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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飞时节正飘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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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絮菲的名字,他连做梦都一直在想着殷絮菲,而不是她,这令她不得不去相信奕伦是真的爱上了那个殷絮菲。
“絮……絮菲……”奕伦的呼吸显得很急促,他梦到了殷絮菲。
他梦到他在白茫茫的迷雾中,殷絮菲在冲着他笑,可是当他伸手想要去碰她的时候,她却好像是仙娥一般飘飞起来,飞离他的视线,不论他怎样哀求她不要离开,她都不会停止漂移。
爱上一个人,真的要有无私奉献的精神,泉珑儿实在不忍再看到如此痛苦的奕伦了,她爱上奕伦的时候,就一直渴望有一天,当她长大的时候,会成为奕伦的小小新娘,她也曾为自己的梦想努力争取过,可是,奕伦的回答却让她心寒——
“珑儿,我也爱你,真的,就像是哥哥爱着妹妹那样……”哥哥和妹妹?可笑!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爱,她想做奕伦哥哥的新娘,而不是妹妹!
医生和护士都进来了,他们监测到一轮的心率不太稳定。
“他这样有多久了?”主治医师一边忙着将听诊器放在奕伦的心口,一边询问泉珑儿。
知道自己因为在意奕伦的梦话而疏忽了奕伦的现状,泉珑儿开始责备起自己来,不过得先负起她看管病人的职责来。
“没多长时间。”泉珑儿连忙回答。
“絮菲……”奕伦的脸色很苍白,表情痛苦,仿佛承受了什么巨大的折磨,“不要走……絮菲!”他伸手去够,可是什么也够不着。
一个护士忙抓住奕伦的手臂,不让他的手再动,如果由着他的话,用来打点滴的针铁定会扎破血管,到时候还得给他来一针。
“絮菲是谁?”医生收了听诊器,转问泉珑儿。
“一个女人,刚刚也在这儿的,现在出去了。”泉珑儿一点儿也不想提到殷絮菲,但为了奕伦,她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主治医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泉珑儿说:“去把她叫过来,这里需要她。”
泉珑儿微微一怔,然后应声打了个电话给郁痕,让他把殷絮菲叫过来。
 
 
“喂,郁痕哥哥,我是珑儿。” 
护栏边,郁痕向殷絮菲说了声‘抱歉’,然后走远些和泉珑儿开始手机对话。 
“珑儿,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让殷絮菲进来?” 
“恩,好的,她现在就在我这边,你要不要让她接电话?” 
“啊!不用了,你快让她进来吧。”她最讨厌殷絮菲了,那是情敌呀!她可不愿跟情敌讲电话! 
“好的,还有别的事吗?”他真希望泉珑儿能够和他聊聊他俩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没有了,拜拜。”泉珑儿匆匆将手机挂掉。 





