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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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涛的视线从顾安宁的身上移开，落到顾爸爸的身上。
“妈找你呢……都问了好几回了……”顾海涛说着踩着拖鞋在地上踏踏的进了屋子。
顾妈妈的脸色一直就没好过，没好气的看着才进门的父女俩。
“你们俩死去哪里了？”
顾爸爸叹口气：“班上有事，耽误了一会儿……”
顾妈妈勉强缓和了一下神情：“今天云海和小颜过来了，给安宁买了一辆车……”
顾安宁换了拖鞋，进了厨房，她的伤口一直没有洗，将袖子挽起来，拧开水龙头冲着。
很疼，她咬着牙挺着。
顾海涛踩着拖鞋进了厨房，将一瓶紫药水扔在地上。
“哼，别以为我感激你，小要饭的……”
顾安宁弯身捡起紫药水，起身的时候顾海涛还在厨房的门外偷看着，见顾安宁的脸看向自己，顾海涛有些恼羞成怒。


开到荼蘼　24　返还
下课的时候，顾安宁的同桌许忆宁咬着唇，胳膊滑过三八线。
“安宁这道题我不懂，能不能给我讲一下？”
顾安宁拿着笔在许忆宁的本子里一步一步的解着题，看见许忆宁撅起嘴，她就从头在讲过。
许忆宁长得很可爱，只是眼睛不太好，带了几百度的眼睛，进班级的时候她妈妈想让她坐在前面的，可是她的个子会挡道后面的同学，没办法方颜只能让她坐在后面。
许忆宁眼睛里有着崇拜，她觉得安宁好聪明，什么题到了她手里两下三下就被解出来了。
“安宁，你要是和我上一个高中多好……”
下课的时候顾安宁做着课外题，许忆宁巴拉巴拉说着废话，顾安宁有一搭没一搭的时不时回她两句。
两个人在短时间，就是一节课间休息的时候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中午放学的时候，方颜已经等在了校外，顾安宁有些发愣。
“上车吧……”方颜拍拍车后座。
顾安宁喃喃说了两句：“舅妈，我回家吃就好……”
方颜停下车，拉过她，将她推倒车座上：“赶紧上来，舅妈下午还有课呢，快……”
顾安宁没有办法上了车，两个人骑了三条街，方颜见快到家了，放缓了车速，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孩儿像是顾依宁。
“依宁……”方颜喊了顾依宁一声。
顾依宁和她的同学站住脚，看过来，本来打算笑的脸在看清了坐在后面的人，脸上的笑容就随风飞了。
“舅妈……”
顾依宁的同学甜甜的也叫了一声：“舅妈好……”
方颜对她笑笑，顾安宁跳了下来，顾依宁的同学看了一眼顾安宁，有些惊奇的叫着：“依宁，她长得有点像你，发现没？”
毕竟是姐妹多多少少有的地方还是会有些像的。
可是这样的话却叫顾依宁很不爽，她拉着脸：“我哪儿和她像了……”
方颜将车子锁好，拉着顾安宁对顾依宁说着：“依宁啊，快上楼吧，要不时间来不及了……”
方颜和顾安宁咚咚上了楼，方颜问着顾安宁：“今天怎么没有骑车？”
顾安宁吐吐舌头，指指自己的手臂：“昨天练车子的时候摔倒了……”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方颜的意料之外，她以为这个车子肯定是给了顾依宁的。
两个人进了屋子，老太太已经将饭菜做好了，简单的土豆顿芹菜，里面放了一点肉皮。
“依宁，那是你舅妈家的孩子啊？”顾依宁的同学话里有着浓浓的羡慕，听依宁说，她舅舅家的条件很好。
顾依宁冷哼了一声。
“我舅妈才没那么倒霉生了她呢……”
说着没和同学打招呼就上楼了。
顾安宁在厨房盛着饭，老太太坐在桌前等着她将饭碗端上来，方颜在心里叹气，这老太太又深沉上了。
顾依宁进门，环保了拖鞋进了厨房准备洗手，发现顾安宁在里面盛饭，故意撞了她一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马屁精……”
洗干净了手，就走出了厨房，坐在饭桌上和老太太一起等。
顾安宁倒是没在乎，她只是觉得依宁这样活着很累，每天都要找自己麻烦，要是她她才坚持不住呢。
方颜将碗和安宁都端了上来，顾安宁跑进去拿筷子。
“安宁吃饭，要不来不及了……”方颜对着厨房喊了一声。
