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出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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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刀起床也是，胡轩帧也有，胡念云的是一件手工编织的乳白色毛衣。

“新年好！”陈志玲亲吻杜敖的眼睛，叫他起床。

“新年好。”杜敖还有点迷糊，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在她的头顶亲两下。

“起床啦。我听到爷爷和妈妈在下面说话。”陈志玲挣脱开他的手，坐起身，取出一样东西，戴在杜敖手腕上。“喜欢吗？”

这是她早就买好的新年礼物。冰凉的触感让杜敖脑子清醒了，他举起手腕看看是一块精美的男士手表。

“什么时候买的？”杜敖惊喜不已。

“逛街看到顶好看就买了，表带紧吗？”陈志玲看着手表问。

“小妖精。”杜敖一把她拉倒在怀里，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82。第八十一节　　悲天悯人
看着自己用心准备的新年礼物全都被穿上，大家脸上满意的微笑，陈志玲感到异常的欣喜。杜敖看见胡念云身上的眼熟的毛衣，几乎差点冲上前把毛衣给扒下来，被陈志玲拉开。

大年初二，大家早早地就起床，准备杀猪宰羊，还有那一只野麂子。还没吃完早餐，村子里的人就陆续地来了，他们倒是不用吩咐就开始垒砌大灶，架上大锅点起木材烧火，今天要宴请全村的人来吃饭。

桌子凳子抬来了，碗和盘子送来了，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开始做事，捡菜的做饭的，杀猪的……

胡念云感到这是陌生另外的一个世界，大家吃的饭菜，大家参与做出来，全都是那么地没有心机地坦荡真诚，他不自觉地被感染参与进来，和杜敖一起杀猪。

胡一刀站在一边高兴地乱指挥，兴奋不已，这才是过大年。

胡轩帧和村长一边聊天，一边剥干大蒜的蒜皮，了解当地民俗风情。

忽然，一位中年女人，背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跑过来。“小树又吐又拉，还烫的吓人。找车送乡卫生院，快点吧！”她把小脸红红，轻轻发抖孩子放到村长怀里，含着哭音说。

“哎呦！真的发热！耽误不得。小敖，小敖。”村长抱住孩子，大声地喊。饭先不吃了，孩子的病要紧。

有人跑去叫杜敖，夫妻俩站起身要走。胡轩帧放下大蒜。“今天初二，卫生院有人值班吗？”

他们夫妻一愣，过年的，卫生所会有人吗？“那，那只能去县医院。”

“太远了，赶到孩子就延误治疗。村里的卫生所，能打开门吗？”胡轩帧站起身。

“我有钥匙，可我也不懂那些药。”村长一脸茫然。

“打开就可以。等我一下。”胡轩帧走到后院对洗菜的陈志玲说：“志玲。出来！”

“叔叔？”陈志玲忙擦着手走出来。

“有个孩子病了，跟我走。”胡轩帧向外走。

“爷爷他？”那个老头同意治吗？

“我来诊治，你做助手。会静脉注射吗？”

“会。”陈志玲老老实实地回答。

“快走，那孩子在发高烧。”胡轩帧快步疾走。陈志玲小跑跟上他，向外走。老太太发现有异常，急忙丢下一切追过去。

“大美人，你瞎跑什么？还不去做饭。”胡一刀喊住她。

“小玲儿和教授去干啥？我去看看。”

“一点小事，他们能做好。你去做饭要紧。”那点小事，不值得伸手。

“奶奶，小树生病了，他都翻白眼了。大伯背去卫生所。”一个半大孩子对老太太说。

“病的不轻啊！”老太太慌忙地小跑出去，人命关天，还哪顾得上吃什么。身后不远跟着杜敖，他戴的大围裙上溅了许多血迹，手胡乱地在身上的围裙上擦几下，追赶母亲。

他们赶到卫生所，门前窗前围了许多人，他们挤进屋里。小树躺在病床上，陈志玲正为他在屁股上注射。

村长满头大汗惶恐不安的站在一边，他的老婆拉着儿子的手抹眼泪，胡轩帧则在检查货架上的药物，一脸的慎重。

“这些全可以用，给他做头孢氨卡皮试。”胡轩帧拿起一盒药给陈志玲，他走回桌前，开始开处方。

陈志玲拿起药盒走进配药室，须矣出来，拿着一只针管，给小树做皮试。

小树睁开眼睛，看着给他做皮试的陈志玲，虚弱地笑了。“仙女姐姐，你真美。”

