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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记者的非常情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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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莹的眼睛立马亮了,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伸着脖子神秘兮兮道:“想挣钱还不容易?这段时间我可是找着挣钱的好路子了,根本也用不着辞职啊、下海啊、换工作什么的瞎折腾。尤其是你,你要是信我的话,千万不能换工作,没有比当老师更有优势的了——你认识那么多学生家长,又能说会道的——啧啧啧——还不挣飞了?!”
楚天舒笑了,难以置信道:“什么路子?听起来可怪玄的。”
“玄什么玄呀?一点也不玄!”刘莹笃定道,眼睛马上闪闪发光了,就像说起什么宝贝一样神神秘秘地又道:“你听说过‘小麦草’吗?——来自美国的小麦草!”
楚天舒困惑地摇了摇头。
“那你听说过‘传销’吗?”
楚天舒又摇了摇头,越发地显出困惑来了。
“哈哈哈——你看——那我可就是及时雨了,等于给你传经送宝来啦!”刘莹拍着手连说带笑兴奋道,又道:“‘传销’对中国人来说还是新鲜事物,在国外,那可是一项重要的产业啊,而且没有什么比这来钱更快的了……”
刘莹变戏法一样大瓶小瓶从包里往外掏,打开了一瓶让楚天舒闻,说这东西如何疗效神奇,就连国家领导人谁谁谁都推荐这东西呢!随即又掏出个小本子来,又算又写给楚天舒看,迅速地就把楚天舒算成了百万富姐,叫楚天舒眼睛发晕,脑子更晕,兴奋不已,却又疑神疑鬼,不能不相信那些数字的确是经过科学计算得出来的。
“千真万确的啊——”刘莹笃定道,“——可千万可别错过机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事啊!”
刘莹又说她爸妈和两个妹妹也都加入了:“——你一加入就把你老公、你婆婆,还有*家人也都发展了,他们再去发展别人,别人再去发展别人,到最后就算你一家人都躺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外面也还是人传人,钱生钱,不是你一家人祖祖辈辈都能赚大钱、发大财吗?!”
楚天舒脑子热了,心里更热,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只道要好好想想,没有立刻回复刘莹。
楚天舒送走刘莹,回头刘安妈嘴一撇冲她道:“啧啧啧——你这个同学可真够大脸皮的,还想当我闺女呢——别说是真是假呀——也不问问我看没看*!就知道跟个小家巧(雀)似的‘喳喳喳’,要我看呀——她除了会耍嘴皮子瞎‘喳喳’,人一点儿也不实成——不是个省油的灯!”
楚天舒先愣了愣——主要是惊奇老太太竟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口是心非的本事,而又如此心明眼亮,“哈哈哈”地笑起来了。
刘莹后来又找过楚天舒几次,有一次还大老远地把录像机搬到了她家,放录像给她看。
楚天舒虽然没想清楚传销这事哪儿不对劲儿,但思来想去,认定自己脸皮太薄,决不可能像刘莹一样到处游说别人,吃不了这碗饭,还是委婉地回绝了刘莹。
可是刘莹始终也不气馁,永远是一副真心实意为楚天舒好、把心都掏给她的劲头,有一天硬拉着她一起去听课,她不好意思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只得跟着去了。
课堂设在一家新落成尚未使用的商厦顶层一个大房间里,楚天舒一进去就吃惊地发现屋子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粗一估计也不会少于二百人,都席地而坐,男女老少都有,以年轻人居多,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笔和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愉快又满是期待的笑容,都显得异常兴奋。
老师是在欢呼声和热烈的掌声中由边门踏进课堂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高大英俊,衣装笔挺,梳着分头,后面跟着好几个随行人员。他像领袖一样一路走在最前面,边走边笑容满面地向学员们频频招手,时而自己也鼓起掌来了,又挥起手大声道:“大家都好吗——”
“好——”人群山呼海啸。“大家都想发大财吗——”
“想——”除了山呼海啸,所有人都笑了,更热烈地鼓掌。
“好,那你们看到我向你们招手,就是看到财富在向你们招手了!”男人说时在欢呼声中变着方向更使劲儿地招手,随即站到了讲台前。
他的演讲可谓口若悬河,他说:“传销是平凡人梦想成真的创业良机,是平凡人自助互助的伟大事业……”
“从事传销事业没有赔的概念——只有成功者和放弃者,没有失败者!”“机会总是来时显得小,去时显得大……”
“天空中乌云密布时,并不代表我们再也看不见太阳!”