顾安宁拿着筷子走出来，几个人开始吃饭，顾依宁吃东西被她养的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在盘子里翻来翻去，第一天来这里吃饭她心里有些紧张没敢，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毛病就犯了。
老太太看着顾依宁的筷子在盘子里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她在找什么，筷子啪一声摔在桌子上。
“吃饭没有个吃饭的规矩，不愿意吃，下去……”
老太太恨恨呵斥着，她就讨厌这样没规矩的。
顾依宁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抖了两下，脸上的笑突然僵住，但她很快低下头装作吃菜的样子，眼圈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一侧的桌面上已经全是泪水而来。
老太太摔了筷子就起身进了屋子里。
方颜毕竟是做舅妈的，安慰了依宁两句：“别哭了，你姥姥不是冲你，我吃饭就喜欢这样……”
方颜心里想着，这依宁啊得让个好人来教，不然就给毁了，年纪不大，毛病不少。
顾依宁咬着唇，抬起眼看了顾安宁一眼，阳光在她脸上奇异地划过一道分界线，她收敛起自己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吃过饭一句话也没有说穿了鞋子就走了，碗和筷子扔在桌子上。
顾安宁随着方颜起身去厨房要洗碗，方颜将她推出去。
“去去去，别凑趣，去舅妈屋子里待会儿，舅妈有话要跟你说……”
顾安宁有些担心顾依宁，毕竟顾依宁要面子是出了名的，姥姥今天这么当着自己和舅妈的面说她，她肯定又要赌气了。
顾安宁猜的没有错，顾依宁是哭着跑回学校的，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管别人怎么问，她就是不说话。
方颜洗干净手进了自己的屋子，翻出自己一些初中时读过的书，然后交到顾安宁的手里。
“回家自己看看能看懂不，现在教材已经改了一些，不过大体还是那样，你先看着……”
顾安宁最喜欢的东西就是书，因为书本可以带给她无穷无尽的快乐，越是遇到她不会解的题她就越兴奋。
晚上放学回家，顾依宁今天似乎回来的格外早，仰着脸看着她。
“妈说了你的车子给我，等爸爸周末有时间在去给你买辆二手的……”依宁的话说的有些刻意。
也许是因为根本就没抱希望吧，所以安宁也不觉得失望，她淡淡的点点头。
“嘿白天鹅，你不是不稀罕吗？干嘛抢人家的自行车？抢别人的不要脸……”顾海涛对着顾依宁吼着。
顾依宁恨恨的翻着白眼：“你管不着，我愿意……”
顾妈妈拉着顾依宁出去练车子，可是顾依宁怕摔，一直不让顾妈妈松手。
“妈，你别松手啊，不然我就摔了……”她总是骑两步一回头。
“白天鹅是笨蛋，就连车子都不会骑……”顾海涛在厨房一直在给顾依宁喊倒彩。
“去去去，别找打……”顾妈妈说了两句。
顾妈妈叹口气，自己学骑车也没有依宁这么费劲儿，怕摔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顾妈妈偷偷放了手，顾依宁本来骑的很稳，她有些狐疑妈妈怎么没有在说话，一回头看见妈妈站在窗子下面，她慌了神，车把也没有扶稳连人带车摔了下去。
顾依宁摔下去的时候，车子砸在了她的身上。
“妈……”
顾妈妈赶紧将车子扶起来，顾依宁的整个手心都被沙子给磨破皮了，她哭着指着自己的手。
“你为什么要松手？我不是说了不要松手不要松手的……”她埋怨着。
才说完话，看着顾妈妈扶起来的自行车，走过去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我就知道那个马屁精没那个好心，她肯定是车子上下诅咒了……”
依宁是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母女俩进了屋子，她还在那里叫喊着：“妈，疼疼……我的手啊……”


开到荼蘼　25　拒绝
顾依宁本来就被顾妈妈养的有些娇气，这手臂一整片都磨破了，这比要了她的命都严重。
