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不放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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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不放手
作者：高高1982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1114　21：39：45　　字数：3707

　温岚很喜欢那首歌《爱我你怕了吗》里面的一句：“爱若能无牵无挂，天有什么办法？”事实上，人们生活在这个世界，就注定了不会无牵无挂，只是，人活一世，总要执着于某些事情，所谓“信天意尽人事”，否则，活一日和活一生又有什么区别？
很多年以后，温岚总能忆起那一日的情景，清晰如昨天。当程斌走到路的尽头，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温岚说了那句最美丽最动听的话，“我记得我们曾经说过，永远不放手。”那一刻，她相信命运是一回事，执着的心又是另一回事。
大学毕业后，温岚的男友汪涛在他出国前夕，和温岚分手的时候说，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他们会是很相爱的一对。温岚苦笑，这个世界不会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的人，也有很多很多的事。她不禁感叹现在有很多人经常会拿“现实”两个字来说事儿，把“现实”当成他们为所欲为的挡箭牌。因为现实，所以他们违背自己的诺言，因为现实，所以他们可以无视自己的良心，因为现实，所以他们甚至可以罔顾道德。温岚始终不了解，到底什么是现实，是不是现实就是所有不负责任行为的理由和借口。或者，她还是不够成熟吧。
失恋的痛苦过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温岚的生活是平静的，一个人在都市中穿梭，孤独却并不寂寞。可当那个说着“永不放手”的男人出现时，温岚却再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第一次见到程斌是在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温岚是A报社的记者，那天她去采访一起系列抢劫案的办案民警，计划写一篇通讯。大队长张俊毅接待了温岚，把她领到办公室，朝一位正在桌上认真地写着什么的民警喊了声“程斌，报社的记者又来采访你了。”那人礼貌地站了起来，但温岚感觉到自己的出现让这民警不是很愉快，或许是不满意她打扰了他的正常工作。
程斌的确是心中不快，每次破了案子，那些记者就一个个过来采访，耽误了他们多少时间，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找些线索破案呢。但基于礼貌，程斌还是微笑着向温岚点头打了招呼。在他看来，这温岚和别的记者没什么不同，若非要说出区别，就是她拿的东西格外少，除了笔记本和笔，什么都没带。
“你好好配合温记者的采访，做好宣传有时候比你办十件案子还管用呢，不法分子都闻风丧胆了，咱们不是轻松多了吗？”张队长早知道程斌对记者不以为然，暗暗警告他别表现得太明显。
“你忙你的去吧”，他也丝毫没把队长放在眼里，张队长狠狠用手指了指他，然后朝温岚笑笑就出去了。“就这么说吗？”这句话程斌倒是把目光转向了温岚。
“对啊。”温岚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用照相和摄像吗？”程斌还是有些疑问。
温岚心想这人还挺爱出风头的，巴不得所有人都认识他，然后可以去显摆，让领导关注自己吧。温岚又在心里给他打了个折扣，这个人没礼貌，骄傲自大，还喜欢张扬。温岚是报社的，不是电台和电视台的，当然不需要录音和录像了。而照片，肯定也采用案发时的照片，总不能给他拍个大大的明星照啊。
温岚脸上的不屑和鄙夷稍纵即逝，继而耐心而又有礼貌地说：“哦，不用了，就说一下案情就可以了。要详细一点。”
谁知程斌长出了一口气，喝了口水，神情像个孩子似的傻呵呵地笑了“那就好，一说采访我就紧张，每次都出一身汗，我最烦的就是照相录像了，从小就晕镜头。”说完还夸张地拍拍脸颊。
温岚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看到他那如释重负的样子，她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程斌的转变也太突然了，从不耐烦到愉快就那么一瞬的时间。
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过失，温岚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名刑警。他的脸并不是白白净净的，稍微带些棕色，眉毛粗重，眼睛是最吸引人的，不算大，但满溢着活力的眼神却充满了慑人的光彩。他此刻虽然表现得谦恭有礼，却难以掩饰仿若天生的骄傲自信。温岚在打量着程斌，却发现对方也不知何时开始探究自己，那神情好像是对她有些好奇，又或者是在等她发问，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直直盯着她。
温岚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声说：“咱们开始吧。”
