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的禁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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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很不安，她小心翼翼的问：「你怎麽了？是不是你母亲还说了些什麽？」
赵梦尧立刻摇著头说：「不是，你别多心，我妈妈只说很想我，想来看我，至於其他的什麽都没说，你放心，她并没有提到你跟你妈。」
「那她知道我住在这里吗？」
「她知道，她也知道我爸带你妈出国。」赵梦尧给芯爱一个鼓励的微笑：「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说过我妈不是那种会泼妇骂街的女人，你不用怕她会给你脸色看，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是相信你呀，可是我看你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所以我才会跟著担心嘛！」
「是吗？」赵梦尧停了一下，再说：「老实告诉你吧，我是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因为我妈她很少来台湾，她来台湾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而且如果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她是不会轻易的离开香港的。这次她突然说要来看我，只是来看我不是为了其他重要的事，这让我感到很奇怪，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她对我有所隐瞒，算了，现在做这些猜测没什麽意义，反正明天就可以见到她了，到那时再问她好了！」
他拍拍芯爱的头，柔声的道：「芯爱，没事的。不管怎样，都有我陪你一起面对，嗯？」
「嗯。」芯爱勉强的点点头，心里头还是沉甸甸的。
明天就能见到赖素梅了，说她完全不担心是骗人的，不知道赖素梅是不是真如赵梦尧所说的那样亲切温柔，不知道她会用什麽态度来对待她这个情妇的女儿，不知道她会不会讨厌她，这些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看来她这个晚上可能要被这些扰人的问题弄的失眠了。
情感的禁区（10）
第六章
为了能让赖素梅第一次见面就留下好印象，芯爱特地穿上她自认最素雅的一套白色洋装来迎接她。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坐立难安的坐在客厅等待赵梦尧母子出现。
本来她也想和赵梦尧一起去接机的，不过赵梦尧怕她太紧张，不让她跟，她只好乖乖地待在家里等。
「芯爱，我们回来了！」赵梦尧人未到声先到，她连忙跑去帮他们开门。
走在前面的赵梦尧拖著一个皮箱，他身後紧跟著一位穿著入时，身材玲珑有致的年轻妇人。
芯爱不由得被眼前的人完全吸引住了。她真的是赵梦尧的母亲吗？她看起来好年轻，好美丽，好高贵，她完全没想到赖素梅和李曼亭比起来完全不逊色，很难说她们两个谁比较美，只能说她们各有各的美丽，各的特色。
「你是芯爱吧！」在芯爱还在发呆时，赖素梅已经主动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本来以为是梦尧说话太夸张，没想到你比他形容的还要美丽。才十七岁就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呢！」她眼笑盈盈的说。
「赵伯母你才是让人吓一跳呢，你看起来好年轻，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你是梦尧的姐姐呢。」芯爱发自内心的说。
「你这女孩真讨人喜欢。」赖素梅看向赵梦尧，意有所指的说：「梦尧啊，现在你身边有这麽一位好女孩，你往後可得收敛些，不要和你那个爸爸一样到处留情惹人家伤心了，知道吗？」
赖素梅此话一出，让芯爱和赵梦尧都尴尬不已。芯爱是不知道赵梦尧对赖素梅说了自己什麽，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切都还很顺利的样子，不管赖素梅喜不喜欢她，至少表面上她所表现出来的是不讨厌她这个人，她好像可以暂时放心了。
「妈，你怎麽扯自己儿子後腿呢？」赵梦尧对母亲大声抗议。「我哪有处处留情？我也是不得已的，谁教你儿子这麽受欢迎，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啊！」
