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装成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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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考得怎么样？”在中考即将结束那一天；我意外地在学校门口碰见了甚是疲惫的Amylee。
“就那么回事吧；我也不知道；混沌地很！”我看了看眼睛里满是血丝的Amylee；心想她一定也跟我一样；浑浑噩噩地过着这既屈指可数又煎熬难耐的几天。
“嗯；我也是；考成什么样是什么样吧；烦死了！”Amylee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估计她也是考试考得头疼。
“下午还有最后一门了；你还不赶紧回去再看看书；复习复习；在这傻站着干什么？”我有点心急；想回家作最后的拼搏。
“我等杨杉呢！”Amylee现在一提到杨杉；脸上就会出现欣慰无比的笑容。我也才发现；自从Amylee和杨杉在一起以后；我和她见面的次数也少了许多。Amylee边伸头张望着不远处；寻找着杨杉的身影；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对了；你考完试干什么去？”
我双手交叉；伸展胳膊向前抻了抻对她说：“不知道；憋屈的很！”
“哎呀；干嘛这么消沉？要学会给自己找乐子；走；咱们出去玩去？”Amylee朝我眨了眨眼睛。
“不去！你和你家那口子出去潇洒去；我去当电灯泡干什么？”我挥了挥手表示反对。
“哎呀；没事呀；反正你们都认识；怕什么？”Amylee又朝我眨了眨眼睛；挑了挑她的淡淡的眉毛。
我又摇了摇头；挥了挥手；依旧不赞同。
这时；我看见了小含。她高高地仰起她尖细的下巴；用细长的眼睛瞟我。她将她的长发高高地梳成马尾；就连额前的碎发也一并扎起；露出她宽宽的额头。她的皮肤依旧那么白皙；她的眼神依旧那么犯贱的向我挑衅；只是；我没有发现；她的头发已经变得很长；已经可以像她小时候喜欢的卡通公主那般长。
“X；身边有几个人陪着就这么嚣张了？你看看她走路的那个样子；把脚都快甩掉了；啧啧……”看来Amylee也和我一样注意到了小含；也和我一样对她那种贼眉鼠眼的招牌挑衅眼神嗤之以鼻。
经Amylee这么一提醒；我也才发现与她同行的还有两女一男；他们也一并把头扭向我和Amylee；顺着小含的目光紧盯着我。只是；他们的眼神不够理直气壮；我和Amylee可以直接将其忽略。我感觉自己像一位领导在检阅着自己的部队；而他们的眼神我可以误解为对我的崇拜和信仰。看来；小含也是在不断地招兵买马；拉拢人心；期待能在某一天能正面与我们抗衡。
“Amylee；我知道下午考完试干什么了！”我微笑地看着小含；头也不回地向Amylee传达着我的意图。
“嘿嘿……我也知道了！”Amylee阴险地笑笑；然后用手捏了捏我的肩膀。
下午的政治考试是开卷考试；大家都拿着一摞摞的资料进入考场；仿佛书拿得越多；捧在手里的越重；心里就越会觉得踏实；考试成功的几率也就越大。其实不然；想要在规定的考试时间内答好政治试题；关键看你平时的积累和对政治题目的理解分析能力；虽然是开卷考试；可是并不见得会比闭卷考试容易。材料带得越多；越会让你在考试中手忙脚乱；焦头烂额。我只带了一本自己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政治教科书上阵；反而倒觉得得心应手。我边优哉游哉地答着题；边在思考时纵观考生们忙乱翻书；在几本复习资料中难以抉择的苦闷姿态；不禁有种幸灾乐祸之感。
考试很顺利；至少我觉得我很顺利。我提前交了卷；在楼道内的厕所中点起一根烟；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阵子；宣告考试结束的铃声才迟缓地响起；楼道内立刻成了一片喧嚣欢乐的海洋；各个考场都传出解放后的欢呼雀跃声。学生们开始撕扯教科书以庆祝中考的结束；而我却在人渐多的厕所内边闻着尿骚味儿；边细细地留意着某个身影。
果不其然；小含在其他人的陪同之下；吹着口哨进入了已经人声鼎沸了的厕所。她嬉笑着准备如厕的状态；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她不知道我了解的她的生活习性甚至比她自己了解得还要清楚。人算不如天算；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中考过后我还会有如此闲心找茬；和她过不去。
