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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爱追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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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可是话说到一半就断了,彩彩爸爸是什么样子的人朱简绘不知道,那怎么能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这些对于盲人很敏感的话呢。
还好彩彩的姑姑帮忙讲话接了下去:“方先生的眼睛不好,今后会失明,所以想让哥哥你帮帮他。”
“哦,这样啊。”彩彩的爸爸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或者觉得难堪,方羡的心也放了下来。“你好啊,我叫邢焕熏。”
“你好,我……叫你什么合适?”方羡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的儿子叫自己叔叔,那自己就应该管邢焕熏叫哥了?可是自己才二十出头,人家愿意么?
“呵呵,叫我焕熏就行啊,你二十出头,我三十出头,说起来我们相差还不到十岁呢。”邢焕熏冲着方羡的方向说。
没有想到邢焕熏这样平易近人,弄得方羡有些受宠若惊,完全不知道谈话要如何进展下去,希望朱简绘可以帮他化解尴尬的时候才发现,朱简绘早已不在了身边,耳边也没有了彩彩姑姑的声音,大概这两个人跑到别处去聊天了。
在大家都这么僵着的时候,邢焕熏的妻子把彩彩搂到了怀里,“彩彩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啊?”
“……”彩彩没有说话,只是难过得低下了头。
“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啊?嗯?”彩彩的妈妈对于彩彩不爱吃饭的坏毛病早习以为常,哪次要说儿子在学校里表现不好,那准保是因为不吃饭。
一提到这个“伤心往事”,彩彩一鼓小嘴,又要哭了,“好了好了,别哭啊,妈妈没有怪你。”
“彩彩经常不爱吃饭吗?”方羡问。
“是啊,喂他吃饭真是个头疼的问题,不过这不怪彩彩,是吧?”彩彩妈妈边搂着彩彩边问他,“要怪啊,就得怪你爸爸,他也是吃得那么少,就是他遗传的,是不是?”
听了妈妈的话,彩彩“扑哧”一下笑了。然后搂着妈妈的脖子没完没了地蹭啊蹭。
“今天我正好在幼儿园,看见老师批评他,特别心疼。”方羡说出了心里话,“彩彩过来,叫叔叔抱抱。”
彩彩很快就从妈妈的身上爬了下来,循着方羡的声音扑进了他的怀抱。“彩彩,今天老师说你,你生不生气啊?”方羡问他,他只是把老师那样暴力喂饭的动作改成了‘说’这个词。
“不生气啊,是彩彩不好,不应该不听话。”
方羡没有想到这样小小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老师也不能那么凶的对你啊!”他真的有些埋怨那个保育员。
“我们班上的小朋友眼睛都看不见,老师要一个一个的照顾很辛苦,难免会发些脾气。”彩彩在方羡的腿上坐直,一本正经地说。
“哦?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啊?”方羡一猜就知道这话不能出自小孩子的口,难得有这样的人教,也难得有这样懂事的小孩子。
“是爸爸说的。”
、华彰异彩
没过多久,彩彩姑姑和朱简绘就一起进来了,在一起刚这么短的时间,两个女孩子就已经变成了要好的朋友。
“方羡,你是写书法的啊?”彩彩姑姑突然一嗓子亮起,本以为她不在,猛地听到她和自己说话,着实吓了方羡一跳,彩彩姑姑和朱简绘熟了,于是也叫起了自己的名字。
“昂……是啊。”就几个字的回答,可是方羡说出来还是磕磕巴巴。
“那岂不是和我嫂子是同行嘛,一个写字,一个画画。”彩彩姑姑又说。
“彩彩妈妈是画画的么?”方羡问转过头,冲着彩彩妈妈的方向说。
“啊,我嫂子叫韩骍,彩彩妈妈这个词听着多见外呀,我叫邢涣蒸,咱们都互相称呼名字就好啦。”看来这个邢涣蒸比较自来熟,还没多久就变得这么活泼,她说完话直接坐到了方羡身边。
“是啊,上大学学的这个专业,出来上班也只好干这一行了。”韩骍说。
“方羡,”邢涣蒸笑了,“你写几个字给我们看看呗?”听着是商量的客气,但是方羡也无法拒绝,只好找借口说自己的眼睛不行了,看不清。
“我不相信你,”邢涣蒸说,“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明明能看着我的眼睛啊,快去写几个看看吧!”
