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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染相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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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需要明说么?”方舞轻笑,摸摸眼睛目光睇向童阿狸,有几分后知后觉的了然,“怪不得乔以梁凶你也不见你多难过呢!”见着了心上人,当然怎样都是好的……
“你别扯我的事。”童阿狸不接这茬,她看上去老神在在的,其实早就有点晕了,她始终暗暗掐着人中集中精神,老神在在道:“李银河说过,如果你很想结婚,那就不一定非要等到爱情不可,跟一个仅仅是*的朋友或者仅仅是精神上的朋友结婚也无不可;如果你并不是很想结婚,而且一定要等待爱情,那你内心要足够强大,要做好终身独身的准备,因为爱情发生的几率并不高。”
方舞并不懂童阿狸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却见她眨眨眼,浅浅一笑又道:“既然咱们运气好,早早就找着了爱情,那简单啊!不要放过它!男人嘛,不就是那回事么?他没反应,你就让他有反应,睡了他,什么都有了。”
这简直邪了门了。方舞一愣,都不知道说什么。但隐隐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禁嘀咕: “那他还不恨死我?”
“恨就恨呗,人也是畜生,越是强势的男人对性的要求越强。他从来压别人,头一回被压恨恨你也是正常的啊!而你的目的只是睡他,爱他。你想啊,你先像一个母亲一样包容他,后又像个恋人一样眷恋他,最后还像个女儿一样仰望着他,这样不求回报,他有什么理由恨你?他还怎么恨你恨得长久?而只要身体上有了牵扯,不论爱与不爱,起码这辈子你都没了遗憾,而他,死也忘不掉你。”说着,童阿狸一挑眉,妖美妖美的,“难不成,你还就甘愿这么默默地等下去?最后在他的婚礼上祝福他和别的女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中国现状可是不哭的孩子没奶喝。别犯傻了,想要?想要就自己上啊,睡了他!”
多么有煽动性的语言啊……方舞砸砸嘴,挑眉,“你把乔以梁给睡了?”
她这一问,意气风发的小狐狸一愣,耳根一红,没吭声。
方舞毕竟有点先入为主,见她这样子就以为童阿狸没戏,也没再多问什么。却见童阿狸慢腾腾从口袋里掏出了个装了药片的塑料袋,说:“看见没?这是盐酸宾碱,特效催情药,一粒下去,放谁谁倒。”
方舞愕然,这,也绝对不是一篇兜售禁药的小说……
第61章
树要倒其实也就是一瞬的事;树底下的狼群咆哮声越发撕裂;却,突闻几声枪响;那子弹以人眼不可及的速度直直扫射向狼群。这就是传说中只用两秒击中5个25米外胸环靶的速度;而且弹无虚发;甚至更快。
夜太黑,大雨磅礴;雷声轰鸣;可远处刚有点声响童阿狸就听见了,她迅速抬眼,都没能够看清乔以梁的脸;童阿狸已经下意识地握住了一边方舞的手,惊喜,甚至松了口气地轻喃:“他来了。”
“谁?”方舞一怔,随之轻笑,虽然还挂在树上,但已经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了,她了然又揶揄道:“乔以梁来了?你耳朵真尖。”
劫后余生的感觉对童阿狸来说是更强烈,也是更复杂的。她眼看着乔以梁一步步朝她走近,男人的脊梁挺直,步伐坚定,并且弹无虚发。他离她越近,童阿狸就越想哭,也是真的没忍住眼泪簌簌就往下掉,几可怜,又娇又弱像个嫩趴趴的小毛毛。
方舞真是大开眼界,干脆推推她,:“这么喜欢?你待会腿软扑他身上,抱着他不放好了。”
扑,怎么不扑!放?根本不想放!
管她真腿软假腿软,乔以梁才走近树下,童阿狸腿一软就往底下摔过去了。乔以梁手里的枪也没来得及收,真是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童阿狸,突如其来从上头掉下来个小妮子,这男人还就是稳,硬生生一步也没移。
到底是自己家的狐狸,乔以梁其实还在气,一是搞不清楚这俩小姑娘不好好参加考核,往后山来干什么?二是他正在树下确认狼的尸体,她就没轻没重地跳下来了。万一有狼诈死,或者他没及时接住她怎么办?