孤独的灵魂

主治医师研究完了心电图的波率,终于长嘘了一口气,病人无恙,这是作为一个医生感到最开心的一件事。
“絮……”奕伦仍然口舌不清地说着梦话。
殷絮菲和郁痕一同站起来,一进门,殷絮菲就迫不及待地奔到奕伦的病床边,仔细地观察他的伤口,泉珑儿冷哼这走出了病房,她可无法容忍别的女人靠近她的奕伦哥哥,现在既然是情势所逼,那么她也就只能眼不见为快了。
“絮菲,絮菲……”奕伦的手臂拼命地想挣脱护士的手,向前够去,声音显得急促,好像那美好的外表下藏满了脆弱的恐惧。
殷絮菲双手握住奕伦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眼神是不舍,好像是抚慰一个孩子似地轻柔地说:“我在,我在这儿,不要怕,我就在你的身边。”
“絮菲,絮……”奕伦仍然痛苦地喊着,口齿和先前的一样模糊到几乎让人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我在,奕伦,我在这儿,我正握着你的手,你感觉到了吗?”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殷絮菲的眼里噙满了泪花。
这是一个感人的场面,周围的每个人都被感染了,郁痕向主治医师和护士们使了个眼色,然后众人都出去了,门合上了,于是这个天地里,只剩下两个孤独的灵魂。
奕伦的手反握着殷絮菲的,他梦见自己经过千辛万苦的努力,终于将殷絮菲拉住了,可是她朝他看了一眼,便又转身欲走,他不想她离开他,手就这么一拉,将殷絮菲又拉了回来。
而在现实中,他也的确是用力地拉着殷絮菲的手,殷絮菲身体不由地向前一倾,唇落在他的颊边,她忙稳住自己的重心,担心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没想到这样小小的一个吻,那其中的魔力竟会如此惊人,能够由现实穿入虚幻。梦里的奕伦也被殷絮菲吻了,他怔怔地没有再疯狂地用手去够什么,也不再说什么梦话了,一切归于宁静,奕伦睡地很沉,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由甜蜜的微笑所取代,看起来像是在做着下一个美梦。 
殷絮菲瞧着被她一个亲吻安慰住的奕伦,心想:他真的是昏迷着的吗? 
奕伦昏睡了整整一个星期,虽然医院保密已经相当好了,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手术后的第三天,医院的门口挤满了上百人,全都是奕伦的忠实歌迷,她们打着口号,祝福奕伦早日康复,有的人还流着眼泪,为奕伦的大难不死感到喜悦,但更有甚者,说一定要把拿枪射她们亲爱的伦伦的人碎尸万段,拿刀剁了包肉馅。 
“外面现在乱成一团。”郁痕刚从水果超市买了水果,一进奕伦的病房,就把医院门口的情形描述了一番,“奕伦的疯狂歌迷们嚷着要来看他,已经和保全人员杠上了,搞不好,再过一段时间,那些人就会攻破城门,长驱而入了。” 
“哇!奕伦哥哥的魅力可真大呢!”嘉琼灿烂的笑脸就像袋子里的红苹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长长的发辫,像太上须似地,挂在她的小脑袋上。 
徐灵音见这小娃儿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居然还能笑得如此天真,不禁怀疑是不是她把这洋娃娃带傻了,走过去就把嘉琼拖出了奕伦的病房。 





苏醒

殷絮菲接过郁痕手中的水果袋,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跑过去洗苹果了。这三天,她想了很多,对于嘉楠的痴情,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心是铁石做的,居然可以无动于衷地自做自的事,那个充满阳光的男子,对她真的是一往情深,湛蓝的眼眸望着她的时候总是藏着一波柔情。他常来,表面上是看望他受伤的搭档但她知道,他事实上是为她而来的,她看到他欲言又止,应该很痛苦,而她却仍然装做没有看到他有话想对她说的表情,继续照顾着昏迷中的奕伦。
奕伦常说梦话,每次的情绪都很激动,昨晚,她听他喊“妈妈”,眼角居然溢出了泪水,她曾从徐灵音那里得知,奕伦身世的悲惨,上一代的恩恩怨怨,的确是需要由下一代来承担的,她虽自幼丧母,悲恸欲绝,但至少她的母亲是病故,而且她拥有如同亲生父母般的养父养母的爱,但奕伦却不同,他亲眼见到他的母亲死在他的父亲手上,即使那不是直接杀害,但幼小的心灵早已蒙上了阴影。
他又做噩梦了,昏迷的第八天,这一次的反应比以往更加强烈,殷絮菲用毛巾不停地为他擦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心痛与不舍全都流溢出来了。
“不,不!不要……”奕伦猛然睁开双眼,那里面是恐惧,深沉的恐惧,他望见一张瘦削的脸,这张脸地主人正用毛巾为他细心地擦拭额角,她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怜惜,是的!她在可怜他,可怜他?他渴望的不是她的怜悯之心,可是他知道她爱的不是他,也罢,至少她还对他有这么些怜惜之情,而且,她还在照顾他,受伤真好!
见到奕伦的眼睛睁开了,她温柔的笑容展开在比以前更加瘦削的脸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痛吗?”像是妈妈的声音,温柔,爱怜,他不禁眷恋起这柔情来。
奕伦摇摇头,脸上漾开幸福的笑容,多少年了,自从他的母亲离开他以后,他就不曾这样会心地笑过,宛若古玉般俊美的容颜,在此刻是世间的绝美,忧伤不再,幸福停驻,这样的奕伦,真的是上帝的宠儿!
“想不想吃些什么?”殷絮菲把毛巾放在一边,柔声问道。
“梨,你削的。”感觉口好渴,更加期待他喜欢的人为他削水果,记得小时候妈妈削给他的梨,好甜,好甜……
“好。稍等片刻。”殷絮菲说着手中开始忙碌起来,奕伦望着她单薄的身子,这时才发现,她瘦了,不是简单的瘦,难道是因为他,他才瘦得如此明显吗?
“絮菲。”郁痕推开门,发现奕伦醒了,连忙又退了出去,兴奋地喊着泉珑儿。嘉楠拍电影,没有来,安迪这几天为奕伦的事,忙翻了天,也不在,至于夏瑗,因为是奕伦的助理,所以留在医院里替奕伦解决掉Fans的麻烦,听说奕伦醒了,也赶了过来。
 
