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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殇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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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眼中就再也没有其他女孩的存在。他模样清俊,性格冷漠,成绩优异,这在同龄女孩眼里,无疑都是极具有吸引力的,就连女老师对他,也是青睐三分。自初中起,女孩的情书一封又一封,他喜欢看她一封封拆开,然后边笑边摇头。
他能清楚地听到女孩走过他身边时会故意地笑得大声些,看到课代表在发作业本时“不小心”将他的本子扣下,等他亲口去要……他淡漠地看着这一切,像看一幕幕鲜妍生动的戏码,演员个个娇俏动人,却与他无关。终于有个追求他很久的校花,忍无可忍地问他。
“你究竟要怎样才会喜欢我?”
他平静地看着她,声音轻淡,“我怎样都不会喜欢你。”
校花惊讶地睁大美眸,擦满唇彩的双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他再不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说完那句话,他忽然感到一种绝望。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对她的爱,注定没有希望,就像传说中只能在月光下盛开的花朵,阳光一现,就注定破灭。然而,他依旧把它深埋于心中一个不见阳光的角落,像珠蚌用自己的血肉去孕育那些珍珠一般,纵然疼痛,也含着丝丝的甜蜜。
他想,他不会也不能告诉她,他有多么爱她。因为,他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人。
即便他自己的心已经从里面烂尽,连血也流不出,他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可是上天,却依旧惩罚了他。
不仅生生隔断了他的未来,还伤害了他最爱的两个人。他可以一个人下地狱,却不能允许有人伤害到她。
昏暗的房间没有开灯,这个房间的主人不喜欢光亮,但今天,却有些暗过头了。
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大半的阳光,只漏下稀疏几缕,一束正好打在莫漪的脸上,惨白如死。生不见底的灰眸里,没有神光,只有一片空涣的绝望。
女人身后的背光处,一名绝影手持着枪,枪口对准她的头颅。
她的嗓子哑了,“那个毒药是假的。”
他不说话,表示默认。
明暮需要绝影的力量,他早已料到绝影中有莫漪的奸细,但他不能够确定到底是谁。所以他就让宿夜把毒药藏到莫漪身边,再和明汐一起怂恿西婳去调查,让她的矛头指向自己的母亲,莫漪老奸巨猾,当然能猜到他的这个并不高明的陷害。
而且这个毒药虽然独一无二,但是,世人往往忽略了一点——西暮璟还活着,那么只要他的一点血,当然就能再造出一份。只不过过程非常复杂,且不容易被人想到。但这些困难恰恰增添了他这个计谋的真实性。而事实证明,莫漪相信了,并且她还将计就计,一面让明暮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一面却又让基洛告诉西婳真相。
但莫漪没有想到,那份毒药是假的。
明暮平静地说:“西婳派出的绝影有五人。这五人是我精心筛选过,可能性最大的五人。而调查出的结果是,四人告诉我,找不到,只有一人告诉我,毒是你下的。这样我就很容易找出,我要找的人了。”
他要找的人,莫漪的奸细,是洛一也是基洛。
这是一个局中之局。莫漪闭上眼,神色突然一瞬间苍老许多。
“西婳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在我在医院告诉她“真相”之前,她算是和我一起演了半场戏。”
莫漪觉得天昏地暗,其实不仅西婳,西辰也骗了她,他故意告诉自己明暮的身份,引她出手,暴露了自己隐蓄已久的力量。
过了很久,屋内的光影无声移动,像一幕黑白的默剧。明暮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外形依旧,岁月似乎对她尤为宽厚,但他能穿透那层皮囊,看见里面的灵魂,在一点一点死去。
莫漪缓缓睁开眼,仿佛打算重新打量面前的少年。七年前,她残忍地夺走了他的心脏,把他放在命运的砧板上,寸寸凌迟,却在最后一刀的时候,被她的丈夫救走了他。如今,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迟来的报应终于还是来了。
原来,真的有报应。
