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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少年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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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烁知道错了，小烁不该顶撞大哥，不该让大哥生气，不该胡思乱想，不该在学校胡来，不该不好好学习。”龙烁靠在龙瑀身上轻声说。
“都明白着呢？罚你就不会不服了，拿藤条过来。”
“大哥，小烁的脚伤了。”龙瑀急忙道。
“五哥，小烁没事。”说着，龙烁放开龙瑀踏出一步，右脚的剧痛马上传来，忍痛不住，直直地趴下，龙瑀连忙去扶，却也已经太慢了。
龙烁的头生生地撞倒桌脚上，眼前一片黑暗之后晕了过去。
听到一声闷响之后，龙俊迅速转身，龙瑀已经蹲在地上扶住龙烁，“怎么回事？”
龙俊看着龙烁额头上的一片红印，皮下已经出血，来不及多等，一把便把小烁抱到床上，也还不忘吩咐着龙瑀，“叫医生过来。”
龙瑀打完电话拿着药箱到床边，又那了毛巾沾了凉水递给龙俊之后侍立在一旁。
龙俊拿着毛巾轻揉着撞倒的伤口，看着那稍黑的皮肤，俊俏稚嫩的脸庞，多久没好好看过你了？龙俊的心又是一阵疼痛，虽然你总是大大咧咧的，在外面更是跟痞子一样，可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还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心灵和思想到底也都还没成熟，这几年来，大哥太忽视你的感受了，以为多宠着你一点，多放任你一点就能弥补对你的伤害，可没想到这样却又伤害了你，龙俊在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中渐渐回到几年前的那一刻。
往事不堪回首
“大哥，二哥在陪小烁玩呢，你也来好不好？”龙俊一回到家，八岁的小烁睁着大大蹦着跳着迎了上去。
“小烁乖，和二哥玩，大哥累了。”刚被秦川训练完又附带教训几句的龙俊又是累又是委屈，却还是忍着哄了自己的小弟几句。
“不嘛不嘛，小烁要大哥，要大哥一起玩。”龙烁那“扑扑”闪的眼睛顷刻洋溢着泪水。
“小烁”龙俊提高声音镇压着自家的小弟。
听到大哥吼自己，龙烁更是委屈，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落下，转了身不再理会龙俊，赌气地爬到高高的架子上坐着，还一边摇晃着垂下的双脚，“大哥不喜欢烁儿了，不跟烁儿玩。”
龙俊原本眩晕的头更是马上痛了起来，站在架子低下冷冷地说：“下来。”
“不下。”龙烁赌着气。
“不想下来后挨打就自己乖乖现在马上下来。”年仅15岁的龙俊已然有大哥风范。
“大哥抱”龙烁听着龙俊的话也是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经生了气，转身就想自己从架子下，却马上意识到赌气爬上去容易下来却难，况且那架子本来就是直立在电视后面当背景用的，在垂直于地面的架子上哪能那么容易下来。
龙俊伸手小心翼翼地牵着龙烁往下放的双手，却由于太高够不到龙烁的身子，只好道：“小烁踩着格子慢慢下来一点。”
“烁儿怕。”龙烁尽量转了头寻找着龙俊的身影，抖着脚悬在一条细细的横木上欲踏不敢踏。
“没事，大哥在下面，不会让你摔倒的。”龙俊劝慰着。
听到自家大哥这么说的龙烁壮起胆，一步一步地往下移，当差一步就到达地面时，龙烁跳着蹦下架子朝龙俊身上扑去，却不想带动整个架子往下倒，龙俊连忙抱紧龙烁，把龙烁护在自己的后背之下，挑出的木刺深深地刺入龙俊的后背，随着晃动有带出几道血迹。
“啊”一声惨叫却是来自龙烁，惨白的小脸渗透着丝丝汗水，龙俊往下看，最大的一根木柱竟压在小弟细嫩的小脚上，更严重的还是龙烁的脚竟是向上放的，龙俊顿觉自己膝盖下方连接的一条脚骨断碎了一般，疼痛延伸至脚踝，至脚底，慢慢到达脚趾。