我静静地等待着她释放完体内的液体；重新系好皮带后；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起她高高扎起的马尾；拖着她走。她见我只是单枪匹马一个人；便立刻嚣张跋扈地扯着嗓子；号召和她同行的两个姑娘一起上；运用暴力手段逼迫我放开她。小含的头逼不得已地偏向我；而身体却不甘心地想要挣脱我；她的四肢混乱地挥舞着；可是却丝毫使不上力气；也打不着我；这让她觉得很无助；便更用力地嘶喊；因为除了这样；她什么都做不了。
让我讨厌的是；她杀猪般的叫喊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驻足；他们都自动站到两边；将过道让了出来。也许这些人都听说过我俩是死对头；或者是亲眼见到过小含被我打时的惨烈模样；所以他们都习以为常；麻木不仁地等待看热闹；他们起哄、叫好；有的甚至都为我开路；朝前方拥堵的人群喊到：“都让让；吉娜打小含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有什么好看的！”
和小含随行的两个姑娘也逐渐跟了上来；她们犹豫着到底是上还是不上；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她；而我也非常善解人意地停止了前进的步伐；狠狠地踹了一脚小含的屁股；然后轻轻对她说：“你要是再不安静下来，我一会儿会叫你死得很难看！”她洗得快要碎裂了的牛仔裤上清晰地印上了我沾有污水的鞋印；她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委屈的眼泪又浸满了整个眼眶。我见她很听话；便立刻用手指着她的两个朋友说：“今天谁跟过来我打谁！”
随着人群的翻涌；我拽着小含来到了校门口。Amylee早已等得不耐烦；见到小含便立刻抬脚踹了她的腿。Amylee埋怨着我说：“叫你去提人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们在这站得腿都麻了！”
我往边上一看；才发现小个子也在场。她依旧踩着高跟鞋；穿着短得不着边的短裤；露得不能再露的露背装；眼睛上的眼影也已经被汗晕开。
“啧啧；小个子；你化这么浓的妆去参加中考？”我惊叹着。
“嗯；怎么了？我这几天都是这么考试的！”小个子不以为然地继续说着：“我们考场的监考老师警告了我好多次；我都没理。还跟我开玩笑说坐在我后面的那个男生因为看我答卷都心不在焉了。”小个子朝我们炫耀她引以为豪的资本。她用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因劣质眼线笔所致的眼周痒痛；又捋了捋她粘在眼皮上方的假睫毛后；才看了看小含；然后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哎；这傻B打人就只会扇耳光；一点创意也没有！”Amylee一看小个子起手打人又是这样没有悬念；不禁鄙视她。Amylee伸了伸胳膊；抻了抻腿；活动活动筋骨后对我们说：“看着；看姐姐我是怎么打人的；学着点！”
“等等！”我们正等着看Amylee会使出什么新花样的时候；小含突然不作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反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等你妈X！”我认为她根本连说话的权利都已经被我们剥夺；更何况是要求我们停手了；所以我立刻凶神恶煞地喝止住她；同时；我下垂的胳膊也扬了起来。
“等等吉娜；咱们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Amylee抱着胳膊对我说到。
“行行行！”我双手插兜；向后抻了抻背。
小含在确定了我们已经打消了先动手的念头之后；才怯怯地说：“既然你们是铁定了心要打我；这顿打我肯定是要挨的。但是，我不想总是这样处于劣势；请你们让我打个电话。”
这算是企求吗？我和Amylee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样的小算盘。
“让她打！我倒要看看她能叫来什么样的人！”小个子冷笑着看着小含。我和Amylee都没有吭声；就算是默许了；因为我们知道；在学校这片地方；不管她叫来什么样的人；我们根本就不会吃亏；更何况她也叫不来什么人；这一点我们都很了解；所谓“雷声大雨点小”就是为了描述她而生的。
小含见我们都没有反应；便试探着朝公用电话亭走去；她一步三回头；生怕我们会突然反悔；追上前去打她。
但她所设想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我们都原地站着开始探讨中考；而她；我们只是任由她去；静观其变。
