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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之北,暖宠以南-温暖以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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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说着,还给他们递了一个望远镜,将无线窃听器发射到窃听装备里的声音调大。
阮襄急忙拿过望远镜,透过镜片看到几百米外,坍塌了半边墙的土坯房。里面几个晃动的人影,似乎有三四个人,很狡猾,躲在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不到的地方。
而他们能看到的那两个高大修长的男人,是顾易北和佑历明!
他背侧着身子,隐约看得到他侧脸腮帮上坚毅的线条,微微凌乱的头发,身上贴的很紧的黑色衬衫,穿着黑色长裤的修长的腿,直挺挺地,站在一片灰黄色尘土飞扬的简陋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与世隔绝。
仿佛他就不是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是因为某些人或某些事,被牵绊到这一切中来。
“怎么样?我的条件很简单。”旁边的窃听装备里传出一个声音,顾啸先的。
“你这样做没有用的。”然后是佑历明的声音,“你已经被盯上了,不管到那里,都会有警察跟着你的。”
“到墨西哥或者南美你们也跟着?哈哈哈哈!”顾啸先放肆地笑着。
墨西哥?南美?那片没有正义的犯罪天堂?顾啸先想逃到那里?
“你不用想了。”顾易北清冷的声音。似乎和以前一样,他和顾啸先说话的语气,仿佛在对着一个不相关的人,“警方至少能翻出四条能你判入狱的行为:通过违法竞争手段扰乱股市秩序并恶意收购其他法人集团,在股市中洗黑钱,唆使他人安装炸药,蓄意谋杀,还有涉嫌毒品交易。”
“你他妈地给我闭嘴!”顾啸先声音震得窃听设备都沙沙响。
阮襄从望远镜里看着那边的情况,沉闷的心跳愈来愈压抑不住。
?
☆、僵持和杀气
?“你他妈地给我闭嘴!现在还根本轮不到你来跟我说话!”窃听设备里传出的顾啸先霸横的语气,似乎是指着顾易北大骂。
顾易北不为所动,从望远镜里看到他移了一个脚步,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点,说:“是吗?”
阮襄不明白他这个动作的用意,却听到她旁边也在观察的安迪对自己手下说了一句:“很好,位置很好,狙击手准备!”她才明白,顾易北是在通过谈判调整位置,好让后方做好准备。
窃听装备里又传来顾易北的声音,带着嘲弄,“我说过,是你养出了我这个怪物。现在,不也是你,把我留到现在吗?”
“少给我在这儿胡说八道!你他妈的跟我没关系!”
顾易北低笑一声,“是,我们的关系是清了。我十八岁以后就没要过你一分钱,上次军工股那事,我们也划清了界限,你的归你,我的归我……”
“这事没完!”顾啸先打断他,“那贱人骗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留下你这个冒牌货?”他口中的“贱人”,指的应该是顾易北的母亲。
“冒牌货?除了公众场合,我私下在你面前叫过你一声爹吗?”通过望远镜,看到顾易北轻蔑地扬了一下下巴。
“哼!嘴皮子很硬啊!少说废话!”顾啸先被将了一军,诡笑着,声音里有几分狠意,“呵呵呵,听说你最近结婚了?我现在枪顶在你丈人的头上,你觉得我会不会开这枪?”
顾易北没有回答。窃听装备里只传来另一个男人呜呜的声音。
阮襄心惊:那个呜呜的声音,是自己的父亲!
“如果我现在你面前杀了他,你无力阻止,这样,你的女人会不会恨你一辈子。”顾啸先的笑从诡异变得霸气放肆,“或者,我直接杀了你?”
“杀我?不也是失败了吗?这手段你还想故伎重演?”顾易北说,“为了杀我,还间接要了一个愿意为你送终的女人的命。”
他说的是小姨。
“那个女人?她也骗了我!死有余辜!”顾啸先的声音开始不稳定,似乎在指挥身边的某个手下,“你,给我杀了他!”
望远镜中,一个持枪的男子出现在视线中,手有点哆嗦,枪抬起来要指上顾易北脑袋!
