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青春最难将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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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豆豆突然有些想哭似的，说：“对啊，因为他长得好看，我自己长得不好看，所以我就是喜欢那些长得好看的。他也从来不嫌弃我，他在大街也敢亲我，搂我，抱我。我一直都很自卑，不敢谈恋爱，当然也没有人追我，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敢搭讪，只有他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我知道，我爱他的超过他爱我的。谈恋爱，更爱对方的那个人就是输家，我就是个输家。”说完她真的哭出来了。
胡豆豆本来就长得不好看，她一哭起来越发丑了。我连忙递过去一张纸巾，她接过纸巾开始擤鼻涕，那画面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我打算劝劝她：“那个人对你不好吗？你还这么喜欢他，如果觉得痛苦，还不如分手，和漂亮的男朋友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胡豆豆把纸巾揉成一团，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我已经和他……那个，你懂的。我们之前也是微信摇一摇认识的”
火车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我的心突然被什么揪住了似的。等到刺耳的声音慢慢消失，我在心里骂眼前这个女生，人丑就算了，不仅丑而且蠢，不仅蠢而且死心眼，这样的人不仅可怜而且可恨，说不定是被骗了。
我胸口一阵闷疼，不打算和她再聊下去了。
这时火车突然停了，广播报站已抵达郑州站。
我看了看郑州火车站，说实在的，我曾经无数次经过这里，有时回西安，有时是回上海。
这时有很多人背着大包小包往火车上挤，列车员一次又一次地叫喊着，维持着秩序。
胡豆豆突然说：“你看见了，不怕你笑话，我自己都感觉这个地方不好，什么看上去都破破烂烂，人还那么多，我男朋友不来是对的。”
我心里面有些鄙视她，但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你在西安聘上什么学校了？”
胡豆豆满脸失落，说：“没有学校要我，肯定是我长得太难看了。”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女生简直无药可救了，说：“应该不会吧，有很多老师也不是很好看的。”
我接着说：“西安中学下周也要招聘，你可以回去看看。”
胡豆豆摇摇头，说：“没戏，我学历也低，又不好看。还是看看差点的学校好了。五大名校要的都是硕士和博士。”
我有些不服气，说：“没有吧，我也是本科，铁一中就要我了呀。”
胡豆豆苦笑说：“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我真的不想再和她讲话了。
后来我好像是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醒了，胡豆豆坐在对面玩手机。一个人端着一碗泡面从我们旁边走过，一不小撒了点开水在胡豆豆身上，胡豆豆被烫的大叫。那个人急忙道歉，但奇怪的是，他说抱歉的时候眼睛却在不断地瞟向我，最后居然对我说：“小姐，对不起啊，没吓着你吧。”完全无视真正被烫到的胡豆豆。我急忙说：“没关系的。”说完我偷偷看了胡豆豆一眼，她看起来很无奈。
那个人走后，胡豆豆对我说：“长得好看就是有市场。这个时代就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我不高兴地说：“他对你说对不起了。”
这时火车好像到南京了，上来了许多大学生，貌似要去上海找工作，他们坐在离我们不远的位置上。
几个大学生在边打牌边聊天。
甲：“最近找工作太麻烦了，南京大学都白上了。”
乙：“谁让我们学了个一无是处的人文学科，理工科虽然难学还是比较好就业的。“
丙：“谁让咱们不好好学习，学校保研名额都混不上，英语不好去外企又没希望，现在只能去民营企业看看。”
丁：“别那么悲观嘛，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去当老师。”
甲：“我没有悲观，咱们几个人长得也不好看，我看民营企业也没戏。”
乙：“颜值只有那么重要？”
甲：“那可不，我有浙大同学去传媒公司应聘，只是做个推广啊，也看脸，那些个HR一看见传媒学院的美女们两个眼睛就放电，那还有我们普通人的工作机会。”
丙：“你哪个浙大同学啊，就那个书呆子，我是HR我也不要啊。再说了，哪个公司不想让自己的员工都是漂漂亮亮的。”
乙：“看来颜值果然很重要啊。”
丁：“没关系啊，先天不足后天来补，我们整容去，听说传媒大学和艺术学院的人好多都是整过的。长得好看还是有优势，那些公司也不需要员工有什么高学历。反正不管多高学历，也还是什么都不会干，上班以后还要重新学好多东西。”
乙：“我看还是那个谁说得对，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当老师嘛，考个谁考谁过的教师资格证就行，教师队伍颜值一直都很低。”
说完几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胡豆豆认真地盯着我，说：“你看见了吧，长得好看又多么重要。”
