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女记者的非常情路-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看就觉着特贴切,还挺高兴的。我发现信念这东西还真就得在苦水里泡——有时候甚至要在血水里泡,越泡才越有力量,不会再觉得什么是苦。”
“——当时的想法挺简单的,一个人,饿了吃,困了睡,一个年,几天不就过去了吗?后来证明也真挺简单的。不过,年三十儿那天确实挺难的——自己家不能回,朋友家也不好去,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一下子把什么难过的事全想起来了。”
“也不知我妈是怎么知道的——可能是听我哪个哥们说的——后来竟然找上门来了。她在外面敲门,一直敲,我就是不开,假装屋里没人。可是你想啊——她拿钥匙打不开门,当然就知道我在里面了。她一面敲门一面叫我的名字,让我赶紧跟她回家过年去,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也还是一面哭一面敲,一直叫我的名字。”
“开始我待在里屋,把里屋门也关上了。后来我发现我真是想我妈啊——心里疼得慌,忍不住就出来了,趴在了门上——全身紧紧贴着。”
“——那时候我很清楚,我跟我妈之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了——自从长大以后,我还从没离我妈那么近过,也从没拥抱过她,我那时张开双臂,就是想紧紧抱住我妈。贴着门缝,我闻到了我妈热热的呼吸,可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好像是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我就是够不到我妈,我妈也够不到我。我妈敲得我全身都颤抖起来了,她的眼泪也好像全都落到了我身上,我差一点儿就哭出声来了,多想立刻打开门啊……强忍着,可是眼泪‘哗哗’淌……”
“后来我怕我撑不住真的打开门,就又回里屋去了。又过了一阵子,我妈不敲了,大概是绝望了,走了。”
“我是在楼上看着我妈走的。直到现在——就是到死——我都记得我妈走时的样子——到处都是雪,冰天雪地。我妈一定是一边走一边在抹眼泪。她低着头,走得很慢很慢,有时候停下来,好像再也迈不动步了。那时候我能看得最真切的就是我妈那一头灰白的头发,给风吹乱了,一点点向前飘移,就像是一块脏了的雪……我对着窗户跪下了……”
“我也吃年夜饭了,你都想象不到我吃了什么——”魏有成笑了笑,“——一包方便面泡开水,还有一小袋榨菜——怎么样,够丰盛的吧?”说时笑容荡漾了魏有成一脸,他专注地看了看楚天舒。
“——没有桌子,我就垫几张报纸坐床上吃。吃前把灯关了——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关灯吗?也许就是害怕看见自己有多惨。”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放烟花,远远近近爆竹声响成一片。我对着窗户,一边吃一边看,开始还挺高兴的,心想:‘你们花钱我来看——这买卖多划算?’可是你猜后来我又想了些什么?”
魏有成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着——楚天舒有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他的脸一点点隐没到浓稠的黑暗中去了,她看不见他了,只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半空里回荡:“——仇恨!”
“——我忽然感到我满腔满腹都是仇恨——凭什么我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凭什么别人欢笑我要哭?!”
“——是,是我把自己弄到了这一步,可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这一步?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是我太冷酷,还是这个世界太冷酷?我常问自己:真的是我喜欢去争去夺吗?可是摆明了的,我要是不去争去夺,就会被剥夺一切!我忽然觉得不是我放弃了什么才把自己搞这么惨,我就是被剥夺了!马上谁都恨,甚至也恨我妈——生我前跟我商量了吗,为什么要把我生到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来受苦?!”
“——可是我既然来了,我想,我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打败你们,征服你们,比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活得都好!”