“妈，你为什么要松手……”顾依宁捂着自己的手臂，眼泪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落。
顾妈妈哪里知道女儿会摔，她要是知道依宁能摔，她也不会松手。
“你等会儿啊，海涛海涛……”顾妈妈有点慌。
顾依宁拿掉捂着胳膊的手，看着手掌心里的血，瞪大着眼珠子：“血……”
“海涛快点把家里的紫药水拿出来……”顾妈妈喊着。
顾海涛摇着小脑袋，小眼睛一眯，晃着头：“她活该，就摔了这么一下大叫小叫的，那天小要……”顾海涛突然闭了嘴。
顾妈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在说什么，推开儿子挡在身前的身子，去柜子里翻腾，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半瓶紫药水。
顾妈妈看着顾依宁的胳膊，喃喃念叨着：“应该不会留疤吧……”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顾依宁一听，眼泪掉的更凶。
顾海涛扁扁嘴，无可奈何的摊摊手，那天小要饭的摔成那样一句话都没有叫，她才伤了那么一点，喊爹喊娘的，顾海涛在心里鄙视着自己的大姐。
顾依宁看着顾安宁：“你是故意的是吧？”
她就是要跟顾安宁过不去，自从顾安宁回来之后，自己就没有顺过，她简直就是一个扫把星。
顾安宁只是笑笑，她不想跟顾依宁起冲突，拿着书就要出去，顾海涛突然像小火车似的冲了过去，挡在顾安宁身前，抬起下巴。
“又管她什么事？你自己不会骑还怨人家？难怪都说你是娇小姐，哼……”
顾海涛说完话，拉着顾安宁就跑了出去，顾妈妈手里拿着紫药水还有点纳闷呢。
“海涛吃错药了？什么时候跟他二姐这么好了……”
“妈……”顾依宁大叫着。
出了门跑了好远，顾海涛看着自己还拉着顾安宁的门，有些气急败坏的甩开顾安宁的手，小脸一挺，严肃且正经的说着。
“你别自作多情，我是讨厌白天鹅才帮你的，我是根本没想帮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顾海涛鼓着腮帮子，像是一个青蛙，眼神有些锋利的看着顾安宁。
“总之我没想帮你……”
说着自己就跑了，其实顾海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明明很讨厌那个小要饭的，额二姐，可是她帮了自己那次，一切就变得不同了，顾海涛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跟一个小女子过不去算怎么回事啊，他是大人大量，所以不跟她计较了。
顾安宁叹口气。
从此之后，顾海涛就成了顾安宁的狗头军师，只要顾依宁出声，顾海涛就上，两个人天天打，打的不亦乐乎。
顾爸爸下了班，推回来一辆有点旧的自行车，顾海涛从窗子里看见，用脚踢踢顾安宁。
顾安宁将头从书本里抬起来，舅舅买的那辆车子到现在也没有人骑，因为顾依宁学不会骑车，她又不让别人骑，车子也只能放在院子里。
“我告诉你，那辆旧的我告诉你，你不能要，你要是敢要旧的我，我就揍你……”顾海涛挽起袖子，恶狠狠的威胁。
他觉得自己是个男的，顾安宁却是个女的，所以自己帮她也算是行侠仗义了。
顾安宁叹口气，将书本放下，其实海涛的性子不坏，你对他好，他也会感觉到的，安宁有些遗憾，毕竟奶奶看不到了，要是她能看到海涛这样的听话，估计奶奶也会笑的。
顾爸爸进了门，换了拖鞋之后洗了手，出来的时候和顾妈妈交换了一下眼神。
顾爸爸是喜欢顾安宁的懂事，他心里也知道顾安宁不容易，可是顾依宁是他看着长大的，疼了这么多年的，而顾安宁才被接回来，多多少少在心里还是有些偏差的。
“安宁啊，出去看看爸爸买的那辆车子怎么样？”
顾爸爸开了口。
顾海涛抬起小脖子，挡住顾安宁的面前，双臂一张开。
“爸凭什么不让二姐骑新车？舅舅都说了是给二姐买的不是吗？凭什么她不能骑？就因为大姐不喜欢，她就不能骑……”顾海涛说完还哼了哼，他现在是顾安宁的保护神。
顾爸爸懒得跟他说，一掌过去扯开儿子，将他拎到一边去。
“去玩去，别添乱……”
依宁马上要中考了，她现在心情不好会影响成绩的，他也没有办法。
顾海涛被爸爸拎着脖子，高声的喊着，举着自己的手臂：“我告诉你，你要是骑那个旧的，你就是笨蛋，你以后别想我跟你玩，爸爸妈妈偏心……”
