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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保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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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总笑了,能看出她放心了,我也放心了。她说,谁说你笨了?
我嗔道,那您老说我要走。
齐总不跟我多辩,只叹口气说,嗨,我这人就是死心眼。
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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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街边的树已被绿色撑得饱满又丰硕,知了在上面吱吱地叫,炒得天更热了。每次北京变成这种样子,都会让我烦躁、失落。就在这种烦燥、失落的情绪之中,一天,张胜华主动打电话给我,平静地说,你回来吧,我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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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华想在赌场赢着钱让我回去过安心的日子,可是一脚踩进去就再没浮起来。他哭着说他没有多大能耐,挣不着钱还让我在外面漂泊,看着别人大把大把地赢钱,他也想赢着钱让我回去踏踏实实呆着,没想到却输得那么惨,把这一辈子都搭上了,还让我跟着受累,他真是一个没用的人。他不想再活下去。
是赵晓兰救了他。我好像以前说过,年轻时她追求过张胜华。后来她离婚了,得了不少财产。张胜华欠了水公司八万,每天利息就四百块。赵晓兰帮他摆平的,她和道上的人有些交情。利息象征性地给了一点,八万的本钱替他还了。张胜华除了以身相许,还能用什么方式报答她?
而我,这辈子攒得够八万块钱把张胜华赎回来吗?
所以,我们离婚了。
娇娇判给了张胜华,我确实没有能力照顾好她。跟着张胜华,哪怕有个后妈,哪怕后妈有时会虐待她,也比跟着我强。我他妈生个女儿也要别人来给我养,想想心就碎成了八瓣,不要说别人看不起我,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我是保姆 第三部分(13)
回家办妥这些事情后,我打电话给齐总。
喂,您好,请问找谁?
是那种混着极强外地口音的普通话,我怔了一下,片刻反应过来,她又另外找了一个保姆。那边在等着我说话。我又听到了钢琴和着女高音,正是我熟悉和热爱的《人们叫我咪咪》,不知是从音箱里传出,还是齐总在唱。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宽大的客厅里,站在她的身旁。
喂,您好,请问找谁?那边又问了一遍。
本想放下电话的我被那声音牵住了,请找齐总。
请稍等。
听到里面说,齐总,您的电话。只一小会儿,电话拿到了齐总面前。钢琴声和女高音戛然而止,齐总接过电话问,哪一位?
我说,齐总,是我,林瑶。
听得出齐总很是惊喜,说,林瑶,是你呀,我刚才还想起你呢,怎么样,还好吧?
一丝暖意飘来,我感到自己跌回到地面,接上地气了。我说,我离婚了。
齐总说,是吗,那怎么着,还来北京吗?
我说,来。
齐总说,你家小孩呢?
我说,跟着她爸。
齐总说,回来吧。
我说,您不是重新找人了吗?
齐总显然是在避开旁边的人,只说,嗨,你回来吧。
她还是喜欢我的。我说,好的,明天我去买票。
齐总说,你大概什么时候到,我下礼拜要去英国。
我有些惊奇,问,去干吗?
齐总说,看看英国的学校,雯雯明年初就要过去。
我说,确定去英国了?
齐总说,差不多吧,我先去看看。
我说,我大概要五六天。
她说,行,到了北京再打电话,呵。
我说,好的。
我是保姆 第四部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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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真的义无反顾地离开齐总,回到张胜华的身边,我们会不会不离婚。可是人生没有如果。穷人的生活就是那么千疮百孔,顾此失彼。你总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才补了一个小洞又烂了一处大洞。你越是急着补这边,那边烂得更快了。恶性循环,理不着头。是不是像齐总一直都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
又挤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车开了,脚下的路无穷无尽地向前延伸,没有尽头,就像我的苦难一样。往后的日子该是什么样,我就要一直跟着齐总,做她的保姆,到老?到死?娇娇有她的家庭,她的生活。我,一个穷女人,生为人母,没有带给她财富和好的出身,最起码,连陪着她长大都没有,我怎么会心安理得和她生活在一起,让她为我养老送终。况且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命运,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奔波,去折腾,我没有能力帮她,还处处给她添乱,添繁,我怎么能去拖累她。还是我一个人,老了,挣不着钱,也没个地方落脚,我就在街头流浪——还不能在娇娇生活的地方,贫穷又衰弱,想洗一次澡都成了奢望,这难道就是我活着要奔往的去处,怎么看不到一点点温暖和光明。
我无法摆脱这无边无际的幻象,终日以泪洗面。火车开上了秦岭,开过了黄河,在郑州下了很多人,车厢空了一大半,最后开进了北京西站,终点到了。
到了北京并没急着跟齐总联系,先回了趟公司。陈经理见我回来,满脸堆着笑,她表扬我脾气好多了,齐小姐一直对我念念不忘。又说,家里都还好吧,回来了接着好好干,加油,多挣钱带回家。
我跟她说,齐小姐让我回她那里。
陈经理微眯着眼睛,问,你跟她联系过了。
我说,联系过了。
她说,她喜欢你,这就是缘分,得,把那个服务员换回来。
本来这次回来,我可以直接上齐总家,这样我和齐总都绕开公司,每个月不再向公司交提成和服务费。可是我总觉得不踏实,我需要有个组织可以依靠。这样,不管在哪里,犯了什么事儿,我还有个地方可去。齐总会不善待我吗,说不清楚。我宁肯每个月扣百分之十给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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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总已在门口等我,她说她已给陈经理交结完了,问我还有什么东西要拿。我去拿行李,在众保姆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中跟着她走下楼来。
上了宝马车,车开了,叽叽地叫着,齐总说,系好安全带。好久没坐她身边,我都忘了要系安全带了。齐总笑着说,变傻了吧?
