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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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姑姑敛着神情，也没有说钱都花哪里去了。
她家住在比较远一点的地方，姑父骑着自行车载着姑姑，晚上了道路很黑，路也不太平，石头和水坑到处都有，后面看不见前面的建筑物。
＊＊＊
“来吃饭……”顾妈妈将筷子摔在桌子上。
顾依宁、安宁、海涛谁也没敢说什么入座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顾妈妈拉开门，对着外面吼了一声。
“你还不回来吃饭？不会来就别吃了……”
顾爸爸没一会儿就踩着拖鞋走了回来，一家子围在一张桌子上安静的出奇。
“我明天给依宁去交学费……”顾妈妈说着，夹了一筷子的菜送进自己的口中。
现在就是给她吃龙肉也吃不出味道，心里抑郁极了，那些钱……
顾爸爸选择闭上嘴，一句话不说，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也被会骂。
顾妈妈看着丈夫一句话没有，破口大骂：“连个屁也没有……”
顾海涛眼珠子乱转着，他心里觉得爸爸真的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妈妈想骂就骂。
＊＊＊
顾妈妈带着顾依宁去交学费，因为今天顾妈妈有班，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出来，从学校里面走出来一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问着顾依宁：“你能自己回家吗？”
顾依宁点点头，她知道最近妈妈的心情不太好，她也一直以为家里不会让自己上高中了，可是现在学费也交了，依宁的心终于放进心里了。
“妈妈，谢谢你……”依宁拉着顾妈妈的手。
顾妈妈看着大女儿的样子，叹口气，那口憋着的气总是淡了一点，将女儿拉进怀里。
“依宁啊，可要给妈妈争口气，别让人瞧不起啊……”
顾依宁重重的点点头。
顾妈妈骑着车子，骑的很快，不然时间到了会扣钱的。
王奶奶不放心顾依宁，车子缓缓的停在路边，看着顾依宁一个人走在街头，心里的不满又增加了。
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竟然让孩子自己来交学费？
看来那个小儿子说的话，真的有几分真实。
她现在倒是很有兴趣想见见那个什么白天鹅，得是什么家庭把孩子教成这个样子？
“依宁啊……”王奶奶探出头叫了一声。
顾依宁清清淡淡的喊了一声：“奶奶……”
这句话叫的很有玄机，之前顾依宁叫王奶奶都是加个姓氏的，现在直接省略了姓氏，叫奶奶。
王奶奶下了车，抱着顾依宁，想起她小的时候，想起顾奶奶说的那些话。
王奶奶在心里下定了一个注意，那就是她要将顾依宁接到自己家去住。
“依宁啊，你愿不愿意跟王奶奶一起住？”
顾依宁的心持续跳着，听见这句话突然猛烈跳动了两下，她有点急，想马上说愿意，可是怕王奶奶觉得她没有教养，她在心里思索着，这句话到底应该是怎么说？
可是王奶奶理解错了，看着顾依宁的样子，以为她是不愿意。
王奶奶是觉得家庭的气氛对孩子来说太重要了，现在顾家的气氛根本不适合依宁成长，难怪依宁会交白卷子。
“你要是不愿意就……”
“奶奶，我愿意……”顾依宁有些着急，一个脱口就说了出去。
顾依宁上了王奶奶的车，王奶奶让顾依宁指顾妈妈厂子所在的地方，她要和顾依宁的妈妈谈谈。
顾妈妈前脚才进厂子门，后脚就有人进来喊她。
“徐丽，有人找……”
顾妈妈狐疑的出了班子的门，在看见王奶奶的时候，脸色不是那么十分的好。
想到底，其实这个人也没有帮到自己什么。
“我想接依宁去我哪里住……”王奶奶没有拐弯抹角。
顾妈妈有些恼怒，心里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自己的女儿要放到她家里凭什么？她是不是以抢别人的女儿为乐趣啊？
顾妈妈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孔，板着脸说：“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会教……”
