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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记者的非常情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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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就因为——哈哈哈……我恰巧憋着一泡尿呀——哈哈哈……”
李仁泽差不多就因为赵兴荣的个性才爱*,但爱归爱,生活归生活,一个个性太强的人很容易就成为生活的绊脚石——绊倒别人,再给别人绊倒。
赵兴荣大学毕业那一年,因优异成绩,各方面素质也都好,省委宣传部点名要她,结果被她一口回绝了,私下里她说是“不想从政”——这一点李仁泽完全能够理解,可还有几家报社、杂志社也等着要她呢,并且又都是她喜欢的工作,到后来她也都一一回绝了,亮着眼睛跟他说她打算创办一个新诗刊,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远星》。
这种不服从分配想要另起炉灶的情况在当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李仁泽劝说不了赵兴荣,赶紧告诉了她爸。她爸立刻急了,几次找她谈话,苦口婆心地跟她讲她的想法有多不切实际,说别的都不用讲,单是刊号她就申请不下来,末了动用老关系把她硬生生分回了江缘市,安排在市文化局工作。
却想不到赵兴荣人虽回来了,心却不死,暗地里上下活动,竟真的给她“活动”下来了一个内部刊号,大张旗鼓地办起诗刊来了。起初包括李仁泽在内,家人朋友也没怎么在意,以为不管咋说是在文化局的领导下,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可是一年后不仅出了问题,而且还吓了所有人一跳。
原本赵兴荣办诗刊文化局的领导就不赞成,碍于她爸才没有硬性反对。后来《远星》办得远远超出了“内部”范畴——越权发行,又越办越赔钱,财政解决不了,文化局的领导找赵兴荣谈话,劝她停刊。
赵兴荣却说“困难只是暂时的”,坚决不同意,宁愿效法当时正轰轰烈烈在全国开展的“农业生产责任制”,自己的事自己负责,自掏腰包渡难关。那个阶段赵兴荣找种种借口把家里的存款都“借”了去,也跟李仁泽借钱,直到全赔光了,所有人才到底知道了真相。
《远星》最后还是停刊了,停在了80年代初现代诗走入低谷的短暂时期,没有机会迎来两年后新的崛起与辉煌。这件事对赵兴荣的打击非常大,她无心在文化局干下去了,调到了人民广播电台。紧接着结婚生女,这其间一切倒都消消停停顺顺的,李仁泽以为她是收了心了,日子可以安安稳稳过下去了。
到备受现实主义、理想主义和种种文化思潮冲击的80年代*最后一年,赵兴荣已经是人民广播电台新闻部副主任了,看上去也已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变得成熟稳重了。
3月底的一天,恰是周末,李仁泽在家收听人民台的广播,忽然发现这一天的新闻不同寻常。一条关于诗人海子卧轨自杀的消息后,紧接着一篇长长的也说不清是评论还是诗的缅怀性文章,那种熟悉的文风也不必问,一听就是赵兴荣的。最后一段播音员朗诵得格外动情:
活着时
你注定不会被爱
你没有俊朗的外表
也没有身披华服
你不以人间尤物的面目
——甚至不以最普通者的面目
——你这孤独的赤裸着灵魂的诗者啊——你竟敢来!
你没有爱情
——只有你自己的心
为爱撕扯成碎片
你也没有一所房子
——你是你自己的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你这寂默的灼灼燃烧的诗者啊——人们只在你死后说有多爱你——也许,你知道……
后来李仁泽得知,台长出差在外,那天赵兴荣在新闻部值班,不顾副台长的反对,执意打破了新闻节目常规,占用了大量时间播发了这篇不伦不类的稿件。
台长回来后找李仁泽喝了顿酒,不久后,赵兴荣被调离新闻部,出任为后勤部主任。
赵兴荣回到家很有些情绪失控,说台长根本就是因为平时她总顶撞他,泄私愤,对她明升暗降,打击报复。
李仁泽一直竭尽所能安慰赵兴荣,对她表示理解,却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希望她永远得不到提拔,在后勤主任的任上干到告老退休最好!
