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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来过这世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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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星期后,马头找我谈话。堪离校出走了。
李遥你知道吗,阳耀明失踪好几天了,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我问:啊?他失踪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马老师你可不可以讲清楚点?
马头就扬起脖子,对我简明扼要在叙述了堪的失踪过程:堪喝了酒的第二天,买了一张火车票坐火车走了。他走的时候唯一留下的东西就是给外面房东的一张字条,说他会离开一段时间,他这个月里用过的水电费找李遥要,叫他先垫着。房东不认识谁是李遥,就拿着字条到学校问人,学校翻了花名册,叫来了马头。
**!我在心里骂堪。自己走就走了,还要剁我一刀。
马头严肃的说,李遥,你这个团支书怎么当的。同学失踪了你还不知道。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我说团支书又不是算命的,这几天我都没看见他,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还有,马老师,我早就不是团支书了,你忘了?
哦,我思维惯性。马头自我解嘲。
我又说马老师,这里有个疑点,你怎么知道阳耀明是坐火车走的。你看见了?
我怎么可能看见,我猜的。
堪失踪了,也好。他出去走走,他会回来,说不定人就变了。
我当时这样想着。我对马头说,马老师,大家都年轻过嘛,年轻人偶尔冲动一回也不是什么大事,阳耀明这个人我了解,他不会做傻事的。过不了多久相信他就会回来。
马头说,但愿如此。
堪确实是不会做傻事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他对自己的生命无比的爱惜,在他功未成名未就之前,怎么可能会去想到卧轨、跳江或是割断手腕自杀!我曾经拿着一道心理测试题问过他:堪,测一下你的情商。你会为谁而死?堪说,本人拒绝回答无聊问题。我说就当玩笑一场,说说啊。
“你会为父母而死?”
“不会。”
“为情人?”
“不会。”
“为妻子?”
“不会。”
“为朋友兄弟?”
“嗯……不会。”
“为自己的小孩?”
“你有完没完!”
“呵,看起来你还死不了啦。”
“李遥,如果真的要死,我会在等我出了至少十本诗集,赚了一大笔钱,给自己买辆BMW开着满世界兜风,在尼罗河游过泳,和环球小姐上过床,吻过布兰妮……然后再死。李遥,我死了之后那辆BMW可以给你。”
但这回堪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一个多月过去了。我有点坐不住了,马头也坐不住了,学校更加坐不住了。校保卫处的人把我和马头请去问情况。我一五一十的说了,希望能给他们提供有价值的东西。我没学过心理学,不知道从一句话中怎么样推断出别的意思。我就像背电影台词一样把那天晚上的话重复给他们听。
一个人问我:你和他那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说:再见。
不是这个,再见之前的呢?
明天还有课,别睡得太死。我回答。
同学,我不是要问这些,你要挑点有价值的话来说,那些才对分析案件有帮助啊。
我表情愕然。那人又提示:就比如说你们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冲突啊?