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她拿起电话后就一直说个不停；始终都不肯将话筒放下；我们在等候了将近20分钟以后；终于耐不住性子；想先打她一顿泻泻火的时候；一辆出租车横行在我们面前；挡住了我们的路；我们的心里一惊。
这时候小含也挂了电话；信步朝我们走了。出租车的车门也缓缓地打开；我们的心头不禁一紧；不知道即将下车的会是哪路神仙。Amylee捏了捏裤兜里的小手机；朝我们使眼色；意思是让大家镇定；不要慌张。
我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反应；只是认定了“兵来将挡”这个道理。不管怎么样；她要是给我们来硬的；我就给她来狠的。连Amylee都说我大脑不太合适；脾气一上来；就有跟人拼命的冲动。
但是；更让我们都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大家紧张了半天；结果从车里面下来的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女生！这个被小含称作“姐姐”的女生；一下车便颤颤微微地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我和Amylee、小个子相视一笑；认为此时的场面也太过滑稽；而我们刚才的心理状态如果传出去更是会丢死人。
“你们不要……要再欺负我妹妹；我警告你们！”小女生怯生生地伸出食指；无力地点着我们三个。
“呵呵；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你不知道；你这个妹妹很讨人厌；我们只是给她点教训罢了。”我诡异地笑着；顺带讽刺她和小含。
“我跟你说；你妹妹的那张嘴可是出了名的贱；你小心日后她也会在你背后嚼舌头哦！”Amylee也笑眯眯地公开挑拨离间。
小含此时也开始落泪装可怜相了；大家都知道；这是她最擅长的。她紧紧地抓住她这个姐姐的手；低着头啜泣着。
“你就把小含放心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很温柔地对她的！”小个子走上前两步拍了拍小含的肩膀。小含吓得将身子缩成一团；躲到她“姐姐”身后。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今天是一定要带她走；我跆拳道已经练到黑带了；你们最好不要挡着我们！”这看似是示威的话；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依旧让我们觉得底气不足；根本没有做好和我们打交道的准备。
我和小个子、Amylee又相视一笑；觉得她拿那种将人腿训练成劈柴的斧子用的外国功夫来威胁我们也未免有点可笑。可是；我们没想到的是；正当我们强忍住笑意相互交换眼色的时候；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小含塞进刚才的那辆出租车内；然后又无限紧张地把自己也扔进车内；并火烧屁股般的催促司机快点开车驶离这里。
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营救惊呆了；等我们回过神儿来；出租车已经飞奔出我们的视线；这下该轮到我们傻眼儿了。
“他妈的；这样都能让她们给跑了；真是奇耻大辱啊！”Amylee无奈地摇了摇头；恨自己刚才听她们说了太多的废话。
“刚才她说她跆拳道练到黑带时；我就一直盯着她的脚看；如果她的脚一离地；我就立刻捂住我的脸；以防破相！”小个子如实招了她当时的感受；这让我们又多了一个鄙视她的话柄。
“X！’我还是习惯于用这一个字表达自己的全部感受。
天又变得昏黄不堪；看来又要刮沙尘暴了；已经都六月底了；蚊虫都该肆虐了；可为什么天仍然会起沙？
“X！”Amylee捂住口鼻仰头看天；可我还是清楚地听见了从她手指缝隙中遗漏出来的这个字；看来她也已经学会了用这一个字去表达情绪。

三十七。似曾相识的画面，格格不入的落寞
更新时间2009731　11：00：36　　字数：4077

　我们期待已久的无负担暑假降临之时，我们却被它的“无负担”闹得心慌。Amylee成天无聊地待在家里，穿梭在床、饭桌和电视机旁，反复地做着重复相同的动作。她的内心被闲置地纠结起来，于是就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从前。电视机中不断闪现的人物画面和矫情老套的剧情场面浅浅地钩出了她未斩断的情丝，她念着杨杉，可是脑海里出现得却是方梵令她痴迷的歪嘴一笑。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又用手敲了敲肿胀的脑袋，警告自己要保持清醒。至少现在她已经无选择地选择了杨杉，就注定了她也要无选择地将他放在心中最容易寻找到的位置，可是此时，在她需要冷静的时候，家中的电话铃又不识趣地响了起来。