少年缓缓微笑,看着她,第一次用温和的声音说道,“你看,所有人都在骗你,所有人都恨不得你去死,你的丈夫,女儿……还有你的宝贝儿子。”
他看到女人的灵魂一寸寸被碾灭,其实她早已被她自己逼到悬崖边上,他做的,不过是轻轻推她一把。
一步,就万劫不复。
“你活该。”少年微笑,他感到了复仇的快感,而背后,却是一种疲惫的空虚,仿佛灵魂失去了重量,轻悠悠地要飘出身体。很累,很想休息。
但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片刻后,他起身离开,将一室黑暗留给身后正在慢慢死去的女人。
走出房间,回廊的玻璃透下一束束清透的光,快要将他穿透,转弯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男人。西辰。
这个世界从被上帝创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平等。然而,平等这个概念,却从来都没有明确的定义。这一刻,只觉得命运乖戾无常,他们像是被随手拈来的角色,演着荒诞悲戚的戏码。
西辰看着他,他终于了解,面对明汐时的那份熟悉感,奇妙,致命,仿佛从前世就已凝眸流伫,只不过凝眸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面前这个少年,她本就是他心里的一抹留影,用全部的生命和心血去爱,因此永不泯灭。
他和他本是两株同根的藤蔓,本该共同成长,不过被命运扭曲了根脉,灌进了灼烈的毒液,从此化为一段孽缘,共同走向腐败的将来。
不同的是,西辰腐败的是心,他腐败的是身躯。
明暮静默良久,“活下去。替我好好爱她。”
西辰微微苦笑。
明暮从他身边走过,轻轻撂下一句话,“这是你欠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莫漪一人了。绝影已经无声离去,这是明暮吩咐的,因为对于这个女人,子弹已经不需要了。
莫漪静死的脸上突然焕发出一种奇异的神情,她盯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轻声问道,“你以为你赢了么?”
寂静的屋内,轻渺的声音里是凄凉的疯癫,“我告诉你,没有人赢。”她划起一抹神秘的笑,“……没人赢。”
她轻笑出声,笑声中夹杂着破碎的哽咽。
是我爱上的你。而你竟然说,这样的我——是纯洁的,你不知道,我早已经从骨子里都沉堕下去,连上帝也无能为力。这样的我,凭什么让你牺牲那么多。
你心心念念地要救我,可你知不知道: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救不了我。
他看到她在家门口焦急地等待,看见他,她愣了下,大睁着眼,然后飞跑过来,紧紧抱住他,他早已经比她高,于是她的泪就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即使上帝封死了你所有的路,我也要为你铺出一条路来,只是路上,再不会有我。
他温柔安慰她:“没事了。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
一切回复从前,生活像一汪凝滞的潭水,安宁平静。然而,生命从来没有健忘的属性,那场劫难留下的伤痕,深可见骨,不过是被徒劳地包扎好,没有流血而已。
她变得温顺安静,渐渐失去了以往的活泼俏皮。常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臂抱膝,蜷缩得像个无措的孩子,但看到他,还是会温柔地微笑,她还是喜欢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眼里是怔忪的温柔,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他也淡淡微笑,心里黯痛,她终于再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多么想就这样守护着她。因为此刻的她,是那么娇弱无力,褪去了鲜血和眼泪铸就的面具,露出了深埋心底的悲伤脆弱。这场复仇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心力,她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所以他该走了。
医生给他注射的药剂,可以在短时间里,激发出他所有的生命力,像为奄奄一息的火焰添上最后一把木柴,让他看似与平常人无异。然而,却提前了他注定的死期。
她本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人,任性,活泼,带着几分灵动的狡黠,本来就不是独当一面的女子,乖戾的命运和无能的他却硬是把她逼上了那条路。如今,她终于走了回来。他却已经不能再陪她走下去了。
“我想去英国留学。”他说。
她惊讶,片刻后,轻声问:“什么时候决定的?”
