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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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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寻不着它,几日没有用饭,娘这才告诉我天斗的去向。”顾墨沉叹口气,“在这座山整整找了一夜,才在溪流边发现奄奄一息的天斗。你说……”
他兀的扭过头严肃的看着我:“你说,为何连禽畜都不记仇,而人却要掂着旧事耿耿于怀呢?”
“或许是因为贪念。”我放松自己,斜斜半躺着,这些日子来从未如此舒畅过,“若是肯舍得,又还有甚么是放不下的。”
“舍得。”他反反复复的念几遍,突然双眼发亮的笑道,“那么凤姑娘可还舍得下那瘦竹竿儿?”
作者有话要说:惯例修文~
11、风尘之变④
12、风尘之变④ 。。。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心梢悄然溢出淡淡的苦涩,如药沫子般越浸越深。他倒也没有追问,浑然纯净的又将话题引向别方。临走时顾墨沉又细致的告诉我召唤天斗的几种方法。山庄宾客繁杂,且不说他们是敌是友,提防着总是没错。天斗并非刀枪不入,却是万分通人性的。
直到夜幕暗垂,银河迢迢,顾墨沉才乘马携我按原路返回。
一路上我从他那儿得知术虎静之此番是从蒙古前来例行拜访的,约莫每隔一月一次。名为访友,实际不过是监探顾家有没有叛变之意,听闻他的身后一直有一位深藏不露的主儿,所以如他这般愚钝的性子才能坐上蒙古横行霸道的将军之位。顾家兵力雄厚,本是不用怕他一个小小外客,但每每他总有法子制住他们,手段不疾不徐,却恰到要处。顾庄主后来也便撇手相望,任由术虎静之在他们身旁打转儿。顾墨凡一切听凭父母做主,只有这无赖不屑与他同道。
我听罢不禁一阵虚汗,术虎静之尚不过是个无名将军,遑论那些深居宫闱的帝王将相,他们虽是高高在上,权柄在握,却要时时刻刻如坐针毯的猜忌着身旁之人的心意。猜中了只当是一场闲暇时撒手玩的游戏,若是猜错了只怕会惹得白骨成堆。
但世人偏偏争先恐后的跳入这个明知会颠倒破碎的瓮子里。我与梦洌却是生就的命格,生杀争夺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下山比上山要快许多,薄雾打湿了山路,顾墨沉的乘骑几乎是飞奔而下的。我忽而想起三年前曾经见过他,亦是在这匹红色的马儿上。彼时他是舞象之年,眉毛还不及此时的英气,但也是生得粉净如玉,惹人垂涎。
他勒马长啸的模样至今还印刻在脑海里。每每去登山之时总会莫名念及那个曾救过我的英雄少年。如今倚在他怀里倒有几分当时的意味。只不过这无赖一旦说话便会原形毕露。
回到山庄刚下马镫,一股威严之气迎面扑来。抬眼只见顾夫人提着昏黄的灯笼,身后十多个丫鬟家丁低着头列在两旁。最旁则站着一位身形孱弱的男子,半堆着笑的盯着我们。我觉得甚是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顾夫人脸色却是好看不到哪儿,来回的瞪瞪我,又瞥向顾墨沉,不动声色的把灯笼递交给贴身的丫鬟:“野了一天,终于舍得回来了?墨沉,还不快过来见过卢大人,他可是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一个下午。”
“梅颇兄!”顾墨沉登时双眼发亮,交过手中的缰绳,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那个静静立着的男子。
脑海中被遮掩的尘埃随之一并被扫去,我终于想起来这身着藏蓝色衣服的文弱男子是谁。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正是那日在听雪楼下随口便把我心悦的梅雪一并念出来的诗人。
听顾夫人称他为卢大人。想来他应该是宋朝的文官。俗气的玉带锦袍分毫也掩不住他姣好的容貌,且又是随心所欲的出口成章,我早该料到他不是泛泛之辈。顾家倒是文武疏通,占今了各项优势。
“好不容易称了你的心出了临安,梅颇兄怎不在洛阳多待些时日?”顾墨沉困惑的打量着他。
卢梅坡闻言一笑:“洛阳的雪融了,梅花也尽数败落,突想起墨沉兄曾答应我回来请我吃酒,便不请自来了。”
我听罢忍不住抬头看他,他口中说着雪,我眼中恍如也铺满了皑皑无垠的白色。鼻子有些酸楚。我魂牵梦萦的故乡却是他人赏景的好去处。一时想开口问问他可曾见过洛阳城楼下的白须老者,可曾听过城主的儿子最近过的如何。哪怕只有只字也能宽慰我心。
他仿佛亦注意到了我,眸光慢慢的流转,看了许久,颇有深意的逼近我道:“这位……可是洛阳的凤姑娘?”