他在黑板上画金字塔写算式,向所有人展示发展下线如何能让金钱呈几何基数增长,让人迅速变成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又讲与人沟通的策略,如何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就连眼神手势的要领都讲到了,并现身说法,说他就是通过这样的不懈努力在短期内成为百万富翁的,还赢得了一辆轿车的奖励。
最后他带领大家高呼口号:“坚持就是胜利——”“我就是明天的百万富翁——”“成功——”“成功——”“定能成功!——”
屋子里响彻了雷鸣般的掌声,刘莹激动得热泪盈眶。
楚天舒后来问了刘莹一个问题,说照你们所说,到最后也许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人都会因这事联成一体,可是最后加入的人又挣谁的钱去呢?不是全得赔进去吗?
刘莹张口结舌了半天,道:“所以让你早加入嘛——”
楚天舒道:“这事最怕链条断,可是你怎么能保证链条永远都不断呢?”
刘莹后来还是不甘心,又到学校找过楚天舒几次,还趁她上课之机在教研室里给老师们大肆宣讲了一番。楚天舒知道了很不满意,说了刘莹几句,刘莹讪不搭地挂不住脸了,才不再紧盯住楚天舒不放了。
后来一段时间楚天舒最怕有久不联系的老同学、老朋友突然来找她,尤其怕他们一见面就热情似火,个个眼冒金光地给她讲传销如何能赚大钱,又要拉她去听课,也有要拉她去讲课的,说你不搞传销也行啊,就凭你这口才,光讲讲课也能发大财啊……
有一次楚天舒回娘家,她妈从前单位的一位老同事正在跟她妈聊天,见了楚天舒还没说上两句话,立刻两眼放光跟她妈道:“嗨,你不愿意搞没关系呀——你这姑娘能耐可大着呢——让她搞,让她搞,准能发大财!”
那段时期,就好像全中国到处都在搞传销,五花八门,星火燎原,楚天舒坚决不想搞,一时又没别的路可选择,考经济广播电台的事就在犹犹豫豫中坚持了下来。她也是想着报考的人没一千也有八百,却只招收几十人,她可以竞争的也就是记者——那才几个名额呀,所以宁愿坚持到最后被刷下来,那样也就死心了。
那一次赵兴荣和几个工作人员把所有考生都带到了江缘市最繁华的商业街集安码头,叫考生们自己找有价值的新闻点进行采访,十五分钟后模拟现场报道。
别人都赶忙杀了出去,这里走那里问,只有楚天舒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兴荣看见了很不高兴,上前问她为什么不抓紧时间采访去,楚天舒说她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新闻点,这就可以搞现场报道了。
赵兴荣把一个没通电的话筒递给她,要她立刻报道给她听。
楚天舒接过话筒煞有介事道:“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记者楚天舒,现在正在集安码头为您作现场报道。此时此刻,这里的情况和以往有些不同,因为除了商贩和顾客,这里还多了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就是参加我市经济广播电台招聘考试的考生们……”赵兴荣立刻笑了,笑得眼睛亮晶晶的,直望着楚天舒,很亲切、很友好。
楚天舒的面试和论文成绩都不是很理想,不过最后还是被录取了。
楚天舒很感激赵兴荣的知遇之恩,忽又发现,她一旦对赵兴荣产生了好感,就对她跟赵兴达、李仁泽究竟有没有关系全不在乎了——有关系又怎样?没关系又怎样?反正人类社会就是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联结在一起的——或远或近而已,曾经近的也许后来就远了,曾经远的也许后来倒又近了。她很奇怪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幼稚,暗暗庆幸总算没有轻言放弃。
第二十一章 邂逅
十月底的一天,楚天舒抽了个空跑到集安码头给家里采购过冬衣物,大包小裹地从恒运商厦出来时是下午三点多,阴沉的天色却已有向晚的意味了。那个时间街上的行人不多,车站等车的人也少。楚天舒等了半天也没见车来,只感觉手上的东西越来越沉重了,身上也越来越冷了,不免有了几分焦躁。