一旁的龙臻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帮着扶起木柱，却无论如何扶不起。
“大哥，大哥，疼——疼——”小小的龙烁上半身已经软榻在龙俊怀里。
龙俊已顾不得自己后背的疼痛和鲜血的直流，忙开口道：“臻儿，抱着小烁。”
待龙臻接过龙烁后，龙俊腾出手后用力把木柱扶出一点空隙，看着龙烁说：“小烁听话，慢慢把脚移出来。”
“疼——”龙烁只是哭，脚却没动一下，龙俊跪着用大腿帮忙撑住木柱，腾出一只手轻轻地将压着的小脚挪出，整整耗费了一分多钟，龙烁在龙臻怀里挣扎着喊疼，却不知自己的大哥也是忍受着万般的痛苦，而对龙俊来说，自己肉体上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真正让自己疼痛的，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小弟，看到龙烁那般挣扎，自己心中的那种刺痛才是真正的痛。
“大哥大哥。”医生在帮龙烁接骨的时候，龙烁的上半身被龙俊紧紧抓在怀里却还是死命地挣扎着。
“小烁没事，快好了，就快好了。”龙俊懂事以来第一次流泪，紧紧地抓住挣扎着的小弟，看着龙烁那般痛苦的样子，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他疼痛，更是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小弟。
而如今，龙俊坐在床边，轻轻疏松龙烁紧握成拳头的双手，几年前，龙烁那痛苦挣扎的声音依旧回绕在耳边，看着紧握自己的手，龙俊默默地问，从那以后，我对你百般疼爱百般娇宠到底是对是错？骂你怕你委屈，打你又心疼，罚你竟能成现在这般躺在床上。
“大哥，吴医生来了。”龙瑀在旁边提示着，龙俊站起身道：“吴医生，麻烦了。”
“没事”说着便开始动手检查，吴振丰是大医院退休的老中医，从没退休就一直受雇于龙家，一直负责着龙家几兄弟的健康，同时也是龙瑀的指导老师。
“怎么样？”龙俊见他停下，连忙问。
“头上的撞伤没什么大碍，淤血化开就没事了，只是六少爷的脚曾经伤过，现在这个季节骨头比较脆弱，有轻微的裂骨现象。”
“裂骨。”龙俊看着那双直直放在床上的脚，自己站在地上的脚如有千万只蚂蚁从脚下爬上一般。
“不用担心，不是很严重，这个年纪骨头生长较快，轻微的骨裂一般十天左右就可以痊愈了，我先去拿药。”
“谢谢吴医生，小瑀送送吴医生。”
“大哥”龙烁微微转醒。
“醒了？头痛不痛？”龙俊一边倒着水一边问。
“不痛。”龙俊拿着水递给龙烁，还不忘插上吸管。
“大哥还生小烁的气呢？”龙烁喝着水，眼睛却是看着龙俊问。
龙俊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这次如你所愿不用到学校补课了，在家养伤，不过在学校该学多少东西在家也给我学，我每天都要检查。”
龙俊并没有请家教的习惯，在他看来，请家教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不想上课就自学，哪里不懂就问自家哥哥。
“知道了。”经历一段时间在龙俊监督下学习的龙烁又怎会不知道那种痛苦，只是曾经以为过这样的大哥不会再回来了。
“大哥抱小烁回房。”龙烁躺在床上酝酿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对龙俊说了这么一句话，说着便伸出双手等着龙俊，几年来，龙烁第一次主动要求龙俊抱。
龙俊无奈暗自叹了一口气，但看着这样的龙烁，多少还是有点欣慰，伸手抱起了自家小弟，龙烁靠在龙俊的肩膀上，感受到大哥散发出的气息，敬畏之情油然而生，脸藏进龙俊的怀里偷偷地笑着，耳边却突然传来大哥威严的声音：“以后不会再想以前那般宠着你了，自己的行为都给我收敛点，以后该打打，该罚罚，别指望我饶得了你。”
龙烁偷偷抬眼看着龙俊，正好与龙俊的目光相遇，连忙埋下头，酸甜苦辣的滋味一拥而上，“知道了大哥，烁儿会听话的。”
龙俊笑而不答，自家弟弟还不了解吗？等他们听话还不如等UFO光临地球。
“小心脚”进房门的时候龙俊轻声说，抱着龙烁进房门后轻放在床上，“好好休息，晚点大哥再来看你。”
龙烁却是拉着龙俊的手不肯放开，轻轻的抖了两下。
“怎么了？”