乔以梁搂着童阿狸,就这么抱着,刀削似的脸冷硬得像块石头,抿唇,但动作却温柔,还微微躬身在替怀里的娇娇挡雨。
后头也有几个兵连忙上前,在树下接扶着方舞下来。方舞一落地直接就枪那兵手里的枪,砰砰砰急速几声,又往死狼身上狠狠加了几个枪眼泄愤。
童阿狸倒没那功夫,她真不舒服,但也不是好惹的,声音弱,气却足,语气里全是睚眦必报,小妮子道:“这些狼扔了可惜,烤了吃吧!”
闻言,乔以梁垂眸也没多说什么,他只抬手做了个手势,算是默认。后头的兵见了立马上前运狼,呦吼!带回去烤了吃!
方舞见状也是挑挑眉,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这时方舞也有些腿软,但她没让人扶,虽然脚步是虚的,步伐却还算坚定。可一走出树林,看清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方舞只觉心底一咯噔,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远处,一架直升机停在出口的山道上,这时直升机一边机门正大开着,里头坐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衣,墨黑的发,白皙的脸,精致甚至算得上清艳的眉眼,他正是方舞喜欢得要死的男人,江海波。
这时,江海波健长的腿交叠,听见从树林那头传来的声响,男人精致绝艳的脸望了过来。他挑挑眉,先是望向仔细搂着童阿狸的朝这头走来的乔以梁。再偏过脸,才对上后头紧跟着缓缓走来的方舞。随之;当他对上方舞怔忪的目光,只是礼貌而又生疏地轻点了点头。
第62章
江海波,可以说是方舞生命里的结;是她坚强人生的唯一脆弱。
原本他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但现在;却形同陌路。
院子里的婚姻多少都带着些交易的色彩。好一些的,利益交换过后渐渐能孵出几分真心。坏一点的,就是外表光鲜;里头烂透;各玩各的;形同陌路。方舞与江海波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他们自小有婚约,然后;解除了。
倒不是那种烂俗的故事;女方一心想嫁给男方,死心眼认定了自己是他的人。结果;男方有了“心肝”抛下了她。江海波对方舞是没什么意思的,但解除婚约这事,偏偏就是方舞她自己闹出来的。
二十多年前,大院里有两户江家,江家兄弟俩都位极人臣,前途大好。江映秀喊江海波那声‘哥“也不是虚的,他俩真是沾亲带故的,江海波是他的堂哥。
当年,南区和北区杠得狠,北派嫌弃南派土匪作风,说他们是土狗狍子。南派也瞧不上北派,直指他们J阀做派,全是些浑二流子。
就这种情况下,南派景家最得宠的小女儿景蓝却偏偏爱上了北派铁腕江询。这两人芝麻对绿豆,邪了门还就是顶住压力好上了。当时,江家和景家都不同意他俩在一起,南派和北派也是不乐意的,都在想着法子阻扰。但这些都没用。景蓝那姑娘看上去斯斯文文好欺负,却其实骨子里是个死倔的。他们俩人也不管风气不风气,几个月后,两人终于珠胎暗结,景蓝怀着江海波回了武汉。
景家当时就闹翻了天,硬架着景蓝要去把孩子给打了。但景蓝哪里会肯,江询更不会让,当时,几个连的特种B队坐上飞机转眼就到了武汉,愣是围了整个妇保把人从手术架上抢了出来。那时景蓝抱着肚子从手术室里出来,见了江询就哭,接着,她哭哭啼啼地咬破了江询的指头,在人护士车里扯了块大纱布就写:“我景蓝从此和景家解除父女关系,你们谁也别管我!”