方羡特别无语,他很想告诉这位心血来潮的女孩,之所以自己能“注视”着说话的人完全是凭借感觉,甭说看人家的眼睛了,就连脸都看不清。
没等自己有什么回答,就被邢涣蒸给拉进了书房,除了邢焕熏,其他人也都充满期待的跟了进来。大家都去了书房,如果自己不跟着,是不是显得有些不礼貌呢?想到这里,邢焕熏也站起身跟着众人到了书房。
一进来看到墙壁就引得朱简绘一声惊叫:“哇!好有创意哦!”她形容的正是左边这壁“照片墙”。很有创意的圆型相框五颜六色,被错乱随意的贴了整整一面墙,而照片上的人几乎都是彩彩自己。
朱简绘走近,发现每张照片的左下边都很认真的写着“三个月”、“九个月”、“一岁五个月”……“韩骍,你每个月都给彩彩拍照吗?”朱简绘问。
“是啊,一个月一次,一直坚持着呢。”韩骍渐渐扩散出的笑容中满含幸福。
“那怎么没有一张是和彩彩爸爸照的呢?”朱简绘的确很好奇。
“哈哈,焕熏从来不照相,喏,唯一的一张被我挂在那里了呢。”随着韩骍的手指,朱简绘看到对面卧室中的双人床上方很正式的挂着一张相片,里边的韩骍和现在比起来似乎是少了一层稚气,这层只有做学生时才有的稚气早已被那种做了妈妈才会有的成熟和宽和所代替。邢焕熏穿着一件棕色格子的衬衫和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脸上的笑容被定格在正扩大的一瞬间。以前这张珍贵的照片都会被说成男才女貌,如今轮到朱简绘评价的时候已成了“夫妻相”。
最后留下邢焕熏陪着朱简绘继续参观这些彩彩的“月照”,其他两个人都已迫不及待的看着方羡写字了。还好韩骍这里笔墨纸砚都齐全,方羡也没再推脱,而是大大方方的挽起了袖子。
之前韩骍和邢涣蒸都没有料到方羡的视力会差到这种地步,可是当韩骍帮他铺好了纸,将笔递到他的手中方羡才能拿住的时候才明白已经晚了,此时怎能再说不叫他写了呢?
方羡大概能看清纸的面积,眯了很久的眼睛,算计好大概四个子所占的位置才开始动笔,桌边的这两个女人却都把手心攥出了一把汗,邢涣蒸更是后悔自己怎么能这么冲动的对方羡提出这样的要求。
在韩骍和邢涣蒸沉重的呼吸声中,方羡完成了他的作品,纸上的四个字苍劲有利,笔锋处尖锐利落,笔角处细腻圆滑。
“华——彰——异——彩——”
带有彩彩名字的字自然是要送给彩彩的,但是方羡没有想到,这幅作品将是他这一生写下的最后四个字。
在另一侧的朱简绘还沉浸在这面多彩的照片墙中,不禁感叹道,还是学美术的人懂得艺术啊。她没想到在每张照片右下角处都对应着左下角的文字而标着盲文。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身旁的邢焕熏可以一张一张的给她介绍!不管是哪一张,只要他伸手摸摸右下角的一小行盲文,他就可以很清楚地说出照片上的彩彩有着什么样的表情,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这盲文里可以写这么多的事么?”因为太惊讶了,朱简绘特别没大脑的问了一句。
“呵。”邢焕熏倒是也不介意,微笑的告诉他,其实每张照片上的盲文只是写明了日期。
朱简绘不住的摇头感叹,这真是伟大的父爱啊。因为自己没有小孩,实在不知道这是怎样的力量,竟然让双目失明的父亲好像可以亲眼看见孩子一样。
“对了,方羡现在看不到短信了,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着方便一点的手机呢?”朱简绘小声的问邢焕熏,眼看着方羡等人已经出了书房,向这里行进。
“叫他用‘熊猫’牌的吧,那系列的手机支持盲文,我现在用的就是这个牌子。”邢焕熏听着众人的脚步,等方羡走了过来,他对方羡说。
“可是我不会盲文啊,现在学还来得及吗?”方羡今天竟也出乎意料的平静对待自己即将眼盲的事实,不再像以前那样敏感加忌讳。
“当然来得及,只要用心就行了,那你现在可以先用‘索爱’的手机啊,这系列一般都支持语音命令和拨号。”
两个男人原本是不熟悉的,而且还是那种对陌生人很抵触的,结果却因为同病相怜而惺惺相惜。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堵无法穿越的墙,而如今俩人的心墙早已塌方。
