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不算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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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静还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沈鸿温柔地看向她，轻声询问：“你愿意去吗？”
梁文静点点头，沈鸿的手自然地搭上了梁文静的肩。“那你要告诉他选歌要正能量一点。”
梁文静想人家同不同意还不好说呢。
到了摇滚社，梁文静想要找的第一个人竟是罗东风。
今天没有表演，董玮也不在，张祺和他的几个好哥们正在排练，唱得似乎是痛苦的信仰乐队的《西湖》。
“轻船入三潭
嬉戏着湖水
微风它划不过轻舟
时而又相远
时而又相恋
断桥何曾踏过残雪
再也没有留恋的斜阳
再也没有了倒映的月亮
再也没有醉人的暖风
转眼消散在雨夜
……”
熟悉的旋律让梁文静不自觉地跟着哼唱，突然又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连忙对在后排打鼓的罗胖招了招手，张祺也看到了梁文静，梁文静只好挥手和他打了打招呼。
自从得知了董玮是张祺的女朋友，梁文静见到张祺就觉得分外尴尬，自己和沈鸿交往后更是如此，所以每次来摇滚社能找罗胖就尽量不去找张祺。虽然如此，梁文静却并不想像沈鸿所建议的离开摇滚社，这些，梁文静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找我啊，那么巧，我刚打算搞定这一首就去心理社的。”罗胖说道。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了。”梁文静看着舞台上没有鼓声还在演唱的几人就觉得万分不好意思。
“没事儿，第二遍一样样的。”
梁文静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于是赶快言归正传。“东哥，学生会想邀请你们参加元旦晚会。”
“呦，沈鸿他什么时候想起我们来了，”罗胖嘴角一扯，似带着一丝嘲讽，“这事儿你不应该跟我说，应该找你张祺哥哥啊。”
梁文静觉得自己的猜疑可能性越来越大，“张祺和沈鸿之间有什么事情吗？”
“唉，也没什么，你没必要知道，你想知道的话亲自问你张祺哥哥吧。”
“那为什么摇滚社一直不参加学生会组织的演出。”
“其实也不是刻意的。你也知道，摇滚么，就是叛逆啊，反抗啊，而学生会么是如此正统的组织，虽然叫学生会，实际上代表的还是学校意志，所以说，两个组织自然互相看不惯喽。”
一曲终了，罗东风连忙向台上招手：“阿祺，你妹子有事找你！”然后又转头对梁文静摆了摆手，“妹子，我心理社那边还有事，有什么事你直接跟你张祺哥哥说吧。”
梁文静怎么都觉得他这一走走得不怀好意。
“怎么感觉你最近跟罗胖比跟我还亲，”张祺走到了梁文静身边，“什么事啊？”
“那个，学生会想要邀请你们参加元旦晚会。”梁文静好久没有这么近地看着张祺了，一瞬间就有点分神，看着他英俊的五官，想到难怪小时候他那么讨那些阿姨的喜欢。
张祺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没想到你躲我那么久，竟然是为了沈鸿来找我。”
“没有啦，我没有躲着你，而且也不算是为了沈鸿，”梁文静连忙解释，“是郑楠姐让我来的。”
“我就说嘛，沈鸿怎么会想起来邀请我。”张祺揉了揉梁文静的头发，梁文静没有来得及躲开，头发又被他揉乱了。
“你和沈鸿之间是怎么回事啊？”梁文静试探性地发问。
张祺顿了几秒，似乎在想怎么说，然后他以一个问句开始：“你知道当初摇滚社为什么能抢下这块活动场地吗？”
“为什么？”梁文静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在她看来摇滚社无权无势，又不想话剧社一样高大上，能得到这里真是不容易。
“因为董玮，”张祺的回答如此简单，“你应该知道董玮家里有钱有势，在这件事上她出了不少力。你可能也听说了董玮和沈鸿的关系，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们之间也算是好友吧，当然，不排除当时的沈鸿单恋董玮。当时沈鸿觉得我跟董玮在一起是为了利用她，所以跑到我面前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说真的这远没有梁文静想象的严重，拜梁文静丰富的想象力所赐，梁文静想到了什么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啦、什么祖上是世仇啦、什么为了女人大大出手啦，咦，好像也和最后一个差不多嘛。也许，梁文静觉得不严重，只是她没有听到沈鸿对张祺说了什么，只是她忘记了张祺是个内心多么骄傲的人。
但是张祺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沈鸿说了什么——“张祺我觉得靠女朋友来获得什么特别下流”、“你是一个没有前途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拉着别人来和你一起”、“张祺可能有人会觉得你很帅很酷什么的，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看不起你”……
天知道当时的张祺是如何只是礼貌地请他出去，而没有大大出手：“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可以走了，最后再提醒你一句，是你如此宝贝的董玮妹妹主动追的我。”
“很巧吧，现在你成了他的女朋友。”
是哦，很巧。梁文静似乎想起了什么：“所以你当初才会发那条短信，你担心……”
“沈鸿如此正人君子，我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梁文静沉默了，过了良久她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你不愿意参加就算了，我回去跟郑楠姐说。”
“谁说我不愿意了，”张祺展颜一笑，“你亲自来请我怎么也得给你一个面子吧。”
“真的吗？”梁文静也笑了，“那要唱积极向上的歌，像《追梦赤子心》那样的。”
“你喜欢《追梦赤子心》？”张祺看着梁文静，“我会选一首好歌的，但不会是《追梦赤子心》的。”梁文静觉得自己的品味遭到了鄙视。
