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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思量自难忘-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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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这个笔记簿应该是晴姨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保护这么好,想必是爱极了,第一篇日记,有许多字是用拼音代替的,有的还错了,字里行间都在叙述晴姨告诉她哪些道理,透露出她对晴姨的喜爱。
黄昏时分。程京泽一人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周围堆积着她的日记。他想看看,在没有他的时光,她是如何度过的,也想知道,在每个十字路口,她是怎样的心情,关于她的故事,他想用心珍藏。
他好像穿越了时空,跟在她身后,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破旧的时光里,年幼的她,属于这座北方的小镇,简单纯朴。她明媚的笑容无疑是最炫亮的表情,点燃了整个灰白的天空,她是灵动的蝶儿,带着春天的气息,带着彩色的心情,感染着每一个人。
而他,是一个透明的守护者,静静走在她的身后,是一个无言的看客。她累了,他偷偷给她力量,她病了,他默默握住她的小手,她以为她比别的小朋友坚强,常能忍住眼泪,所以不怕打针,其实是他给擦干的啊,她伤心了,他拍拍她的背,轻声说,眼泪不是属于你的,你应该开心起来,别哭了,有我在。
看不见的他,默默守护着她,直到有一天,他成为现实,来到她的身边。来到程家的时候,她的日记里写道:“他瘦得像竹竿,皮肤白白的,站在我面前,遮了大半的阳光……他叫程京泽,姜阿姨说阿泽,以后忍冬就是你的妹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我是一只漏网之鱼,自从逃脱上帝之手,就注定要游回你的身旁。
——姜忍冬的日记
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因为早上叔叔阿姨看不见的时候,他会把牛奶倒进我的杯子里,我每天都喝两杯牛奶,很痛苦…中午在学校吃饭,姜阿姨给我们做好饭装在饭盒里,他把不喜欢吃的菜夹给我,还威胁我必须吃干净,不能浪费。
放学的时候他等我,很不耐烦,说我磨蹭死了,慢得像乌龟,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我的到来夺走了一点属于他的东西吧。虽然哥哥很很凶很顽皮,可是,叔叔阿姨对我好极了,但我还是非常想念晴姨,想念她做的饭,和她等在门口的身影。”
每一本日记都记录着她的一段成长。他从这里得知,当年的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过来的:“千禧年,我喜欢上一位台湾的女作家,三毛,我喜欢她的真,那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真实,深深打动了我,她看到撒哈拉沙漠的图片而感应到前世的哀愁,于是住进了撒哈拉大沙漠,她是这样洒脱的人,很随性的生活,我羡慕她的天性自由,也羡慕她与荷西的感情,虽然未白首到老,却也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日记本的扉页,是林徽因的诗歌: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篇鹅黄,你象;
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她曾做过谁的四月天,在岁月无言的尘埃里辗转成歌。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彷徨,没有张望,一路狂风呼啸,斩妖除魔,行至时间的十字路口,却无言沉默,艰难抉择。多年以前,她是否早已知道,她是他的爱,是他的暖,是他的希望?
岂止,她是电,是光,是惊雷,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是他前世、今生和来世要拿生命去追随的人。不知她懂不懂。感情,它看不见,摸不着,它是深入骨髓、溶进血液的东西,想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拔刺剔骨,流干血,那样就能忘掉曾经,忘掉她,忘掉自己。扪心自问,他舍不得。
不知是什么时候才开始的,或许是当初他只是想捉弄她一下,却不小心将她弄哭,心里生起些许歉意,或许是她初中时,那么多围在她身边的男生让他觉得牙疼,又或许是最后真的很生很生她的气时,她闪烁目光中略显害怕的眼神,让他的心忽地一软,也可能是爸爸打他时,她冲上来扑在他怀里,可是却不停颤抖着身子,都让他的心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什么时候爱上她,他早就忘了。
她走进他的生命,像一场龙卷风,席卷了他最为坚固的防守,他本以为,他的堡垒无坚不摧,无人可破,却抵挡不住她恒久而绵长的入侵。她就像会上瘾的毒药,一点点渗入骨子里,直到成为他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不能割舍,不能抛弃,不能失去任何关于她的一点一滴。
千禧年的第一天,她在日记中写道:世纪交替,哥已经一个世纪没回家了,不知另一座城市的月亮有没有家里的圆。
看到这里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只有隐隐的光亮传进来,但是他没开灯,就着窗外微光,静静地一页一页地往下翻。