“你更是个小帅哥。不要摸这地方，打上针，你就好了。”陈志玲拔了针，摸摸他烫人的小脸，还他一个亲切的笑容。

拿着处方，陈志玲就开始配药。老太太慢慢地悄悄地走到门口，看陈志玲十分地熟练，迅速地配好一瓶药，找出挂吊瓶的注射器，放进放有消毒酒精和针头胶布的托盘，端起托盘要出来，抬头看见老太太一脸骄傲含笑看着自己。“妈妈。”

“好孩子。”她让开路。“去打针吧！”

“嗳。”陈志玲没有多话，越过老太太，走到病床前为小树挂上吊瓶，固定好针头，调整好液体滴的速度。

陈志玲放好小树的手，为他盖好被子。“针口疼不疼？”

“不疼。仙女姐姐。你比县城里的医生打得好，一点也不疼。”

“真的？我会骄傲哦！谢谢你，小帅哥。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可以出去玩了。”陈志玲端起托盘，对他笑笑。

“好。”小树听话地闭上眼睛，陈志玲轻手轻脚地取出小树腋下的体温表，送给胡轩帧。

“还好，比较及时。”胡轩帧的神情放松许多，高烧已经控制住。

陈志玲走进配药室，老太太跟进来。“我不知道，你也会打针。”

“我只会一点。”陈志玲看着处方继续配药。

“你只管给小树治病，家里活有人做。我回去啦！”老太太不敢耽误陈志玲，赶紧拉着杜敖走了。

杜敖伸头看看玻璃房里忙碌的陈志玲，这个坏丫头，没有看他一眼，眼睛里只有生病的小树。

村长走到胡轩帧桌前，儿子已经不发抖，闭上眼睛睡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您是曲靖的大夫？”

“我是北京医学院的住院医师，也带学生，上课。”胡轩帧起身查看，柜台里的口服药。

“教，教授？”村长瞪大眼睛。

“是。这是要口服的药，这个吃一包，这个吃两颗，这个吃半包，要饭后吃，用温水服用，一天三次。”

“谢谢！多少钱？”村长诚惶诚恐地抱着药盒，根本什么也没记住，满不迭地掏钱。

“什么钱？哦！药钱？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进药品的价格，没看到进货单。我留的有底单，到时候，你再来付钱吧。”胡轩帧低头找了一下，没看到进货单，一脸的抱歉。

“这些药是村子里进的，大家捐的钱。不要付药钱，是问您治病的钱。多少？我知道北京的专家，很贵的。”他这次可真心真意地愿意出钱。

“举手之劳，不要钱。明天要来再打一次针，我再检查一次。”胡轩帧轻轻地微微一笑。

“哪能白辛苦？要收钱。”村长着急了，他媳妇也过来。

“要给钱，您救了我儿子的命，还免得我们跑趟县城。一定要给您钱。”她比她丈夫还急，取出200元放到桌上。

“我有工资，很高的工资。来这儿是做客，大家一个村，就是一家人。这样就太见外了。”胡轩帧把钱放回村长的手里。“给孩子买个好书包，买几本书吧。”

“这，这，我们……”他们看得出，胡轩帧的一番好心，真的不愿收钱。

“我们一锅吃饭，一桌喝酒，就是一家人。”胡轩帧低头在处方的背面记上，口服药的名称及数量。

这时大家开始闹哄哄地说话，有人坐到桌前，诉说自己身体哪儿不适，让胡轩帧诊看；有人飞快地跑开，去广播，接家里的生病的亲人。

看着病床上挂着吊瓶熟睡，恢复正常脸色的儿子，村长夫妇感到像是在梦中。

本来只是抢救一位小孩才看诊的胡轩帧，现在的病人络绎不绝，陈志玲也忙地团团转，配药，注射，还要换针水，诊所里面很快就坐满了病人，只有两张病床，大家就坐在那也要打针……

