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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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

折腾了一夜，骨头都快被拆散了，软绵绵的趴在柔软的床上，整个人都是一副虚脱的状态，看着窗外天已接近拂晓，身边的男人已经睡的很沉了，自己也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一会儿。
等醒来，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身旁无人，心有些慌，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拖着几乎变形的小腿，艰难的一步步走向浴室，好不容易洗完出来，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昨晚他们彼此都那么“激烈”，自己竟然忘记把那张写着地址的卡片给收好，她记得好像在自己昨晚慌乱中塞在床沿边上的某个地方，于是急急忙忙的，掀开床垫找了起来。
终于在床尾的一角，看见了那张破旧的泛黄的小卡片，如获至宝的捧在手心里。这是她的希望啊，不能丢，里面有爸爸，我要去见爸爸，我好想他。
迅速换好衣服，正准备出去，迎面就碰见了南宫夜，看着他脚底下多了几处烟灰，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他在这呆多久了，再看看他那眼神，怎么看起来冷飕飕的，自己的心里似乎有阵阴风飘过，心里好烦躁，“你以后少抽点。”
终是没问他，一个昨夜还跟自己极尽缠绵柔情似水的男人，今早就变得这么炎凉淡漠，她不知道究竟哪出了错，也害怕问，她再等他自己说出来。
“你这是要去哪里？”南宫夜的眼神缓和了下来，声音嘶哑起来。
感觉到了异样，尤离很是诧异，但听到他的声音，自己的态度也软了下来，“不去哪里，我就想出去散散步。”
南宫夜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一只手把自己揽进怀里，另一只手从颈后圈了过来，腰身也紧贴着自己的腹部，这个全包围的姿势，几乎把自己围得透不过气来，尤离睁大了眼睛，看着举止反常的男人，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最近有些患得患失的，总怕你离开自己，答应我陪着我，永远都别走远好不好？”南宫夜的声音柔柔的哑哑的。
尤离笑了笑，一双小手抱紧了贴着自己的腰身，把脸埋进去，闭上眼在南宫夜的衬衫上蹭了蹭，抬头笑道：“你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像女人了。”
“你答不答应？”南宫夜松开了怀抱，一本正经的问起来。样子像极了一个认真和自己讨论的小男孩。
“这个问题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尤离笑着眨眨眼，亮了亮手里的戒指。
“我要你说出来。”南宫夜的样子特无赖，哪有这么咄咄逼人的。
“好，我答应，无轮什么时候都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这样总可以了吧？”尤离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说道。
“嗯，这样就好。”说完猛的在尤离脸上猛的吸了一口，然后迅速逃开。
尤离偏过头，怒视了一眼，可身边的人早就走开了。忙跟上他的脚步，挽过他的手，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夜，我发现你的外表和本质有很大区别？”
“哦？什么区别？”南宫夜一脸考究的表情，斜眼看了看自己眼神里似乎微带着威胁的，好像在说，你最好别说错话，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尤离看了看前方，松开了手，附在他的耳旁悄悄的说：“外表很成熟，内心很幼稚。”说完就逃也般的离开了。
南宫夜听了弯弯嘴角笑了，哼，幼稚？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爸爸，我和夜，准备回去了。”尤离收拾好行李，看来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尤仲闻，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愉悦，试图掩盖着一切破绽，仿佛还是那对幸福的父女，只不过是待嫁的女儿在开心的向父亲告别罢了。
尤仲闻顶着一夜的憔悴，勉强从两人笑了笑，“去吧，日子定了，记得说一声，爸一定让你嫁的“风风光光”　的。”
“嗯，好。”尤离的眼睛湿湿的，不为别的，只为这个人也是自己的爸爸。
至于那张卡片上得地址，尤离匆匆的在出去的时候偷偷趁南宫夜不注意的时候丢在一旁的杂草丛里，其实上面的地址和号码她早就记在心里了，只是这件事她想暂且放一放，毕竟那么多年他都没来找她，她需要一个过程来适应，至少结婚前夕，她的心里会有个决定的。
接下来我和南宫夜就在讨论婚礼的事宜，南宫夜说想办个盛大的婚礼被我拒绝了，我希望一切从简，虽然刚开始他不怎么乐意，可是到最后我们考虑到，未来使我们的婚礼让彼此终生难忘，可以考虑办个特别的浪漫婚礼，只不过物质上一切从简。
待嫁的日子总是有些难熬的，一切都由南宫夜决定着，日子都定好了，就在一个月末，虽然有些仓促，可他非说是什么黄道吉日，我从不太信这东西，经他这么一说也就允了，也想图个吉利。时间是紧了点，对于他爸爸我的未来公公，心里还是有些畏忌的，虽然不知道夜他用了什么方法使他爸爸答应他们俩的婚事的，可是自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他爸爸心目中儿媳妇的人选。可是为了我们的幸福，我会尽自己所能取悦长辈的，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对于过几天会面自己隐隐有些不安，紧张起来。
双方家长会面的这一天，我紧张极了，一遍又一遍的问南宫夜该穿什么衣服，该注意什么，他爸爸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南宫夜只是依偎在镜子旁傻笑不语，气的我不打一处来。后来他说只要做好我自己就行了，不用刻意去讨好他爸爸。
可是我还是很紧张，于是选了一件非常正式欧式黑色紧身裙，外面披了件白色羊绒开衫，头发也用发簪绾了个清爽的盘发，淡淡的湿了些粉黛，才跟着他离开。
南宫夜路上还半开玩笑说，自己今天的装扮，活像个嫁人多年贵妇，还说什么他们越来越有老夫老妻的意境了。懒得理他，敢情不是你，所以你不紧张，这家长见面，映像很重要，万一落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那以后会直接影响家庭的和睦好不好。