我说啊,好像有几句!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你快点说,别激动!问的人自己倒比我还激动。
我说:阳耀明骂我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我说**你大爷……他后来又说他要操我大爷,我说你都喝成这样了,这么软了怎么操,他说用我的操……
我看到马头的脸在抽搐得扭曲。保卫处里的人个个都笑得东倒西歪。
又一个月过去了,堪还是音讯全无。堪家里打来几次电话,他妈妈在电话里哭诉:我的苦命的孩子啊,你去哪儿了啊……我无言以对。我觉得北京人哭起来普通话都特别标准。操!我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同学失踪了还在这开玩笑。
我好冷血。我完了。
26
秀山上的读书声依旧琅琅,情人坡的雾气也还没有散尽。这漂渺的景色多少次出现在我记忆里。堪拿着他写完的诗,兴致冲冲的跑过来让我读。于是还在清晨的时候我读着描写傍晚的句子:
夕阳
它是这样不经思考就出现,也不问别人是否愿意
就把一种刺眼的颜色,涂抹得更加恶心
我抗议
抗议无效空气中有谁说
我问:谁
没有回答
我又问:是谁
还是没有回答
我用手指着它
我鄙视你就知道拿亲友团助威
我鄙视你有本事咱们来单挑斗牛
天黑了下雨了
我赢了我好幸福
雨说
抗议无效抗争有效啊**
我是**
我赢了
我还是**
27
早晨的天空不会是一片漆黑,夜里的云层也不会极光乍现。这里的一切都按着它应有的方式进行着。天气凉了,树叶黄了,燕子去了,秋天来了。我依然背着书包去上课,同学们也依然背着书包去上课。教授继续讲学,学生继续学习;鸽子照样飞,风筝照样放,狗照样溜,牢骚继续发,美女继续泡,恋爱继续谈……没有谁会因为堪的不告而别发生或多或少的变化。
只是有时候我会为堪的离开而惋惜。他的出走,影响范围仅仅存在于我们这个四十多号人的中文班。而且这点影响是微不足道的。我们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话题上,渐而把堪忘了。
在我把堪忘了的第三天,堪的头像色彩鲜明的跃上我的QQ。
堪:李遥,想我吗?
我不理他。
堪:李遥,真不想我,怎不回话?
我还是不理他。
堪:李遥,你不想和我聊我就下了,88。
我一连串砰砰砰把回车敲键得喘不过气:
堪,你这畜生!你走了也不说一声。你让马头怎么办,他被责问工作失职,扣了一半奖金!你让学校怎么办,很可能就因为你,我们又进不了211!你让我怎么办,我还好,你不用管。你妈妈每天一个电话找我问人来了没,我都快成她儿子了。还有,你欠的水电费一共九十八块六毛,我替你交了,你还不回来还钱!最后问一句,你这**你跑哪去了?**你大爷!
堪:李遥,火气这么大干嘛。我很好的。不用担心。我在哪,你看看IP不就知道了。
我刷新了一下,堪的IP地址显示:海南省海口
你去那里做什么?快回来,不然学校要被开除了。
堪:他们开除好了,我无所谓。
堪:李遥,我先下了。我知道你会告诉我妈的,88!
我回话给他:我继续糙你大爷。
堪:你自己操去吧,88!
28
堪的妈妈接到我的电话就飞到了海口。在那里找了一个星期,终于找到了堪。
堪的妈妈找到堪的时候就哭了,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啊。我都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啊……
马头从海口回来,把九十八块六毛钱还给我。我看到马头神色紧张又迟钝。
我说,马老师,阳耀明发生什么事了吗?马头说唉,阳耀明他……
堪的故事这才慢慢的浮出水面。
堪很早的时候在网上谈了一个女朋友,然而半个月前,女孩子跑了。堪找我喝酒,他失恋了也不肯说,自己把苦水往肚里吞。我想起那天堪骂了一句女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原来确有所指。
堪后来决定离开,离开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那段恋情的夭折。我曾经就听堪讲过他一直就想离开。这秋天午后明媚的阳光,伴着我漫无目的的飞翔。堪把许巍的那首《青鸟》当作图腾来崇拜。堪说他这一辈子注定是个漂泊的人,他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会不行的。
这次的失恋把他的导火索点燃了。堪挤上一列南下的火车,之后就一直坐到终点站广东湛江,然后又坐船到了海南海口。
堪在那里弹尽粮绝。堪还被拉进一个传销组织,钱全被骗光。
我说,马老师,现在看来阳耀明只是受了别人利用……
马头说,李遥,我问你,你和阳耀明在一起一直没觉得他在某些方面不正常吗?我说有时候他比较偏激,爱发狂妄的议论大放阙词;有时候又温存如水,突然变得很可怜像个小孩子的样子……有时在夜里他经常叫我过去陪他,他竟然说他怕鬼。马头说,哎呀,这就对了。我说什么对了。马头说,阳耀明后来在那边爱上了一个男孩……
马头就又讲起堪的故事:
堪在衣食无助时,遇到了一个叫小丁的男孩。小丁说,你来和我一起住吧。堪就跟着他回家。小丁一个人住,他对堪说自己在夜总会当侍应。之后把堪也介绍去了。小丁在一天晚上抱住堪说我爱上你了,你留下来吧。堪就留下来,堪说他也喜欢上了小丁。……
马头最后说,没想到阳耀明会是这样的人啊,真是没有想到。
我也没有想到。这真是我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堪,怎么可能这样离谱。堪竟然会爱上一个男孩!