杜敖的老婆是医生，他们家来了一位北京的专家，这个消息，不到半天时间，村子里的人全知道了……

中午，还是杜敖和胡念云来送的饭菜，病人一直很多，走了，来了，不知道一个村子里，会有这么多生病的人。

一直到下午5点钟，送走最后一位病人。他们才走出卫生所，陈志玲锁上门，钥匙在村长打开门后，就交给陈志玲。诊所里的药很全，也全是合格的正品，就是医生不负责罢了。

“叔叔，很累吧！”还没痊愈的胡轩帧，今天真是很辛苦。

“还好！没我坐诊时，病人多。志玲，我们在这的几天，就为他们做点事吧。”他的脸色很疲倦，却还是悲天悯人地想为这儿的人们做点事。

“嗯。他们真可怜。”陈志玲点头，她真的好同情这儿的人们。

“仙女姐姐。我爸爸让我送给你。”第一位病人小树提着一个编织袋，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把袋子送给陈志玲。

“谢谢你，这是什么？”袋子很重。

“给你吃的。我妈妈说你辛苦了。”他边跑边说，就跑掉了。

“我看看什么？”胡轩帧接过去打开口一看，天啊！一条胳膊粗的菜花蟒蛇。
83。第八十二节　被阎王打勾的男人
“我看看什么？”胡轩帧接过去打开袋子口一看，天啊！一条胳膊粗的菜花蟒蛇。

“他怎么送这么恐怖的东西？”陈志玲跳开几步远，吓地脸色苍白。

“这是千金买不来的好东西。回去做龙凤汤。”胡轩帧扎紧袋子，提起来向前走。

陈志玲害怕蛇，远远地跟在后面，那么恐怖的东西，打死也不吃。

胡轩帧被请坐在主位上，村子里最德高望重地老族长陪在下手，胡一刀也被安排作陪，现在，全村人的心目中，胡轩帧就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救命活菩萨。

男女不同桌，陈志玲坐在女人的桌边吃饭，陪着婆婆，还没吃两口菜，杜敖就坐到陈志玲身边。

“叔叔不能喝酒，你去照顾叔叔。”陈志玲低声告诉杜敖。

“胡念云会照顾叔叔，我要照顾好你，这是老祖给的任务。”杜敖没说的是，下午，老祖已经反复告诫他，一定赶快把陈志玲娶进门，生个大胖小子，要稳住这个好姑娘。村子里就缺这样的人，这可是大家的宝贝。不敢妄想留住胡轩帧，那是北京的教授，不可能留在小山村，陈志玲就不同，她是自己村的媳妇。

听老太太的渲染，她的病是陈志玲治愈的，这更是锦上添花。

村子里几位挣了钱把老人接出去的孩子，也很无奈地送回来怎么也无法在城里住习惯的老人，可是，村子里没有医生守护，很难放心。

大家一起炮轰杜敖，他的责任重大，一定要百倍的努力。

“来。喝点汤。”他舀一小碗龙凤汤，给陈志玲。

陈志玲不知道是什么汤，慢慢地喝一口。“明天我不能陪你赶街，好些病人还要复诊。”

“没关系。就是你辛苦了，来过节，还要忙。”杜敖心疼不已。

“他们很多是陈年老病，早就该治疗，能帮上他们，我很高兴。叔叔的病还没痊愈，我只是担心他。等一会，我们去挖点草药，回来给煲点汤药。”她说着，加快喝汤的速度。

“我陪你去，趁天亮，我们要快点。”幸好吃饭早，不然，就麻烦了，累倒胡轩帧，心里会很愧疚难安。

陈志玲因为太累，她吃几口菜，没吃一口饭，就放下筷子。

杜敖知道她的担忧，起身向胡念云要回车钥匙，要他照顾好胡轩帧，胡轩帧几乎没吃饭也没吃菜，只是喝点汤。

杜敖打开车门，拿了手电筒，提了一个背篓，在老太太耳边说一声，拉着陈志玲的手，就离开家，走进村子边的大山。

一位年轻的爸爸端着酒杯，一脸感激地走到胡轩帧身边。“谢谢教授，我丫头能上学，能说话。您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他的女儿会听不会说话，胡轩帧诊断后，一根银针，让小姑娘，喊了句妈妈，还没收一分钱。男人后来才知道，是妈妈带女儿去看的医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客气。”胡轩帧站起身，对他摇摇手。

