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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爱越寂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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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歆站了起来,“我该走了,回去晚了他会担心。”
“天歆,”秦慕华在她背后唤她,“我们以后可以常见面吗?就像这老朋友一样,坐坐聊聊。”
“不行!我不想他误会!”
秦慕华虽然脸色落寞,也没有强人所难,只用非常谦卑的语气请求道:“那,再聊一会好吗?我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
于天歆转过身来面对他,冷冷的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快说吧,我没有时间陪你闲聊。”
他勉强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最近有在相亲,而且有一个对象还不错,我们交往的还不错,说不定明年就可以完婚……”
“那恭喜你了!”如果她再笨一点或者再自私一点,可能会信以为真,甚至以为他在炫耀。可她心里却清明得很,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减轻她负疚感。
“那么,我可以最后再抱你一定吗?”微抖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察觉得他的紧张。
于天歆二话不说狠狠的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或许将来有一天她会后悔自己放弃了这样的温柔吧,但是现在,她仍有她要走的路。
“不要再见了,”她没有感动的落泪也没有多余的语言,说完就走。因为她始终觉得在这种时候温柔远比冷漠更伤人。
“你真坏呢,”另一个漂亮得如洋娃娃般的混血男孩从长椅后的树林中跳了出来,指着秦慕华,“就因为人家没有拜倒在你的休闲裤下,你还追到这里来让人家对你负疚呢,”他大眼一眨一眨,即天真又顽皮,让人难以看出他的真实年龄,但却可爱的紧。
秦慕华完全不否认,摘下眼镜,邪气十足的一笑,原本温和无害的特质荡然无存,他十分宠爱的摸摸年轻男子微卷的栗色发丝,“她从不相信我对她的深情真是我毕生莫大的耻辱,现在让她对我产生一点内疚的心理总不为过吧,”而且他可是真的受父母之命来看望她的。
男孩噜噜嘴,十分不以为然的道:“要是她和其他人一样真的相信你的感情并爱上你,她一定会被伤得很深,”然后又指着秦慕华哇哇大叫,“你真是罪孽深重!”
将他拐进怀里,秦慕华几不可闻的低叹了口气,然后又笑着骂他:“死小孩,不要乱用成语!”
男孩跳离他一步,瞪他:“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伤害了不少人。”
秦慕华望着一蹦一跳的男孩,突然抬头看着天空十分认真的道:“或许吧,如果有地狱,恐怕我是第一个要去的。不过为我要保护的人,就是伤害所有的人我也不在乎。”
男孩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底涌上说不出的悲凉,表情立刻呈现出一种成孰之感,“我知道,其实该下地狱的是我。”
秦慕华露出浅笑,朝他伸出手,邀舞般的说着:“一起吧!”
没有丝毫犹豫,男孩投入他怀中,两人紧紧的相拥,一阵风起,便一同消失在漫天的落叶当中。
“天歆,”唐洵秋行色匆匆的回到家,慌忙的打开门,遍寻不着于天歆的踪影,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惶惶然。三步并做两步奔至楼上的卧室,发现她的衣服护照都还在,于是略略的安下了心。
他非常后悔自己刚刚回了一次家,为什么偏偏要挑今天,要是昨天或是明都行的,如果不是今天,那他就不会无意间看到爷爷桌上的没装好的照片,不会看见天歆和秦慕华的相片他就不会胡思乱想。
爷爷没有发现他看到了照片,显然也没有打算让他知道,只是在言语中提醒他小心,不要步他后尘,这些话更是挑起了他深层的不安。
他答应过要相信天歆,要自己刻服的,他也非常想遵守承诺,不过他真的做不到,看到他们表□泣,似有千万语搂在一起,再加上爷爷的闪烁其辞,这叫他如何能不起疑心,如何能相信。
但他更不敢向天歆求证,因为天歆的脾气他深知,而且他更怕证实自己的想法。
“你回来啦!”于天歆一走进屋就看见唐洵秋坐在床上冥思苦想,但她今天没有精神去理会。
今天她在街上看到了大叔,正真的不期而遇。然后再次验证了世界上少了她也一样会自转。
大叔已经成亲了,还有了孩子,但对象并不是静姨,好像是以前学校的一位女老师的样子。见面时因为各自都促不及防,又不能让他的妻子发现异样,所以基本上只是客套的问候语,她看得出大叔眼里依然有着激动,只是不明白,既然还没放下,又怎么能接受另一个人。
当然这些还构不成她不开心的原因,真正另她难过的是,看见大叔,轻易惹起了她不愿再触及的伤怀过往。
唐洵秋搂着于天歆,她其实并没有改变太多,至少仍然十分自我,不管有什么感觉都会绝对不会因为顾及旁人的感受而有所掩饰。
他有些放心,毕竟她还在自己身边。又有些担心,担心她的不开心是不是因为后悔。
他们各自思考着自己的问题,静静的相拥而卧,什么也没有做,却觉得既满足又幸福。
第二年初夏的时候,赵诚修终于联络到了于天歆,她本来是不打算再见到赵诚修了,但毕竟她还有感情,终于应了约。
“你这几年还好吗,天天?”赵诚修已经不复当年,有了男子成家立业后的稳重。
“还不错,”于天歆轻啜着花茶,客套生疏的问候着,“师母和小孩子还好吧?”
赵诚修惨白着脸扯扯唇,“还不错,她为人很温柔,当时你突然消失后,是她给我温暖让我慢慢的好起来……”
“是这样,”她的口气云淡风清,“那很好,祝幸你们。”
“谢谢!”