“卢大人也认识凤姑娘?”顾夫人微怔,瞧着我的眼神更是不一般了。
我晃过神,发觉众人都注视着我,赶忙收住纷乱的心绪朝他行礼:“凤轲见过卢大人。”
“凤姑娘快请起。早在洛阳便觉得凤姑娘气度不凡了。若是有机会,还要劳烦姑娘领在下去赏赏洛阳城里的各色梅花。墨沉兄啊不解风情,平白浪费了听雪楼的好景致。”他风度翩翩的站着,语速也是十分温吞,一如他的如沐春风的眉眼般,不知觉间便令人心旷神怡。
我听了心中微热。感激的朝他微笑:“是。”
“喂喂。我哪儿不解风情了!”那边厢着急的挥舞拳头,簌簌串到他面前,搁在我们中间瞪着眼,“要怪只怪那些残枝破花入不了小爷的眼。”
话刚毕,我同卢梅坡不约而同相视一眼,扑哧的笑出声来。徒留顾墨沉不晓得我们何故笑得厉害。
顾夫人干立着许久,见势应是插不上半句话,就吩咐下人为两人准备酒宴。随之便带着她的家仆队伍姗姗离去。临走不忘柔声嘱咐慧莺带我回屋早些安寝。
吹了一下午的山风,我也倦懒了。卢梅坡是聪明人,我也并非榆木脑袋。便任由慧莺伺候我折回屋子。
接下来的十几日,卢梅颇都是清晨迎朝露而来,傍晚披霞光而归。消瘦清逸的身姿只在山庄一晃而过,余下时间则都是同顾墨沉闷在献庭里切磋酒艺。
献庭是座空院子,又栽了满园枫树,用做吟诗作画品酒看花此等风流之事再好不过。听慧莺说,里头的盆景每月更换一次。花枝大小及颜色皆十分讲究,且摆置的必是当季最绚丽的花种,即便不名贵也要花上不少银子。
在洛阳看尽奢糜,如今看顾家却是更胜一筹。我听完当下便觉得浑身肉疼。
两人一进献庭便是一整日,从早膳至茶点都由家仆端送的。仆人搁下食物便被遣退,就连顾墨沉最器重的慧莺也只借着送笔墨炭火之时见过几面。
少了那无赖在耳旁唠叨,我却也乐得清闲,只是屋子里多了慧莺这个常客,本是侍侯二少爷的活儿,她统统搬到了我身上,小丫头腼腆忠厚,手脚却十分利落。
时日一久,我也逐渐习惯她的存在。近日闲着无趣,便拾起从洛阳带来的《孙子兵法》观阅。并无多大用处,只当是打发时光。看倦了便绕着古树走走,再尝上几片现做的杏花糕,日头清闲到几乎快忘了自己为何身在此处。
估摸是我闲的太过明显,隔天夜里便收到了顾夫人和萄姑的邀请,道是年关将至,有些东西必须府中内眷亲自去置办,相约第二日一齐去临安城。
我不好推脱,次日早早的起来换上便服,同两人乘马车下山而去。
马车很是宽敞,即便我们躺下来也是绰绰有余。顾夫人坐在中间,榻上铺着丝绸和紫棉缝制的垫子,她拢着手静静的闭目养神,仪态不怒自威。而我同萄姑则是分坐两旁,互相干瞪着彼此。
清早的阳光扎在身上,暖暖的令人徒生倦意。我打个哈欠,伸手掀开锦缎窗帘。
车子已入城了。原来烟花山庄离临安只有一刻路程。临安的街道比洛阳要宽敞些,卖
的物事却都大体没有什么差别。街上的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肤色白净,神色悠闲慵懒,小贩们口中叫唤着江南的吴侬软语,听着甚是有趣。现在想来顾墨沉生长在这气韵柔软的城里还能如此放荡不羁也算是枚奇迹。
南方的风致果真如画里一般清漪脱尘。我正看着,忽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一转身才发现顾夫人不知何时醒了。冰冷的眸子顺着我看。
那边的萄姑也附过身来,巧笑道:“凤姑娘这镯子真是别致。我曾在墨沉那儿瞧过相似的。也是凤凰展翅,听婆婆说是用十余种名贵的药材同沉香混合制成,小时候墨沉身体不好,贴身做保命用的,大宋朝仅此一枚。”