“其实早都向学校申请了名额,今年夏天就走。”他淡淡说。
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他。即使她再不舍,即使她的生活里只剩下一个他,她也还是会答应他。
因为她就是这样,为了他,会把自己的底线降得一低再低。
他看着她,阳光下,她的嘴角轻轻颤抖,终于艰难地凝成一个微笑,她笑着点了点头,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有些微笑,是以伤害自己作为代价的。
英国,伦敦。
这里的天空郁苍茫茫,灰紫色的雾气中,这座城市仿佛一艘奢雅的古船,在永不动容的时间河流中静静行驶。
他住的地方,可以看到静谧的泰晤士河,他坐在窗前,夜风吹得头发凌乱飞散,此刻,他就像从雾气中幻化出的一抹幽魂,苍白,冰冷,随时都会随风散去,他收回目光,埋头写着什么。
无数张明信片,背景上映着这个城市所有美好的角落,有古朴优雅的大本钟,有庄严华丽的西敏寺,还有具有浓郁英伦特色的伦敦街道……
他知道她终将会知道一切,但他此刻就像一个天真又执着的孩子,竭尽一切地延续着这个虚幻的梦。他祈祷,当真相来临的时候,时间或是那个男子,已经能给予她足够的勇气,那个时候,她的生命里已经有比他更为重要的存在。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最后,他还写了一封信,给那个纯真又真情的少女。西婳。
泛黄的信纸上,透着淡淡的复古气息,他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寥寥的几句话。
他没有资格取得她的原谅,他曾经说过明汐自私,因为明汐为了他,几乎可以牺牲一切,甚至不惜伤害他人。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为了守护对方,犯下累累的罪行,这就是刻进骨子里的罪孽。他不会祈求原谅。
只希望,那个少女,他的妹妹,可以在漫长的时间里,逐渐忘却这段执拗生硬却也注定夭折的爱情。至死,她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没有人会告诉她,她在以后记得的,不过是一个薄情冷漠的男子。
墨蓝的夜幕上,月亮仿佛自苍茫的人间升起,静静散着悲凉的光,泰晤士河在迷蒙的雾气中缓缓流淌,携着岸边行人的惘然、悲伤,渐渐湮没在俗世的灯火中。
夜风吹起他洁白的衬衣,他抬起头,仰望沉厚的天穹,清俊的轮廓在夜色中,有种迷离的美感。
河边的一个公寓内,小女孩睁大了眼睛,眼珠的颜色像晴朗的天空,身后的母亲唤她的名字,催促她快点上床睡觉。
小女孩转过头,“妈妈,那个大哥哥怎么哭了?”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像飞鸟突然坠进深潭,小女孩一个激灵,忙转回目光,河岸边已经空无一人,清冷的月光撒满路面,远处的大本钟敲出低沉浑厚的回响,宛如哀伤的悼音。
母亲也走到窗边探头向外看了看,河边什么也没有,泰晤士河静静流淌,仿佛一条永不愈合的伤口。
母亲于是拉上了窗帘,催促孩子去睡觉。
灰蓝色的水面,犹如凝冻的镜面,白色衬衣在水中轻轻飘摇,细碎的气泡自他唇边汩汩上浮,泛着幽迷的光,时光最后一刻,恍然回流,在他朦胧的记忆里,同样幽冷的水下,女子用细弱的手臂紧紧抱住他,仿佛一生一世都不愿松开。真想喊她一声子汐啊……
他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凝着静止的笑,世界化为水中倒影,摇曳着破碎的光亮,渐渐,看不见了……
后记
湛蓝的天空,有一种雨水洗后的洁净,轻薄的云层无声漂移,碧蓝的海边,小美人鱼在痴痴遥望,美丽的鱼尾已然劈成人类的双腿,但依旧没有逃脱化为泡沫的诅咒。
这是一个纯洁又浪漫的国家,在落寞又肮脏的浮华世界中,它出尘得犹如圣经中的伊甸园。
丹麦的步行街干净宽敞,街道两边的建筑沉淀着浓厚的历史韵味,宏伟的克里斯钦堡宫,复古的国王骑马铜像,阿麦广场的中心,鹳鸟喷泉喷涌出一股股清澈的泉水,一道轻淡的彩虹悬于喷泉顶端,在阳光下散出迷幻的彩光。