“不!”阮襄大叫一声。
没想到顾啸先会突然来这招,同时,安迪急忙下了命令,“妈的!来不及啦!狙击手,准备开枪!”
也是在同一刹那,谁都没有预料,顾易北手一扬,锁住持枪男子的手腕,自己身子一侧,似乎是一个眼神扫过来,安迪身边的狙击手仿佛接到信号似得扣下了扳机,“砰!”沉闷的一声枪响。
枪声一起,安迪马上飞奔出去,大喊:“U阵型!卡着所有人!不能让鱼漏网啦!”
潜伏在土坯房附近全副武装的哗哗从埋伏中冒出来,脚上的靴子,手中的武器咔咔作响,一身黑,如一层厚重黑云,压向目标!
顾易北!爸爸!他们都在里面!阮襄心中大叫两声,要跟着冲出去。
她身边的张局长赶超而上,一拉住她手臂。以为对方是要制止自己,但张局长却拉着她,跟着安迪跑上去,口中对她低声说,“跟着我!”
也许刚才那个混乱的时刻,谁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训练有素的安迪才清晰事情的经过:持枪男子要开枪爆顾易北的头。那一刻,狙击手还没有锁定目标。顾易北反锁住持枪男子的同时一个侧身,固定了目标。狙击手打出的子弹因此直直击中持枪男子的胸口。男子应声倒地,所有潜伏的特警也接到信号,汹涌而出!
佑历明心中早有准备,看到顾易北的动作,他一个侧身回旋踢,将正要挟持自己的另一名持枪男子撂倒在地,然后马上跨跪到他背上,将之反手扣住,拿下他的枪。
剩下两名顾啸先的手下,一见形势不对,一个弃枪要逃,被特警们的夹击阵型团团围住。另一个要开枪突围,被特警当场击毙。
形势陡转直下,顾啸先惊恐,踉跄退后两步,但马上反应过来,手中的枪死死顶在阮晋山的太阳穴上。他大吼一声:
“统统靠后!再靠近我就杀了他!”
安迪大喊:“不要开枪!人证很重要!”
所有人的位置都再次石化。
顾易北几乎还站在原地。炎热的天气下,他额头上微微渗出汗。脚边是一具男人的尸体,手上是一支黑得锃亮的枪,枪管朝下。
特警们的枪口齐刷刷指着一个目标,都如瞬间冰冻般定住。
佑历明膝盖顶着地上男子的背,一手持着拿下的枪,指着顾啸先。
安迪挤进包围圈,扫视着现场,低声对身边的特警指挥官说:“那个人质是顾啸先往中国G市倾销冰毒的重要证人,而且他还可能知道更多,国际刑警组织需要他。”他很不愿意这么说,但事实如此。现在顾啸先还挟持着阮晋山,这让他们再次陷于被动。
阮襄和张局长赶到,被档在包围圈外。
“易北。”
看到这个僵持的场面,阮襄一个小小的声音。顾易北身子微震,他目光马上开始搜寻,在土胚墙后看到了她,被张局长护在身后。
他眼中的明亮很快变成责备,不舍和紧张。她怎么来了?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退下!你让他们都退下!”顾啸先嘶吼着。他枪口戳着阮晋山的脑袋,大声要求特警们都退开。他看得出来,阮晋山的命对警方来说很重要,他也看得出来安迪是行动指挥官。
安迪极度不愿,但看着阮晋山痛苦的表情,看着顾啸先丧心病狂地抖着手,他不得不一个示意。
原本包围得黑压压一片的特警退出了土坯房,整个空间光线算是亮了许多。
“你们都放下枪!”顾啸先见自己占了上风,开始继续命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把枪扔过来!”
情况又是一阵逆转,刚才分明已经被逼到劣势的顾啸先,现在再次掌控住着整个场面的主动权。
“顾啸先,我们好好谈谈。”安迪开始采用缓兵战术。
“谈?好啊!我要你们马上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让我离开这里!” 顾啸先暴性毕露,没有退路,只想着先走为上。
“直升机?可以,我们可以准备。但是你想想,你是走不远的。”安迪说。
“你他妈地到底要不要谈?”顾啸先啐骂道。
“好,好,你先别急,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安迪双手作安抚状,随即拿出通讯器,正要对立面说什么。
顾啸先打断他,“少磨蹭!其他人都他妈的先给我把枪放下!”