却想不到还没过上几天消停日子呢,赵兴荣就又开始瞎折腾了,口口声声要创办什么“经济广播电台”。最早他也并没拿这当一回事,因为在他的游说下政府不给投一分钱,她自己又一分钱没有,光凭口号式的革命理想怎么可能成事呢?
可令人吃惊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赵兴荣竟然有本事率领人民台的一哨人马揭竿而起杀了出来,还真就把经济广播电台的架子给搭起来了。更想不到的是没几天就闯了祸,竟然直播火灾……
李仁泽真感到自己快要给赵兴荣逼疯了,以至跟微微发生关系后虽然后悔,却也不是为着赵兴荣。不仅如此,只要一想到赵兴荣,还只有更恨些——若不是她,他至于家里外头乱得不可收拾吗?!
第二十六章 致命打击
楚天舒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赵兴达结了婚。命运弄人,他的新房竟跟楚天舒家同一趟平房——楚天舒家紧把东,赵兴达家紧把西,中间虽然隔着好些人家,便两个人同时出来,站在自家院门前伸长了脖子对望,连对方的五官也看不清。不过仍然可以说他们是邻居——楚天舒家离公厕最近,赵兴达家离公厕最远,他们就是这样不远不近的邻居。还有,楚天舒家离住宅院东门最近,赵兴达家离住宅院西门最近,通常他们一个走东门,一个走西门,轻易碰不着面的,所以楚天舒明白了一个道理:最近的距离背向走,便意味着最远的路。
赵兴达能结婚,并且是以闪电的速度说结就结了,这一点倒很出乎楚天舒的意料,她还以为他会一直浪荡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婚姻的束缚呢。
其实这也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所以婚礼那天热闹非凡,不光赵兴达家院里院外挤满了人,还有爬上别人家房顶墙头的,专为了一睹最终降住赵兴达的那个女妖的风采。
所有的新娘子,只要不是太丑,打扮起来当然都是美的,但美得虚伪、夸张——这是楚天舒在面对美得让她很不舒服的新娘子时的想法,所以更愿意看到她卸妆后的样子。听说她是赵兴达从前的学生,很奇怪怎么以前从来也没见到过,也没听说过,是赵兴达特意留的底牌么?
卸了妆的新娘子真的差不多完全是另一个人——却不是不美,是换了种美法——从一枝高贵富丽的牡丹变成了一朵幽兰。柔长的秀发似乎不是一根根生成的,是席完整的锦缎,引发了楚天舒许多痛苦的回忆。可是简直容不得她想,那样清澈的头发一眼看去是同任何污浊都无关的,只同紫烟江有关,也许就是紫烟江,从风帆一样涨满的额际漫过,弯到纤长秀挺的颈项后面去了。皮肤大概就是受了这股好水的滋养,*莹润,清清爽爽,全没半点儿瑕疵。唯面颊上轻飘着两抹淡绯色的烟霞,而一双清澈的眼睛像是从遥遥远方望过来的——离得再近也有那样幽远的感觉——时常凝然了,偶一闪动,像是在一个美好黄昏轻临的时刻,一只美丽的鸟儿降落枝头,轻轻敛了下翅膀……说话也是温婉的,水流淙淙的,同赵兴达以前交往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截然相反地不同。
自赵兴达结了婚,楚天舒再见他时,就不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地乱说乱笑了,忽然变得有礼貌了——是种疏远到勉强的礼貌,似是而非到了敷衍的程度,似乎连点个头也情非得已。并且只要看到赵兴达她便不自在,一心只想着尽快溜掉,溜掉后又总有一阵子,心会没来由地烦恼着。
倒是赵兴达一如继往,什么时候想拿她寻开心逗乐子就什么时候寻开心逗乐子。
后来楚天舒就连虚伪的礼貌也不给他了,只给白眼——长长一道冷厉的弧光,戳起他,扔垃圾一样远远抛到她目力无及的地方。惹急了她也会以最恶劣的语言回击他,短平快,从不恋战。
叫人意想不到的是,赵兴达婚后不出半年就又闹出绯闻来了,用刘安的话讲:“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啊,娶了那么漂亮一个老婆,还吃锅望盆的不知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没个好!”