婚变

地点定在云城大饭店，下了车，心里越发的紧张，尽管南宫夜紧握着我的手，可是手心还是渗着微少的薄汗，好在爸爸也会在，希望一切都顺利。
“怎么？还是紧张吗？”南宫夜温煦的笑着，轻柔的揽过自己。一步步走进酒店。
“嗯，有点。”尤离笑了笑老实说道。
“别怕，我爸又不是豺狼猛兽，不用表现得这么小心警惕，放轻松，有我在。”南宫夜笑着安慰着。
“哪有你这么做比喻的。”尤离确实被逗乐了，心里的紧张缓解了些。
“恩，我们进去吧。”南宫夜说着已经领着我进了饭店包厢。
包厢里尤仲闻和南宫庭两位长辈早就坐在那，表情古怪，整个包间的气氛有些森寒。尤其是南宫庭，看着自己的眼神，疑惑，惊恐，最后只有叹息的偏过头。
“爸，伯父，我们过来了。”南宫夜和他爸爸说话的时候手始终紧握着我，任我怎么费力，也无法挣脱，手心的温度渐渐升腾在心间，我知道他是在抚慰我的恐惧，更在宣布我们爱的坚定。
“嗯，你们先坐吧。”南宫庭声音低沉，脸掩在灯光昏暗处，看不清什么表情。
尤离的心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微微点头，侧过一角，慢慢松开南宫夜的手，和他一起并肩坐下，定定看着对面的父亲，隐约的看出爸爸的脸色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写满了倦色。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屏住呼吸，等待……漫长而煎熬，似乎比预想的要糟糕。
南宫夜一下子就觉察到了气氛的诡异，冷冷的看了一眼南宫庭，就再没理会，自顾自的宣布，“婚礼的事宜基本上已经布置好了，希望到时候两位能按时参加。”
南宫庭的脸迅速就冷了，“你这简直就是在胡闹。”说完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我，神情复杂，叹了口气，“夜，我们去隔壁谈谈。”
“不用了。”南宫夜想也没想就回绝了，他不容许自己有半刻的迟疑，事实上尤离也容不得，这一点他深知。
“那么尤小姐，你愿意跟我谈谈吗？”南宫庭知道该来的总要来，他只是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尤离心惊了一下，心里一阵茫然，看看南宫夜，再看看爸爸，不知道他爸爸究竟想跟我说些什么。不过还是答应了。
“好。”正欲离开，南宫夜抓住我的手，有些霸道，有些急切：“别去，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尤离用力扳开挣脱，声音变得冷静而清晰：“夜，有些事情还是解决了比较好，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可是，那未必是你想要的，如果那样我们就要分开，你还要继续吗？”
南宫夜的心坠落了一地，他早就知道，他恨如果不知道的话该多好。而这结局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还有10天，他们就会结婚，会幸福的生活，也许他们还会有孩子，会一起吵架，一起变老，带着这个秘密一起埋葬在坟墓里。
尤离凄苦的笑了，眼泪泛着湿润，冷冷的看着南宫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在看了看坐立不语的尤仲闻，气愤道：“你们都在骗我？”
“对不起……可是我爱你，难道不够吗？”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傻丫头，若能骗你，我真想骗你一辈子，那样你就永远只是我的了。”南宫夜的眼里满是心疼，指腹轻轻划过我憔悴不堪的脸。
用力偏转头，挥开他的手，转过身，迅速抹了抹眼泪，抬起头，声音透着坚定，“我们走。”
南宫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步步上前，抓住又放开，恳求道：“别离开我。”
尤离的眼睛红红的，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看情况而定，如果真的那么糟，那就不要再继续了。”
南宫夜彻底松开了，低着头红着眼从衣袋里慌乱的找烟，找完烟，又找打火机，点了几次都点不着，可是点着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狠狠吸了几口，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给熏染开来。手心里的余香还在，可是她却已经离自己遥远了。
“南宫先生，你想和我说什么，还是开诚布公吧。”尤离站在南宫庭的面前，声音异常的冷静。
“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你母亲。”南宫庭坐在一端，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眼前娇小的女孩，脸上却满是冷静，睿智，倔强，强悍的震慑着自己。
“哦，这么说南宫先生认识我母亲，可惜我并不了解她，她很早就离开了我。”尤离用探究的眼神，慢慢思索着他的话，并未有太多惊讶，波澜不惊，只是想听他再继续说下去。
南宫庭的思绪开始飘远，自己想起了那段往事。
“你妈妈叫苏烟，是个很美的女子，从没想过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够轻易俘获人的心魂，她的笑温暖如风，对什么都显得那么天真善良，可是她哭得时候冷的时候，也会让你的心都会变碎。”
“那我能不能理解，你很喜欢我妈妈。”尤离冷哼了一声。
“不是喜欢，是很爱。”南宫庭怅然的呆滞了一下，并未停顿，继续说着，“你知不知道三十几年前赫赫有名的苏氏家族，你妈妈是他们家的养女。”
尤离听了到底还是被怔住了，虽然她不是太了解，可是这么多年她也看新闻，读报纸，苏氏这个企业家族，曾经的豪门，在一夜之间覆灭，一直都是个未解之谜。
“她那年到苏氏家的时候才17岁，可是已经却已经出落的很美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她，一袭白衣，未湿粉黛，却清丽的比盛夏的荼靡还要让人移不开眼。”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的情史，我只想知道你找我来的目的。”她爱的人的爸爸喜欢她的妈妈，尤离有点受不了，她不想再听下去。
“你必须听下去，因为我是你的爸爸！”南宫庭不容抗拒的大声说着。
“不可能！”尤离愤恨的瞪着南宫庭厉声叫道。
“是真的，你妈妈21岁那年，我……我玷污了她，她说她恨我……后来……后来她就生下了你，可是我也没能娶她，最后她终于嫁给了她哥哥苏漠然，那个她最爱的人。”南宫庭的头又开始痛了，自从苏烟嫁给她哥哥的时候，他的头就一直痛，撕裂般的痛苦，一直折磨着他，从未停歇过。
“不可能！不可能　！那我和夜，岂不是？岂不是？啊……”痛苦的尖叫了一声，“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可笑！他们居然是兄妹。
“是真的，不过你放心，夜是我妻子和一个英国男人的孩子，那个男人胆小当时不想负责，而她确实帮了我很多，所以我就娶了她，只不过她生孩子那天，我有事耽搁了，等我赶到她已经难产而死了。这件事情我一直很愧疚。”
“够了，不要再说了，收起你的愧疚，我恨你！。”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认真考虑，如果你知道了这一切还愿意的话，我不阻止你们。只是希望你原谅我。”
“不能原谅，一辈子都不会，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再纠缠你的儿子的，你记住你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南宫夜，我不是你女儿，永远都不是。”
“你别怪夜，他并不知道这些……”南宫庭满是愧疚。
“那就永远别让他知道。”尤离冷冷的回道，抬起头一字一句认真坚定道：“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麻烦请告诉我，我妈妈现在在哪里。”
“她生完你，我曾今找过她，她疯了，后来我制造了一场事故，她现在在美国洛杉矶，接受治疗。”南宫夜坦陈的说着。
“好，很好。”尤离几乎咬破了嘴唇，心里恨恨的。“你这么工于心计，终于如愿以偿了，这么喜欢制造事故，我能问您一声，请问十年前我们家的那场“事故”是你制造的吗？”
“不是，是我以前的下属，他以为你是苏漠然的女儿，所以……”南宫庭也是从南宫夜的口中得知那些事情，他真的十分后悔。
“好了，我没问题了，麻烦你和你儿子说声，婚礼取消。”
尤离迅速的离开，没有什么人比自己的人生还要可笑了，一下子多出三个爸爸，最后这个爸爸的儿子还差点成了自己的老公……努力扬起头，尽量让蓄积在眼里的泪不要落下来，不能哭，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让自己掉眼泪。