说到最后,魏有成脸侧的肌肉给突然紧咬的牙关猛一绷,竖起来使劲儿跳了一下,手上不经意发了力,指间的烟一下子断了,烟头迸着火星掉落到桌面上。
魏有成默然看了一会儿,捡起烟头丢进烟灰缸,又拈起张餐巾纸擦拭起桌布来。他的动作很轻、很柔,擦拭得很仔细。一个焦黄的点子现了出来,在那樱花粉的桌布上,就像是桃花的芯子。魏有成那样子看上去很像是在绣花,忽然抬起眼睛冲楚天舒很温暖地笑了。
楚天舒却仍然怔愣着,她的眼前只有独坐在那间空荡荡的黑屋子里的魏有成。窗外,爆豆一样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响个不了,各式各样的烟花——红的、黄的、绿的,红黄绿一团又一团的——你追我赶,你撞我挤,扭着转着,响着爆着,接连不断地蹿上天空,一朵朵炸开来,在窗前明明灭灭,起起落落,就像是一张张开怀大笑的脸……
屋里也有一张——却是魔鬼的脸,于坟墓里恶狠狠地向外瞪着要吃人的眼睛,扑朔着红红绿绿青青紫紫的狰狞——阴森、冰冷、诡异,把全世界的欢乐都逐一吓退了……
“想什么呢?”魏有成问,仍然很温暖地微笑着。
第二十三章 适者生存
经济广播电台没有自己的办公楼,租了环保局一楼一层十个小房间,尽管发射台另设在郊外,这边的房子仍然很紧张。
一个直播间和一个录制间是非得单独占用房间不可的,新闻部九个人,是全台人数最多的一个部,照那二十平米一间的小屋子,也非得单独占用一间不可。其余各部都两两合用一间办公室。幸而除了后勤人员,别人都不坐班,几十人的一个台见缝插针安*去,外边的人一般也看不出有多局促来。
队伍最是喜人——台长赵兴荣、副台长王江和各部主任都是年富力强的中年人,记者……主持人一律三十岁左右,大部分还没结婚,生机**充满激情,同人民广播电台暮气沉沉的队伍构成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大的区别在节目上,人民台几十年如一日全天节目录播,播音时间最长也没超过12小时。经济台一上来就全天18小时直播,不设播音员,一律主持人负责制。节目内容是赵兴荣带人到深圳、广州、北京、上海考察了一圈学来的,新颖前卫,全天开通热线电话跟听众互动——所有这些都是老牌的人民台没法比的,因此短短两个月的试播期下来就一下子赢得了听众,正式播出后更是欣欣向荣,迅速受到了广告客户的青睐,生计开始有保障了。
不过台里为建台欠了一屁股债,还债的压力一直都很大,赵兴荣却总是信心满满,常挂在嘴边的话是:“‘自负盈亏,自主经营’不是劣势,而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优势……”“我们体制新,队伍新,节目新,没有包袱,轻装上阵……”她信念坚定,眼前全是希望,也把这种信念和希望传递给了每一个人。
经济台正式播出两个月后,人民台也面向社会进行了招聘,从“十·一”起节目全面改版,立刻打破了经济台一枝独秀的局面。加之人民台原有的实力,除节目新颖,质量也比经济台好,眼瞅着经济台的局势又吃紧了。
经济台新闻部只设张智斌一个专职,主要负责白天工作,一是接收新华社电讯稿,成一次五分钟的“整点新闻”,一是初审记者和通讯员采写的本地新闻稿件,上一次十五分钟的“新闻直通车”节目——晚六点首播,第二天早六点和中午12点重播——是全台新闻工作的重头戏,也是张智斌一天工作的重头戏,此外他只参与节假日排班,夜班的工作全由主任丁阔雄和记者们轮流兼任。
从建台起,有三四个月时间,新闻部所有人值夜班总会认认真真一直值守到夜里10点多,最后一次去机房接收新华社最新上传的电讯稿,成夜里11点的最后一次“整点新闻”送到主持人手上,才是结束了全部工作。
台里设有男女寝室,“休闲时光”节目部因为只做节假日节目,平时兼做“男寝”,女寝另设在顶楼——是另租的一间大屋子,女寝只占三分之一,另外间壁出两部分,大一些的做了阅览室,把门的做了食堂。
夜半更深下了夜班,楚天舒通常就住在台里。可是上楼太害怕了,一般时候她就睡在新闻部——八把椅子一搭就是床,从“男寝”抱来气味恶浊的被褥和枕头,用衣服遮盖一下,一将就就是一宿。