我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但是仔细回忆起来，铁一中好像最终是聘了不少研究生，貌似本科生只有我一个，难道真的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因为无论是面试还是试讲，说实在的，总共也没多久，能考察出的东西也很有限。我之所以一直都那么顺利，应该和容貌有一定关系，这么想也有道理。景甜那种长得普通讲课也很普通的只能待定了，可是达姐呢？大概是长得太没教师气质了吧，杨蕾也是长得太小萝莉了，也不像老师，我现在越想越有道理。如果在两人的学历和能力差不多或者差距较小的情况下，面试官的确会优先选择长得好看的人，对于教师行业则是更有教师气质，形象好的人优先。其实不光在招聘这一个方面，就连我去超市买土豆，也会挑长得好看的土豆买。想到这里，我深深为自己的容貌感到庆幸，否则我就要被激烈的就业环境淘汰了。
列车继续前进，天也逐渐亮起来，胡豆豆此时却睡过去了。我看着车窗外上海郊区低矮破旧的小楼，心情真是不好，心想果然还是看到长得好看的事物才会开心啊。
列车终于到站了，我叫醒胡豆豆，就独自下车了，因为我想早点赶回寝室，说不定还有时间去趟树人。去树人看看达姐，给他个surprise。
我匆匆安放好行李，就往树人狂奔。到达树人中学的时候，我看看表，还好，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我赶紧往年级组跑去。
年级组里只有几名老师，达姐的临时办公桌上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原来放在这里的辅导书不见了。我感觉不太妙，急忙问旁边的张平老师。
张老师悠闲地半躺在椅子上，双腿翘在办公桌上，脸上还该这本书，但明显没有睡着。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张老师突然说：“方达这几天请假，找工作，他没告诉你吗？”
我有些奇怪，但立马说：“哦哦，我知道的。”我感觉自己像在掩饰些什么。
张老师放下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他没告诉你吧，呵呵。”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感觉自己像撒谎犯错误的小孩。张老师也很奇怪，斜着眼睛抽我。
这时，有一个长得还比较好看的重点班女生过来问题，我心想终于解除尴尬气氛了。虽然那个女生也算不上好看，但是应该是重点班的最高水准了，我忽然想颜值很重要，学历也很重要，但是颜值总和学历成反比，重点班和平行班的颜值对比就可以充分证明这点。
张老师开始细心地给这个女生解答，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一直很像个小混混的张老师，讲起题来还是很正经的，很有陈老师的那种风范。说起来陈老师，他一直以来可帮了我不少，待会一定要去看看他。
女生满意地说谢谢，张老师还对她点头微笑，我突然觉得这是一幅十分和谐的画面，愿师生友谊长存。那名女生走了以后，张老师好像正准备对我说什么，但是另一名女生又来问题了。
这个女生不如刚才的女生好看，甚至可以说有些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长发怪物史莱克，我暗想她成绩应该不错。
张老师见了她，明显有些不耐烦，接过题目就开始讲。这次张老师的语速有些快，女生好像一直听不懂，张老师又换了一种思路，女生还是听不太懂，轻轻地摇头。张老师好像彻底爆发了，吼了句：“你这个笨蛋，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还天天吃那么多！”
那女生也真是内心强大，被批完或者说被厉声骂完之后居然面不改色地说：“老师，我自己再回去研究研究吧。”
张老师摆摆手，示意她回去，女生就转头出门了。
我在惊讶之余，又想起了胡豆豆那套颜值理论，心想学生长得好看不好看，老师对其待遇也是大不一样啊。
旁边有一个老师突然插嘴：“张平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女学生。”
我终于忍不住开始笑起来，张老师有些生气，对我说：“你该上哪去上哪去，走吧。”
我立马收住笑容，对张老师说：“老师，那我先去找陈老师了。”
张老师突然坏坏地笑了一下，小声说：“陈老师啊，最喜欢白净的小男生。”
我对这句话唯一的感觉就是莫名其妙，心想张老师果然还是教师队伍中的奇葩啊。
我快步走到陈老师办公室，这几天作业一定积压了不少，赶紧让我去解救可怜的老教师吧。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眼前的一幕让我一阵莫名其妙：
陈老师趴在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身上，那个男生的脸涨得通红，看上去不太舒服，陈老师双手抓着男生，表情很奇怪。
陈老师看到我突然进来，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急忙对我说：“哎呀，这个学生不听话，不好好写作业，我批评他，他还往外跑，我一把抓住他，还把我自己也搞摔倒了。”
陈老师转身把男生扶起来，让他赶紧回班里去。
我扫视了一下整个办公室，静悄悄的，也没有其他老师。
陈老师扶着腰，看上去好像是闪着了，我怕急忙上前搀扶。
陈老师也不正眼看我，只是有些慌张地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其他老师去参加教研活动了，你突然进来，我吓了一跳。”
我连忙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我走到办公桌旁，达姐这几天也不在，果然堆了很多作业，陈老师年级也大了，我走了，这么多作业他怎么改啊。
我对陈老师说：“陈老师，正好我回来了，就把作业改改吧。”
陈老师这时语气平静了一些：“好好，那就辛苦你了。”
我默默地把作业改完，就独自一个人往回走，常乐从后面跟过来，说：“李夏菲，我们一起散散步好不好？”
我为上次约会的事情至今还感到抱歉，心想那就答应这个小小的要求吧，反正达姐也不在。
我和常乐慢慢地走着，常乐突然说：“方达最近在上海找工作，你也要留在上海吗？”
