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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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手抽回来，弯腰去捡地上的毛巾的，还没碰到，就被宋舟抢走了。
　　　　林荫纳闷儿得很，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宋舟。
　　　　“你去客厅。这里我擦。”
　　　　宋舟一边说，一边抓着林荫的肩膀把她推了出去。
　　　　林荫还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宋舟推出来了。
　　　　她站在客厅，看着宋舟蹲着擦地板的时候，眼眶突然有点儿酸。
　　　　林荫真的受不了宋舟的这种柔情攻势。
　　　　他那么高的个子，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的，这会儿却爬着帮她擦地。
　　　　他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林荫怎么可能一点儿感动都没有。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
　　　　宋舟快擦完地板的时候，林荫跑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白开。
　　　　她端着出来的时候，宋舟正好走出来。
　　　　林荫把杯子递给他，“喝点儿水吧。温的。”
　　　　这大概就是青梅竹马吧。宋舟的每一个习惯，林荫都记得。
　　　　林荫的那些小毛病，宋舟也都知道。可是尽管这样，宋舟还是对林荫死心塌地的。
　　　　宋舟盯着林荫递上来的那杯水看了很久都没有动手接。
　　　　他对林荫说：“你喝一口我再喝。”
　　　　“哦。”
　　　　林荫不知道宋舟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索性就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口。
　　　　喝过之后，她又问宋舟：“现在你可以喝了吧。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林荫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宋舟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走了。
　　　　他就着林荫刚刚喝过的那个地方，仰头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水。
　　　　“我就喜欢喝你喝过的水。吃你吃剩下的东西。”
　　　　林荫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真的。
　　　　她已经没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来衡量宋舟了。
　　　　见林荫沉默，宋舟又继续说：“果果姐姐，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吧……和我什么关系。”林荫低着头不去看他，“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对你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你有。”
　　　　宋舟的声音无比笃定。
　　　　“如果你没有，在火车上的时候，就不会帮我做那件事。果果姐姐，你只是过不了你心里的那一关。没关系，我等你。这样可以么。”
　　　　林荫被宋舟说到了痛处，恼羞成怒。
　　　　她口不择言地对他说：“是，是。我喜欢你，我对你有男女之情，这样够了吗？宋舟，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对吗？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姐姐。是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的。”
　　　　宋舟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你就当我喜欢那种禁…忌的感觉吧。反正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
　　　　那天之后，宋舟又从林荫的世界里消失了。
　　　　其实也不能算消失，因为搬到了对门，林荫出门的时候偶尔还是会碰到宋舟。
　　　　但是宋舟没有再跟她说过话。
　　　　有好几次，他们两个人面对面走过去，宋舟只是凉凉地扫了林荫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林荫想和他说话，都被他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只不过几天的时间，林荫就受不了了。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想的，本来宋舟不跟她说话，她应该烧高香才对。可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心里空空的。就像多了一个缺口一样。
　　　　一闲下来的时候，林荫就会想起来宋舟。
　　　　有一次晚上跟孟经纬打电话的时候，她还不小心把孟经纬叫成了宋舟。
　　　　……
　　　　孟经纬当时愣了愣，然后哈哈地笑了出来。
　　　　他半开玩笑地对林荫说：“得，我觉得我就该跟你回家。瞧你现在叫我名字都能叫成弟弟的。”
　　　　林荫当时干笑了几声，然后随便和他聊了几句就找借口挂了电话。
　　　　孟经纬的性格的确是大大咧咧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智商不高。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宋舟跟林荫没任何血缘关系，只不过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邻居罢了。
　　　　都是男的，宋舟对林荫的企图，孟经纬多少也能看出来一些。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把话说穿而已。
　　　　因为他能看出来林荫对宋舟没多大的兴趣。但现在孟经纬现在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叫错名字这种事情，真的挺让人寒心的。
　　　　…
　　　　林荫挂上电话之后，还是在不停地走神。
　　　　转眼间已经快过年了。好像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吧。但是一点儿气氛都没有。
　　　　林荫小时候那会儿，她每天都在盼着过旧年。
　　　　每到过年的时候，胡同里就特别喜庆。