顾依宁有些着急，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只要想起自己的家里和王奶奶家里的对比，依宁捏紧了拳头，不断在像母亲使眼色，眼里全是急迫的几个字，我要去。
可是顾妈妈因为被被要了借读费，心里正不舒服，正好有气没有地方撒。
“我们家依宁有自己的家回，用不着你瞎操心……”
顾依宁跑过去拉住顾妈妈的手，心里很着急。
妈妈这是怎么了？
这是多难得的一个机会？她一直就等着这个机会，好不容易等来了，可是妈妈却……
顾妈妈听见王奶奶要顾依宁，开玩笑，顾依宁可是她心尖子上的肉，就是碰一下她还疼呢，今天要是王奶奶说要顾安宁，顾妈妈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马上会把人交出去，可是现在说的不是顾安宁，是依宁。
她自己都疼不过来的孩子，给别人？
开什么玩笑？


开到荼蘼　50　上门
顾妈妈心里想着，反正自己钱也交了，也没有什么欠这个老太太的，她何必对人弯腰屈膝的，话说的自然理直气壮。
顾依宁赶紧去拉顾妈妈的手，妈妈这是在做什么？
依压低声音，她看了一眼王奶奶的神情，老太太被气的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妈，我想去……”顾依宁的声音很小，用着只能母女两个听见的声音说着话。
进王家那就是依宁现在的梦想，王家就好比皇宫，她眼看着一脚已经迈了进去，可是后脚才要跟进，妈妈突然冲出来就将她给拉出来了，她能不气吗？
“我说王姨啊，你自己如果没有孙女的话那就回家让你的儿媳妇现在马上生一个出来……”
王奶奶叫顾妈妈说话根本不用脑子，冷着脸，转身就离开了。
“妈……”顾依宁尖叫着，然后没管母亲就追着王奶奶过去了，老太太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腿脚还挺快，依宁一直跑才勉强追上。
“奶奶，我妈妈因为气不顺，你别生她的气……”
王奶奶也懒得去生那个气，她是有点过界了，凭什么提出给人养孩子啊？
什么没捞到，还被人骂一通，越是想越是头疼，推推顾依宁。
“行，奶奶没生气你快回去吧……”
说着就上了车，没一会儿车子就离开了，顾依宁看着汽车的尾巴恨恨跺着脚。
等人走了，顾妈妈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那老太太说要把依宁接她家去？
顾妈妈眼前浮起那次去王家里面的摆设，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就为了逞口舌之快，竟然葬送了女儿的前途？
晚上吃饭，顾爸爸发现妻子和大女儿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
顾妈妈夹起一个鸡腿放到顾依宁的碗里，这个还是昨天顾家姑姑来给买的。
顾依宁看着鸡腿落在自己的碗里，连头也没抬，就将鸡腿扔在了桌子上，顾海涛一见，赶紧将鸡腿夹到自己碗里，看了半天，用筷子削下去一块肉扔到了顾安宁的碗里。
顾爸爸放下碗筷，看着顾依宁，有些严肃的说着：“依宁，谁给你养的脾气？”
顾依宁一口菜也没有吃，就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一边吃一边哭。
顾妈妈推推顾爸爸，用眼神示意顾爸爸吃自己的，顾爸爸叹口气夹着菜，念叨着：“依宁啊，你现在是大孩儿了，做事得想想别人的心情，你妈没功劳还有苦劳呢，怎么做女儿的这么一点事儿都看不清？”
顾爸爸的话让场面出现了长达几分钟的静默。
“行了，吃你的饭吧，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顾依宁捂着脸，突然将筷子一摔，扑进自己的床里，抱着被子大声的哭着。
顾妈妈吃了两口饭，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看了顾海涛和顾安宁一眼。
“你们两个吃完没？吃完赶紧出去玩去……”
顾海涛嘟囔着：“吃饭也不让好好吃……”
顾妈妈啪一声将饭碗掴在桌子上。
“下去……”
顾海涛也摔了饭碗，谁也不会摔碗？抬脚就出去玩了，顾安宁跟着顾海涛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啊？那事过了就过了吧，小敏也不能跟你要那个钱……”