安迪要拖延时间,顾啸先当然一眼就看穿了。
阮襄看这不是办法,顾易北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她乖乖地躲在土墙后面。
可这时张局长却小声对她说:“阮襄,你跟我过来。”
阮襄不解,却已经被张局长拉着,绕到了土墙的另一头。从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屋内的场面,包括阮晋山!他被顾啸先挟持于手下,靠在墙边,枪抵着太阳穴。
她喉咙里堵得满满的,双手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眼眶热起来。
爸爸!她四年未见的爸爸,头发花白了许多,皮肤被晒得黝黑。
阮晋山此刻双手被绑在身后,嘴被封条封着,还被顾啸先卡着头。眼看着特警们因为自己的安危不得不退去,而顾易北,佑历明和安迪又被顾啸先逼得要交出枪。他无奈的闭上眼睛,一瞬,睁开,眼中充满决意,脑袋突然撞向坚硬的墙角!
这一没有任何预警的动作让顾啸先慌了一下。阮晋山脑袋一个震荡,血液马从前额汩汩涌出。他受了伤无力地滑下,顾啸先抓不稳当,让他滑落在地。
“妈的!”顾啸先怒骂一声。原本手中驾着一个有价值的人质,但现在人质自残,行动不便,反而成为累赘。他看形势不对,正要开枪了结了阮晋山。
就在这时,阮襄还在为父亲伤势的安危揪心,只听到耳边张局长突然说了一句:“阮襄,委屈你一下!你不会死的!”
然后背后一股强力,她被张局长往土胚房里狠狠地一推,跌撞两步,差点地倒在地。
几乎是同时,顾啸先凶狠的目光扫到了她。只消一眼,他就认出了阮襄,瞬间的一怔变成饥渴的豺狼看到食物般的疯狂,他如狂魔般扑上来。
用阮襄作为人质,对他来说是能逼死顾易北的凶器!
顾啸先的猖狂,阮襄惊慌地往后退——
“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响,同一个人开的枪!顾啸先跌在地上,手撑在地上扶不稳,手上的枪卡啦卡啦,甩出几米远。
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开枪的人身上:顾易北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杀气腾腾,拉着枪,长腿三两步,站到顾啸先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驾于凌云之上,直射而下。
顾啸先张嘴仰着头,对方长长的阴影将他笼罩住。顾易北黑漆漆的枪口再次冰冷地抵上顾啸先的脑门,身上的温度已经降至冰点以下。他微侧着头,低垂的眼睑,眼睛毫无温度地睥睨着顾啸先。
场面再次紧张,特警们又纷纷涌上来,顾易北却一声大喝制止他人上前:“别过来!这是我和他的事。”
众人僵住,顾易北身上的寒气蔓延四周。
和数月前的那次绑架案的现场一样,顾易北也枪抵着顾啸先。但不同的是:那次,是暴怒。但这次,是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寒颤的重重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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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还是暴怒
?“别过来!这是我和他的事!”顾易北眼神一个横扫,杀气的震住那班欲蜂拥而上的特警们。安迪一个手势,压下了自己跃跃欲试的手下们。
目光重新落到顾啸先身上,顾易北音量降了几分:“我说过,别碰她。”
腿上和腹部各中一枪,顾啸先跌坐在满是土尘的地上,按着腹部,瞪着顾易北。
“刚才这第一枪,用来敬被你无辜所杀的小姨。”顾易北一字一顿,语速缓慢地说着,杀气依然弥漫,“第二枪,是上次你绑架襄儿的时候没有给你的,现在悉数奉上。”
“哈,哈哈!”顾啸先开始呼吸困难,冷冷笑了一声。
顾易北不等他说话,枪口对着他,自己绕到了阮襄前面,用身体挡住她。
“呵。”顾啸先喘着粗气,还是冷笑,随即变得癫狂,“你以为你赢了?哈哈,你以为你就能赢得过我?那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你那么想让我杀了你?”顾易北淡淡地说着,眉心紧拧,枪口方向没有移开。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顾啸先已经深知自己没有退路,所以他就是要挑拨顾易北,他就是要顾易北朝他开枪。“怎么?不敢开枪?心虚了?那你说,你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我的种?”