我心里一惊，达姐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我急忙问常乐：“方达他想留在上海吗？”
常乐笑笑说：“他好像有事情瞒着你啊。”
我心里越来越紧，达姐到底瞒着我想干什么？我迅速拿起手机打给达姐，可是电话居然是占线，他到底在和谁讲电话，我又拨了几遍，还是占线，此时心里堆的是满满的失落。
常乐突然一把抱住我，在我耳边悄悄说：“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他？”
我有些累了，今天刚下火车，还碰到一连串的怪事。我任由常乐抱着，因为真的很想在某个人怀里歇歇。
常乐的手突然抱住我的脑袋，他的眼神里全是担心，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突然我的嘴唇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碰了上来，好像是常乐的嘴巴。我们两个人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就这样吻了多久。常乐的吻很小心，让人逐渐进入一种陶醉的状态；和达姐的很不一样，达姐给人的感觉总像在索取什么似的。
常乐突然在我耳边说：“我送你回寝室吧。”
我默默地点头，然后他拉住我的手，也默默地往前走。
晚上我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心想当初是不是因为我还算漂亮，所以达姐就答应和我交往了？胡豆豆也许是正确的，在恋爱中，谁更多爱一些，谁先爱上，谁就是输家。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有一条短信，是达姐的，我突然来了精神。
达姐：菲哥，刚才我在和丁晓倩商量事情，没接到你电话。丁晓倩说她家那边有学校要在长春开招聘会，河南省实验中学也要去长春。我们商量着这个星期一起去，所以这个星期你要自己去树人了。
我心想为什么要和丁晓倩一起去，就回了条：我不在的时候，你和丁晓倩勾搭上了还要去河南的学校吗？不和我一起回西安了？
达姐：你想多了，早点睡吧，西安的学校都不要我啊，我先试试看省实验，是很好的学校，我们也可以在郑州的吧，再说你三方也没签啊。
我放下手机，脑袋又开始痛，达姐在上海也许只是刷经验吧，但是河南，我要和他回河南吗？估计妈妈不会同意的。但是如果我们能一起留在上海呢？
手机突然又响了，是杨蕾：夏菲，我觉得自己太不适合当老师了，不当了，我要去考研。
还有一条，是沈子琪的：西安中学是想签我的，可是工资实在太低了，还没有编制，我看还是违约吧，你有没有什么其他打算？
现在脑子里是更乱了，我很需要平静下来，我现在是不想理达姐了。于是翻开手机通讯录，翻啊翻，当我看到常乐的名字时，忍不住停了下来。
我发了条短信：你为什么喜欢我？
常乐回了一条：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吧，哈哈。
我瞬间又崩溃了，这个时代啊，这个时代啊，就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第十一章　找工作就是一场旅行
菲哥去西安以后，我在忙碌中度过了两天，但是我没有太怀念和菲哥一起实习的日子，反倒觉得很轻松。很快由于陆小夏不依不饶地催促，我向树人中学请了两天假，极端没有诚意的在上海应聘了几家学校，然后我想着怎么继续找理由请假呢？
后来又过了几天，菲哥告诉我她被西安铁一中录取了。本来对于这件事，我应该感到十分高兴，可是我却完全没有开心的感觉。菲哥是找到工作了，而我呢？哼，还什么都没找到。菲哥第二天才会到上海，沈子琪和史雪都回家找工作了，此时年级组只有我和乖巧可爱的丁晓倩。丁晓倩经常会请教丁老师很多问题，她总是轻轻的点头，小嘴一张一合地轻轻地问着、答着，这样的丁晓倩看着很像一个可爱的学生妹。我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花心了，陆小夏来勾引一下我，我就上钩了；丁晓倩随便对我笑笑，我就心动了。看着可爱的丁晓倩，我想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菲哥，因为被追得没办法我才答应她，菲哥总有点自以为是的感觉，没办法，谁叫她那么强势呢？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呢？是陆小夏吗？好像也不是，我同样是被她缠得没办法所以才偷偷和她在一起，但是当看到她贫穷的生活状况时，我对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欲，这种保护欲是不会在菲哥身上产生的，因为她根本不需要保护，甚至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压根不需要我。那我喜欢丁晓倩吗？每次和她靠近的时候，我总是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忍不住偷偷问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丁晓倩迈着她轻盈的步伐向我走来。
丁晓倩微微一笑，对我说：“方达，我刚才刷招聘信息来着，黑龙江有个学校在招人，但是招聘会在东北师范大学开。”
我搜寻了一下脑海中所谓的东北师范大学，感觉也没什么太多印象，于是我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这个学校在哪里？”
我本来以为丁晓倩会以为我是个笨蛋，谁知道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方达，你真可爱！”
我的心跳频率突然加快了一些，挠着头发说：“是吗？我不太了解。”
丁晓倩接着说：“那个学校在长春，我还看见好像你们省的实验中学也要去东北师大开招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