「哟，你太受欢迎是我的错罗？好吧，算你有理，谁教你是我生的呢？」赖素梅笑看著芯爱：「芯爱，我这个儿子脸皮实在太厚，还要麻烦你多多担待罗！」
「伯母，你不要取笑我了！」芯爱害羞地垂下头去。
赖素梅和蔼的笑著，从她的笑容中真的看不出她对芯爱有丝毫的敌意，赵梦尧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暂时放心了。
「芯爱，跟伯母一起到房间去吧，我有礼物要送给你。」赖素梅对芯爱说。
芯爱偷瞄赵梦尧一眼，赵梦尧对她点点头。「芯爱，你就陪我妈聊一会儿吧！」
「好。」芯爱接过赖素梅伸过来的手，在她的带领下爬上三楼进了她的房间。
「芯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款式的表？」赖素梅递给芯爱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只银白色的女用手表。
芯爱惊喜的看著这只表带上镶满白色碎钻的美丽手表，她深吸一口气，然後对赖素梅摇著头说：「伯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当然能收。」赖素梅和蔼的笑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以後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所以请你一定要收下好吗？」
「伯母，你的意思是．．．」什麽叫还能不能见面，芯爱不解的看著赖素梅。
赖素梅连忙一笑：「我没什麽意思，我是说我不住在台湾，像我和梦尧一年也不过见个一、两次面，和你的话可能就更少了对不对？所以罗我们要把握每一次见面的机会，看在我难得能送你礼物的份上，你就高高兴兴的收下好不好？」
赖素梅说的诚恳，让芯爱好像不收下她的礼物就是不给她面子似的。「伯母，谢谢你，那我就厚著脸皮收下了。」她勉为其难的收下这个无比贵重的礼物。
赖素梅拍拍她的手，微笑的说：「好孩子，我那个傻儿子以後就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芯爱楞了一下，慢吞吞的开口：「伯母，你知道．．．，梦尧他说了些什麽吗？」
「不，他没有说什麽，是我自己猜到的。」赖素梅温柔的看著她说：「应该说是我看出来的才对，你们注视彼此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孩子，你很喜欢梦尧对不对？」
「噢，伯母。」芯爱的脸迅速地变红了。她低著头害羞的道：「我不知道该怎麽说．．．」
「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异性相吸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男欢女爱这种事有什麽不好意思启齿的？你都十七岁了，也该谈恋爱了不是吗？」赖素梅握住芯爱的手，她的眼中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芯爱的头还是垂的低低的。「我以为．．．你会反对我们．．．」
「我为什麽要反对你们呢？」赖素梅想了一下，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是因为你母亲的关系．．．，傻孩子，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不是吗？」
芯爱抬起头来，感激的看著赖素梅，衷心的说：「伯母，你真好，怪不得梦尧一直夸你，他说的都是真的，你的心和你的人一样的美，梦尧他真的有一个温柔又善良的母亲。」
「那孩子原来说了我不少好话啊！」赖素梅温柔的笑著。「芯爱，你以後可能会辛苦一点，梦尧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极有女人缘的男人，你现在年纪还小，跟你说这些可能还太早了些，不过早一点让你有心理准备比较好，对梦尧，你可能要多点忍让，多点耐心，这样才能好好的抓牢他，不要像我，到头来只有自己伤心．．．」说到这儿，她脸上没了笑容，有的只是落寞和悲伤。
「伯母．．．」芯爱同情的看著她，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让她开心一点。她此刻的心情好矛盾，她不希望让赖素梅受伤，可是她的母亲却是让赖素梅受伤的那个人，她的立场真的是太尴尬了。