果不其然,赵兴达结婚也就一年多一点儿,竟又离了。
不过关于赵兴达和他老婆离婚的版本楚天舒听说了两个,一说是“和平离婚”——两人说离就到办事处把离婚证领了;一说是“差点儿闹出人命来”。关于后一个版本,人家说也不是别人瞎说的,全是赵兴达酒后无德的一张嘴“自己瞎嘞嘞的”。
这个版本说那个美丽的女人本来一直迁就赵兴达,后来越发忍无可忍了,渐渐由爱生恨,恨又无计可施,最后绝望了。
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赵兴达酒后回家睡得天昏地暗,迷迷糊糊中觉得不舒服,睁开了眼睛,吃惊地发现自己呈“大”字被牢牢绑在了床上。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他眼前立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剪刀,剪刀后面是他老婆美丽绝伦的脸和凶光闪闪的眼睛。
他先还以是在做梦,眨了半天眼睛,待总算明白过来了,吓得差点儿叫起来,他老婆抢在他之前开口了:“别叫——你敢叫一声我立马把这杂碎剪下来!”那把明晃晃的大剪刀一下子对准了他的短裤中央。
那时,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老婆美丽阴森燃烧着复仇火焰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复仇女神,那一刻若不是情势危急,他几乎有了绘画的*。
他老婆在他屏息敛气完全吓蒙了时,用剪刀一点一点极有耐心地剖开了他的短裤,他那一挂黑乎乎瑟缩成一团的东西就可怜地凸现出来。
“妈呀——你是我的亲妈!我求你了,行行好吧——我还没儿子呢!”他可怜巴巴低声下气地用嗓子眼儿哀求。
他老婆“嚓”地一声叉开了剪刀,一句话没有,只冲他狰狞地冷笑。
他被他老婆笑得后背“嗖嗖”冒冷气,那挂可怜的东西瑟缩得像是一窝吓坏了的老鼠。
“你别笑,千万别笑——”他哀求道,“——我求你了,你哭吧,你哭比笑好看。哭吧哭吧——你要是不哭,我可就要哭了。”泪水真的就从他的眼窝里淌了下来。
“不许哭!”他老婆低喝了一声,同时“嚓”地一声合拢了剪刀。他一哆嗦,眼泪立刻吓了回去。
“现在知道哭了?晚了!这可都是你逼我的!你毁了我的青春、我的生活、我的爱情——我的一切全给你毁了!——你这刽子手!挨千刀的!知道吗,不是我杀了你,是你杀了我!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他老婆“嚓”地一声又叉开了剪刀,“——致命打击!”
“打吧,打吧,怎么打都行——”他差了声地叫,“——就是千万别剪,千万别剪啊——”
据说从此后赵兴达在歌厅里唱歌时,最忌讳的一首歌就是《一剪梅》,最爱唱的是《把根留住》,从此落下外号——“致命打鸡”。
到最后,他老婆并没有剪掉他那挂专干坏事的家伙什儿,所以至今他还能站着撒尿。但说剪掉了他所有的*,一根一根极有耐性地剪的,剪得极干净,一点儿茬都不剩,所以赵兴达很久都不敢到公共浴池去洗澡。
楚天舒差点儿没笑死,更多的却是吃惊,那个幽兰般美丽温婉的女人果真会那样干么?就只有天知道了。
从此后楚天舒再见到赵兴达,便远远的,也即刻含了笑——不是她想笑,是想不笑都不行,得硬憋着,才能勉强让喷薄欲出的一场大笑维持成“含”的态势。
赵兴达很久没见过楚天舒的笑脸了,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时,打了个长长的愉快的呼哨,叫楚天舒又吃惊又鄙夷,暗道:“这号人!”