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搜索有关堪的片断。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在脑袋里不断的翻来覆去,碰撞着我的神经、我的头皮,回响成一阵一阵的唏嘘——
我和堪从喧嚣的网吧出来,堪刚才玩了整整一下午的CS。CS不是长沙的英文缩写,是一种游戏。堪在里面一直拿一把AK47。他腾挪跳跃,他把躲在掩体后的对手打得爆头。他问我,你也玩吗?我就用堪的号玩,我被人打得爆头,堪的队友一个劲的在屏幕上刷问号。
?????
李遥,你说一个人生活在伪装背后,会不会很不自在很痛苦?堪问我。我说,你是说游戏还是生活?堪说:生活。
当然了,如果生活中藏得太深,这样的人会很累,会在每时每刻都感到自己有被发现被揭穿的威胁。
李遥,如果我是这样的人呢?堪又问。我说,你啊,你是这样的人?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人了,你这么愤世嫉俗,眼力尖锐,都可以把别人从思想解剖到禸体。自己有伪装还不早撕破了。
李遥,你这个人太纯了。堪说。
我拷,这话很你口中讲出,恶心。
堪眯着眼睛笑得没有内容。
我和堪躺在他房间里的地板上,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在地上划出幽蓝的一圈。我们的皮肤同样幽蓝。我转过头面向堪,发现他正看着我。
我问堪:堪,你是不是同性恋?
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堪的眼睛放出光华。
没什么,昨天我们宿舍有人神经质的借了《蓝宇》来看,居然挺感人的。我随便问问。
哦。呵呵,那你是不是啊,老往我这跑。
拷,你丫有病吧。
“李遥,我发现我喜欢你了。”堪一定喝醉了在发酒疯。
“你丫的电话拨错了吧。”
“我确定我喜欢你,我爱你,我需要你,我要占有你,我离不开你。”
“你大爷的把诗写好了再念给我。”
……
29
穿过曾经破灭的幻想和身边所有冰冷的目光
30
堪的妈妈来学校给他办退学手续。我终于在办公室里见到了这位心痛的母亲。
“阿姨好,我就是李遥。”“哦,你真是好孩子,这些天麻烦你了。”堪的妈妈眼角挂泪的说起堪的家庭,在堪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遇车祸去世了……
堪的妈妈说,李遥,阿姨求你帮个忙好吗?
我说,我和阳耀明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您尽管说就行了。
堪的妈妈说:耀明的事情你别在同学们之间张扬好吗。现在整个学校就只有你、我和马老师知道。耀明这个孩子挺可怜。他从小就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没好好爱他,他爸爸也没来得及好好爱过他……
堪的妈妈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猛然间,我意识里划过堪的那双月光下的眼睛,对谁都愤愤的眼神,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先天不平衡的爱,怪异的举止,畸形的情感,散乱的心,以及他说过的痛苦的伪装。
我开始从心底为堪悲哀。
但是悲哀又有什么用,我不过是堪的故事中一个旁观者,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站在堪走过的那条路边上。路是堪自己选择的,腿也是他的。只是在不可捉摸的生活面前,堪倔强又出格的走了。
堪,你就这样走了?我们就这样没机会再见了?你现在真的不再痛苦了?这就是你所谓的飞翔吗?