顾妈妈当然知道顾家姑姑不会跟自己要那个钱，不然她干嘛让顾家姑姑来。
顾爸爸默默吃着菜，顾妈妈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有点胀气。
“今天那个老太太说让依宁去她家里住，我那时候才交完钱正在气头上，什么也没听进去，给人得罪了……”
顾爸爸松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呢，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自己家的孩子干嘛让别人给养？
“得罪就得罪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顾妈妈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我那次跟依宁取过那老太太家里一次，她出门都是有汽车接的，家里住的是两层别墅，你见过别墅吗？你知道人家家里都铺的什么？摆的是什么？说出来不要吓死你……”
顾爸爸没看见，所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遗憾的。
“那就命了……”
顾妈妈自然不肯认命，床上顾依宁哭的更来劲儿，顾妈妈只觉得头疼。
她是被气给冲昏了头，迷失了神经。
顾妈妈起身走到床边，坐在女儿的身边。
“依宁啊，妈妈不是因为生气……”
顾依宁捶着枕头，她明明已经一脚迈进去了……
一整晚顾依宁就抱着腿坐在床上，没睡过。
顾妈妈的精神也不是很好，因为之前闹那些事闹的，她本来神经就够不好的了，顾妈妈起床的时候只觉得神经有点衰弱，早早就出了门，顾爸爸看着顾妈妈这么早走，还以为她是班上有事呢。
顾妈妈骑着车子，想着自己上次来的路线，直接找到了王家。
“你找谁啊？”小保姆显然已经不记得这个人了。
顾妈妈有些尴尬的看着里面。
“那个麻烦告诉王姨一声，我是顾依宁的妈妈，我有事要找她……”
小保姆和顾妈妈隔着一道大门，小保姆点点头进了屋子里。
桌子上有四个人在用餐，王爸爸穿着一身笔直的绿军装坐在正位上，一旁是王妈妈安静的用着自己的早餐，王奶奶坐在王爸爸的对面，然后一旁是王梓飞。
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时不时有碗碟发出的声音。
“小妃呢？”王奶奶问了一句。
王妈妈放下碗筷，扯过方巾擦擦自己的嘴，然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小妃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不下来了。”
王奶奶叹口气，这小妃以后可怎么办啊？一个星期就肯定要有两天到三天躺在床上起不来。
“叫人给他早餐送上去……”
王妈妈点点头，起身进了厨房。
桌子下面铺了一张白色的地毯，王梓飞穿着白色袜子的脚踩在上面。
“老夫人，外面有一个人说是顾依宁的妈妈，说要见你……”小保姆从外面走进来对着王奶奶说着。
王奶奶一愣，她来干什么？
王爸爸放下手中的筷子，这件事姐夫已经跟他说了，依他来看，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家，竟然借用他们家的名声出去敛财？这样的人不能帮。
“妈，有的人能帮，有的人就不能帮，他们人品有问题……”
王爸爸放下筷子扯过方巾进了自己的卧室。
王奶奶叹口气。
“让她进来……”
没一会儿顾妈妈被小保姆领着走了进来，王梓飞一反常态的没有动，平常有生人过来，他一定会离开，可是今天看样子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定定的坐在那里，很是镇定。
顾妈妈在进门后脱掉了鞋子，穿着厚厚丝袜的脚踩在地板上，然后站定在桌前，正好一只脚踩在白色的地毯上。
王梓飞的目光顺着顾妈妈的靠近，停留在顾妈妈的脚上，眉头轻轻敛了起来。


开到荼蘼　51　不要脸
王梓飞继续用着餐，只露出了线条完美的下巴留给顾妈妈。
顾妈妈进门这才发现屋子里除了老太太还有一个男孩儿，心里想起上次顾依宁说的话。
“王姨，我今天是来道歉的……”
