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少年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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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是不是比小若还不懂事？”说完，龙臻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小若在旁边听得一呆一呆的，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二哥，看着龙臻认真地问：“二哥，在那工厂里倒下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死了？”
“小若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像龙臻这样在外面出生入死的人，只是站在利益的立场上说话，从来就没有人会去考虑到对方是怎样的境遇，更不会去看到对方是否有家属，但也容不得自己去这样考虑。
“没，只是小若觉得十几条生命就这样死了，他们家里是不是也有哥哥或弟弟？”龙若很是伤感的说着，只是想到，如果对方也是一样，如果这样不幸的事情发生在自家哥哥的身上，那么——，龙若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龙臻听过龙若的一句话，心又是狠狠一纠，也就只有自己的小弟还保留着这般纯真的心了，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社会里，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有谁会考虑对方是否有父母亲人，兄弟姐妹？
“小若，答应二哥，要永远都这么单纯，永远都保持这份纯真，好吗？”龙臻确实希望自己的小弟永远都有这么一颗纯净善良的心。
小若虽然被龙臻说得云里雾里，却还是认认真真地点点头。
两兄弟默默地跪了已经将近一小时，七点的报时声响起，面前的房门一动，龙俊开门而出，看到门前跪着的两人，呵斥道：“都不用吃晚饭的吗？”
“大哥”龙臻龙若同时仰了头叫道。
“嗯”龙俊轻应一声后自己侧过前面两个人，径直下了楼梯，龙臻龙若连忙起身后跟随在后，只是龙若刚挨了打，又是跪了将近半个小时，猛起身的时候不禁软了一下脚，一旁的龙臻忙把他扶住，然后才慢慢地跟在了龙俊身后。
大哥还是一眼都不肯看自己吗？龙臻看着大哥那挺拔的脊梁，怎么看都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龙若扶着楼梯的边缘一拐一拐地走着，一步不小心踏空直接撞到走在前面的龙俊身上。
龙臻连忙伸手去扶，手堪堪放到小若的手臂上，目光正好与龙俊相遇，仅一秒，龙俊便转眼看着龙若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若低着头不说话，任由大哥扶着自己到餐厅坐下，碰到身后的伤口疼得想跳起来，遇上龙俊冰冷的目光，忍着痛慢慢的坐下。
龙臻依然站在楼梯上，大哥看自己的眼神竟然没有丝毫的感情吗？还是在大哥心里已然没有龙臻，从此，大哥收回了对自己的爱吗？
龙臻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慢慢地步入餐厅，依旧如平常般走到大哥面前问好，依旧如平常般在大哥的示意下入座，拿起筷子挑着米粒一粒一粒地吃，才一小会，反胃了好几次，却是强忍着硬咽下去。
“怎么吃饭呢？数米粒吗？”龙俊用筷子敲了敲龙臻的饭碗低斥。
“大哥”龙臻惊喜地抬起头，大哥还会说自己，还会在自己出小毛病的时候教训自己，心中紧紧纠结成的一团顿时云开雾散。
“吃完饭后到书房等我。”冰冷的语气在龙臻听来却如天籁一般。只要大哥肯罚肯打，就是会原谅自己，不管打得多狠，大哥终究还是爱自己的。
“是，大哥，臻儿知道了。”龙臻拿起饭碗大口大口地吃着，又是吃菜又是喝汤，饱饱地吃了一顿，起身躬身道：“大哥，臻儿吃饱了，臻儿这就去书房。”
“嗯”看着小弟这般轻松的样子，龙俊气就不打一处来，开了口道：“用受罚的姿势等我。”