顾夫人闻言,目光投向我冰凉的手腕,却不说话。
我放下帘子,突觉得这石头灼烫得厉害:“是我一时兴起向他讨来的。等过些时日便归还他。”本想这黑色的石头无非就是顾家尽数珍宝中不起眼的一件,不想是他从小随身的药引子。我垂下眸子,胸口翻涌着十多种滋味。再回头便觉得他的无心无肺反而是我并未向他做出的以诚待人。
“既然送你,你便好生收着。这东西认主儿。”顾夫人幽幽道。
我点点头,轻抚着它。再后来,她们在耳旁说些什么已不记得。只听见马车轱辘压过街道,仿佛也碾着我的心一道吱吱作响。
再行一里多路。人群愈渐拥挤。萄姑让车夫将马停至路旁。不多时店内就跑出一个麻利的年轻男子伺候两人下马。他伸手亦要扶我,我不大习惯,便自行踩着镫着地。
12、风尘之变⑤
13、风尘之变⑤ 。。。
小店是看着极高贵优雅的酒铺子,名为德安窖。立在临安繁华的街头顿有股气压群芳的势头,门口用雕琢精美的竹牌挂着各色酒名,女儿红,绍兴花雕,竹叶青,杜康,有名气的没名气的一应尽全。旁有一块稍大些的木牌,以写每日特供。
顾夫人和萄姑走在前面,我落后一截。还未进门便先闻其轻盈酒香,真是醉煞心脾。店内宾客不断,来来往往的都是些手头阔绰的大官人富太太。
我小步紧随着,同她们保持着三丈距离。见她们在柜台站定,便也不上前,止步和慧莺靠边发呆。
方才迎接的那位小二生得伶俐,见我们都各自归位,便满脸堆笑的问:“顾夫人。今年还是跟往年一样,秘制屠苏酒,柏酒椒酒各来十坛吗?”看来顾家应是德安窖的常年客人。就连要什么酒和数目都记此人被得一清二楚。
顾夫人好像是在找寻什么,不急不缓的先环顾一圈,才道:“今年庄子里添了口人,多送几坛罢。再送二十坛杜康和桑落。”
“好嘞~”小二殷勤的点点头,提笔小心的在书卷下记下,复抬头憨笑,“还要麻烦顾夫人遣个人随我去窑底清点清点。”
她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对萄姑说:“你和慧莺一齐去罢。”
慧莺和萄姑一走,气氛顿时如同天上的乌云般积压了下来。我站在顾夫人身旁,总有些心慌。刚想四处转开去学学酒名,便听到门口一阵含糊的嘈杂,十几个蒙人打扮的官兵相拥走了进来。细长的眼睛都是半眯着,看模样已喝得半醉。
左有顾夫人盯着,右有蒙军挡路,我却是移不开步子了。顾夫人似乎也并不想同他们染上瓜葛,退至稍隐蔽的柱子后面。我也效仿她闪到一旁。
“小二。上酒来。”几人寻了处地方坐下,但德安窖并非酒楼,哪来宽敞的桌椅,恰巧有些醉意深的,便错当酒坛子是木椅,歪歪斜斜的坐上去。
“听说这德安窖的酒堪比宜春院里的姑娘,都让男人爱不释手啊。今日爷请各位兄弟多喝几杯。”我听其中一人言道。
另一人手中尚还握着枪缨,赞同的点点头,双眼朦胧:“对,他们古人不是有句话……文绉绉酸不溜秋的……叫做啥来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怕是往后我们没这个福分了。”
“哈哈哈,亏你还记得这酸不溜秋的东西!”满屋子的人连番笑起来。
“哎。趁如今还能享受,自然要多喝几口,指不准明日大将军就派我们去三峰山作战。听说死了好些人。”
“怕甚么!死的都是他们金兵狗贼!我看诸位兄弟只管放宽了心,这一仗咱们包赢不输。哪儿用得着哥几个出战?”头先那人一拍大腿,眼珠子瞪得如同夜明珠般,转念一想少了些什么,又嚷道,“小二,酒呢?”
