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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未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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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在帮你们监督着他,大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眼风一扫,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如果除了耿总之外,你们仍然认为需要一个管事的人来给个承诺,IS——也就是这片商业用地的最大投资方——IS的江先生在三分钟之内会赶到现场。相信我,三分钟,我只希望大家能再等三分钟……”
她话音未落,一辆银灰色的Passat遥遥驶来,一路压过坑洼的路面上数个大水坑,“嘎”地一声停在她身边。
后座的人打开车门,白衫黑裤款款而出,正是IS一方的负责人江先生。
临上飞机前,孟之遥通知GS的司机来接机。此时,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坐进商务车里,关上车门时脸色一变,即刻将手机递到后排,“清泽,出事了。”
耿清泽听着电话,良久不曾作声,直到车驶上高架才平静开口:“程睿不在我知道。薛建国呢?死了还是得了不治之症?”
他话音落地的同时,车突然向右一偏。心头一凛的孟之遥从后视镜瞥见他扶住椅背,铁青了脸,即刻抢先责备司机:“看着点行不行?”
年轻的司机不敢吭气,稳住神继续开车,不一会儿又听耿清泽的声音如嗖嗖凉风从脑后传来:“没人你就派她去?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好本事。”
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他勃然道:“孙治平你有没有脑子?!让一个女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出了事谁负这个责任?!”他“啪”地合上手机,扔回孟之遥手里,“问清楚那里的情况。”
这一次的通话持续了十多分钟,孟之遥讲完后略略舒了口气,回头道:“村民们刚刚撤走。江先生到的时候,场面已经稳住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去一趟的好,也顺便了解一下现场的具体情况。”
耿清泽默默点头,片刻后敲敲驾驶座的椅背,“前面路口停车。”
“吓死我了。”待耿清泽下了车,留在车里的司机拍了拍胸口,转头对孟之遥说,“我还是头一次见耿总发那么大火。”
孟之遥只是淡淡一笑。
“哎?孟助理,我们这就去工地?”司机放慢了车速。
“对。”
孟之遥答后,司机将车驶上向西的高架,却莫名起来,“耿总回家和我们是同一条路啊,那他下车干吗?”
“开你的车吧,”孟之遥就手拍拍他的后脑勺,“哪那么多废话。”
江先生到达后的半小时后,人群开始陆续撤离。
易漱瑜站在车前,拨通习梓桑的手机,“车出了点问题,恐怕今天给不了你了……我没事,等修好了再想办法送过去……路上小心,到家给我消息……”
江先生身边的那位司助理已站在一旁,见她挂了电话便迎上前去,“易小姐,这里打车不方便,你跟我们的车走吧。”
司助理的话倒是实情,她想了想,“那这部车……”
“没关系,”司助理笑道,“我会叫人处理,这个你放心。”
“麻烦你了。”她取了自己的名片递过,“到时请通知我去取。”
司助理笑应着,一面拉开后座的门。易漱瑜坐进车内,不出意外江先生已在后排就坐。
久雨初霁,临近暑天,就连落日都有资格逞一逞余威,不一小会儿就将平整的沥青路面烤得半干,周身的湿热水汽却蒸腾不尽。
她在水木嘉苑的正门前下了车。身上濡湿的衣物已被车里的空调吹干,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在小区里才走了几步又出了一身的汗,却反而觉得有点凉,头也有些疼,许是刚才在车里吹着冷风的缘故。她摸着杂乱如芜草般的头发,心下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一把扯下发圈,目不斜视地快步朝楼里走。
她穿着蛋青色的薄纱衣裙,一手抓着挎包。一头有别于平日的长发直不直卷不卷,松松垮垮散在脑后,秀丽的眉头微微蹙起,泛红的脸颊上只有一双曜石一般的黑眸熠熠发亮。
就在易漱瑜踏上台阶的前一刻,等候已久的耿清泽伸手将她扯到身前,凝重的目光如探照射灯一般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过她,终于放下心头重石。
第26章 风波(2)
S市发生的“倒楼事件”在地产业和建筑业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也于第一时间传到耿清泽耳里。鉴于以往的经验,业内一场再小的事故也可能导致企业在一夕之间身败名裂,他果断地决定将预定近一周的临时出差压缩为三天,以备有足够的时间来应付可能出现的各类危机,却不料防不胜防,实实在在的意外堪堪在眼皮底下不可预期地发生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了多久,只知道一遍又一遍拨着易漱瑜的手机,似乎除了这件事,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不想做。自从相识那天,他明确地表示了某种不满,之后,她让他在电话那头等候的时间从未超过十秒钟,可今天却始终置若罔闻。
看着她完好无缺地站在跟前,冷静和理智轮番在敦促他,此时此刻,即便只是以老板的身份,也该问一问她为什么事先不联络自己,为什么不同自己商量,为什么迟迟不接电话……而眼前的她,手臂被他牢牢握住,除了最初短暂地受到惊吓之外,再也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漠然和无视犹如一盆冰水兜头而下,几乎浇灭了他积攒了一路的不安和期待。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拧着眉半晌说不出话来。