采访过程中，程斌就像个学生面对老师一样，认真听着温岚的问话，然后一边回忆一边回答，遇到着急的时候，还会站起来比划，生怕温岚没弄明白。看到温岚不解的时候皱着眉头，他就手舞足蹈地解释，直到温岚释然地笑了为止。程斌很高很壮，瘦小的温岚坐在他的对面，而他却不时地站起来，让温岚有种压迫感。采访他，让温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程斌的叙述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急切地再现当时的情景，可由于太着急，有点像是在向领导汇报工作，让温岚无法抓住重点。
“那天，我们就一起进了他家，把他抓走了。接着在第三天，抓到了另外的一名犯罪嫌疑人，也就是王琥……”。温岚不禁又皱了皱眉，这时张队长进来倒水，半戏谑地说：“哪有你这样说的呀，让别人以为抓人办案跟逛街似的，你得说得清楚点，你怎么进得他家呀，随便来个陌生人，人家能让进吗？你抓他，他就等着你呀？说说怎么抓的呀？”。
程斌又像个孩子似的一边挠头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了，跟温岚说：“你看，姜还是老的辣，要不直接采访我们张队得了。”
“你少给我拍马屁，我又没有一直跟这个案子，再说，我还有别的事忙呢。”他们队长一转身又走了，临走朝温岚神秘地一笑。程斌抬起手碰了碰鼻子，然后轻咳了一声，皮肤竟有些发红，温岚想这个男孩子，也不像脸皮薄的呀。
程斌是温岚心中典型的刑警形象，不像公司的白领那么绅士，也不像社会闲散人员那么粗鲁，憨厚却不失机智，随和却又不失礼貌。温岚把案情仔细地记录着，不时抬头询问一句。过了一会儿，他转身进了里面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杯。
看着面前的冒着热气的水，温岚又感觉到了他的细心。
时间过得很快，采访结束已经中午了。
在刑警队的盛邀下，温岚和其他几名采访其他案子的记者留下来一起吃饭。席中一共四名记者和三名刑警。温岚旁边的一名记者拿起酒杯环顾了一下四周：“辛苦弟弟妹妹们了。”温岚一惊，继而脱口而出：“你比他们都大吗？”她也只有三十岁，那程斌多大呢？温岚挺纳闷。
程斌虽然有时候像个大孩子，但外表看起来还是挺成熟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多岁。他的言谈举止间有着稳重，待人接物也算妥帖，大概只是面对这明显外行的采访，才稍显拘束。
“是不是我看着像三十多的？”程斌知道温岚是在说他呢。
“你多大啊？”温岚被看穿了，干脆也不掩饰。”
“我可能比你还小呢，我二十五。”
“不会吧！”温岚惊讶地一直盯着他看。当然也同时觉得这样很失礼，这不是明摆着说人家显老吗？温岚虽然跟熟人总是开玩笑，可是跟刚认识的人，一般还是挺客气的。但她实在是没想到，程斌的外表可不像未满三十岁的。“不过这样耐老，到了三十岁之后就比别人显得年轻多了。”温岚又多加了句，以弥补刚才不当的自然流露。
“呵呵，我们队长和我出去，人家都以为我是队长呢。”他倒是不介意，大概是被人说习惯了，而且对一个男人来说，这应该也不是丢人的事。
“那你和我一般大啊。”温岚说。
“你几月的生日啊？”
“五月。”
“那你是姐，我敬你。”他端起酒杯。
“你说的是阳历还是阴历啊，我阳历是七月。”不知道为什么，温岚就是不想当这个姐。
“那还是姐，我十月的。”他依然拿着酒杯，貌似还挺执着。
没办法，温岚也拿起酒杯，有点失望。
吃完饭，程斌送温岚和其他几名记者回了报社。在车上，有人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他说过了年再说。因为他女朋友今年是本命年，说是结婚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温岚有些失落，大概是感叹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全都被别人挑走了。自从和汪涛分手到现在，她一直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相亲无数，却始终形单影只。她以前并未觉得有什么，而此刻却格外想有个男人也是仅仅属于她的。
回到报社，温岚没有休息就直接坐到电脑前开始写稿子。以前采访结束之后，温岚总是先放松一下再整理，因为他们出版的报纸是周刊，也没有太大的时效性。可是这次刚采访完，温岚却急着写出来，隐约的是想让程斌尽早看到这篇稿，暗暗地希望他可以看到和她有关的东西。
写稿的时候，温岚有几个问题需要确定，毕竟是新闻，就算是小的方面也要跟事实相符的，所以她本该理所应当地给程斌打电话询问。可是她的理所应当却让她莫名得紧张，觉得人家会不会以为是故意的呢？想了想，温岚还是拨通了他的手机号，里面传来他的带有磁性的又有点豪爽的声音：“喂，你好，哪位？”
“是程斌吧，我是那天采访过你的记者，温岚。”她尽量说得自然。
“哦，温姐，你好！”他很礼貌地称呼，却让温岚挺不乐意，仿佛她真的是比他大七八岁似的。
“有几个跟案子有关的问题要确认一下。”
“哦，好，你问吧。”
温岚询问了几个细节，他都一一回答。挂了电话，温岚觉得他们之间真的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虽然原本也没有关系。
稿子发了之后，温岚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了，但这好像也无关紧要。温岚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顺其自然的人，不想去刻意争取。她觉得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是自己争取来的，而是上天注定的。程斌已经有了女朋友，她也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她从来没想过当第三者，以牺牲别人的幸福快乐来换取的感情，是无法心安理得去享受去经营的。再说她也不相信自己会有那样的魅力，她有过男朋友，却被抛弃了，连自己的男朋友都留不住，凭什么去跟别人争。所以温岚觉得，程斌已经走出了她人生的舞台，虽然心里隐隐有着失落。但命运就是命运，你永远都无法预料到，这就是它的神秘之处。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1114　22：51：46　　字数：3427