那天晚上，芯爱和赖素梅聊了许多，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她们聊的很愉快。赖素梅所表现出来的和善让芯爱心中的不安减少许多，但是相对的，她对赖素梅的罪恶感也因为她对赖素梅的喜欢而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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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她起了个大早，因为她昨晚和赵梦尧说好要陪赖素梅吃早餐。
「早，梦尧。」她很高兴的看到赵梦尧居然比她还要早到客厅。
「我的小美人儿，你看起来精神真好。」赵梦尧亲亲她的脸颊说。
「你这个夜猫子这麽早居然爬得起来，真是难得啊！」她仰著小脸笑看著他。
「你下的圣旨我哪敢不从？你是我的女王耶！」赵梦尧捏捏她的脸颊，笑著说：「你昨天晚上和我妈谈些什麽？我问她她神秘兮兮的什麽都不说，你说，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呀？」
芯爱皱皱鼻子，慢条斯理的说：「你自己说呢？你以为你有很多好话可以让我们说的吗？当然是坏话罗，因为说你的坏话比说好话容易嘛！」
「哟，这麽快就和我妈成了一国的了？怎麽样，我没有骗你吧，我妈她人很好吧！」
「她的人真的很好。」芯爱看著赵梦尧，面有忧色：「怎麽办，我愈喜欢你妈我就愈有犯罪感。我对她喜欢多一点，我就觉得愈同情她，可是如果我同情她的话，我对我妈这边又有罪恶感，我不能背叛我妈妈，可是我又无法讨厌你妈妈，我觉得自己好矛盾哦．．．」
「这件事本来就是困难的，不是吗？」赵梦尧见她说了一大串，足以让他知道她有多矛盾、多烦恼。他不要她这样，因为严格说来这并不是她的错不是吗？
他扶著她的肩膀，直视著她的眼睛：「你烦恼这些是没有用的，你喜欢我妈和有没有背叛你妈妈是没有冲突的，如果你这麽想就不会觉得烦恼了！」
芯爱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你说的对，我这样自寻烦恼对任何人一点帮助也没有。再说喜欢总比讨厌来的轻松，我宁可喜欢你母亲也不要讨厌她，这麽想就对了！」
赵梦尧满意的点点头：「是啊，还是我的芯爱聪明。对了，我妈怎麽还没下来，再等下去早餐就要凉了！芯爱，我们去叫她起床好不好？」
「好。」
他们很快地上了三楼。
赵梦尧一边敲门一边说：「妈，你还在睡吗？你忘了要陪我们一起吃早餐了吗？」
他们等了一会儿，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赵梦尧觉得奇怪，又举手敲了几下门。
「妈，你睡死了？快起床啊！再不起床的话我就要进去打你的屁股罗！」
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声音。芯爱觉得不对，悄声的对赵梦尧说：「梦尧，怎麽会这麽久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说伯母真的睡死了？」
「也许是吧！」赵梦尧不放心就这麽下楼，他试著转动手把，发现门并没有上锁。
「芯爱，我们进去看看。」
「这样好吗？不会吵到伯母吧？」芯爱怕赖素梅真的是在熟睡中。
「能吵醒她最好，她也该起床了不是吗？」赵梦尧非进去瞧瞧赖素梅的状况不可，因为他突然心烦意乱起来，好像．．．好像有什麽东西揪住他的心一样，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他走在前，芯爱在後，两人一前一後穿过客厅，直奔最里面的睡房。
「啊！」赵梦尧突然停止前进，芯爱煞车不及一头撞在他的背上。
「妈．．．」芯爱看到赵梦尧两眼发直，整个人像块石头般的不动。
「梦尧．．．」芯爱顺著赵梦尧看的方向看去，她用手捂著嘴巴，整个身体不断的发抖。
她的眼前是她毕生见过最恐怖的景像。赖素梅全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原本白色的床单已成了一片血红色的，她闭著眼睛，美丽的脸是惨白的，没有生气的。她就躺在这片血海中，躺在他们两个的面前。
「不会的，不会的．．．」芯爱脚软站不住的跌坐在地，惊吓过度的她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听到赵梦尧凄厉的喊叫声，她才回过神来面对眼前的事实。
「妈！妈！」她看到赵梦尧抱住赖素梅，不断的喊她，不断的摇她。
「妈，你醒醒，你张开眼睛看著我啊！是我梦尧，是你最疼爱的儿子梦尧啊！」
「不．．．」芯爱的泪水不断的落下，她闭上眼睛不忍看这一幕。
天啊，她看到了什麽？怎麽会发生这种事呢？她是在做恶梦吧，没有错，这是梦，是她做的恶梦．．．