对于楚天舒这样一个充满激情的理想主义者来说,条件再艰苦也算不得什么,最糟的是半夜醒来要小便——厕所在走廊尽头,是非出屋子不可的,可是在诺大一座黑漆漆空荡荡的楼房里,楚天舒每一次醒过来都觉得是独自处在深宵旷野中,连翻个身都害怕,就更不要说出屋上厕所了。而小便一杆枪一样在肚子里顶着她,是非要她处理不可的。
有两次楚天舒壮着胆子出去了,可是单只拉开屋门时,漆黑一片的死寂中骤然响起“呀”的一声,就叫她魂飞魄散了。壮着胆子挨到走廊上开了灯,也还是不对劲儿,就觉得好像有个幽灵闪着风吹树梢一般飘来荡去的影子一路跟着她……
好不容易挨到厕所门口了,倒又不担心里面有鬼了,最担心冒出个人来……所以每一次楚天舒硬着头皮去推厕所门时,感觉都不是撒尿去了,而是给那个原本只想成为盗窃犯,结果因为她的一泡尿却成了杀人犯的凶手“送人上门”去了……
直到有一天楚天舒无意中注意到了那只白地儿红花的搪瓷脸盆,一个馊主意立刻跳了出来,她马上像赶苍蝇一样赶跑了它,可是再到半夜醒来时,脸盆还是成了尿盆。
不过从前那只盆虽名为“脸盆”,也没见谁真正用它洗过脸和手,一般都是用来倒残茶剩水的,有时候洗洗抹布,可是自从它在楚天舒这里添了新用途,倒总是光洁如新、漂亮可人呢!所以大家都纷纷用来洗脸洗手了。楚天舒自己也洗,就好像是有种心理需求,以证明脸盆兼作尿盆并无大碍似的。
别人用的时候常会奇怪:是谁总把脸盆洗刷得这么干净呢?楚天舒绝对“做好事不留名”,甘当默默无闻的“活雷锋”。
人民台改革后,广告客户迅速回流,经济台的收入来源就吃紧了。赵兴荣急,一方面狠抓节目质量,一方面压低广告价格,提高提成比例……台里的人都急,都各想各的办法,渐渐地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团结一心、兢兢业业只为工作了,开始忙起了个人利益。在新闻部,记者们值夜班越来越糊弄,有时甚至会一股脑地接收一大堆白天的旧闻编成夜里的“新闻”,早早就回家去了。
严冬马上就到了,经济广播电台的暖气供给不足,暖气片白天像个垂死的病人,心口的热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到了晚上就彻底挺成僵尸了。
那天又轮到楚天舒值夜班,她同从前一样又住在了新闻部——事实上除了丁阔雄,记者中就只有她一直坚持着认真值班。她有一个想法:越是在艰难的时候大家越应该更团结、更努力——既是为着她的新闻理想,也是为着支持赵兴荣。不过那天楚天舒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认真负责,而是草草弄完全部稿件,一次*了出去,就早早熄灯躺下了——那天她的心情特别不好,纯粹就为了一个人待着,才没有回家,让楚天舒如此烦恼的是一只机。
起因早了,还是试播期刚过去不久的时候,台办主任王荣光在一次全台例会上宣布:为了工作需要,全台所有人都要想办法配上机——并不要求个人掏钱买,台里提供广告换实物的政策,只要个人联系到愿意接受这种条件的商家就行。
这政策看似挺优惠的,但那时正是机这种东西最兴盛的辉煌期,好的一部汉显机比后来最好的数字手机都要昂贵许多,需拴条光闪闪的链子明晃晃别在腰上,方显尊贵有实力。那时候大大小小的电讯商家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好像全都“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欣欣向荣得似乎可以长盛不衰。
楚天舒一下子就犯起愁来了——他们台刚刚成立,虽然也造出了一定的声势影响,可毕竟初出茅庐势单力薄,想要找到个愿意把他们台给的条件当优惠条件乖乖奉上机的商家谈何容易……果然,一个月后,在他们新闻部,除了主任丁阔雄很不好意思地自己弄了个数字机外,别人全都一筹莫展。