龙臻差点没直接瘫痪在地上，受罚的姿势，那是还没十岁时大哥就给自己定的姿势吧？也应该十几年没有用过了，况且那小孩子的姿势，现在虽然还记得，但都这么大了，看来大哥是想把自己的规矩全部找回来了。
看龙臻站着不动，龙俊敲了敲桌子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龙臻的心已经提到喉咙边上，生生地吞下去后道：“没。”然后转身赴死般地走向书房。
龙臻走到书房前，镇定地推门而入，站定，透过窗户望去，夜幕已经悄悄降临，月亮偷偷地爬上树梢，月光洒了一地的银白，远处瀑布流水传来的单调阴郁的呻吟，仿佛在倾诉不绝如缕的忧思，一阵风从窗户吹了进来，龙臻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现实中留下的茫然与无奈是那般的彷徨，那般的落寞，沉重的失落感破碎了脆弱的心。站在化不开的黑影里，产生茫然的梦魂，生活，还是依旧这么残酷。

纠结的心无言的措辞（下）

此时的龙臻不再是某些人口中神秘的魔鬼，亦不再是某些人口中无所不能的天神，更不是云影里众人臣服的主人，而只不过是一个弟弟，一个等待接受大哥惩罚的弟弟。
龙臻也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此刻又岂能理解明月的皎洁，领略月光的轻柔，只能在月光下反思，再用一缕明月般的衫袖拭去脸上的泪痕。
龙臻并没有开灯，房间笼罩在一片昏暗的月色之中，这该是龙臻最喜欢的色调，昏暗而不至于全黑，找一块空地，犹豫了一下，单脚站地，另一只脚抬高到一百二十度，身体倾斜，与站直的脚和抬高的脚亦保持着120的角度，一只手抵放在站立的脚上，另一只则从后面绕过放到抬起的脚上，整个人形成了像一个“丫”字的形态，这样的姿势，几乎舒展了全身的筋骨，摇摇晃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微风抚过，全身的毛孔霎时凸起。
回想起刚开始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自己也不过八九岁，刚站起有随即倒下去，站了摔，摔了站，反反复复几百次后才能站稳，那时的自己最怕的就是大哥拿出这个姿势来罚，一旦站好了，不管是手臂，手掌，大腿，小腿，背部，拿着小竹条站在自己身边的大哥打在哪里都顺手，就像这个姿势是专门为挨打而定的，而大哥却偏偏喜欢用这个姿势来惩罚自己。
在昏暗的月色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龙臻并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五分钟，或许一小时，只是站在地上的脚已经酸痛得有些颤抖，额头下方也已经有了一小滩水迹，整个后背也湿成一片，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更添几分难受，只觉得酸痛一波一波地袭来，竟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紧皱着眉头强忍着，祈祷着大哥快点到来。每每窗外传来的零星窸窸窣窣的声音，都撩拨着龙臻此刻每一条脆弱的神经。
在黑暗中站了许久后，眼前突然一片光亮袭来，龙臻反射性地闭上眼睛，身体却马上失去平衡点，大幅度地摇晃了一下，差点直接摔在地上，奈何硬生生地稳住了，只是角度完全偏失。
龙俊拿起藤条不紧不慢地走到龙臻身边，用藤条抬起还抬不到九十度的脚直到一百二十度，又轻点了腰部，背部，腹部，藤条经过的地方龙臻便自觉地绷紧肌肉，生怕大哥有一点的不满意。
“说，是什么让你胆敢瞒了我做了这么多事？”龙俊拿着藤条站在旁边欣赏性地看着龙臻的整个姿势。
“臻儿错了，请大哥责罚。”龙俊话音刚落，毫无预料的十下藤条便招呼到背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彻底地提醒着龙臻大哥是真的生气了。
再次随着龙俊一声站好的怒斥，被打得摇摇晃晃的龙臻立刻站定，脚趾紧紧扣着地面，忍着背上的疼痛强行站定。