有点小别似新婚的甜蜜,她要是一直都这样呵护我,我宁肯变傻。齐总顺手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一下蹦出熟悉的音乐来:
这马路上有你有我也有他
拥挤路段你千万别害怕
听一路畅通心情就能保持最佳
我们讲的是大家来帮助大家
这里是大家帮助大家的一路畅通
我又回到了北京,这里的有钱人跟穷人一样多。
齐总的电话响了,是陶先生打来的,齐总给陶先生说我回来了,很是开心。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齐总对我说,陶先生要过来吃回锅肉,我们先去买五花肉。
我说,他还记着我做的回锅肉。
齐总说,这才多长时间,一个多月吧?
我说,差不多俩月了。
齐总说,你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的第六感特别准,得,以后就跟着我吧。
我踏实了,顺着她的话说,我也相信第六感。
齐总问,孩子怎么样?
我说,还好。
齐总说,以后把孩子也带出来,你别回去了。
我说,怎么出来呀,她还得读书呢。
齐总说,喔。又才想起似的问,多大了?
我说,刚满九岁。
她说,喔,还小呢,长大以后让她到北京来。
我是保姆 第四部分(2)
幸好我又回到了北京,回到了齐总的身边,总会有用的,我以后一定要把娇娇带出来。我说,您什么时候去英国?
齐总说,后天,你就在家呆着吧。
我说,好的。
齐总说,对了,刚才我去你们公司,你们公司保姆可真多。
我说,听说哪儿发洪水,辣椒减产,出来了不少的人。
齐总说,这段时间找活儿的保姆太多了,其它公司也是,都很便宜。
我觉得哪儿有点不对,谨慎了些,说,好像是。
齐总说,我们家那个阿姨,上个月才换的,你走之后,我换了两个阿姨,都很便宜,才一千块钱。说到这儿她故意停住了,想听我说。
瞬间的空白让我马上就有了反应,只是太突然,而且就我们刚才见面的亲密,我有点不相信,却不由自主地说,我就说,您别给我涨两百,还一千二吧,平时就您一人,也没太多活儿。
齐总连推都不推托一下,脸上露出丝狡黠,有种预谋得逞的轻松,说,你走后我就觉得你要回来,所以一直用你们公司的人。
我猛然跌回原处,心中升腾起强烈的不满,想推翻一切。可是我忍住了。一想起地下室那浓浓的酸臭味,还有晚上羊肉串一样串着的农村人。我身上钱也不多了,我得快点挣着钱。事实确实如此,这段时间保姆很便宜,便宜还没人用,能保持一千二,或许在她看来对我也够仁义的了,我应该知道好歹。
是的,我得知道好歹。她需要我时,可以用钱留住我,当我落泊来投靠她时,她又趁市场便宜减少我的工钱。她怎能这样出尔反尔,吐出的口水能吞回去么。我要是不舒服,先熬着,等过了这阵,到了年底,北京城缺保姆的时候,我再把她炒了。幸好我先回了公司,没把陈经理甩开。这世界,有谁是靠得住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算计,只有把自己交给自己。我淡淡地说,雯雯呢,还好吧?
齐总说,好着呢,又能吃你做的比萨了。
我和齐总在华堂买了五花肉急急往家赶。那个保姆来开的门,见我拖着大小行李,一下就警觉和不安起来。齐总对她说,你们陈经理让你回公司,你去收拾吧。
那个保姆知道自己被炒了,没得到一个理由就被炒了。没有愤怨,只有恭谦。她一定在反省自己哪儿没做好。我不忍看她背过身去插门。就是意识到被炒,她还习惯性地上来插门,可见她事先一点预感都没有。我们俩碰在了一起。我说,我来,那保姆这才完全反应过来,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进去了。想着晚上拥挤的地下室,想着在公司里每天眼巴巴期待着雇主上门,本来该是我的,现全部转嫁给她了,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陶先生已经在屋里,穿着个大裤衩,光着上身,见到我热情地招呼道,林瑶,回来啦。
像是在黑暗的地下呆久了,乍回到地面,见到第一缕阳光,想挡开。我不由自主埋下头,低声答应,嗯。
陶先生说,家里还好吧?