 
病房里多了几个人,的确是热闹非凡,奕伦吃着殷絮菲为他削的梨,看起来心情不错。 
“奕伦哥哥,这些天来,你一直昏迷着,可把我担心死了。”泉珑儿用着撒娇的口气对奕伦说。 
奕伦笑容温和,像是哥哥对待妹妹般。 
“我已经把你醒过来的消息通知给经纪人了。”夏瑗站在房门边指着手机对奕伦说。 
“奕伦,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郁痕的话语里满是自责。 
“不必了,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交代,那天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不用为难自己来帮我。” 
“可是那件事真的不是你的错,你根本就没有欺骗过郁家的兄弟们,也没有背叛过郁家啊!” 





原因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我不想再提到那些人了,这个问题,我想应该到此为止了。”奕伦的口气很坚决,摆明了要暂停此话题。不过,郁痕仍然想说:“我觉得,你应该……”
“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奕伦说着闭上双眼,下起逐客令来。
泉珑儿闻言,生气地递给郁痕一个白眼,全怨郁痕哥哥,没事把往事提起,现在奕伦哥哥发话了,不让他们呆在这儿了,她才跟她朝思暮想的奕伦哥哥说了一句话呢!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给他听呢!
“那——”殷絮菲平静地说,“我们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奕伦伸手拉住她,声音里藏着柔情的期望,“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泉珑儿回头瞪了殷絮菲一眼,愤愤地去。
“好……好吧。”说着坐到他的床边,她一直都想问奕伦一些问题,但支支吾吾就是问不出来。
“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好了,我会如实地回答你。”奕伦的眼睛闭着,却好像‘看’得到殷絮菲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被郁痕的手下迫杀?你们的对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郁痕没告诉你吗?”心想,郁痕的嘴可真紧,一点儿风也不透。
“没有,所以才会问你的。”
郁痕每次回答这个问题都用一句话带过:你不用知道内情。
“这事的确是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语气很平淡,却似乎藏着难以理解的迷惑,“你相信吗?杀过人。”
 