十七岁,她被迫离开程家那一年,几乎每一篇日记都充满阴暗,愤怒与不安,不知道那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原来一切都是骗局,他们都是骗子!骗子!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叶婉容为什么扔了我,为什么都不要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时间戛然而止,定格在这一天,成为永恒。
这是这一年的最后一篇日记,中间间断了半年多没写,无数个为什么充满泛黄纸张,他的眼前浮现她的质问,她的恼怒,还有她的满脸泪痕,他甚至感受到她当时绝望的心情,那上的一字一句,都像刀子刻在他的心上,直到血流不止。
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走在陌生的路上,看着陌生地面孔,耳边都是陌生的声音,心里充满了恐慌,年纪尚轻的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全世界都抛弃了她,那种未曾体验过的寂寥包围了她,她异常灰心,对生活燃不起任何希望,心里空落落的,靠着惯性向前走,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直到一个人出现,带她走出生活的阴影。
程京泽这才明白,哦,原来陆庭宇是近水楼台啊。
生命中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能一起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人,她是如此感谢,在这来往的行人中,有一位为她驻足,伴她走过苦难的时光,程京泽从没想到,另一个男人对她的影响程度,已经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他知道,她太渴望回来,毕竟家乡的意义对于没有安全感的她是很重要的归巢,她回国的前一天,日记中这样写道: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程,这一刻我等了许久,终于要听到熟悉的家乡话,终于可以看到黑眼睛的中国人,不知家乡的流浪猫还好不好,不知眷村的少年现在何方?这篇日记很简短,很难过,很急切。
他就坐在那里,仔细回想她的笑颜,想她的声音,想她惯常的小动作,慢慢地,感觉好像离她越来越近,直到感受与她相拥,嗅到她身上淡雅的气息,触碰到她柔软的双手……可回过神来,竟是一场空梦,从前,她像翩飞的蝴蝶,总让人无法捕捉,却那么吸引人的视线,她曾是那么快乐的人,笑点低,一个人冷笑话,都会逗的她笑得天翻地覆,爱笑,给人无忧无虑的感觉,笑容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然而,苦难改变了她,时间改变了她,这个世界改变了她,终究,这些不可琢磨的东西,联合起来,夺走了她的笑声,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可是,即使经历许多不该经历的,但全世界都没能磨平她的棱角,她有自己的真心、执着和信念,是无坚不摧的,她被病魔折磨的死去活来,被生活压得无法喘息,却仍然能坚持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唯爱与梦想不可辜负。
——姜忍冬的日记
她在他的心里永远是最坚强勇敢的那一个,可最终,她仍然没能抵抗过命运。人生,像一场长途列车。途中有人来,有人走,来来往往,能陪你到终点站的人寥寥无几,而最终你又能记住几人。
大梦醒来身是客,一切不过过往云烟。而那些甜蜜的苦涩的心酸的往事,终究要随风而逝,吹往星球的某个角落,被他人再次演绎,成为别人的忧伤,再也不是属于你的故事。古人云:“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说的是天地是万物的客舍,时间,是古往今来的过客,生命短促,世事不定,如同一番梦境,得到的欢乐,能有多少呢?
不知她这二十多年来,得到的快乐,够不够覆盖所有难过,消噬所有心酸,他看着她记录的所有事情,有甜蜜,有幸福,有心酸,有难过,每一幕都像电影在他的脑海中轮回播放,记之深刻。
日记戛然而止于2006年1月25日。
他坐在地板上,眼波平静无光,他继续往下翻一页,在空白处写下:2009年7月10号
忍冬,我想你。
合上日记后,他的心沉甸甸的,也许,他早该释然了,三年了,他想通很多事情,无论如何,只要她还活着,她还在他眼前,即使不哭不笑,不吵不闹,那也是他最大的幸运,因为能和她在一起,不管什么状态,都是幸福,能陪她走到最后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就在那样一个晚上,他还在摆弄她的日记,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了,她的手机还放在床头,程京泽慢腾腾的起身,想必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三年来,她的手机响了无数次,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办法接听,刚开始是朋友同事同学打来的,大家知道她的病情后,也就很少再打进来,但是他却一直给手机充话费,保持通话畅通,冥冥之中他还在期待,如果有一天她突然醒过来,会不会朝这个手机上打电话,但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医院打来的,告知忍冬在医院的情况,只是那熟悉的歌声萦绕在耳边: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三年前。B市某家酒吧,发生过一场令人心有余悸的火灾,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才被扑灭,所有人都逃出来了,唯独留下一个人,据说那人喝醉酒,被漫天的大火毁容了,险些丢掉性命。这条新闻一时间覆盖大小报纸的头条,在这个新闻层出不穷的年代,这件事很快被湮灭在某某明星恋爱,某某明星吸毒,这样的话题之下。
