自语：“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漏了消息，李冬就跑过来找寻高科技……再然后……”他突然发问：“阮鹏飞，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知道了啊，”阮鹏飞一根一根摆弄尤力的手指：“自从你离开，我一直在找你。后来某天，你的消息突然从天而降，我当然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再也不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阮鹏飞把尤力的十指并拢握成拳，又一次紧紧裹在自己的掌心中。他手心灼热，还微微有些冒汗。
“那……”阮鹏飞的热度从手背向上爬，顺着手臂传到了尤力的心脏，使得他本来就不甚清晰的思路变得更加模糊。
“你就是‘海上调情师’吧。”尤力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虽然还有那么一些地方不甚明朗，他也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
问的差不多，就收手吧。糊涂一点，好。
“被发现了，嘻嘻，小力弟弟你真聪明。”阮鹏飞凑到尤力的脸颊旁，用力亲了一大口。
“你恶不恶心，都是口水。”尤力想抬起手背去擦脸，手却被对方紧紧攥住，抽不出来。
“别擦啊，多费事，一会就自然风干了。不然你也亲哥一下？最好舔两下，这里这里。”阮鹏飞说着把右脸送到尤力嘴边，还试图向他嘴唇上蹭。
尤力照着阮鹏飞的脸颊，轻轻咬了一口：“脸皮太厚，啃都啃不动。”
阮鹏飞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咬厚的，越厚越香。”
其余的话，被阮鹏飞用热吻全堵在了尤力嘴里。
尤力好像坐在了一个秋千上，秋千荡的很高，一下又一下，他只能看得到周围的景象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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