 
殷絮菲惊愕地望向他,这样的男子心中究竟藏了多少忧伤?奕伦的双眼睁开,看到的是殷絮菲一脸的愕然,他笑了,凄美如同零落的樱花,黯然的神伤溢于言表。 
“两年前,我十八岁,年少轻狂,在郁家靠着一身精湛的武艺打混,当时郁痕刚刚接手郁家,家里的人不太好管,于是我成了他的左右手。在台湾,除了郁家这个庞大的黑道组织外还有一个天鹰和郁家的势力范围差不多广。”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郁家与天鹰是死对头,从前郁痕的父亲掌权时,他们之间就打斗地你死我活,尽管如此,却没有惊动政府部门,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到了郁痕执掌帮中事务的时候,当郁家和天鹰第一次交战的那一天,会有警察的埋伏,而且那些武警似乎有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意思,跟着我一起战斗的兄弟们全部被捕,当然我起先也被抓捕入狱了,当时心里感觉很坦然,非常坦然,我不同于其他的兄弟们,他们有的人感到恐惧,有的人则努力想对策,而我不觉得被关在那里是件悲惨的事情,因为我对生活的确无所牵挂,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讲这些话时,他的表情很淡漠,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 
然而,接下来,他的眼里生出迷惑,痛苦,和不愿相信却不得不去相信的情愁。 
“就在我入狱后的第二天,那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说,他会帮我出去,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吗?”他的眼中迷惑更深,更多的是想尽力压制的苦楚,“我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但你却必须相信,因为他的确履行了他的诺言,把你救了出去。”殷絮菲的脸上平静无波,愕然的神情早已不现,她善于推测,既然奕伦能够在一年前从事演艺歌唱事业,他就必然是被很快从狱中释放出来的。 





善良的珍妮

“他不会这么好心的!”奕伦的脸色苍白,神情倔强地扭过头去。
殷絮菲浅笑,清若水莲:“我想也是,抛弃了爱他的女人的人,怎会有一颗仁慈的心呢?”想到母亲临终前的话,她更加痛恨父亲的无情。
春雨如同蚕丝般自天边散落,在大地上汇聚为潺潺的水流,思潮如同起伏的水花,漾起层层涟漪,蓝色眼眸仿佛那深沉海水,静望着窗外的草坪。
高尔夫球场,那里有最美好的回忆,只是已成回忆……
她一直陪伴在奕伦的身边,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早看出来了,奕伦喜欢殷絮菲,但那时她仍是他的女朋友,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他便不曾担心过她会变心,他知道,奕伦争不过他,他和殷絮菲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然而,当他仍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的时候,她却向他提出了分手。
她说他们不相配,他是王子,她却连灰姑娘都不配做,她是被收养的孤儿,她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中的人!这能算什么?不是同一个世界?爱情难道还有时间和空间地限制吗?
他不喜欢珍妮!都是因为她,殷絮菲才会离开他的!他们本来是幸福地相恋的,就因为父亲从美国带来了这么个白种女子,他和殷絮菲的恋情才告吹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自己的父亲了,他的事,不需要父亲的干涉!他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主见和权力。
“你真的很喜欢那个殷絮菲吗?”珍妮从后面走到他的身旁。
“你没必要问。”嘉楠转过身,走到离珍妮较远的地方站住了。
“如果你真的无法放弃她的话,我会帮你。”珍妮并没有因为嘉楠的态度和举动而生气。
 
 
“怎么帮?你的出现,就已经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了!”嘉楠轻蔑的笑容里藏满了讽刺。 
“我会出面告诉殷絮菲,说我不是你的未婚妻。”珍妮的口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她不介意嘉楠的冷嘲热讽,因为她不是一个事事都爱斤斤计较的女人。 
“即使你让她相信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她还是会因为家世的悬殊而离开我的。”嘉楠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这一点,家世出生都不是他所能决定的,那是天命,殷絮菲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地坚守那种传统的观念呢? 
“相信我的能力,好吗?”珍妮深情注视着嘉楠,神情是浓浓的爱慕,爱慕却只能藏在心底,也许不会有见到天日的一天,那一天,也许不会到来。 
嘉楠向她投过笑容,阳光灿烂到能将世界中一切冰雪融化,直到此时,他才明白,珍妮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她的确是个善良的女子,很特别,没有太多的嫉妒心理,也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有太强的占有欲,只要默默看到她爱的人得到幸福,就感到很快乐。 
写字桌前,殷絮菲坐在一张木椅上,她的面前有一台笔记本,此时,她的手指正在键盘上飞快地跃动,于是显示屏上跑来了一个个方块似的中国文字。 
没错!她的自诉性小说即将问世,作为文学系的学生,总该搞搞文学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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