　　　　他们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都会一块儿出去放炮。
　　　　林荫胆儿很小，别人冲她扔一下摔炮，她就能吓哭。
　　　　每当这个时候，宋舟都会出来拉着她走。
　　　　事后，他还会给欺负她的人家门口铺一长排摔炮，只要踩到了就会爆炸。
　　　　林荫记得，宋舟当时特别骄傲地跟她说：果果姐姐，现在轮到我来救你了。看他以后再欺负你。
　　　　嗯，之后，那个男孩子再也没有欺负过林荫了。
　　　　每次看到林荫跟宋舟，他都绕道儿走。
　　　　这天晚上，林荫坐在床上回忆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一直到她爸妈敲她卧室的门，林荫才回过神来。
　　　　“我跟你爸去宋舟家打麻将了啊。今儿以前的邻居们都来了。你一块儿过去看看不？”
　　　　林荫下意识地摇摇头：“不用了，我瞌睡了。过几天再说吧。”
　　　　“那行吧，我们走了。你听着点儿门啊。”
　　　　“嗯，知道了。”
　　　　林荫淡淡地应了一声。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
　　　　宋舟是个特别喜欢安静的人。
　　　　今天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他耳根子连个清净都没有，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
　　　　后来口渴得不行了，宋舟出去倒了杯水。
　　　　端着水回去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林荫她爸妈都过来了。
　　　　“干妈，干爸。你们也来玩儿了啊。”宋舟笑眯眯地走上去和他们打招呼。
　　　　林爸爸和林妈妈一直特别喜欢宋舟，尤其是林妈妈，看见宋舟之后立马就拉着他问东问西。
　　　　“怎么刚才一直没见你？睡觉了？”
　　　　“没有。在卧室看书来着。”
　　　　在长辈面前，宋舟一直特别乖。属于有问必答型的。
　　　　“这儿这么吵怎么看书啊，你这孩子真是的。要不然你去我家看得了，正好果果也在呢。你俩还能有个伴儿。”
　　　　听到林荫的名字之后，宋舟眼睛里的光又暗了几分。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忍着不跟林荫说话。
　　　　数一数，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了。
　　　　“嗯。那要不我就拿了书过去吧。果果姐姐没有睡觉吧？”
　　　　宋舟思考了一阵儿之后，才给出答复。
　　　　“没呢，我们出来的时候还躺床上玩手机呢。我直接把我钥匙给你得了。去吧。”
　　　　林荫她爸妈真的是特别特别地喜欢宋舟。恨不得这会儿就把林荫嫁给她那种。
　　　　他们俩跟宋舟的爸妈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三十多年的朋友，跟一家人没啥区别。
　　　　……
　　　　宋舟拿了林荫家里的钥匙之后，就开门进去了。
　　　　林荫听到钥匙开门儿的声音，也没特别在意，只当是他们俩回来拿什么东西了。所以就没有去客厅看。
　　　　当宋舟推开林荫卧室门的时候，林荫真的被吓了一跳。
　　　　她已经睡下了，身上只穿了一件小吊带。
　　　　家里特别热，她的被子也没好好盖。大腿在外面露…了一大截。宋舟第一眼就看到了。
　　　　“还没睡么。”
　　　　宋舟把门反锁上，缓缓地走到了林荫的床边。然后很自然地在她身边躺下。
　　　　他一只手抓住被角，把她身上的被子掀了起来。
　　　　林荫的个子不是很高，但是比例挺好的，她的腿算是比较长的了。捂了一个冬天之后又白了不少。
　　　　宋舟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林荫拿起床头柜上的睡裤就往身上套。她快尴尬死了。
　　　　宋舟倒是没有拦她。但是目光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看着林荫穿好睡裤之后，宋舟才不疾不徐地回答她的问题。
　　　　“干妈给我的。让我过来找你玩儿。”
　　　　“……”林荫真的无语了。有这样的亲妈吗？
　　　　“我就进来看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宋舟从床上爬起来，背对着她。
　　　　“我出去看书了。晚安，果果姐姐。”
　　　　“你——”
　　　　林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舟就走出去了。
　　　　林荫被他的阴晴不定打败了。真心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又变得那么冷淡了。
　　　　**
　　　　林荫坐在床上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出了卧室。
　　　　她出去的时候，宋舟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而且看得特别认真。
　　　　其实他认真的时候还挺帅的。真的。
　　　　比平时成熟了好多好多。
　　　　他抿着唇皱眉思考的时候，特别有男人味儿。
　　　　那一瞬间，林荫看得有些入迷了。
　　　　走到宋舟面前，林荫干咳了几声，没话找话。
　　　　“呃，你吃饭了没有，要不然我给你拿点儿吃的吧？”
　　　　其实宋舟早就听到林荫的动静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抬头看她而已。
　　　　一直到林荫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他才抬起头来。
　　　　“哦，不用了。谢谢果果姐姐。”宋舟回复得也很冷淡。
　　　　林荫听到宋舟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心里特别不舒服。
　　　　她咬了咬牙，走到他身边坐下来，然后把他手里的那本时间简史抽出来扔到一边。
　　　　心里的委屈越聚越多，林荫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
　　　　“宋舟，你能不能别这样跟我说话。”
　　　　宋舟冷笑了一声。
　　　　“这样说话不对吗。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对你冷淡一点么。我又做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吧。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宋舟打断她的话。
　　　　“果果姐姐，单方面付出这么久，我也会累的。”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宋舟这话说出来之后，林荫心里的愧疚感更是翻了倍。
　　　　她觉得自己现在挺犯贱的。可能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有这个问题吧。患得患失的。