“对了，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梁文静狡黠一笑。
“说吧。”
“董玮姐是你第几个女朋友啊？”
“第七个还是第八个，记不清了，不过上大学还就真只交过两个。”
那也就是说高中三年至少有五个女朋友！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也……梁文静想到了他高中转学的事，刚想发问又想到了母亲不该问的不要多问的叮嘱，只好说道：“那看起来你真的很喜欢董玮姐。”
“也不是，有点后悔了呢，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而错过更好的，”张祺看到梁文静满脸吃惊的样子，只好笑着说，“开玩笑的啦。”
“交往这么多女朋友，不累吗？”梁文静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奇怪。
“还好吧，都是从主动送上门的里面挑一挑啊。”
“那你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女生吗？”梁文静连忙追问。
“没有。”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作者有话要说：
、斑马斑马
罗东风在去心理咨询室的路上又看到了那个女生，瘦削的肩，大大的紫色书包和白色小熊。因为赶时间，他只是回头多看了两眼，没有搭话。
女生身形娇小，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单眼皮，鼻子和嘴巴都小小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很乖巧宁静的感觉。这一次她神色平静，云淡风轻，步伐不疾不徐，不知道要去哪里。这么想着，罗东风还是加快了脚步，于是陈佳佳也就看见了一个快步走的胖子，认出是上次捡起小熊的男生，陈佳佳轻笑出声。
罗东风一进到心理活动中心，就放下书包钻进了“忏悔室”，看看手表，嗯，还好，还有2分钟第一个预约的人才会来。有点微困的的罗胖决定在这两分钟里轻轻唱歌醒困：“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再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尾巴/我不想去触碰你伤口的疤/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你的城市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啊/我终究还要回到路上……”
罗东风都唱完两遍了，隔板的另一边都还没有动静，难道那个人不来了？
“唱得真好听。”隔板那边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把原本以为那边没有人的罗胖吓了一跳。
“谢谢，你动作真轻啊，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你愿意看看我受伤的尾巴么？”女生轻声问。
罗胖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然后才恍然发现这是刚刚的那首《斑马斑马》的歌词。
“好啊，相信我，我不会触碰你伤口的疤。”一出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然后就是静止一般的沉默。
“我自认为我成长于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是医生，母亲是事业机关的职工，经济情况不错，父母也很开明，我一直为我的家庭感到骄傲。直到军训后我过十八岁生日，我的父母告诉我说我成年了，我有权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听到这里罗东风多少有些意外，他原本还以为会是父母离婚之类的事。
“其实这事我有心理准备，上高中时生物学什么隐形显性遗传，那时我就发现有的地方我和父母的性状对不上，当时我问过我当医生的父亲，他说你以后就知道了，我还以为是高中的知识没法解释。你知道么，这些还不是真正让我伤心的。我不是父母领养的孩子，我是抱来的，你知道这两者的区别么？”
罗东风点点头，又想到那一边的人也看不到，连忙说一声：“理解。”
“国庆的时候，我父母问我想不想见我亲生父母，我同意了，我想看一看到底什么样的父母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不要自己的亲生孩子。去之前我爸妈告诉我他们经济情况不好，我想那样也许我见了也就原谅他们了，毕竟他们的决定让我过上了更好的生活，但我去了发现根本不是那样的。他们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我亲生父亲跑长途运输，亲生母亲是卖菜的，确实，他们清贫，但是一到家里能明显感觉到那是一个很温馨的家，我看不到任何迫不得已的理由让她们放弃我。”
陈佳佳停下来喝了口水。“她见了我很高兴，一直问这问那，还夸我长得漂亮，满脸都是笑，当时我觉得特别好笑，如果她真的那么关心我，早干嘛去了？我后来问她了，为什么不要我？你能想象么，她告诉我她还是很传统的，她特别想要一个男孩。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原本是家里第二个孩子，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我没有想到，放弃我的原因竟然就是重男轻女。”
“她是谁？”罗东风问道。
“我的亲生母亲。”
“那个男生现在也在S城上技校，他还来找过我，他长得真得很好看。你知道么，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哥哥或者是弟弟，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能在一起作为姐弟长大多好啊，我可以很骄傲地告诉所有人我有个那么帅气的弟弟。可是现实是，如果我不被送走，根本不会有他。”说到这里，陈佳佳终于忍不住开始哭泣。
“对不起，我为你感到遗憾。但是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就应该往积极的方面看。”罗东风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言辞在这个女孩的哭声面前如此无力。