荏苒流年

她按着记忆中得地址找了过去。发现这地方原来是个酒吧。上面写着“流年止步”，忽然就心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就是有种魔力驱使着自己真就停下了脚步。
怔怔的望着这四个字发呆，忽然和悦的笑了笑，那些美好的流年逝去了就是逝去了，就算是止步了也不能再回望了吧。果然美好的东西总是想留也留不住。
虽然是个酒吧，可是走进去却并未感觉有吵杂的人声，和喧闹的音乐。反而是有种80年代的怀旧风格，不过还是有新元素在的，酒吧里摆放着各式的小花，类似于杭菊，墙边还有种有竹子。配上手工编制的藤椅，餐桌，一本时尚新锐杂志，一杯白兰地或伏特加，亦或者是一杯威士忌或柳橙。
来这消费的人看的出来都是些绅士名媛，窘色的看了看四周，找了个光线较弱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侍者就上前来问：“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尤离微笑点了点头，“给我杯柳橙，还有帮我把这个递给你们老板，谢谢。”说完就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娟秀的写了三个字，苏漠然。
侍者迟疑了一秒，立马微笑道：“好的，没问题。”
果然不到一会儿，那名侍者，微笑着走了过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您请跟我来。”
尤离礼貌的跟了过去。
侍者把她带到一间包厢，昏暗中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正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微长得黑发束起，浑身笼罩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想不到，你还是来了。”男子优雅的声音传来，半带着妖娆的眼神，还有那颗朱红的滴泪痔。
“真的是你？”尤离看到了，曾经照顾她一起相依为命的她以为的爸爸，可是终究还是叫不出口，因为他们之间已经太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