马路对面有个黑衣男人,远远地逆着车流的方向沿快车道边缘朝她这个方向走。楚天舒先前并没有注意那人,只一心巴望着远方灰白的混沌里现出一道亮白的漆色来,就有可能是她盼望的那路公交车了。却是几番希望几番落空,只有那个黑衣男人,一点点从远方的混沌里现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是个身形高大瘦削的年轻人,穿一件长款黑色风衣,给风吹得“扑啦啦”飞掠向后。许多大大小小的车辆贴紧他也“扑啦啦”飞掠向后。
他的脚踏着路边的枯叶——萎黄的、找不到归宿的,在风中顺着马路牙子哀哀地滑行翻滚,一时聚拢了,一时又散开来,也有给风连了串,蛇一样盘桓在他脚前脚后的,也有飞起来索命的幽魂一般围追堵截他的,他却一路无视它们,践踏它们,像是践踏在一些活的生命之上的冷血的征服者。
他好像使那条马路变成了他一个人的马路,路上的车和人似乎全都因他而失去了色彩和形状,隐遁成了与天空路面一体的冷灰色。唯有黑的他踏着焦的花,从模糊的远方带出长长一带枝干冷峭的白桦迤逦而来,向着模糊的远方迤逦而去。也唯有他是清晰的,是一个缓缓运动着的世界的焦点,是油画上的刹那,而使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种诗意的气质——沉郁,凝重,流动,优美……
楚天舒看到高高竖起的风衣领子上方的那张脸了——苍白瘦削,目光冷峻地向着远方。
“魏有成!”楚天舒心里是这吃惊的一声,感觉就好像是她的心给只手狠攥了一下,猛地一紧又一疼,随即她就兴奋地叫出了声。
那人站住了,转头张望过来,看到楚天舒时凝了神,忽然眼睛一亮,一脸灿烂地笑了,立刻就要过马路。
这时候马路上的车却好像忽然一下子多了起来——南来的北往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轰轰隆隆”穿梭往来一刻不停,好半天他都没能过来。他在她眼里就全是些碎片了,一时四下里飞扬开去,一时又黏合在了一起,一时连一星半点儿影子也没有了,一时又是一整个的了……
七年了——整整七年他们之间音讯全无了啊!
楚天舒和刘莹、魏有成高中时都是一个班的。魏有成个子高,坐最后一排。楚天舒跟他是纵向的一组。
入学不久楚天舒就发现,与其说刘莹回头是喜欢跟她说话,不如说她玩的是障眼法,为的就是要借机偷看魏有成。这使得她觉得既可笑又不屑,也很有几分不爽——当然也是因为她也有点儿喜欢魏有成的缘故。不过她仍然延续了从前一贯的作风:坚决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流露。
魏有成最引人注目的特点是干净——不只因为相貌和衣着,关键是他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有种纤尘不染的味道。他那双洁白修长有如钢琴师一样优美的手,只要拿起一把破笤帚,那笤帚马上就好像又新又干净了;他又拿起了一块破抹布,那破抹布也马上就好像变成了白毛巾;他拧动一只锈迹斑斑的水笼头,手刚一挨上,那水笼头的锈蚀程度也似乎立刻减轻了,就连里面流出的水都是格外清澈欢快的……反正在楚天舒看来,魏有成骨子里就生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根本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日后必定会有大出息。
楚天舒*高中那一年全国到处都在学习身残志坚的张海迪,有一天听完张海迪先进事迹报告会,班主任叫所有人都谈一谈自己的理想追求。
轮到魏有成了,本来挺痛快的一个人,那一次站起来却一声不出,无论老师怎么问,后来还发了火,十分钟过去了,他自己也好像憋得够呛,满面通红,可就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老师气得口不择言道:“你哑啦?哑了还天天来上学,是不是也是学习张海迪——身残志坚呀?!”同学们立刻全都笑爆了,老师自己也绷不住乐了,魏有成的脸色却突然肃穆到苍白了。
楚天舒是除了魏有成之外唯一没笑的一个,她憋了半天了,好像再不站起来说话,心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自己讲了。她忽地站了起来,道:“老师,其实他说话了!”