他现在明显是在用语言激怒顾易北。他现在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刀械,此刻没有对顾易北或任何他人造成威胁和伤害,不具有攻击性和紧迫性,顾易北如果这个时候朝他开枪,那就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畴。
顾易北嘴角动了一下,才说:“是小姨说的。我知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又有何相干?你除了需要一个继承人,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存在?”
“我为什么要在乎你?我顾啸先他妈的在乎过谁?”顾啸先狂妄地破口大骂,伤口震动,他咳嗽了几声,继续说:“你和那个贱女人合谋起来愚弄我。你觉得你能有多了不起?值得我去在乎?你他妈的就是一个连自己亲爹都不知道是谁的杂种!”
最后两个字听得阮襄心惊胆战。她明显感觉到,顾易北在听到这两个字时身上僵住了。她站过来,站到顾易北身侧,手抚上他。
顾易北看了她一眼,眼神黑暗浑浊得不见底。
“怎么?这么懦弱?你不敢杀我?你难道不知道我花了那么多钱,找了那么多人要你的命?你不想报复我?你难道不恨我杀了你漂亮的小姨?那个愚蠢的女人!哈哈哈哈!” 顾啸先依然嚷着。
顾啸先回天乏术,还如此冷血地嘲笑曾为他着想却被他所害的人。阮襄愤恨,却很清楚:不能让顾易北被他如此挑衅。“易北,别听他说了!”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顾易北僵硬的身子动了一下,侧过身看着她,枪口慢慢放下。
顾啸先却没有停下:“还有那个生了你的贱女人!她招蜂引蝶,居然还招到我的地盘上来了!好啊,既然她喜欢,那我让她更开心!我就让她先尝尝大麻的味道,然后是冰毒,还有海洛因。”
顾易北唰地又转过头死盯着顾啸先,身上温度一节一节骤降,眼睛抹上浓重的黑暗,“你是说,是你给她提供的毒品?让她吸毒上瘾?”
“对!是我带她吸的毒。我怎么可能让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继续留在我身边?”顾啸先腿上和腹部的血不断涌出,眼睛下的青黑越来越重,脸色越来越苍白,“而且,我还在她最后一次吸毒的时候,帮她加了些剂量。让她早点结束!早死早超生!”
“住口!是你杀了她?你杀了她!”顾易北暴吼着,放下的枪管再次顶上顾啸先。愤怒和震惊让他的手几乎在发抖。
他第一次在顾啸先面前这样揭下清冷地外表,手紧紧抓着枪,食指要控制不住的勾下去。
顾啸先冷笑着。阮襄直觉告诉自己:他揭穿了自己害死顾易北母亲的行径,就是为了等着顾易北的那一枪,就是要逼顾易北开枪杀了自己。就算是因为顾啸先挑逗刺激,就算顾啸先恶贯盈满,顾易北那一枪下去,会将整个场面弄得更复杂。
她抓紧了顾易北的一边胳膊,要安抚下他汹涌的怒气。
“我住口?我不说你会杀了我吗?”顾啸先继续说着。他仿佛是目光没有焦距的魔鬼,眼神穿过顾易北,盯上微微颤抖阮襄,“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你,小妞。早知道,我就在上次绑架你的时候就直接让人把你强奸了,免得你现在带着个这杂种出现在我面前!”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顾易北发际青筋凸起!硬挺的枪口顶着顾啸先的脑门,顾易北力气重得让顾啸先脑袋被压偏向一边。
“开枪!杀了我!开枪啊!”顾啸先吼着,挑衅着顾易北一触即发的神经。
“不!易北!不要!”阮襄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欲将爆发的怒火,神经中不能承受的刺激。她从背后死死抱紧顾易北的身子,大声喊着:“不要开枪!易北!你不能杀他!”
场面纷乱,声音此起彼伏。
“开枪!杀了我!”
“易北!”
“顾易北!放下枪!我们来处理!”
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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