　周末的时候，温岚的小学同学高淑贤来找她。温岚的舅舅舅妈不在，她正好可以放松一下。淑贤一见面就问温岚个人问题怎么样了，温岚无奈地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淑贤笑着说彼此彼此。
她们在一起会有很多可以聊的，大概就是因为她们都单身的缘故吧。同龄人大都已经成家，有的已经为人父母，她们俩算是稀有动物了。淑贤在一家大型超市工作，上班时间不太固定，这次难得和温岚的休息时间碰在一起。
两个人聊的大多还是以前同学的境况，感慨于时光飞逝，语调里有着失落和悲伤。突然温岚的手机铃声响起，那是一个没有显示名字却又有点眼熟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温岚小心地按下接听键。
“温姐，我是程斌。”电话的那端明显声音一滞，他大概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语气。采访过后一般不会再联系，温岚也就没存过被采访者的手机号。
“哦，程斌啊。”温岚羞愧于自己的心跳加快，又有淑贤一脸好奇地审视她，她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口气。
“我从报纸上看到你采访我的那篇了，写得真好。”对方恢复了固有的语气，由衷地称赞着。
“你太客气了。”温岚用手弄了弄头发，羞涩地一笑，仿佛程斌正站在她面前似的。
“今天晚上，你有事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对方话锋一转。
“啊，不用了，我本来就是记者，采访写稿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别这么客气。”温岚没有心理准备，平时就不善言语，这下更不该怎么应对了。
“你就别推辞了，是不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啊？”程斌假装听不出来温岚的话外音，干脆软硬兼施。
“怎么会呢？只是觉得不太好意思。”温岚嘴软了，其实她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但此刻才算见识到程斌的“高明”，采访时的孩子气和饭桌上的彬彬有礼差点让温岚误以为他挺厚道的呢。
“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下午六点我去你家接你怎么样？”见已得逞，程斌又有些得寸进尺了。
“不用。”温岚赶紧推辞，“咱们约好地点，到时候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这样啊，那好吧。如果你没有特别中意的餐厅，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程斌说了个地址，让温岚记下了。挂上电话，温岚明显心不在焉。
淑贤没说话，只是笑着颇为玩味地看着温岚，更让她有些慌乱，“唉，你干嘛，就是一个采访的警察，看到我写的稿子，说要谢谢我。”温岚尽量说的稀松平常。
“别蒙我了，听你声音都发颤了，手还发抖。”淑贤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哎呀，我就见过他一次，而且他很快都要结婚了，还能怎么样啊。”温岚向淑贤解释着，其实也是警告自己，只是红红的脸将自己出卖了。
“啊，他不会是在结婚之前找你寻求刺激，给单身来个告别仪式吧？”淑贤很夸张地张大嘴巴。
“去你的，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五点五十分，温岚坐公车到了约定的餐厅“梦之歌”。这是一家不算大但是干净雅致的餐厅，装修还有些艺术的味道。温岚听说过这“梦之歌”，但没有来过。温岚觉得这不像是餐厅的名字，倒有点像是婚纱影楼。这里离市区较远，交通也不是很方便，如果不是拗不过程斌，她才不会倒两次车只为了一顿饭。
温岚整理了一下自己，缓缓走进餐厅。有些昏暗的灯光，让她有种似梦似幻的感觉。这是一个适合约会的地方，并不适合道谢，但的确是温岚喜欢的风格。程斌事先并没有问她想去哪里，想吃什么，而是直接告诉了他的决定，这让温岚一度认定他是很专横的。
“来啦？”思索被打断了，程斌从一个房间走出来，朝着温岚打招呼。几天没见，他给温岚的感觉一下子变了，一件蓝色衬衣，领口隐隐露出脖子上戴着的一个神秘饰物，深色裤子，双手插进裤兜里，虽说照样有些似笑非笑的傲气和自信，看起来却绅士了不少。当他走近时，温岚闻到一股淡淡的清新香味，她的心跳得很快，甚至有些后悔答应他吃这顿饭了，她担心自己对他的免疫力不够强。
餐厅没有很大的包间，都是小包厢。每一个包厢都有一个很温馨的名字，程斌带温岚进了“圆梦阁”。包间没有门，只有一排粉色的珠帘，让温岚感觉像是置身梦中，她不禁想到了琼瑶写的《一帘幽梦》，走进去，映入眼中的是粉红色的墙壁，摇曳的灯光。在这样的环境中，面对这样的男人，温岚觉得脸发烫，这无疑是对她的一个挑战。
他们点了几盘小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温岚低着头的时候居多，假装吃饭却食不知味，对面投过来的炽热目光更令她手足无措。
“不饿吗？”程斌干脆放下筷子，隔着饭桌向前探了探身子，那本就不大的一张方桌上，两人的脸距离超不过二十厘米。
“恩，是不太饿。”温岚实话实说，同时坐直了身体，好离他远点。这一抬起头，看到程斌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棱角分明，一双眼睛亮得发光，脸色微红，可他明明就没有喝酒。
“喜欢这里吗？”他又问，温岚感觉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