龙烁指了指桌上的几本书，“大哥能帮小烁把那几本书拿到床边吗？”
“不急在这一时。”龙俊笑。
“小烁休息完可以看。”
这小子，龙俊无奈地把几本书放到床头边上。
“谢谢大哥。”龙烁说着，眨巴着眼睛后闭上。
瑀与论语
“大哥。”龙瑀抬头挺胸收腹双手垂放着站在龙俊面前，眼睛时不时地飘落到龙俊手上的戒尺。
“先说说小烁的事，你瞒我多久了？”龙俊看着面前眉清目秀的小弟，用戒尺轻轻碰着他垂放在一旁的手背问着。
大哥怎么知道？龙瑀心中一惊，惊讶地看着龙俊丝毫不懂得隐藏。
“小烁补课第一天开车上学，公然和无视学校学生不得开车上学的规定，第二天在课堂上强词夺理和语文老师叫板，上电脑课插上自行带去的无线上网卡玩游戏，第三天和同学几语不和就打架，还有最近组织同学抗议补课，你这做哥哥的不教育他还帮他瞒着我，你就是这样做哥哥的？如果不是他们班主任打电话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龙俊说着这些，难得地不带一丝怒气，却是用手上的戒尺一下一下地打落到龙瑀的手背上。
龙瑀的手垂放在一侧，看着大哥这般，除了自己忍着痛也不敢乱动依旧是直直地站在龙俊面前，只当大哥的戒尺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缓缓开了口道：“大哥，都是小瑀的错，大哥要怪就怪小瑀，小瑀是哥哥，没带好小弟，大哥要罚就罚小瑀吧，别罚小烁。”
“你就是这么理解孝悌之义的？”龙俊收了时不时打在龙瑀的戒尺，拿在龙瑀面前有意无意地玩弄着。
“不是。”龙瑀微微低头，有点躲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戒尺的意味。
“手。”龙俊轻声的一个字，便让龙瑀战战兢兢地伸出左手，龙俊打手的规矩向来都是左手，因为左手较无力也比较受痛且不容易受伤，但挨打的人却更容易想缩掉。
“啪啪啪——”三指宽的戒尺一连十下打在掌心上，虽然还没红肿，却也疼得十分厉害，龙俊用戒尺从下方抬起微微下垂的手掌到水平位置，然后轻敲着手指问：“宪问里的爱之，能忽劳乎？是什么意思？”
龙瑀暗暗叫苦，大哥啊，我还没读到子路呢，没那么快到宪问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弱弱地道：“大哥，小瑀还没看到宪问。”
龙瑀刚说完，毫无疑问的十下，手心已经是热胀胀地痛着，一大片的红色犹如黄昏的火烧云一般。
“论语我叫你读一个月了，你给我看到哪里去了？”龙俊一边打着一边问，戒尺已不是停留在掌心，而是移上到紧绷着的手指上，语气里虽然听不出一丝怒火，而戒尺却是落地十分地重。
手指不比掌心，况且龙瑀的手指修长而且肉少，几乎每一下都同骨头接触，生生地像要把骨头敲碎一般。
“大哥，大哥。”龙瑀的手伸直硬忍着不敢动，实在是痛得难以忍受，只好求饶式地叫了几声。
龙俊听着龙瑀的叫声，看了看他才停下道：“爱之，能忽劳乎就是说，真要爱他，能不叫他吃点苦吗？难道没看到这里就不懂得这个道理了？你总是袒护小烁，不让他吃一点苦，他能长大吗？”说着，龙俊的戒尺又敲上了龙瑀的手心，一道道红色的棱子横贯整个掌心，热辣辣的疼着。
龙瑀忍着痛微微垂了头道：“小瑀知道了，明白了。”
“过而不改，是谓过矣。明不明白？”龙俊完完全全谆谆教诲的声音。
“明白，就是说有过错而不改正，这就是真叫过错。”龙瑀现在还是庆幸自己看得有点认真。
“嗯”龙俊不置可否，“论语看到哪里了？”
“季氏。”龙瑀的声音微不可闻。
“哪里？”随着声音，又是狠狠的一下，饱受折磨的掌心已经脆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龙瑀直觉此时要是有一丝微风吹过便能让自己的手粉碎。
“季氏”龙瑀紧紧地看着龙俊手上的戒尺，却还是不敢不回答。
“行啊，还没到一半。”龙俊拿着戒尺挑拨着龙瑀修长的手指，直让龙瑀有把左手藏起来的冲动，但是只能直直地伸着，却还不怕死地抬了头看着龙俊说：“大哥，论语里不是有说，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仁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吗？学文是放在最后的。”