顾妈妈的脸有些铁青，伸出手就要打顾海涛，顾海涛抱着头，逃窜似的冲出门。
“你们就是偏心……”顾海涛在外面还在嚷嚷。
顾妈妈拿他也没辙，这孩子太皮了，打了也不听。
勉强笑笑，看着顾安宁：“安宁啊……”
顾安宁小手放在自己的裤子上，坐得很笔直，很认真的回答着：“妈妈，如果你要是不让我骑新的，我就骑旧的……”
这句话给顾妈妈噎的，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噎死她。
什么叫不让骑？不是应该是她自己不骑的吗？
顾爸爸沉默了一会儿，说都说道这份儿上了，不让安宁骑，这说不过去。
“出去玩吧……”顾妈妈勉强说着。
顾安宁起身离开屋子。
顾爸爸叹口气，坐在椅子上，抱怨着：“我中午折腾去的，花了三十买的，现在她不要怎么办？给依宁骑？”
顾依宁碰一声，合上自己的书本，怒气冲冲的背着琴谱就冲了出去。
“你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顾妈妈穿着拖鞋赶紧追了出去。


开到荼蘼　26　幸福
“依宁……”顾依宁穿了一条背带的裙子，顾妈妈拉住她的裙带。
看着女儿铁青的小脸，顾妈妈心生不忍将她拉近自己怀里：“听话，不就一个破车子等妈妈过两天上街给你买个超级好看的裙子……”
顾依宁披散着长发，嘟着一张嘴，唇红齿白的样子，顾妈妈将女儿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等妈妈回去换双鞋，妈妈带你在外面吃，别气了……”
顾依宁总算是笑了，依宁自认比顾安宁漂亮比她聪明，眼珠子一转，妈妈话说到这份上，她也应该表一个态度，借着坡下去，小手挽上顾妈妈的胳膊，甜甜的说着：“妈妈，算了这事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难为安宁的，毕竟我是她姐姐……”
顾妈妈仿佛是被雷劈了一样，站住脚。
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自己错了？
两个人回到家门口的时候，顾依宁在门口窗台下看见了顾安宁，她对顾妈妈说着：“妈，你进去换鞋吧，我在外面等你……”
顾妈妈匆匆进了屋子。
顾依宁的身影挡住顾安宁的视线，安宁眯着眼睛抬起头看向来人，一看是顾依宁，站起身就要离开。
她不愿意和顾依宁起这面冲突，能躲就躲吧。
叹口气合上书，将书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顾依宁却挡在她的面前，淡淡地只说了一句：“在阳光下看书，小心你的眼睛……”说着冷哼了一声进了楼栋。
顾安宁愣住，她……怎么了？
吃错药了？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出乎了顾安宁的意料之外，顾依宁就跟被人附身了一样，对她虽然说不上和蔼但也不像以前那么过分了，转变的有些突兀，让安宁很不习惯。
“你小心点，小心她耍诈……”顾海涛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研究顾依宁的转变，在顾海涛看来，这只白天鹅心里肯定是在算计什么。
早上顾安宁吃过饭，背上书包就要走，顾依宁的脸千年不变的冰着，站起身：“舅舅车子给你买了，为什么不知好歹不骑，我可没不让你骑，是你自己不识抬举。”
听见顾依宁如此说话，顾安宁算是松了一口气，安宁看向顾妈妈，伸出手：“妈妈，钥匙给我……”
顾妈妈起身将车钥匙交到顾安宁的手里，顾依宁明显身体一愣，脸色又黑了几分，一张美人脸被她自己扭曲得乱七八糟，有些狰狞。
依宁愤愤的起身，走到一边，拿起自己的书包，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着：“想骑就骑呗，好像谁不让你骑了似的……”
顾安宁笑笑，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快七点了，淡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