然后两人都没有话题,于天歆偏过头望向窗外想,真是相见不如怀念。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先走了,你也很清楚唐洵秋的为人,他很没安全感,想要我们的感情能长治久安下去,我就不能做任何一点可能会让他误会的事,”她和唐洵秋都竭尽全力的维护着他们之间的平和,虽然辛苦但也有幸福,她舍不得破坏。
赵诚修了然的笑了,自己还在想些什么呢?如果说四年前他没有资格,那么现在他更不具备,伸出手,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那么加油!”
“谢谢!”于天歆也坦然的回握住他。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因为年月的流逝,而他也更坚强了——因为有了家庭要照顾。
错过的日子,不能说没有遗憾,但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能够在心里最真心的祝幸彼此。
一前一后走了咖啡馆,于天歆看见对面站街头如游魂般唐洵秋,而他也正恰在此时看了过来,于天歆朝他笑了笑,非常高兴此时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没有向赵诚修道别,也等不及红灯,只想飞到他的身边。
今天是唐洵秋每个月回唐宅的日子,他像平常一样到书房向唐老爷交待公事,然后又无意间看到了唐老爷没收好的照片,又听到他有意无意的暗示。
“爷爷!”唐洵秋再也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天歆,为什么要这样做?”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还是吗?难道爷爷真是把他的信任看成是愚蠢?
“洵秋!”没想到他会反弹,唐老太你怔了会,沉声道,“这是你对爷爷说话的态度吗?还不坐下!”
叹了口气,唐洵秋紧蹙的眉头打不开,“爷爷,我和天歆好不容易在一起,您为什么不能给我们祝福?”抓起手上的相片,“您做这种事,不单是破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更伤了我和您之间的感情,这真的是您想要的吗?”
“洵秋,你和她并不适合,你们不会幸福的,而且很可能最后你会受伤,爷爷这么做是因为关心你!”唐老太你不再隐讳,坦白承认,这次是他太高估了洵秋对自己的信任。
“我们的确不是十分契合,相处起来比别人就更辛苦,也因此我们才会拼尽了全力想要幸福的在一起,虽然辛苦但我们也是有幸福的。而且爷爷,换一个人您就能保证我不会受伤害吗?您这是因噎废食,”为什么爷爷就是不明白,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人云亦云的小男孩,而是不一个有思想的成年人了。
唐老太爷冷下脸,问:“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算了!唐洵秋站了起来,“爷爷,如果您还想继续这种无聊的事,那我不会再踏进唐家大门一步了。”
“洵秋,”等唐洵秋打开房门时,唐老太爷才出声唤住他,“如果她如你一样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那我也不会有这么多机会吧!”
唐洵秋没反应,好像只是等唐老太你说完要说的话,就开门出去了。
看来若无其事和实际上的情况往往是相差甚远,唐老太爷的话像是一颗不稳定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
而回到家里见不到于天歆,对于唐洵秋来说无遗更是雪上加霜,只能想着要尽快见到于天歆,连电话这么方便的东西都被他弃之不用,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出了家门,在街上游走。
然后,他终于看见了于天歆,心里眼里就只有她了,看见她笑笑的朝自己跑过来,他什么也来不及思索,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两人的身姿像扑火的飞蛾那样美丽娇艳而又危险绝望。
就如于天歆所说的,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爱情不能解决的,而他们之间的平衡又是那么的不稳固,总是摇摇欲坠。
什么样的感情能够做到历久弥新?当恬淡变平淡,一切尽在不言中转变成为相对无言,原本那么努力的两人除去心有不甘之外,更多的只是无力感。
本就风雨飘摇的感情再接受一记重击,那又会是怎番景象?
于天歆手里握着一叠照片,每一张她都是主角,而且还是和不同的男主角,她有影象的没影象的,拉拉杂杂一大堆。
原来她这么上相呀,真该感谢那个私家侦探,于天歆自嘲的想着。若不是今天她改变行程,呆在家里,只怕还真会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事。
接到相片的一瞬间有着强烈的被欺骗的感觉,花费了这么大的心力和这么多时间来呵护的,原来还是不被信任。
十年了,既然一切是由她而起,那么也就该由她丢弃。
清晨微熏的风从窗口拂进房间,昨夜明明激情整晚,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看着咫尺间睡得正好的唐洵秋,于天歆想他一定是被自己昨晚的态度给吓坏了。每每他稍有不安,就会缠她一夜来掩饰太平。但这次,不同了,她决定放过彼此。
不再是一时之气,而是对彼此的深切怜惜,他们耗尽心血却仍触不到对方的心,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世界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明明他们比谁都用心,都努力却无法获得幸福呢?这绝对不会只是一个人的问题吧。
轻轻抚上唐洵秋皱着的眉,于天歆忍不住要想,如果是连入睡都无法摆脱的惧意,那该有多么的无奈与深沉,让她不能不心疼。
于是,第一次,于天歆为唐洵秋泪如雨下,在分别那一天的早晨。
转了个身,想拥人入怀,却只搂住了一丝余温,唐洵秋睡意全消,爬起来,连床边的拖鞋也没时间套上,光着脚丫咚咚的追下楼,连衣柜都不用看他就知道她已经离去了。
到底是谁说过身体上的痛能减轻心理上的痛?那为何他脚底的刺痛一丁点也消弥不了他撕心裂肺般的痛感。
“天歆!”他在晨间少车的路上一边大叫着爱人的名字一边奔跑寻找,像个疯子一样。
一辆重型机车在他身后急行,因来不急避开突然拐弯的唐洵秋,将他撞飞,机车也失去平衡的倒在地上,滑了很远。
唐洵秋被撞飞后,晕倒在地,额头上血流如柱,脸上的表情是令人觉得不解的笑意,呵,终于得到解脱的笑意。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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