街道拐角处有一间花店,原木的装潢,门框上刷着透明的漆,显出温透的色泽。门口处摆放着各色各样的花,五彩缤纷的太阳花,优雅的香槟玫瑰,紫色的小苍兰……正红的蔷薇开得如火如荼。
“我来取花。”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像暮春的一阵清风。
老板娘闻声走出来,门口的男子,身穿一件米白色薄款毛衣,下身是同色的休闲裤,身形修美,微长的栗色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散下几缕遮在眼前。
老板娘笑了笑,转身走回店里,不一会就捧着一束精美的花走出来。正红的蔷薇,饱满的花瓣肆意绽放,嫩绿的枝叶仿似没有修整干净,凌乱得隐现在花朵之间,更增添几分自然的灵气。
男子接过花,老板娘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洋娃娃,笑着问:“给你女儿的?”不过男子看起来非常年轻。
男子微笑不语,淡淡划起的嘴角,温静美好。
离开花店,他开车回到住处,一栋三层别墅,外观白色,装潢简约优雅,它距离城市繁华地段不远,却又难得清静,价格寸土成金。男子拿着花束和洋娃娃,直接走上三楼。
这个房间极大,是一个室内花园,天花板的一半是一面斜斜的玻璃顶,阳光穿透而下,照在满屋的植物上,安逸又静谧。房间中心,一个女人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个画板,她正专心画着什么。
男子放轻脚步,将花束插在水晶花瓶里,把洋娃娃藏在身后,走到女人身后,看她的画。
屋里一片安静,只有铅笔的沙沙声,过了好一会,女人身上的披肩松松搭下,男子伸手将它重新披好,女人这才发觉,回头一看。
“你回来了。”女人甜甜一笑,茶眸里是孩童般的纯真无暇。
西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将洋娃娃从身后拿出来,放在她的膝上。
明汐惊喜地赞叹一声,忙扔下画笔拿起洋娃娃,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她现在只有右手可以动,左手手筋全断,即便接好,今生也再不能动。
但西辰没有感觉到遗憾,因为,她还活着。
明汐欣喜地左看右看,脸上浮现兴奋的嫣红,娇美动人,眼里却仍是孩子般的欢快神情。
西辰把目光投向她面前的画,蔚蓝的天空,金红色的太阳,洁白的云,下面是一大片盛开的花朵,红得快要灼烧起来,她的笔法幼稚简单,线条凌乱,但色彩鲜艳,每朵花的花蕊处,都画着一张笑脸。
正如此刻抱着洋娃娃微笑着的女人。
“她的衣服,好漂亮!”明汐赞叹。
自那次自杀以后,她的智商退回到七岁的年龄,失去了全部记忆,全部,开心的,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人生仿佛重回初生时的空白。这种失忆,其实是潜意识的自我保护,生命的本能感知告诉她,那些记忆,太危险,足够让她死千万次。
失去记忆的她,像个懵懂又笨拙的孩子,眼里依旧蓄满灵韵,但身体的感官反应明显比常人迟钝许多,仿佛在一场劫难中,生命透支了太多能量,剩余的只够维持她的性命,其他的,就力不从心了。
但是即使已经失去记忆,西辰仍然会请催眠师定期对她进行深度催眠,过去的记忆深入骨髓,鲜血淋漓,像只被囚禁的生猛野兽,即便已经远离中国,但哪怕只是与过去相似的一点点细枝末节,都可能让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挣脱锁链,逃窜出来,一口把她吞噬,他不能让她想起,所以必须一次一次拴紧它。
这也就意味着,她将不会拥有长久的记忆,重生后的生命好比一张干净的画纸,刚刚画出一些色彩,就要被他亲手抹去,然后在某个清晨,又重回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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