龙俊听后笑笑，拿着戒尺转身坐到沙发上道：“不愧是我的弟弟，学以致用的功夫到这份上了。”
龙瑀低头腹诽，不是这样说的吗？
“抬头，谁许你这样耷拉着脑袋的？”
龙瑀连忙抬头挺胸的站好，看到自己平伸的左手，尴尬地不知道该放下还是继续伸着，龙俊也是不发话。
“行有余力，则以学文，你是想告诉我你没有余力学文吗？”龙俊拿着戒尺轻敲着自己的另一只手。
“不是。”龙瑀胆战心惊地看着龙俊手中的戒尺，又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掌心。
“看到季氏了？”龙俊看着龙瑀问。
“是”
“季氏里的君子有九思是哪九思？”
龙瑀心中一喜，昨天才看到的，张口就答：“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嗯？九思到你五少爷这里成八思了？”龙俊依旧坐着。
龙瑀着急地默念着：“视思明，听思聪——”数来数去都不知道到底少了那一个，无论如何就是想不出来。
龙俊倒是很有耐心地等了两分钟，刚想开口教训，龙瑀便道：“大哥，小瑀想不出来。”
“墙角，左手倒立，什么时候想出来了什么时候下来。”龙俊拿了戒尺直接指向墙角边。
龙瑀的脸颊霎时白了又白，左手，大哥你就不心疼心疼小瑀吗？手掌红肿的跟馒头似的，就是卷成拳头都能疼得流汗，全身的力量压在手上，那这只手不是该废了？龙瑀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没听明白？”
“大哥”龙瑀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掉一滴眼泪左手加十下戒尺。”龙俊毫不留情的话语把龙瑀的眼泪生生逼了回去。
书房的墙角是一块一平方米大的专门用磨砂大大理石铺成的空地，龙瑀走了过去，看到那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小孔，心又是凉了一下，狠了狠心蹲下双手撑上，再缓缓地放掉右手，左手传来的痛让龙瑀咬了好几下嘴唇，额头上的汗水簌簌地滴下，紧闭着眼睛咬咬牙地撑着。
“大哥。”龙臻拿着杯热气腾腾的茶走近书房，龙俊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龙臻，“干什么来了？”
龙臻一往如常不笑但也不黑着的脸，“大哥辛苦，泡杯茶给大哥喝来的。”
这么多年你倒是头一次泡茶给我喝，难得啊，瞥了一眼旁边的龙瑀，那小子倒送过几次茶几次咖啡的，瞅了瞅龙臻，疑惑的眼神显露无遗。
龙臻忙困窘地躬身道：“真的单纯泡茶给大哥喝。”说着忙递上了茶给龙俊。
龙俊笑着接过，有意无意地说：“难得啊。”
龙臻又是一阵困窘，看到边上痛苦的龙瑀，张了张嘴又闭上，知道大哥不太喜欢别人求情，搞不好也会把自己拉下水，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全好，但又看到龙瑀通红的手，地上也已经一大片水迹，实在是隐忍不堪的样子，狠下心道：“大哥，小瑀怎么了？”
“论语我也叫你读过吧？”龙俊看着龙臻问。
龙臻不禁愕然，论语，该是自己回忆里的一段噩梦，想当年大哥叫自己看论语的时候，自己拿过书就随手往垃圾桶扔，被大哥知道后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床，那三天还得天天捧着论语看着背着，一旦到大哥检查背诵，稍有停顿戒尺就上身，检查默写更是不容许有差错，被找出错别字，手心就遭殃。
“读，读过。”不好的预感撞击着龙臻的心，连忙岔开话题到：“大哥，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论语读起来虽然易懂，但也要应用实践才能慢慢体会。”稍稍停顿了一会又道：“大哥，小瑀要是没什么大错就饶了他吧。”
龙俊慢慢品着茶听着龙臻说，一旁的龙瑀已经苦不堪言，全身的力量全压在左手上，即使没受伤的左手，此刻也已经能酸痛得难以忍受，牙齿都已经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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