“你瞒着我的事情我也不苛责你，你也长大了，有自己行事的自由，但是，你告诉我，云影究竟是怎样的组织？那些乖张的行为，那般杀人不眨眼，还有那死亡射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到最后，龙俊已是怒火冲天。他怕自己的弟弟告诉他云影就是众人所说的神秘杀手组织，他的弟弟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大哥”龙臻弱弱的叫了一声，大概是由于低着头，声音显得特别沉闷，很是艰苦地道：“云影是一个情报组织和杀手组织，帮助顾客收集情报和杀人，如此而已。”
一旁龙俊的脸色已是铁青，气得连拿着藤条的手都微微颤抖着，内心的一团火直接燃烧到心头，如此而已，如此而已，杀人对你来说就是如此而已吗？自己虽然身涉黑帮，但决不会如此漠视生命，手起藤落，直接敲打在龙臻的背部之上，一连十几下，带着龙俊怒气挥下的藤条力道可想而知。
龙臻已难以在保持姿势，“啪”的一声，整个人掉在地上，膝盖与地板的猛烈冲击，疼得龙臻卷起脚抵在腹部上，龙俊狠狠地一藤杖马上追打上龙臻的手臂。“起来，趴桌上。”
龙臻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过这一劫，大哥显然是在起头上，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连摸带扶地攀上桌子，还没趴稳，呼啸而来的一藤杖又将龙臻打落在地。
“规矩”龙俊的语气冷得几乎可以将龙臻冰冻，双手慢慢摸到腰间，磨蹭着褪了裤子，重新趴到桌上，才刚趴好，“呼”的一声破空而出，紧接着就是藤杖打在肉上的恐怖声，又是狠狠的十几下，一条条的绫子横穿在龙臻的臀部上，由红到青，一点点地渗着血珠。
龙臻并没想到大哥会下这么狠的手，一点喘气的机会都不留，死死的抗着，没有抓住桌沿，也没有咬嘴唇，仅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大哥的怒气。
责打声依旧在继续，龙俊挥下的每一藤杖都咬进肉里，啃在骨头上，龙臻的身体已经禁不住颤抖着。
“说，生命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低贱吗？”龙俊伴随着狠狠的一下藤条厉声问。
龙臻大口地踹着气，抵放在桌上的头轻轻地摇晃着，“大哥，臻儿没有漠视生命，大哥相信臻儿，臻儿杀的都是无恶不作的人，都是应该得到法律制裁却逃出法网的人，大哥相信臻儿。”
龙俊把藤条抵放在龙臻的腰上，“他们终有一天自会得到法律的制裁，何时轮到你来评判？。”
龙臻无话可说，也实在痛得头昏脑胀，开了口弱弱地叫着：“大哥。”
“答应我，除非迫不得已，死亡射线，不得再用。”龙俊把藤条抵放在龙臻的臀部上说着。
“是”
“一百藤杖，好好受着。”
“是”回答完后，龙臻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绷紧全身的肌肉，等待着疼痛的再次席卷而来。
龙俊却是直接用藤条打掉了龙臻最后一道防线，“放松，腿分开。”
待龙臻稍放松时，暴雨般落下的藤杖一下接着一下，不一会儿，全身已经起了一层虚汗，臀部更是一片青紫，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的龙臻趴在桌上用低低的声音叫着：“大哥，大——哥。”
龙俊狠狠的一藤杖预示着一百下的结束，龙臻却依旧趴着，知道大哥没有打，抽泣着低求着：“大哥饶了臻儿；饶了臻儿吧。”
龙俊放下藤条，轻扶起趴在桌上的龙臻，奈何他却是连站都站不稳，全身的力量压到龙俊的手臂上，龙俊伸出另一只手，拨了拨龙臻几根被汗水沾湿了贴在脸上的头发，然后扶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回房，把他放到自己的床上，龙臻才侧躺到柔软的大床上，便自我舒服地享受着。
“臭小子，看我帮上药不疼死你。”龙俊拿着毛巾帮龙臻擦拭着脸上和身上的汗水，看到龙臻舒服的表情后不爽地低斥着。
听到大哥的声音，龙臻挣开眼睛毫无目标的看了一眼后又缓缓地闭上，似乎吃定了大哥心疼他。
龙俊拿着双氧水仔仔细细地把伤口都清洗了一遍后才涂抹上一层薄薄的药膏。
龙俊一向是不喜欢这般轻手轻脚的活，更甚的是他一向不喜欢药的味道，不管是什么药，只要是药的味道都不喜欢，有些味道更是能让他直接呕吐，这次倒是苦了他能把龙臻扶回房间上药
当龙俊收拾完药箱，自己也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时，整个房间还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不自觉地斜眼狠狠地瞪了依旧舒服躺在床上的龙臻，然后起身回书房。