数月后,L氏总经理陆庭宇宣布离职。
随后,季墨也不知所踪。如今,时隔三年,那些事情早已成为旧年历,可那座熟悉的写字楼,依然能唤起脑海最深处的记忆,听闻时间是一剂良药,可医好顽疾固病,可治愈伤心害情之人,可抚平伤痕印记,而有些却愿意永远记住伤痛,不愿遗忘。
他走遍全世界去找寻那个叫忍冬的女子,却再没有发现第二个她。她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他的心里,再也掺杂不了其他的感情,他也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他,他的心,三年前就死了,这一生,他花光所有好运气遇见她,已是有幸,他会在某个似曾相识的地方仔细回想她笑得模样,一直呆到黄昏日暮,他会因为某个东西而想她,如果她也在,会是什么表情,遇到新奇的事情,会想如果她也在,会是什么心情,太多的想念换来的是在无尽的黑夜里暗自神伤,耳边只是回荡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是她。
爱情如果说最伤人,不是她不爱你,或者你不爱他。而是望着,却不可以拥抱,想着,却不可以拥有,走着,却不可以同步,说着,却不可以对望。哪怕用尽一生的力气,透支一辈子的幸运,一直都无法靠近,还要面对一天一天的淡忘。
她就那样停止了时间。永远二十五岁,手术室的无影灯成为她脑海中的最后一刻,难道幸福只是人们造的谎?我们固执的相信,直到被现实伤的面目全非,才发现被骗了,我们在这世上漫无目的行走,没有了思考,没有了灵魂,抛弃了挚爱之人,留下了一地伤悲。不知她怎么舍得,就这样扔下所有,独自睡去。
手术结束后,一家人终于松一口气,然而麻醉药过后,怎么也等不到她睁开眼,三天,没醒来,三星期,还没醒来,三个月过去了,她仍然还在沉睡。
可能她真的太累了,休息这么久,还没睡醒。从她手术到结束,姜平始终没出现,等来的消息却像一颗炸弹,轰然作响,忍冬胸腔里正在跳动的心脏,是属于姜平的,得知消息的那天,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她,眼角润湿了。
原来姜平一直知道脏源不好找,竟然偷偷的给忍冬捐献了心脏,得知忍冬找到合适的脏源的时候,他还装作很高兴的样子,他瞒过所有人就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姜平是一个伟大的父亲,虽然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职责,但是他仍是抓住这个机会,为唯一的女儿做了一点事情。
忍冬还在沉睡中,却不知梦见了什么,那么难过,竟然流眼泪了,也许是听说了这个只见了一眼却没有相认的父亲难过吧。程京泽看着她躺在那,不哭不闹,她的世界终于安静了,没有苦难,没有伤心,没有眼泪,可却带给了许多人无尽的痛苦,等待,煎熬。
陆庭宇离开了,季墨也消失了,只有江岂政有时会来看看她,程京泽每天都会来医院,坐在床边和她说话,给她读报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想,有一天她突然睁开双眼,迷茫的问一句,我睡多久了?
他一定会轻吻她的眼睛,然后告诉她,你都睡1000天多了,现在终于醒了,忍冬,欢迎回来。
他在家看了一天的日记,已经一天没去医院,手机不厌其烦地响好几遍了,他合上日记本,终于走到床边,慢腾腾的抄起手机,“喂?哪位?”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突然激动地声音都抖了,音量也不自觉得提高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醒了?”随后,他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不管散落了一地的日记本,只想赶快飞奔到医院,一路上不知闯多少个红灯,交警跟在车后不停的吹口哨,他的车子不受控制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让人以为是刹车失灵了。
开到立交桥地下的时候,车子堵的像一条长龙,让人心里发急,他想象她穿病号服睁开眼睛的瞬间,心里一阵颤抖,她知不知道自己都睡三年了,红灯终于过去了,他心里着急,不知道她醒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太久没听到他说话了,现在急切地想要见到她,在离医院还有几百米的距离,车子却迟迟开不过去,医院的电话再次打来,催促他马上到医院。
他也迫不及待地要见到她睁开眼的样子,于是,他直接下车跑向医院,车流涌动,医院门口更是比肩跻踵,路堵的水泄不通,他在对面,心急如焚,他好不容易钻空跑过去,就在这时,一辆货车骤然失控,直直向他的方向冲去,已经有人注意到那辆失控的大型卡车了,周边路人纷纷发出即将遇到灾难之前的恐怖惊叫,甚至有人捂住眼睛。
然后,随着一片惊呼声停下,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天际,连带后面的车辆,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措手不及,纷纷刹不住车,连环撞到一起……程京泽只感到有温热腥黏的东西流淌在脸上,他浑身使不出力气,往日所有难忘的情景在眼前一一再现,那些走过的陌生的路,那些擦肩而过的人,那些听过的熟悉的誓言都历历在目,令人无法释怀。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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