“我敬您一杯，大恩人。”男人敬酒。

“我不能喝酒。你的心意我领了。”胡轩帧摇头。

“你看不起我们乡下人。”

“我替我爸爸喝。”胡念云走到胡轩帧身边，接住酒杯一口干了。

男人还没说出什么话，村长端着酒杯过来。“教授。谢谢您，救了我儿子一命，大恩不言谢，我敬您一杯。”

“我真的不能喝酒，这份心意，我心领了。”胡轩帧苦笑，只见十多个汉子端着酒杯走过来，这份盛情，真不好回绝。

“你们这群畜牲，想干什么？教授出于仁慈心肠治病救人，你们这样想害死他吗？他累得连饭都吃不下，喝下你们这么多酒，还能活吗？”老族长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声地呵斥这些好心办坏事的后辈。

看着清瘦苍白的胡轩帧，村长第一个端着酒杯退回座位上，惭愧地低下头，其他人也都回去吃饭。

“吃点饭吧，这糯米饭很好吃。”族长劝胡轩帧。

“谢谢！吃不下。”胡轩帧摇头，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远比自己想的娇贵，他对父亲抱歉地笑笑。

胡一刀还他一道白眼，自不量力的东西，活该！

“明天。您还能开门吗？”老族长很担心地问，他只喝点汤，一个大爷们，怎么行？

“可以，休息一晚就没事了。”胡轩帧慢慢地喝一口汤，缓缓地咽下去。他的胃隐隐地发疼，感到异常的难受，看着大家担心的眼神，他维持住脸上的淡笑，勉强地喝点汤，坚持坐在桌前。

胡念云面对满桌子佳肴，他也失去了胃口，他不时地看一眼爸爸，心里有点后悔，不该凑热闹，来这儿。

杜敖和陈志玲挖了一背篓十几种草药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大伙都散了，桌椅碗盘子都收拾干净，胡一刀和老太太在看电视，胡念云守在胡轩帧床前，胡轩帧像一块破布躺在那，闭着眼睛，额头在冒冷汗。

“爷爷。你救救叔叔。”陈志玲看一眼胡轩帧，转身下楼求胡一刀。

“我已经为他扎过针，这儿没药，我也没办法。”胡一刀刚刚狠狠地骂了一顿胡轩帧。

“我们只找到了这些草药。”杜敖把背篓里的草药全倒出来。

胡一刀无声地蹲下身，开始整理，陈志玲在一边帮忙。“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多人来看病，叔叔也不会拒绝，把自己累垮了。都怪我，我要是劝阻他，下午不看诊就好了。”

“他是个烂好人，劝不住。这一点，就像他妈妈，一个样。”胡一刀抓了一大把草药扔进背篓。“快去煨药，加几个大枣。”

“还差好几种，这些可以吗？”陈志玲看着草药，还差好几味草药，真的想大哭。

“只能这样，至少，还有君王。快去煲药。”胡一刀露出一丝欣慰的笑，这个姑娘，在最混乱的时候，还能冷静，不慌，自己没有选错人。

陈志玲心里感到没有底，她犹豫一下，提起背篓，走进厨房。

胡一刀继续整理草药，老太太拿过来一个晾晒东西的筐。“教授是个大好人，他身体这么不好。”

“他自己就是被阎王打了勾的人，还去和判官抢人，不脱层皮行吗？”胡一刀气哼哼地说。

“什么意思？”老太太听不懂。

“他是胃癌晚期，我用尽了全力，才从阎王殿里拉回来他。他还敢去逞强，真是个逆子。”一棵草药也没丢，去掉泥土枯叶，全放进竹筐里。

杜敖站在厨房门口，沉思地看着煲药的陈志玲，他心里异常的矛盾。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胡轩帧，这个傻丫头也不会拒绝，贫瘠的山村，看到希望，就会拼死地扑上去，她能承受这份几乎灭顶冲击的压力吗？

“杜敖。叔叔会没事吧？”陈志玲发现杜敖，就走过来，依偎进他的怀里。

“他不会有事，有爷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