老师和全班同学全都愣住了,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楚天舒看不见魏有成,不知道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她不管了,她兀自又笃定、又紧张、又兴奋地道:“他说他的理想之远大,说出来也没人能够理解,也许只会招来嘲笑,所以此时此刻他不愿意讲。”
全班同学再次爆起大笑,老师也笑,表扬楚天舒具有“发散性思维”,兴头上问魏有成楚天舒说得对不对,魏有成低下了头,仍是不讲话。老师说愿意当他这一低头就是点了头,让他坐下了。
楚天舒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替魏有成那样解释,如果一定要究其深层次原因的话,应该是她打心往外就是想替魏有成鸣不平,因为她真的相信他的理想之远大、抱负之高远,一定不会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叫楚天舒没想到的是,放学路上魏有成拦住了她,道:“我还以为连老师在内全班所有人都是傻子呢——想不到还有你这样一个聪明人。谢谢!”说完大踏步走了。
两个聪明人却一连两年都没有考上大学。头一年他们在同一个高考补习班里补习,第二年魏有成说两个人总在一起怕影响学习,要到另一个学校的补习班去。
其实所谓的“总在一起”,是他们放学后一道走。
也是顺路,他们都要乘3路电车然后倒10路公交车,魏有成提前楚天舒两站地下车。那时候他们连手都没有拉过,也没有说过任何过分的话,但在两个人心中他们已经相当亲密了,因为他们的眼神会说话,还会补充嘴里没说完的话,比如他们常会说起现在应该如何勤奋刻苦,咬牙坚持住了,以后一定要考上哪里哪里,眼神含笑朝对方一瞥,传递过去的就是:等那以后我们就……
楚天舒一听魏有成说要换个补习班就很支持,同时也非常佩服他的理性。两个月过后,10月25日是魏有成的生日,那天下午,楚天舒按两个月前的约定,早早就等在了以前他们乘3路电车总一起下车的那个站桩,书包里装着给他的礼物——一只精致的音乐盒,——那是头天下午她跟老师撒谎请假跑出去买的,跑了大大小小也不知多少个商店,一直也没有中意的,眼瞅着天黑下来,商店都要下班了,她才终于选到了这个音乐盒,并且是一眼就相中了:暗红的盒身上蜷着一只白色的丑小鸭,开关启动,丑小鸭伴着优美的音乐舒展身姿做振翅飞翔状旋舞起来了,活脱脱变成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太漂亮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寓意好——他们当然都会由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
约好的时间到了,魏有成并没有及时出现。楚天舒继续等,却不想一等就是一下午。
后来天黑了,路灯也亮了,她的单薄的衣衫早已给寒风吹透,脸和脚冻得失去了知觉,无数辆车在她的希望中开来,又在她的绝望中开去,她永远只朝着一个方向站着,感觉自己都冻成一个冰冷的钢铁站牌了,也还是没有等到魏有成的影子,只有无数焦干的枯叶一直陪伴着她,贴着马路牙子,连成串,滚成球……
所以当七年后的魏有成踏着落叶出现在站桩前,笑容满面地朝楚天舒伸出手来时,楚天舒有种错觉——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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