店里机灵些的小二全忙着招揽客人去了,剩下几个却都不敢招惹他们,只缩着脑袋全当没听见。
这下子大汉更是心中不爽,掌风稍一用力,将旁边几坛刚酿上的蜜酒打得七零八落,满地粉碎:“全当爷爷不是人了?给我上酒。否则今日砸碎你们德安窖的招牌。”
我心脏彷如也同那碎坛子般颤了一颤,暗自替这些无辜的下人叫苦。一面又想起他无意说漏嘴的话:死的都是金兵狗贼。
果然如顾墨沉说的一般,我军占了下风。我虽是恼怒他们的辱骂,却也不好强行出头,只握着拳头从缝隙里盯着几人。
眼看他搬起空酒坛便要冲向柜台,耳边忽响起清亮妖冶的女中音,伴随一长串清脆的笑声缓步走了进来:“哎呀,是谁惹了我们军爷生如此之大的气?”
“掌柜的。他们又来白吃酒了。”众小二苦着脸纷纷跑到女子身边。
女子笑意一止,不过片刻又重新展颜道:“原来是几位爷赏脸想喝点儿酒。还不快去拿几坛子秋白露。军爷,这些小厮都是新来的,不懂事儿,琴嫂在这儿给你们赔礼,赔礼。”
经她一说,十多人才暂且息怒,重新挤成一堆闲谈。
我却是被她一语震住,再回头琢磨她的口音,确是有些相像。琴嫂,可是听雪楼曾款待过梦洌的那一位?正要探头打量仔细,那旁萄姑和慧莺已回来了。
归去的路上大家的各自沉默着。马车后面早已排起了长龙,送酒送糕点送布匹的,尽是推着木车跟着我们。今日下山收获甚多,我自认在洛阳这繁杂之地成长,见多了世面,今朝才发现正是孤陋寡闻。
临安乃是天子脚下,放眼瞧去好似太平安乐,暗处却也藏了不少动荡。去买珠翠之时,无意在巷子里窥得高官辱民;加之方才酒窖里的那番戏弄。我心里松散的弦此刻也被拉的紧绷。
初时亦恨过大宋和蒙古的子民。当真到了这片土地之上,才发现可恨的并不是他们。可恨的是万人景仰的政权和烽火无情的战争。而这万千不分国界的子民,不过是滚入红尘的世人罢了。
马车抵达山庄时,我们恰巧遇到了欲要回家的卢梅坡。
他今日身着水色的袍子,里夹玄色棉袄,袖口缝几朵孤傲绝伦的梅花,看着却依然清瘦高挑。他这幅打扮,让我想了那日的梦洌。
心里刺痛,再晃晃眼看他便又是那个令人钦佩的诗人了。顾墨沉大约是回了献庭,空荡荡的山门前独剩他风姿卓越的站着。我手里是顾家几口子在元日要喝的屠苏酒,分量不多却很重。
卢梅坡弯腰掀开轿子之帘,看我捧着个沉重的盒子下来,便又放开手,站直身子朝身边的轿夫吩咐几句。
我正困惑,但见那老实的轿夫小步跑了过来,接替过我手中的盒子道:“姑娘,让我来罢。我家大人要见你。”
顾夫人侧耳,只是朝远处负手立着的男子微微点头,便领着萄姑一行人先走了。
四名轿夫都被他使唤走一起搬东西,门口便只有我与他,杏树和夕阳。
同他并肩站着,彷如面前的景色也充满了绚烂的诗意。卢梅坡先朝我施一礼,不紧不慢道:“上次梅颇走得从匆忙,与姑娘只是匆匆一面,今日冒昧叨扰,是有件东西要赠与姑娘。”
我仰头看他,笑道:“卢大人客气了。是什么东西?”虽然我和他并不熟识,奇怪的是竟如相知十年般亲切。
他小心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这纸包甚是严密,却因染上他的衣襟而带着三分的花香。我接替过来,轻如雪羽。
“这是梅颇在听雪楼讨来的种子,听说是极贵重的牡丹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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