楚天舒既抹不开脸面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又想到没机也没耽误过什么事,很长一段时间干脆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可几个月下来眼瞅着别人陆陆续续都开始有了,没有的成了极少数,她在外面又常会遇到人要留她的呼机号,一问一答间竟成了一件极尴尬的事,就不能不越来越心焦了。
楚天舒也硬着头皮求过两次人,都没行,就越发地没有底气了。久而久之,没有机这回事就不只是心病了,好像长到了脸上——也不是什么大病,可正如一块显眼的瘌痢,不用给谁说,给人看着便觉是给人侮辱着。
在新闻部,楚天舒跟韩梅的关系最近。刚入台时她俩一见面就都说看对方特眼熟,聊着聊着忽然想起来,原来她们在文竹的婚礼上见过。细一问,韩梅竟然是文竹老公的亲妹妹。两个人都拍着手又叫又笑大呼“有缘”。因为都性情开朗,爱说爱笑,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一个月前的一个周日,新闻部轮到韩梅值班。
那天上午,“休闲时光”节目部主任于娜带着“*8126”声讯台的老总胡光到台里来做节目。那时候于娜已经以抵广告的形式通过胡光给他们部全体五个人一次性配齐了机,搞得全台上下人人羡慕,所以每每于娜带着胡光在台里到处一走,*都挺得格外高,说笑声也格外脆亮。
其实胡光一点儿也不傻,于娜凭着“元老”身份,从台长那里给他要到了格外的优惠,私底下又偷偷送给他一个月的小广告——他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却一直强调“从来也没看好过”他们台,做的是亏本生意——“不为别的,谁让咱们在一口锅里搅过勺子呢?就是白送我也得给呀!”——胡光这样说指的是当年“上山下乡”跟于娜在一个集体户里生活过的事。又明确表示:“就五部,多一部也不行了!”
那天傍晌午时韩梅到“休闲时光”节目部送稿子,进屋一看,主持人都不在,紧里边靠墙的一张床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她进屋时他正倚着被垛抽烟,一边听着广播里于娜主持的节目,一见她立马坐直了身子。
“休闲时光”节目部既还兼任“男寝”,有床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地中央竟然多出了一排高高的水泥池子,上面长长两溜铁管子连着两排水笼头,一看也不该是间办公室,也许该是间大水房——却也原本正是间大水房,因为厕所边上还有一间小的,给经济台一租下来就断了水,一举两得充分利用了。
台里每天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多了,韩梅看见了胡光也没觉着奇怪,径直走到于娜桌前放下稿子,正要离开,忽然注意到桌面上摊着一打儿于娜巧笑嫣然的照片,便一张张拿起来看。看够了抬头,发现陌生男人还在上上下下打量她。她原本无意讲话,可男人看上去挺顺眼的,衣着发型又都讲究得体,眼睛亮亮的,迎着她的目光全没有一丝退却的意味,她一时兴起,不由得笑了,道:
“你说咱俩谁怀疑谁好呢?”
胡光先是一愣,马上明白过来,本就是个开朗的人,加之女人又年轻漂亮,而年轻漂亮的女人总有本事让男人一方面弱智的同时;另一方面的智力又奇高起来,立刻笑着接口道:“‘怀疑’什么呢——一衣带水——都是自家兄妹。”
“一衣带水”中的“水”当然就是指横在他们中间的那道水池子了,说时他还兴味十足地看了那池子一眼。韩梅心有灵犀,立刻开心地笑了,彼此便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攀谈了起来。
听说胡光是做寻呼台生意的,韩梅立刻来了精神,到于娜下了节目进屋时,她已把“*8126”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