择日不如撞日,邢焕熏这就来教方羡盲文,的确得越早越好,要是能趁看得见的时候学好,那么对方羡来说最好不过。
邢焕熏去书房取了一大摞黄色的牛皮纸,还有一把类似于塑料尺的绿色东西,上边有许多格子,大概是一个边框吧。邢焕熏在屋子里走路很优雅,虽然不快,但并不需要别人去扶,也没见他拿着盲杖,就是有一条腿好像有些趟地。
众人都坐在一边,彩彩由姑姑抱着,邢焕熏和方羡坐在桌边,邢焕熏从一摞微黄的牛皮纸中抽出了一张摆在了两人的面前。方羡低下头看了一下,只见一块儿白茫茫,心里很不舒服,便不再看,只等着邢焕熏教他。
“阅读盲文通常要用左手的中指,我记得小时候教我盲文的老师跟我说过,右半球是掌握空间知觉的中枢,左半球是掌握语言功能的中枢,虽然盲文也是一种语言,但由于眼睛看不见,是由手来感觉的,所以每个字符的六个点都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每个点之间的位置关系。”焕熏故意说得很慢。
“所以需要依靠掌握空间知觉的大脑右半球?”方羡一点就通。
“是了,”焕熏说完拉过了方羡的左手“今天先教你认认声母和韵母,下次再教你写吧,因为这个有点难度,只有等你把所有的拼音背熟了以后才行,因为写的时候是要反着的。”
“焕熏,拿一张没图案的纸,方羡还能看得见,这张纸上的图案太乱会妨碍他看。”韩骍在一边说,经她这么一说朱简绘才注意到,邢焕熏抽出的这一张是个房地产公司的广告硬纸,上边还有楼盘的图像。
这话一说完,邢焕熏微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又不知道拿出的纸上面会有些什么字,他便伸出左手想再拿一张,可是手却停在了中途,担心再拿出来的那张还是这样的。
韩骍赶忙站起身走到桌前取出了一张空白的牛皮纸递给焕熏,免了他的尴尬。方羡也在一旁说不换也没关系,自己根本看不清楚。
这才是默契的夫妻,彼此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另一个人预知到他(她)的下一个想法,这点是最令朱简绘佩服的,她突然想不起来是谁说过的,男人和女人本都只是半个人,只有结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人。邢焕熏和韩骍这对小夫妻便是这忘了名字的理论家的观点的最好诠释。那么,今后的方羡和枣儿也会成为这样一对互补互爱的夫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奶油
彩彩一家人都是很好客的,非要留朱方二人吃饭,俩人也说不过,只好留了下来。这顿饭是韩骍做的,端上饭桌的时候她一个劲的说要多担待,自己实在不怎么会做饭,大家将就着吃。
“那以前都是谁做呢?”朱简绘有些好奇,看韩骍的样子,再看韩骍的家庭,怎么也觉得她是一个很辛苦,很操劳的人啊。
得来的答案却是邢焕熏。韩骍说的时候,好看的眉毛有些微微的上翘,表达着微小的自豪。
原来家里的饭几乎都是邢焕熏来做,但是要给他充足的时间。今天离吃饭的时候不远了,以焕熏的速度,今天是来不及,所以只好由韩骍出马了。
其实来邢家这一趟,让方羡和朱简绘都有了不少的感慨,为此,他们也对“盲”多认识了一分,因此也淡然了一分。
饭桌上韩骍时不时的告诉朱简绘几句关于吃饭的时候怎么和盲人相处的细节问题,弄得坐在一边的邢焕熏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除了埋头吃饭,也没有说些什么,因为任谁都能看出来,无论韩骍说着什么,他那双虽然不能视物但却异常漂亮的眼睛中总是溢满了宠溺和包容。
聊天还是很好进行的,虽然邢焕熏和方羡都不是很爱说话类型的,但是其他三个女人都性格开朗,仅今天这一次见面,就都成了姐们儿,从工作聊回大学,又从逛街聊到旅游。弄得桌上的那两个男人互相对话的时候都得探着头离很近才能听见。
“彩彩不吃吗?”朱简绘问。
“哈哈,他不吃,我们彩彩哪里都好,就是学他爸爸不爱吃饭。”
听到韩骍的话,焕熏捏着勺子笑了,他笑起来很迷人,嘴角的弧度真是巧到好处,焕熏用着笑容表达着既不反驳,也不默认的态度。