这一走,南派的景蓝就成了北派的媳妇,景家在明面上也再没有过问过景蓝的事,就好像从此真没了这个女儿。
可到底是血肉亲情,又哪里会真的不管呢?后来局势发生了变化,虽然地头蛇还是地头蛇,武汉那块zy也还是叫不大动,但到底是看上去和睦了。这些年下来,有了景蓝和江询这一对带头,两派也确实尝到了些联姻的甜头。
可好景不长,江海波七岁那年,江询因为严重违纪被双规,景家当时就闹着要接景蓝回去,可景蓝不肯。后来,江询在狱中重病保外就医,两夫妻在回家的路上却遇上了9。23高速连环相撞事故,纷纷命丧在了当场。
江询败落了,之后江询夫妇又车祸生亡,就只留下了八岁不到的江海波。那之后,江海波就回了景家,从根正苗红的北派成了占霸一方的南派。所以在B队里,江海波的身份是很特殊的。
说白了,他的出身和生长环境,就决定了他在南北派之间比任何人都游刃有余。但也因为如此,再加上他父亲曾经被双规,又是个父母双亡的,所以他就没有坚定的后盾,路就又比任何人都艰难一些。
方舞刚出生那会儿,景蓝特别想要个女儿,时常送江海波上学去了,景蓝就会跑方家去串门逗还是小毛毛的方舞玩。有次景蓝就开玩笑说:“女孩真好啊!不像我们家海波那么皮,软软的多可爱!要么,把你家小舞给我当干女儿吧?”
汪梦,也就是方舞的妈当时愣了愣,又笑,直说:“海波哪里皮?那孩子小嘴儿特别甜,可比我家墨儿强多了。”说着汪梦也会用开玩笑的口气讲:“让你认了小舞当干女儿也生分,不如给你当媳妇儿怎么样?”
于是,方舞和江海波的娃娃亲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给定下来了。当时江询被双规,方家也没动静,其实没动静就是厚道,不落底架石也不撇清,儿女亲家还是儿女亲家,就没提过解除小儿女婚约的事。
只是江海波八岁就离开了大院,那时候方舞也小,就是个连走路都打晃晃的奶娃娃。也因此在方舞的幼年和青少年时期,江海波就是个异常熟悉而又遥远的名字,因为太遥远,她就越发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陌生人拴在一起?
第63章
再到后来,方舞更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绝对不能莫名其妙地因为父母的约定就和一个阿猫阿狗结婚。于是;她第一个跳起来反抗,义正言辞地要求解除这个婚约。方家这时候也没拦,毕竟那时候江海波是真的没什么出众的表现;方家人心里也明白江海波是个无依无靠的。方舞却漂亮又有气质;方家人自然会想;如果方舞和江家没有婚约,或许这孩子以后能找到个更好的男人托付终身。
于是这意思一说到景家,景老爷子直发了通火;他是官海沉浮饱经风霜的;但也是个老思想。这些年来,景老爷子看着方家的一举一动;他几乎已经认定了这婚事是不会出问题的了。毕竟,自家海波有出息,方家也是个有眼力见的,那时候没动静也就是忠厚,不改了。他还想呢,这以后要是小俩口好了,或许方家也能顶点儿事,在后头给他这可怜的外孙撑点底气。
那时候江海波还在基层,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兵蛋子。老爷子火冒三丈却还是得传话过去问这外孙。当时江海波愣了愣,但也只是愣了愣。之后,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块和田玉,语气干脆又薄情:“我同意。这是当初定亲时和方家交换的信物。麻烦林叔叔您亲自去一趟,替我把它还给方阿姨。也顺便把我妈最喜欢的那块翡翠玉佛换回来。”
后来,信物换回来了,江海波和方舞的婚约也毫无阻碍地解除了。这事原本也就这么了了。对方舞,江海波是个陌生人。对江海波,方舞也是个不熟的。他对她的印象就是个被她妈抱在怀里,嘴里媳妇来媳妇去,喜欢的要死却只会哇哇流口水的奶娃娃。
哪里晓得,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所有的话,都不能说得太死。
方舞初三那年闹着和江海波解除婚约,到底不成熟,小姑娘的话也说得难听,她火急火燎,总觉得自己被逼迫成了封建时代的小童养媳,道:“我哪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阿猫阿狗?没爹娘的孩子谁知道会长成什么样?我一辈子干么要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再见面,只在一年后。20**年*月**日,北京发生特大暴雨。全市平均降雨量170毫米,城区平均降雨量460毫米,接近五百年一遇。那次降雨过程导致北京受灾面积16000平方公里,成灾面积14000平方公里,全市受灾人口190万人,其中房山区80万人。全市道路、桥梁、水利工程多处受损,全市民房多处倒塌,几百辆汽车损失严重,据初步统计全市经济损失近百亿元。