易漱瑜有些不耐。他有的是力气有的是时间,她却没有义务没有心情更没有精力陪他耗到天荒地老。终于,她用足全力甩掉他的手,不防又被他拽了回去。
“易漱瑜!”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带着几分焦急,带着前所未见的挫败和无可奈何,“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耿清泽回来了,GS执掌大局的耿总回来了……
一直以来,他想拥便拥,想放便放,想不被别人找到就可以肆意关了手机,想同她划清界限就可以飞过大半个中国连声最起码的招呼都不打。
纵观GS上下,各大部门的负责人都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偏偏是她,这个旁人眼里配合默契同声共气的秘书,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现在,丰神清逸的他出现在眼前,却对着头昏脑胀狼狈不堪的自己说他回来了。真好,真及时,他回来了……
易漱瑜缓缓抬起头,眼眶发烫,瞳眸里却似挂雪凝霜,定睛看着他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既而轻声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走的时候没有任何交代,回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让她知道。
些微的惊愕只在眼底一闪即逝,她所有的反应,在那一晚他说出那一句话的那一刻,早已统统在预料之中,但当这些预料真切地发生,当她的一言一行真如冰凌一般扎得心口微微发疼,他方才意识到可能错误估计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自私、凉薄、不近人情、遇事首先保全自我……这些特质他都同她不相上下。眼下的对峙也正毫不客气地印证着这一点,似乎每每到了僵持阶段,他唯有的胜算仅仅在于他手中的力气,于是他故技重施,于是他变本加厉,紧拽住她不肯放开。
两相僵持之下,易漱瑜果然力有不逮,不知不觉间额上已汗流如注,半张着口微微喘着气,但仍旧不吭一声。
耿清泽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松开手贴上她潮红的脸颊,“你病了?”
她趁势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抚着额头冷冷地道:“我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去公司再谈。”
她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将整个身体浸到水里,这才缓过点劲儿来。发沉的头枕在浴巾上,她闭着眼,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意识却清明依旧,且分明听到不知是电话还是门铃不断地长响,可浑身懒懒的就是不想起来。
直到周身起了凉意,她才从浴缸里一跃而起,慢吞吞地走到花洒下,开了热水洗头冲澡。
折腾了半天,浴室里的热气早已散了,她穿着睡衣站在房里居然觉得有些冷,又打开衣柜随手取了一件棉袍裹在身上,一头扎进那张床再也不想动弹。
空响不止的门铃声没有叫起易漱瑜,反倒把不远处的保安招到楼前。在他一派犹疑的眼神中,耿清泽的手停在某个室号上,“能不能开一下门?我找这家的易小姐,她在楼上。”
那保安仿佛听了什么外国话,愣了几秒,负着手又将他打量一番,似乎确定了他不是什么危险分子后才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这位小姐的家里也从没进过陌生人。你还是另想办法的好。”
耿清泽略一沉吟,出了水木嘉苑,扬手招车直奔久安大厦。
凭着耿老先生相框后的那串钥匙,他在那保安的目瞪口呆中顺利地进了那道大门,进了她的家——不,是进了陆归鸿的房子。
门里一片寂静,玄关处没有拖鞋,客厅里没有人,厨房里没有人,对于屋内前卫潮流的装帧布置,他没有半分好奇的心情,直奔朝南的卧室。
易漱瑜在床上沉沉睡着,硕大的棉被紧紧裹在身上,脑袋埋进大软枕里,几乎找不到她小小的脸,唯有一头青丝落在枕畔,还带着微微鬈曲的弧度,倒比在楼下时顺眼了许多。
耿清泽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见她呼吸沉重又平缓,一时半会儿不像是会醒来的样子,他便又转身下楼。
再度返回后,她依旧睡得昏昏沉沉。他倒了杯水,同买来的药一起放在床头柜上,这才伸手轻拍她的脸。
蒙蒙眬眬中,易漱瑜睁开眼,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脑子有些短路,眼前的不速之客并未让她露出过于惊恐的神色,只半阖着眼,瓮声问:“你怎么进来的?”
“办公室里有你的备用钥匙。”耿清泽一手扶她起身,一手将软枕垫在她身后,又拿过水杯递给她,“你发烧了。”
她接过,喝了两口便放了回去,有气无力地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他可以无视她委婉的抗拒,却在看到她一脸逞强时有些恼火,手下只稍稍用了几分力,便将她定在自己胸前。他用另一只手拆开药盒,掰下药片送到她的唇边,“是退烧药。”
“不!我从不吃药!”突然,她重重地向后一退,顾不上后背撞上他的疼痛,睁大了眼厉声拒绝。
他握紧她的肩,丝毫不为所动,“来,张嘴。”
“不吃!”她偏了偏头,一把打开眼前的手,两颗白色的小药片霎时飞了出去。
他一怔,迅疾在药盒里又取了两颗,和水杯一起递过去,“别任性,不然就去医院。”
“我说了不吃!”她一扬手将玻璃杯打落在地,直直地瞪着地板上散落的药片,那神情犹如见了鬼一般。
“你怎么回事?!”耿清泽终于火了,从未见过她如此蛮横不讲道理,脸一沉即刻便要发作,却在捡起杯子抬头时大吃一惊,心骤然停了一跳——
易漱瑜抱住膝,在床头缩成一团,涨得通红的脸上已满是泪水,正止不住地一颗一颗往下掉。
他小心翼翼地朝她倾过身,“怎么了?”