新年过后,春节在即,旧历的“狗”虽摇着尾巴得意扬扬地一路跑到了新年,也还是免不了马上就要被憨厚老实不招灾不惹祸的“猪”淘汰的命运了。而人们全都喜新厌旧,大街上、集市上,描画着猪的灯笼啊、对联啊什么的,红红绿绿的早就上市了,到处都是一派过年的喜庆气氛。
直播火灾对经济广播电台产生了亦喜亦忧的两种后果,喜的是收听率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忧的是挨了市里好一通收拾。不过赵兴荣的态度不错,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做了深刻检讨。宋勋也并没有更多地为难她,过后责成她严肃整顿新闻部,并亲自到台里就新闻纪律给记者们上了一课。
经济广播电台自建台之日起,赵兴荣和丁阔雄就一直坚持新闻立台的原则,要求记者们要坚决摒弃新闻界长期存在的陋习,不允许坐等采访、车接车送、吃吃喝喝、面上一跑、照文件一扒就完活一类的事在他们身上发生。
所以别的新闻单位的记者都是整天给人接来送去,恭恭敬敬侍候着,好吃好喝好招待,消消停停登堂入室养尊处优,经济台的记者却一天到晚自掏腰包走街串巷东寻西访。吃苦受累还不说,还经常给人连撵带骂威胁恐吓,直落得满脑门子官司“剪不断,理还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竹篮打水——一场空”……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也并没有怕宋勋,只是背地里唉声叹气,抱怨说这记者简直没法干了。
也不知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还就是为了把“在野”的经济台拉回正轨,反正没过多久,包括楚天舒在内,记者们全都一下子兴奋起来,因为他们接到了报道市人大和市政协每年例行的“*”的任务,要在其后五六天的时间里跟代表委员们同吃同住同开会。
这样高规格的待遇在他们以往的记者生涯中是从未有过的,记者们的眼前马上金光放射——是终于找到组织了的感觉——有政治待遇啦!身份地位好像突然间就变得堂而皇之了,感觉世界为他们开亮了一路绿灯,敞开了大门,不由得都兴高采烈,暗暗向往着。
作为新闻部的两根“台柱子”,楚天舒被派驻人代会,韩梅被派驻政协会。人代会较政协会早两天开幕,楚天舒很高兴她能成为第一拨驻会记者。
从报到时起:领材料,挂通行证,入驻客房,跟代表们举杯致意,握手寒喧,在警车护卫下乘专车到大礼堂开会……——什么都叫楚天舒感到新鲜,她一直兴奋地忙碌着,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宾馆就在紫烟江边,隔窗就可以赏景。那几天却时常风雪交加,最恶劣的一天西北风横扫着密集的雪霰,就像是能干的老天爷正在把雪过筛子,不停地筛,猛猛地筛,满世界飞烟走雾,隔着窗子,但见白茫茫一片,连江面都消失了。
转天一定是老天爷累了,扔了筛子休息去了,转成了粘粘连连的鹅毛大雪,老太太絮棉衣一样极有耐心地、不惜工本地飘飘洒洒落个不停。
再转天一早起来再一看,雪全住了,天空澄碧高远,千里沃雪一路重峰叠谷,银浪滔滔,晃得人隔着窗子也睁不开眼睛。唯西北风更劲了,把沿江一线的柳枝挥舞如冷酷的鞭子,直抽得银屑纷飞,满世界全是那呼啸的声音,便隔着窗子观看,眼睛也好像是给抽疼了。
大会的最后一天,清晨,楚天舒一睁开眼睛就发现窗外的情形和以往哪一天都不一样,全是一篷接一篷的白雾,扶摇直上,漫天漫地。
马上站到窗口观看,感觉人是乘在飞机里,正在云海中穿行,视野里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而那雾气缭绕的中心,就像地面深处埋了口吞天吐地的巨锅,早把一锅水烧得滚开翻花,热气腾腾。
楚天舒立刻心中大喜,匆匆梳洗了一下,下楼没有奔餐厅,而是一气儿直奔了江边。
都不用到江边,一出宾馆先就印证了楚天舒心中的料想:整条沿江公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无边无际地垂挂着晶莹饱满的银枝翠蔓。
清冽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股冷香的味道,仿佛少女口唇边如兰的呼吸,迅速地把雾凇的飞花捧献给每一个人,于是眨眼间,所有人的睫毛、发丝、衣帽上全都挂上那漫天漫地的流萤飞霜了,就像是给上天的神来之笔随意点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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