“你看过《美国往事》吗？”女孩声音呜咽。
“没有。”
“在那里面有一次，‘面条’和他的同伙为了胁迫一个警察警长还是什么的，把他儿子所处的育婴室里所有小孩都调换了位置。事情结束后，他们要把所有孩子再调回来时却找不到了记录婴儿原来床位的纸条，最后他们干脆就不换了，还说如果在他们出生时也有人这样调换一下会怎么样。我想，我就是那个被调换了的孩子，从起点开始整个人生都不同了。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玩具，一个想要了，一个不想要，正好交换一下，可是有谁问过我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他们为什么又要告诉我，瞒一辈子不可以吗？”
罗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组织语言，什么“他们也是为你好”，什么“你很幸运，拥有两份父母的爱”之类的，罗胖自己都觉得满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调调。于是，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只听得到女生的哭泣。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歌声再次回荡在这格子间里，“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所以我不知该如何用言辞来安慰你，“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我会背上吉他离开北方/斑马斑马你会记得我吗/我是强说着愁的孩子啊/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我把你的青草带回故乡……”
渐渐地，哭声在歌声中消弭了。“谢谢你。”女生突然说道，罗东风随即停止了歌唱。
“其实，很多道理我都懂，我只是想要倾诉而已，毕竟一个人憋着太难受了。”
“没事，欢迎下次再来。”
当罗胖发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女生已经在笑了：“但愿不会有下一次。”
“希望如此，不过不是心理问题我们也可以多多交流啊。”出于男人并不准确的直觉，罗胖觉得这个女生似乎就是自己两次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也许，是觉得那样长相的女生就一定会有这样的声音吧。罗胖现在有强烈的愿望把隔板踹开，两个人来一个自我介绍，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只是希望能留一下联系方式，扣扣号也行啊。
“再说吧，再见。”这一次，女生离开的声音罗胖倒是听得一清二楚。等女生走远了，罗东风才走了出来。天色向晚，心理活动中心门口的路旁种着两列广玉兰，肥厚的树叶因夕阳而留下斑驳的阴影。罗东风似乎看见一个背着紫色书包的影子一晃而过，消失不见。
此时路上人已稀少，罗东风一个人慢悠悠地往前走，轻声哼唱：
“斑马斑马，你会记得我吗
我只是个匆忙的旅人啊
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
我要卖掉我的房子
浪迹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完全是罗胖和陈佳佳的故事，谁说胖子不能拥有爱情？这一章里让罗胖子唱了宋胖子的歌，想一想好喜感啊。今天更了2章5000字，我是不是很勤奋呢，明天有事不一定能更，干脆就都发上来了，233333
、河边凉亭
董玮给张祺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到河边凉亭这里来。张祺拗不过她的大小姐脾气，只好遵命。
采薇河穿校而过，两岸设凉亭石凳，是校内情侣聚集的地方。此时已是月上柳梢，清辉一泻，河面上便是波光粼粼，再加上柳影斑驳，很有意境。张祺一路走来，看见了不少亲密恩爱的小情侣，再往前走，看见董玮一人孤零零靠在凉亭的柱子上，背影稍显落寞。
“什么事找我？”一直等张祺走到他身边，董玮似乎才回过神来。
“陪我坐一会儿吧。”董玮轻声说。
张祺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便也不说话，在她身边坐下。跟河对岸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情侣相比，这边的两个人如此客气而尴尬。
“今天是我们恋爱两周年的纪念日呢。”董玮说道，声音如此之轻，好似喃喃自语。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在意这些。”张祺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
“在等谁的电话吗？”
“文静她说今天晚上会通知我元旦晚会的彩排时间，”张祺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收了起来，“这样可以了吧？”他看看董玮。
“我又没说什么，”话虽如此，董玮嘴边还是浮起了浅浅的笑，“元旦晚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
“一切顺利，把之前排得比较熟的歌直接拿来就好了。”
“可惜我不能参加了。”董玮轻叹，眼睛一直看着张祺。董玮的父亲是S大基金会重要的资助人，元旦晚会时他也要受邀前来，虽说不一定看完全场，但董玮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穿着皮衣足蹬铆钉靴准备登场的样子。是的，对于白富美董玮而言，无论是与张祺的恋情，还是自己参加摇滚社的事，都是，也只能是私密而底下的，这一点张祺并不是不清楚。
“还是梁文静厉害，之前我怎么劝你你也不肯答应，现在你一说她就同意了。”想到这，董玮心情又低落下来，话里有话。
“去年这个时候沈鸿刚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我怎么可能答应。”
“可是那时你给我的理由是摇滚与学生会气场不和，这是以前的惯例，你不能破例。”董玮似乎生气了，音调也瞬间变高，“张祺，你可能怪我多疑，但你要知道这是有原因的。第一次，你为了等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