顾妈妈的脸色有点潮红，毕竟她现在如果要脸依宁的一辈子可能就会多走两步路，一个脸面值多少钱，为了女儿，她什么都豁出去了。
王奶奶仿佛是听见了笑话一样，伸出手扯过方巾擦擦嘴巴，将方巾放在手下，看向顾妈妈。
“不，你没错，我昨天回来之后想了一下你说的话，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就是像你说的那样，我是喜欢依宁，可是依宁是你们的孩子，我有什么资格去抢？”
王奶奶说的并不是气话，而是她真的认真的想过了，她怜惜顾依宁，可是以前依宁也是这样过的，自己将依宁接过来，将她和她的家隔离开，对孩子而言不见得是好事儿。
顾妈妈的脸上的颜色那叫一个精彩，黑了黄的。
她的视线落在还在吃早餐的王梓飞身上，认真的打量着，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仿佛王梓飞已经是她的女婿了。
顾妈妈心里承认，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得天独厚，骨骼清奇，一张叫人嫉妒，浑然天成的俊美脸庞，现在才只是个少年已经出落成这样，如果要是长大了，不可想象，虽然唇有点白，不过顾妈妈想着，小孩子嘛，有点病不要紧。
心里比对着顾依宁和眼前的人，越是看越是喜欢。
王梓飞放下筷子，他当然清楚顾妈妈心里想的那些小把戏，擦了一下嘴，优雅的起身，放下方巾。
“奶奶，家里有请佣人吗？”
他的睫毛微微卷着，又长，眼睛分外的璀璨。
顾妈妈激动的解释着，脸又忍不住红了。
就是她这个年纪看了这个男孩儿都忍不住脸红，女儿就更不用说了，难怪她想来，顾妈妈总算是想明白了。
“她是……”没等王奶奶介绍完，顾妈妈就自己抢了话过去。
“我是顾依宁的妈妈，就是那个特漂亮的女孩儿的妈妈，她是我生的，她很会弹琴……”
王梓飞一身的黑衣，负手站在一边，嘴角的笑意从无到有，倒愈发浓厚起来。
“顾依宁……”他故意重重的扯长了说。
顾妈妈以为他想起来了，点点头。
他看了顾妈妈一眼：“抱歉不认识，奶奶我上学了……”
王奶奶当然晓得孙子的脾气，心里盘算着，她上次真是太冲动了，飞飞这样的脾气，如果真的把依宁接来，估计这个家就要闹翻天了。
“去吧，我跟你妈说一声，你去吧。”
王梓飞越过顾妈妈的身边，然后站住脚，挑起眼皮看着顾妈妈的脚。
“阿姨，如果下次要进我们家门，麻烦你穿好袜子再来……”
顾妈妈的脸不受控制的泛白。
王奶奶看着孙子离开，站起身看向顾妈妈。
“我真的没有生气，你回去吧……”王奶奶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可是顾妈妈不肯走。
开玩笑，她今天来是想让依宁进王家来着，要是这么就走了，还来干什么？
顾妈妈拉着王奶奶的手，解释着自己失控的原因，将理发店的老板和老板娘骂的是狗血喷头。
王妈妈从楼上下来，家里两个儿子身体都不好，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从楼梯上下来，看着婆婆被一个女人缠着。
王妈妈的声音微冷而清冽。
“妈，有事吗？”
顾妈妈顺着声音看上去，王妈妈一身的白衣黑裤，简单的在腰间扎了一条腰带肌肤如雪，额头饱满干净，唇色嫣红，突发微微披在后面，顾妈妈觉得有些刺眼，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劳动服，自己脚上的袜子。
顾妈妈穿的袜子就是市场卖的那种有点厚重的丝袜，可是王妈妈脚上穿的那是香港过来的高级货，自然不同。
顾妈妈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女人，脸颊有些发热，手指扣在手心里，从头脑中蹦出的一个念想就是，绝对不能让依宁走自己的老路。
王妈妈的声音清脆又好听，又问了一次。
“妈……”
王奶奶叹口气。
“没事儿，你看见过的那个安宁的妈妈，记不记得安宁……”
王奶奶突然闭上嘴，有些尴尬的清清喉咙。
“你好……”王妈妈脸上带着客气疏离的笑意。
“你有事儿吗？”王妈妈问着顾妈妈。
顾妈妈有些说不出口话，不过还是厚着脸皮闭着眼睛。
“是这样，王姨说要要让我们依宁来你们家里住……”
王妈妈一愣，然后浅浅的保持着微笑，因为人漂亮，笑起来有一种异样的高贵，目光在顾妈妈的脸上轻轻逗留了几秒，语气轻柔的说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