31
你的每个幻想,总在每一个秋天飞扬;
你的每个悲伤,总在每一个夜里生长;
你的每次飞翔,总在漫无目的的路上……
堪,你大爷的一路走好!
b小调雨后
b小调雨后
32
左笑笑一早起来,还没穿好衣服,就对着窗户外面叫:操!天晴了。天晴了?天晴了!分别用的是三个不同的音调。我睁开模糊的双眼看到有一线阳光照在宿舍地板上。果然天晴了!下了连续两个星期的雨,换下来的衣服塞满了任何可以盛放的空间,水桶、脸盆、在超市买了东西后拿回的塑料袋、一个曾经养过乌龟的鱼缸……就差喝水的杯子和饭盒了。左笑笑抱着一大堆衣服出去,留给我们一个大义凛然的背影。
突然得到这样的好天气,激动得让人再也睡不着。当然睡不着,在这样的阳光下还窝在床铺上和周公越策越开心的人不是失恋了就是大脑有问题。
我虽然也失过恋,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何况它的影响还足以让我现在都一脸哀怨状。我正一边寻思着怎么打发这个周末。手机就很合时宜的响起来,我可爱的小baby在叫“青蛙,青蛙,有电话了,有电话了!”各位不要见笑,这铃声是我在网上找了好久才download下来的。在我周围的人中间是独一无二的,让人听起来就是好心情。
我的姐姐芬在电话里问我,小弟,有空没。天气好了些,这个周末过来姐姐家玩吗?我说好啊,联系这么久了我真的还没来过呢。我于是拿了几件衣服胡乱塞进书包里,正出去时迎面碰到洗衣胜利归来的左笑笑。他问,李遥上哪去啊,这么高兴?我说找我姐呢。左笑笑奇怪:你不是说你是独生子,怎么又来了个姐姐?我对左笑笑说,这你就别管了,现在外面比我年龄大的女人都是我姐……正说着,一个拿着编织袋收可乐瓶的中年妇女走过来问,你们有没有不要的空瓶子吗?左笑笑转头对我说:李遥,你一个姐姐来了,问你要瓶子呐。
不跟左笑笑一般见识。我心里想着,然后拿起我的一堆衣服扔进他的桶里。好兄弟今天帮个忙啊,难得出太阳了,你洗了几件先记着,到时候我再还你……在左笑笑经过迟钝的反应后发出连串“操,我拷,你去死!”的声音中我轻快的走了。
我还要赶上较早的去长沙的长途汽车,我的姐姐芬还等着我去吃中午饭。
33
现在的时间十点四十九分。
我站在长沙火车站广场的喷泉旁边等着芬。人来人往的广场上什么人都有。匆匆走过的旅客,维持治安的巡警,倒卖火车票的票贩子,低等旅店的拉客大嫂,还有躺在地上向人要钱的,随时准备下手偷钱包的,以及更多像我这样眼睛四处转悠着等人的。
我看到我旁边站着一个模样还算好看的女孩,一身学生装的装扮,年龄也可能和我差不多。她很无聊的在胸前玩手指。我走过去搭话:嗨,你好。你也在等人吧。女孩抬起头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番,很不好意思的说:是啊,你也是?我说我也是。我在等我姐,她一会就来。女孩说,是吗。她说完又继续低头玩手指,我注意到她的手指上戴着一只戒指,上面的宝石在太阳底下闪着炫耀的光,不过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想一个人干等,就又对她说,你好像也是学生吧。大学生吗?她说是啊,你也是吧。我说我这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有工作了的人吧。她说,那可不一定啊。我们又停下来没了话题。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有一条芬发过来的短信:小弟,我正在来接你的路上,但现在塞车了,可能会要晚一点。我点击回复说没事的,我一个人既不是小姐又不像儿童,没人拉我去坐台,也不会被骗去做童工的,我不急你也别急,慢慢来。发完之后我对着手机笑。女孩突然又抬起头来问我:给谁发呢,这么好笑。我说就是我姐姐,和她开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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