朱简绘这才注意到,彩彩爸爸果然吃得很少,盛好的米饭直接就隐没在了碗中,吃菜的频率更是少之又少。邢家虽然有两个人夹菜不方便,但是吃饭的习惯还是和普通人家一样,菜是一盘一盘的放在圆桌中央,只是邢焕熏不去夹菜,坐在他右手边的韩骍时不时的往他的碗里夹菜。
这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让桌边的其他人看不出任何差异,朱简绘心里暗暗的佩服,她一边想今后也教枣儿这样,一边也学着韩骍的样子为方羡夹菜。
焕熏使用勺子的,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扶着碗边,也不将碗拿起。吃到一半的时候,韩骍拿起了焕熏的碗,嘴里还在和朱简绘聊着天,可是手里就熟练地将焕熏碗中被舀乱的米饭用筷子聚在一起,然后再次放到焕熏手边。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得太随意,可见每顿饭韩骍都少不了这样的动作。朱简绘竟被感动了,低下头,费力的吞咽着碗中的米饭。
现在她明白了,爱,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词。但是,爱,也并不是需要付出多么大的举动。有些时候,就像焕熏韩骍这样,一次夹菜,一次牵手,就可以从年轻走到白头。
人生的美好也许就在于它的不完美,倘若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完美无瑕的人生,那么,还有谁会去努力的生活呢?坐在回家的车上,方羡的心情就好像这车窗外的天幕繁星,也许并不像太阳那样耀眼,但是数都数不过来的小星星却用微弱的光把无蓝色的天空照得亮堂堂的。
邢彩彩真的是自己的开心果,不然那么多的烦心事,为什么在见到他之后全部烟消云散呢?从朱简绘口中的描述得知,邢彩彩是个超级可爱的孩子,眼睛很大,黑亮亮的,嘴巴很小,薄薄的两层,说起话来小嘴也不完全张开,就好像含着个晶莹剔透的红樱桃。这样的小孩人见人爱并不见怪,可是自己根本看不到他的长相,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他?也许正像《小王子》里说的那样,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美好的。
上楼梯的时候方羡还在想,都这么晚了,枣儿独自在家会不会害怕,或者翘翘没有把她送回来,而是留在自己家过夜?这精神一恍惚,楼梯就走多了。好在他路过家门再次抬脚的时候被朱简绘及时叫住了。回过神来以后,方羡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本来楼道对于方羡来说是很熟悉的,只有出了楼门他才同意别人牵着他,这下好了,一个不留意,就出了错。
“哥哥!”听到门外的动静,冯枣儿就跑了出来,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娇小的身躯里藏着多少的活力。
“恩。”方羡应声。其实自己之前是有好多担心的,可是站在枣儿面前,那副冷冰冰的态度就又不听话的跑了出来。
枣儿没在意他的态度,很自然的挽着他进了屋,气得朱简绘直在身后跳脚,怎么能无视我呢?
“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翘翘姐姐带我出去玩的时候我看上了一只小猫?”枣儿说到这停了下来,偷偷抬起眼睛瞥了一眼方羡,见哥哥正耐心的听着,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就鼓起了勇气大胆的说了下去,“今天我们出去,又看到了它,所以,所以翘翘姐姐就给我买了下来……”枣儿知道方羡曾三令五申过,禁止有宠物在家出入,一是因为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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