淡淡兄弟情

新月未落，朝霞已生，蒙蒙里，一颗曙星，躲避天光似的穿着乱云飞走，龙臻缓缓地挣开朦胧的睡眼，愣了一下，抬眼扫过了整个房间，雪白的墙壁上单挂着一个大大的“思”字，大哥的房间，龙臻百分百的确定肯定，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被子，紧紧地抓了抓，心里一阵暖暖的高兴。
听到房门稍动，连忙闭上眼睛，等到进来的人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时，忍不住地笑了，睁开眼睛很是幸福地叫：“大哥”
龙俊狠狠地咬咬牙，开口斥道：“回自己房间去。”
“大哥一整晚都在书房睡呢？”龙臻依旧躺着没动，难得能上了自家大哥的床，龙臻哪里能这般轻易就下了。
“你二少爷给我惹了一大堆麻烦回来，还想着我有时间睡觉呢？”龙俊自己转了身不再看龙臻。
“大哥”龙臻埋了头弱弱地叫，明明是很强势的一个人，明明浑身散发着傲气的人，在大哥面前，却还是想当一个受宠的小弟。
突然，敲门声响起，龙俊看了一眼想爬起来，却被疼痛拉扯着，只好继续躺着的龙臻，开口道：“进来。”
龙瑀推门而入，站到龙俊面前道：“大哥早安。”
“小瑀，什么事？”龙俊看着龙瑀问。
龙瑀站在龙俊身边，又是叫了龙俊一声，顿了一下，看到床上的二哥，不禁愕然，连忙也叫了声二哥。
“大哥，小烁，小烁叫我来跟大哥说——。”龙瑀仰了头看着龙俊说。
“叫他自己来跟我说。”龙俊听到龙瑀说到一半，直接打断了龙瑀的话语。
“哦”龙瑀抿了一下嘴道：“那小瑀先走了。”
“扶你二哥回房去。”既然来了，就找点事你给你做，省得你整天没事乱逛，跑腿这种事都乐得做了，把你闲得。
龙臻倒是一脸的不乐意，但到底强忍着痛起身，缓缓下了床，站在龙俊面前微微躬身道：“大哥好好休息。”然后便在龙瑀的搀扶下回到自个的房间，在龙瑀的伺候下舒服地躺到自己的床上。
“二哥，大哥怎么会把你打得这么重。”
“小孩子乱问什么呢，大哥教训自有大哥的道理。”
“什么道理啊。”龙瑀果然地坚持，大哥打人向来都是很有理由。
“看我现在揍不了你是不是？”龙臻果然有二哥的风范。
“不说就不说，小弟我还不是想着拿止痛药给你吃嘛。”龙瑀很是委屈的站在龙臻跟前说着。
龙臻瞪了一眼龙瑀，“能吃我早吃了，还等着你拿来。”
“二哥昨天晚上都在大哥房里睡觉呢？”龙瑀看着龙臻一脸羡慕的表情。
“是啊”龙臻一脸的你羡慕吧，随即又内疚，这做哥哥的哪有跟小弟挣宠的道理。
“小烁又怎么了？”龙臻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龙瑀问，话才刚说完，房门就被推开，一个穿着黄色球衣的人闯了进来，嬉皮笑脸的叫：“二哥，五哥。”
“小烁”龙臻虽然是卧躺在床上，还是冷了脸。
“二哥，我下次知道敲门啦。”龙烁关了房门说着，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合着你们两个约好了气我来了？”龙臻瞪着前面两个人问。
“小弟不敢，小弟来找五哥的。”
“你又犯了什么事了？”龙臻早就猜到这家伙准没什么好事。
“没，二哥，一点小事，你老就不用操心了，我和五哥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龙烁说着，拉起龙瑀就想走。
“咳咳”龙臻轻咳一声，马上让两个走出几步的人乖乖回到跟前。
“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是不是？”龙臻低斥。
“二哥，你就别生气了，你不是伤着吗？生气就好得慢了。”龙烁在龙臻没事时多少能收敛一点，但此刻知道二哥奈何不了他，也就能取巧便取巧了。
“叫你五哥跟大哥说什么？”龙臻盯着龙烁看，严肃的问着。
“就叫大哥去学校开个小家长会而已。”龙烁一脸地不在意，眼珠子一转，凑到龙臻跟前道：“二哥，就不叫大哥去了，你帮我去好不好？”
龙臻伸手便往龙烁的头上敲去，“好，好你个头啊，什么叫小家长会？”
龙烁摸着头躲开，“就只开我一个人的家长会就叫小家长会。”
龙臻差点气结，小家长会，亏你说得出口。
“小六，大哥叫你自己去跟他说，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