她又倏地向后一缩,满脸的惊恐和灰败,泪流不止。
他不由自主地坐到床边,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之前已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怎么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全身轻颤的她陷落在他胸口,早已失了推搡之力抗拒之心,流着泪,口里只机械地重复着四个字:“我不吃药……”
“嗯,不吃。”硬冷如铁的心顿时又酸又软,手足无措中,他只会抱着她连声哄,像在哄一个孩子,“好了,不哭了……可是你在发烧,不吃药怎么会好得起来,是不是?”
“我不吃……不要让我吃药……”她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就如溺水中攀住一根浮木,不住地喃喃自语,“上一次也是因为吃了药,就再也没见过爸爸……”
他一滞,“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她的泪眼里一片空茫,指尖在他的臂上按到发白,“……那一天,我睡了很久很久,醒来之后发现他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奶奶来了,奶奶叫他他也不理……后来,后来在太平间里,奶奶发了疯一样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声声泣诉像是在他心底凿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种种惊疑和惶惑直直朝下坠落。他不知眼下该去安慰怀里这个脆弱到几近崩溃的女孩,还是该任由她痛苦地回忆着平日里绝无可能讲述的过往,只有那只手,下意识轻柔地抚着她背脊。
“……我真的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天晚上,爸爸说我病了,给我吃了好多药……不知道是什么药,就像是这样,白色的,一片一片,是五片……还是十片……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我知道妈妈走了,工厂垮了,他成天成天地难受,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我都知道,真的,我都知道……我要听他的话,不让他担心,要念最好的高中……整整两瓶,他们说他吃了所有的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醒不过来了……”
他缓缓抽出发麻的手臂,轻轻替她拭干满脸的泪,复又将她拥入怀内,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不想在你眼前离开,你还那么小,他不愿意让你看着他走……”
“不是的!不是的!”她在他怀里剧烈地摇头,泪如雨下,“他是要我跟他一起走……他留了遗书,说自己……自己生无可恋,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我……奶奶身体不好,他怕我拖累奶奶,他……他也怕我孤单,他不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想她是听明白了,明白到能够凭借足够的理智在顷刻间提出无数不平痛惜的质疑,虎毒尚且不食子,易漱瑜的父亲又何至如此?
拙于言辞的他忍得下心底的质问,却忍不住满心的凄酸,只会抱着她,讷声重复:“都过去了……过去了……没事了……”
第27章 凝弦(1)
礼拜一一早,易漱瑜醒来后,发现已经退了烧,照常去公司上班。
路上,她为手机换了电池,开机后发现上头除了无数来自耿清泽的未接来电之外,还有习梓桑的报安消息,此外就是陆归鸿的几通电话,之后也没有再打过来,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找她。
到了公司,她放下包去倒水,在走廊里碰上一脸惊讶的孙主任,“小易?你不是请了假?”
她眨了眨眼,满眼是不明状况的疑惑。
“你病了不是?”孙主任见她缓缓点了一下头,反倒比她还莫名其妙,“那就是了啊。清泽替你请了几天病假,你怎么……”
她想起家里的一幕幕——床头柜上的体温计,卧室里已被清除的狼藉,冰箱里全然清空的冰块格子,炉灶上保温的一锅白粥——甩了甩头,只说:“普通的感冒,快好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说话时有些古怪的声音落在孙主任耳里尤为刺耳,这老好人还是忍不住道,“说来都怪我,要是昨天没差你去工地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是我考虑不周啊……唉!你是不知道,清泽他……”
易漱瑜自动屏蔽掉最后的三个字,截过他令人头大如斗的唠叨,“不是您的错。我没事,您别放在心上。”说完便借故同他告辞。
工作日的头一天上午,照例是outlook里回不完的邮件。有人曾把老师改卷子比作洗脏衣服,洗完一批总接着有下一批,在易漱瑜心里,回复邮件这件事也是一律。幸而没什么人找她,她的工作效率倒也并未因为身体的不适有所降低。手头的差事基本完成后,她打开耿清泽本周的行程安排,光标停在表格上好半天却无从入手,眼看快过了午休时间,便关了文档取过钱包下楼。
到了楼下的茶餐厅,她只要了粥和一份不沾油腻的点心,无巧不巧撞见贺冰绡和孟之遥坐在不远的一张餐桌旁,正招呼服务生结账。
她无意打扰二人世界,不想片刻后贺冰绡拿着饮料坐到她对面,脸上有着同孙主任如出一辙的讶异神情,“不是说你请了病假?本想打电话给你,怕你在休息,不成想你倒来了。”
易漱瑜想了想,这才恍然于一上午难得的清静,怕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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