她在心中一直反覆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可是赵梦尧悲切的叫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赖素梅死了，她自杀死了──
「妈，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怎麽可以？我不准你这样，你醒过来啊，醒过来看看我啊．．．」赵梦尧紧紧地抱住赖素梅，埋头痛哭失声。
「梦尧．．．」芯爱勉强站起来，她摇摇晃晃地朝赵梦尧走去。
「不要过来！」赵梦尧怒瞪著她。
「梦尧．．．」他的眼神好骇人，她的背脊一路凉到底。
他恨她！她可以感受到他对她的恨是如此强烈。
「梦尧，伯母她．．．」
赵梦尧狠狠地瞪著她，咬紧牙关说：「不用你管！我们母子的事不用你管！你走，走啊！」
芯爱的眼睛变模糊了，她渐渐看不清赵梦尧那张对她恨之入骨的脸。
现在她唯一看清楚的，就是那片红，那片用恨堆积出来的红．．．
芯爱知道，她的夏天结束了，她和赵梦尧的夏天因为赖素梅的死提前结束了．．．
情感的禁区（11）
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事，不管是爱还是恨，不管是喜还是悲，就算是再强烈的情感，也可能随著时间的流逝而变淡，甚至消失不见．．．
但是对赵梦尧来说，时间并不能冲淡他对芯爱的感觉，八年的时间过去了，他还记得他对她的爱，以及对她的恨．．．
不，他已经不恨她了，他本来就不应该恨她的，他应该恨的是赵怀山，是李曼亭，芯爱是无辜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可是，当年当他亲眼目睹赖素梅的死亡，那时的他没了理智，没了判断能力，他无法忍受芯爱在他身边，无法忍受间接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的女儿在他身边，於是，他离开了她，当他把赖素梅的遗体送回香港安葬後，他就没有再见过芯爱母女了。
在把赖素梅安葬後，他终於在香港的家中发现赖素梅留给他的遗书。原来她在到台湾之前就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到台湾只是为了想见他最後一面。
赖素梅的遗书写的很简单，她写说因为赵怀山为了李曼亭要跟她离婚，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认为自己再活下去并无意义，所以她选择死亡，她在遗书上面特别强调自己的厌世与任何人无关，是她自己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希望他不要因为她的死责怪任何人。
就算到结束生命的前一刻，母亲的心胸仍是这麽的宽大，待人仍是这样的宽容，可是对他来说，母亲的死不是她自己造成的，是赵怀山和李曼亭联手逼死她的，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母亲的死与他们俩无关，他恨赵怀山，他恨李曼亭，他甚至恨芯爱，是的，无辜的芯爱，他最喜欢的芯爱，他无法再面对她，因为只要看到她，就会让他想起赖素梅是怎麽死的，他必须恨她，他必须离开她。
他不但离开芯爱，他也离开赵怀山，这几年他在香港开了自己的公司，过自己的日子，直到去年赵怀山突然中风，他才回到他身边帮他，就算他对他有再多的不满，他仍是他的父亲，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能不帮他吗？
一年多过去了，赵怀山的病情大有好转，复健状况很良好的他现在除了左边的身体偶尔会出现僵硬的情况下，他行动自如，完全不需要靠别人帮忙，外表和正常人无异，看到赵怀山恢复良好，赵梦尧感到无比欣慰，这一年多来他们父子的关系还不错，最大的原因可能是赵怀山不能像以前那样乱搞男女关系，完全成了居家男人的赵怀山已经不让人感到讨厌了，虽然他们父子对赖素梅的事绝口不提，不过至少他们不再争吵，已经能过一般正常人的生活。
虽然赵怀山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感情的事，但是赵梦尧也不是一无所知。他知道早在五年前，赵梦尧和李曼亭就断绝往来了，真正的原因他不清楚，不过他猜想应该是赵梦尧喜新厌旧，又迷上别的女人，李曼亭可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就离开赵怀山了。
从此之後，没有人知道李曼亭去了哪里，没了李曼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