我说,我去做饭。放下行李,匆匆上厨房去了。听到齐总在问陶先生什么时候到的,陶先生说,刚到,冲了个澡。
关上厨房门,我为自己的局促感到不安和不解。陶先生以前也是这样光着身子走来走去,我都坦坦然然,视而不见,今天怎么了?
很快,饭做好了。打开门叫齐总和陶先生吃饭。齐总和陶先生在那边客厅里看大屏幕。宽大的沙发上,齐总斜靠着,陶先生躺在她的腿上。这段时间,我很害怕看在一起亲热的男女,一不小心看到,那些努力想忘记的东西又会跳跃在我眼前,我会很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女人,伤口还张开着,又被撒上一把盐。我克制住自己,走过去说,吃饭了。
齐总拍着陶先生说,吃饭吃饭。
陶先生还赖着说,呆会儿,把这儿看完了。
齐总推他起来,说,你不吃我吃呵,我饿了。
我问齐总,那个保姆还吃饭吗?
我是保姆 第四部分(3)
齐总说,她走了。
我问,谁送她走的?
齐总说,给钱让她打车。
那人就这样走了,她肯定舍不得打车,拖着笨重的行李到每一个站台下望一望,看哪趟车可以回公司,忘记了该买点东西吃。回到公司已没有她的床位,她不知该挤在哪儿。怎么像是我?
齐总和陶先生心情都很好,两人边吃饭边低语,又差我去拿酒。我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们,回厨房呆着。
出来的时候,果然客厅里已没有人,齐总卧室的门也紧紧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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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总到英国去了。家里又空荡荡的,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落地钟发出嘀嗒声。我现在很愿意一个人呆着。我有太多的心事要想,一想就是半天,一整天,一整夜。陷得太深时,还需要静静地流泪。要是屋里有人,会妨碍我。每一个心灵受到伤害的人都有这个过程,不知道我的这个过程会有多长。
门铃打断了我,是陶先生。我拿拖鞋时说,齐总到英国去了。
陶先生说,我知道,我休息一会儿。
插了门跟着进屋。落地钟短针指着1,长针指着10,早过了吃午饭的时间,我一点都没觉得饿,问陶先生吃了吗?
陶先生说,吃了,泡杯茶。
我去厨房烧水。冰箱里有馒头、饺子。可是我没有一点食欲,更没有心情。等水烧开,彻了茶端出来。陶先生在齐总的卫生间里把水放得哗哗响。我把茶搁吧台上,就坐在吧台前的凳子上,独自想那些怎么想也想不完的事。
日子像一杯苦丁茶,浓得化不开。
昨晚大概快十点的时候,娇娇还没睡,她悄悄打电话给我说爸爸有个女朋友,给她买了好多东西,她还嘱咐我不要跟爸爸说是她告的密。
早已经痛麻木了,旧人已去新人来,不是应该的吗?让我震惊的是,娇娇长大了,她什么时候开始懂得这种事情得悄悄告诉我。既然已经懂得,就需要得到正确的引导。随着她一天天长大,新的东西在她的世界里源源不断地涌现,她会非常好奇,想探寻,这是孩子的天性。大人无法阻挡孩子好奇,上下求索,就象无法阻挡信息从各种渠道传来。电影电视里,报刊杂志上,还有令许多家长谈之色变的网络上,无处不充斥着色情,暴力,变态,就连街头随意一则预防爱滋病的广告和宣传单上都有性生活,安全套这样的字眼。当娇娇被这些东西吸引——那是迟早的事,她该向谁询问,谁给她怎样合理的解答。说老实话,她要是真的问起我,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说,在一起我起码能感受到她的变化,会好一点。隔久,隔远了,我怕把握不住她。我们小时候怎么就那么单纯,从来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大人在干什么。要是没人给她正确合理的解答,她会怎么去理解和认识。好害怕她跟这个脏乱的世界接触。
赵晓兰自己有个女儿,比娇娇小两岁,她对娇娇不公平时,张胜华是否有力量保护好娇娇。要是张胜华一贯对赵晓兰妥协,娇娇幼小的心灵怎么承受得了。她会去其它地方寻找同情,象那些问题小女,小小年纪没心思学习,就开始谈情说爱。要是个男孩儿他成龙上天,成蛇钻地,管不了到任他去了。可又是个女孩,长得丑一点还没那么让人担心,可她偏偏又生得那么美丽。要是被人诱上歧途,那该如何是好。我从来没那么深切地为娇娇的成长担忧,越是担忧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我不该把她判给张胜华的,她应该跟我在一起的。可是她跟我在哪里在一起。到北京来,在哪儿读书。我们那个小地儿进个好学校也要花那么多钱,北京更不知要多少了。我自己根本就没能力把她送到好的学校。别说好的学校,就是一般的学校都不可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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