　　　　况且林荫已经习惯了宋舟对她热情。
　　　　突然这么冷淡……真的，接受不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
　　　　林荫酝酿了很久才开始跟宋舟道歉。她的态度很诚恳。语气很温柔。
　　　　如果是之前，宋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原谅她。
　　　　但是综合了之前的经验教训，宋舟这次的反应格外地冷淡。
　　　　他拿起被林荫放在旁边的书，“果果姐姐你想太多了。我也就是难过了那么一下。”
　　　　“宋舟……你别这样跟我说话好吗。”
　　　　林荫特别委屈。说着说着就要哭了。
　　　　“你看。果果姐姐，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啊。”
　　　　宋舟瞥了她一眼。
　　　　“之前你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果果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继续打扰你了。我已经找到女朋友了。”
　　　　最后一句话，宋舟纯粹是胡诌八扯的。
　　　　因为他眼里只有林荫一个人，找除了林荫之外的人基本不太可能。
　　　　他这么说，也就是想看看林荫的反应。
　　　　林荫曾经无数次希望宋舟赶紧找到女朋友，可是当宋舟告诉她有女朋友的时候，林荫又觉得特别地怪。
　　　　她的眼睛越来越酸，眼泪快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背对着宋舟，林荫才有勇气开口说出接下来的这番话。
　　　　她说：“找到女朋友就好了。和你同龄的人比较容易有共同话题。好好对她。不要总是那么闷，女孩子是要……啊……”
　　　　宋舟是真听不下去林荫的唠叨了。他把时间简史扔到一边儿，拉着林荫的手把她拽到了腿…上。
　　　　看到林荫红红的耳朵时，宋舟用食指轻轻地捏了下。
　　　　“你好像很关心我和她的事情。”
　　　　宋舟刻意把话说得如此暧…昧，就是想让林荫误会。
　　　　显然，林荫已经误会了。而且误会得很深。
　　　　宋舟说过这话之后，林荫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他有女朋友，她有男朋友。他们两个现在这么亲密。真的不合适。
　　　　林荫躲开宋舟的触…碰，小声地对他解释：“我是为了你好。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的……”
　　　　“嗯。亲姐姐。”
　　　　宋舟突然捏…住林荫的耳朵，“很晚了。去休息吧。我继续看书。”
　　　　宋舟放开之后，林荫就赶紧从他腿上起来了。
　　　　就刚才那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就蒙了一层汗。
　　　　脸烫得跟发烧了似的。手心也出汗出的湿漉漉的。
　　　　……
　　　　林荫跑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之后才觉得好了点儿。然后她就回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是特别安心。
　　　　或许是因为心里事情太多，再加上宋舟又在客厅给了她太大的心理压力。
　　　　林荫一夜反反复复醒来了很多次。
　　　　宋舟看书看到后半夜就睡着了。他就在林荫家的沙发上睡的。
　　　　他们两个人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整晚。
　　　　**
　　　　年初一的那天，林荫出门和高中同学玩儿了。
　　　　晚上，大家在ktv唱通宵。林荫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之后就跟他们一块儿嗨了。
　　　　林荫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宋舟就在旁边。
　　　　听林荫说一整晚不回来，宋舟忍不住皱眉。
　　　　后来，他就去ktv找林荫了。
　　　　嗯，其实不能算找。因为宋舟没有让林荫看到他。他一直在ktv外头坐着等。
　　　　第二天一大早林荫他们出来之后，宋舟就在后面跟着她。一直到她回家。
　　　　……
　　　　正月过得很快，元宵节过完之后，又该开学了。
　　　　林荫和宋舟又是一块儿去上学的。
　　　　前一天晚上，林荫紧张得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宋舟一个正月都没怎么跟林荫说话。林荫本来还想着一块儿去学校的时候跟他好好谈一谈。
　　　　谁知道，第二天宋舟带了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一块儿来了。
　　　　林荫当时就怂了。心里特别酸。
　　　　看到宋舟和那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的时候，林荫特别地难受。
　　　　“青岛也有海。你想看。我就带你去看。”
　　　　“真的吗？可是……可是我还想等他。”
　　　　宋舟带着的这个女孩子，名字叫杨柳依依，比宋舟小一岁。
　　　　宋舟和她的关系，有那么一点点复杂。
　　　　如果真的要算的话，杨柳依依应该是他的表妹。
　　　　宋舟的姑姑宋霞，是杨柳依依的后妈。
　　　　但是，林荫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在她眼里，杨柳依依和宋舟就是一对小情侣。
　　　　虽然他们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动作，但是林荫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
　　　　…
　　　　到青岛之后，林荫基本上是落荒而逃的。
　　　　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宋舟打，直接坐公交回了学校。
　　　　看着林荫的反应，宋舟还挺有成就感的。
　　　　之前是他逼得太紧了，现在以退为进，好像也不错。
　　　　……
　　　　林荫这个学期已经完全没有课了，开学之后就一直忙着实习找工作的事儿。
　　　　因为孟经纬，她选择了留在青岛。
　　　　奔波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把第一份工作敲定了。
　　　　林荫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公关，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儿关系。
　　　　快毕业的时候，林荫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
　　　　……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六月份。
　　　　拍毕业照，领学位证，她的大学生活就算是圆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