当时,正是江海波负责指挥子弟兵协助防汛抗旱指挥部救援。
那天北京成了海,大雨磅礴,地下污水主管道漏水,大面积路面突然塌陷,破损管道中的污水直接灌入了当时正在施工的十号线内,几十米的水柱顷刻间就把轿车淹没顶了。
就是那时候,方墨和方舞两兄妹也被困在了东三环京广桥下。好在当时方家兄妹都是开着车窗的,两人才硬生生在最危急的关头从车窗里爬了出去。但,方舞一爬出车,第一是精疲力尽,第二是被不知从哪飘来的木头给拍晕了。而救起方舞的人,被方舞下意识抓住不放,并且在她昏迷间模糊看清的那个人,却正是江海波。
生死关头,最无助的时候,只一眼,方舞就记住了他的样子。
后来,江海波出席J区的报告会,方舞在人群中立刻就认出了他来。那时候,方舞还不知道他就是江海波,她冲上前拦住了他,那么朝气蓬勃,那么青春飞扬,她笑着说:“你好,我叫方舞,我喜欢你。”
当时,江海波一愣,转而眉目轻扬,望向她,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讽笑,接着,这男人退开一步不发一言地就越过她走了。
再后来,江海波就成了方舞人生中最大的可望不可即。她从来不知道,命运会对她那样的好,曾经那样好的他会和她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她也后悔过无数次,后悔过无数次自己的年少无知,她甚至怪过父母,她怪,“我不懂事错过了好人。你们为什么不阻止我?”但其实,说着这样的话方舞也是心虚的,她只是找不到心底的出口而已。
她知道是自己错了,知道很多事情只是一念之差,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更何况当初,如果没有那一刻的悸动,也许她哪怕见过江海波的脸也只会觉得他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有的时候,错过,也是命。
第64章
方舞其实就要认命了。她不是没有过死皮赖脸地粘着他;也不是没有过顶着他未婚妻的名义去四处赶情敌,可每一次她都把自己弄得像个笑话。这两年;她就已经不粘他了,甚至总是回避和他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里。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方舞对江海波的心淡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是越来越爱他了。就正因为深爱,所以她才远离。她明明白白地知道;江海波不喜欢她;也永远是不可能喜欢她的。
他怎么会喜欢她呢?在他最无依无靠;最需要倚仗的时候,她孩子气地要求解除婚约;这无疑就是过河拆桥。这世上;有谁会喜欢在自己落难的时候还踹上自己一脚的人呢?
可现在,她突然就不认命了。人生真的好短,短到你都不懂怎么熟悉会变成陌路,父母挺直的脊梁会变得微弯,曾经用尽一切去争取,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会变得无所谓。
再次频临死亡的那一刻,她突然就醒了,突然就想起了那时她就要放弃挣、扎时,他在水中朝她伸出的手,她那一眼的命定终生。
她也突然就有些佩服童阿狸,更是有些懂她了。童阿狸是不合群的,是孤僻的,但她却偏偏是最自由的。她走在自己的道上从不去看别人的眼色,她屈服于命运却又永远不向命运低下头,她去用她自己的方式争取一切,霸道自私甚至显得凉薄。可最后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刻,她才是那个,最保有自己本初自由的人。
这一次,方舞再没有同这两年间一样避开江海波的目光,也没有如两年前一样殷切地望着他。也是浅笑,淡淡地回望他,然后点了点头。
之后,她又转过脸来看向童阿狸,方舞堪堪一笑,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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