“喂？”Amylee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它指示的时间是14：05。
“是Amylee吧？我是小妮子！”小妮子在电话的那边有点兴奋地介绍了自己。
“唔……有什么事吗？”自从上次在操场上比较尴尬地会面后，Amylee没有想过小妮子还能和自己有什么交集，她只想让她和方梵成为她记忆中的一抹败笔，永远存活在已逝去的年代。
“我想请你到我家来玩儿，晚上咱们在家吃火锅，你看怎么样？”小妮子热忱地邀请Amylee，从她声音中的跳跃节奏里，Amylee能感觉到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咱们？还有谁？”Amylee警惕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哎呀，你紧张什么？就咱们俩，你要是不放心，叫上你的朋友也行！放假了么，大家都闲得无聊，凑到一起热闹热闹！”
“哦！”Amylee在斟酌是否应该欣然应邀，可小妮子却没有给她留什么考虑的余地，干脆替她做了决定，她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三点钟我在家等你，别迟到！”
Amylee还想张嘴说点什么，电话里就已经传出了盲音。
屋子里又只剩下电视剧中女生坚持让男生说他爱她，而男生又坚持不说的喋喋不休地争吵声。Amylee皱了皱眉头，她和电视剧中的女主角一样纠缠于爱情之中，也和她一样不明白一句“我爱你”就真能让彼此的爱情天长地久，像咒语般如影随形，时刻发散着蛊惑人心的可怕魔力？
时间继续铿锵有力地走着，Amylee也开始慢悠悠地收拾心情准备起程，不过她带上了胖子，也许能在尴尬的时刻帮着缓和一下气氛。
三点钟，Amylee和胖子在小妮子家楼下汇合，胖子戴着和她体型完全相符的巨型墨镜，咧着不是很紧凑的牙齿朝Amylee打着招呼。
“看，这身打扮像不像韩红？”胖子双手叉着腰，前后左右地转动着身体展现着她的块头。
“啧啧，小样，还把头发给染黄了，真时髦。还有你这个包，从夜市上淘的吧？整得跟真的一样！”Amylee指着胖子斜挎着的巨型ADIDAS背包，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Amylee觉得胖子这一身肥大的休闲打扮能很好地衬托起这个背包。
“唉呦，眼神儿还真好，一下子就被你看出来了，得，哪天带你买一个去，你就别在着损我了！”胖子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让Amylee很受不了。
“行了，咱们俩就别在这贫了，赶紧上楼去吧！”Amylee扯起胖子的胖手向前快步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说：“是你自己答应给我买一个这种包的，别反悔哦！”Amylee向上挑了挑眉毛，嘿嘿地坏笑起来。
“啧啧啧啧……“胖子边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边鄙夷地望着Amylee的眼睛。
“呦呦呦，和二位美女不期而遇呦！”方梵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这险些让Amylee落荒而逃。
“方梵，你叫Amylee美女也就罢了，没必要连我也一并捎上吧？谁见我都说我长得很帅的嘛！”胖子边跟方梵开着玩笑，边用手攥紧Amylee瞬间变凉的手。
“对哦，哈哈……”方梵瞟了一眼胖子，接着就将眼睛移到Amylee身上，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神也渐渐柔软下来，仿佛眼中也幽幽地泛起了薄雾。他仔细地打量着许久未见过面的Amylee，打量着一直回避他眼神的Amylee，突然萌动出一种想要紧紧抱住这个骨骼宽大却身形瘦弱的女生。他想用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让她听他讲自己对她的无尽思念。他不由自主地张开柔软的双臂，却发现自己的行为是这么地不合适宜，他冷静了一下，将双臂垂直伸展做出了一个抻懒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