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水的爱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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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想必昨晚自己又喝高了，是陈照辉把她送回屋里的。
艾美拖着僵硬的双腿走出房间，在餐桌上发现陈照辉的字条：
鱼：昨晚上网搜索飞鸟和鱼的故事，却无意中搜到下面这段话，觉得很有意思，抄下来给你看，希望，我是你的水。
鱼对水说，我一直在哭泣，可是你不知道，因为你在水里。
水说，我知道，因为你一直在我心里。
鱼对水说，我很寂寞，因为我只能待在水里。
水说，我知道，因为我的心里装着你的寂寞。
鱼对水说，如果水里没有鱼，那还剩下什么？
水说，如果没有你，又怎会有我？
鱼对水说，在你的一生中，我是第几条鱼？
水说，你不是水中的第一条鱼，却是我心中第一条鱼。
鱼对水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水说，当我意识到你是鱼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会游到我心里。
鱼对水说，为什么每次都是我问你答？
水说，因为我喜欢在回答中让你了解我的心……
艾美微笑着看完这张字条，自言自语的说：“鱼？是在说我吗？”她仔细的检索自己所有的记忆，依稀记得昨晚似乎是跟他说过飞鸟和鱼的话，他居然会上网去搜索这个吗？
艾美坐下来，又把这张字条认真的看了一遍，感动一点一点的漫至心间，这个男人，难道真的爱她至此？
吃了早餐，艾美去冲澡。今天她不用去工地，所以不用急着去公司。这个时候，客厅的电话声响起。艾美急忙关了水龙头穿上衣服奔向客厅，可是她还没到，电话就被转接语音信箱：
“小辉，是大姐。没什么事，就想告诉你一声，佳慧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好像也听说了你的婚事。姐给你提个醒，防着点她，别让你媳妇多心。”
艾美站在客厅中央，听完了电话，却一时立在那里。
佳慧，这个名字从来没听陈照辉说过。直觉告诉艾美，这个名字跟陈照辉的关系不一般。
那又如何呢？陈照辉以前的事情与她何干？难道自己也要那么八卦的去打探不成？
艾美自嘲的笑了笑，但是这个电话的内容却让她的心里很不自在，尽管她不愿意承认。
可是陈照辉似乎并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一连几天也没听他针对此事有何说辞。或许真的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艾美刚这样想着，陈照辉就敲了她的房门。
“想跟你说件事。”
艾美一惊，难道是那个？她抬起头，摆出一幅认真收听的样子。
“这几天或许会有客人到家里来。”陈照辉说的很慢，很不流利，这和他往常的快嘴可判若两人。
艾美没有接口，仍然认真的听着。
“她来拿一些寄存在这儿的东西。”
“是，那个红色皮箱吧？”艾美终于忍不住。
陈照辉愣了一下，随即接道：“是，还有一些，我已经整理好，放在我房间里，她来的时候你帮我还给她。”
“为什么让我还给她？你呢？”
“这几天我会去上海出差，公司有意要在那里建分部，我可能会在那儿待一个星期。”
“这样，好吧，你放心我会把她招待好。”艾美爽快的答应。
“那就谢谢了。”
陈照辉离开后，艾美长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陈照辉只是找出差的事当作借口，因为去上海这件事早就定好要由李天俊和企划部的同事负责，陈照辉在这个时候把差事揽过来，肯定是有某种重要的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想逃避，逃避那个他不愿见的客人。
可是，艾美不会拿这些推测去追问陈照辉，她不想让他为难，既然他不说，肯定是不想让她知道，她又何必去挑明？
果然，在陈照辉离开的第二天，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的家里，而她却不是以客人的身份出现的。
当艾美打开门的一刹那，已经看到一个女人坐在他们客厅的沙发里。
那女人长长的卷发，穿一件紧身的黑色蕾丝花边背心，超短的裙子几乎要露出大腿根。
她长得不是很美，却很骄傲，至少她看艾美的眼神，就有一种不屑的，轻蔑的光芒。
艾美被吓了一跳，冲过去指着她：“你，你是谁？你怎么会跑到我家里？”
“你家？这里明明是我的家。”女人站起来，比艾美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艾美这才发现那女人的身材果然不俗，难怪她会有那么骄傲的神情。她下意识的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女人脚上穿着陈照辉的拖鞋。
艾美因此而很气愤，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总知当她看到女人坐在她的家里，看到女人轻视的目光她都没有那样的感觉，可是她穿了陈照辉逃的拖鞋，这一点艾美却不能放过。
她拿起电话，对女人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所以请你出去，不然的话，我就要报警。”
“看来，辉哥没跟你说起过我。”那女人反倒不紧不慢的到处参观起来，一边走一边说：“我叫林佳慧，我曾在这间房里住了四年。”
佳慧！艾美忽然想起在大姐电话里听到的名字，她就是陈照辉说要来拜访的客人吗，她曾在这间房子里住了四年？这又表示什么呢？
“哦，原来你就是佳慧，你是来取东西的吧？”艾美追过去，故作平静的说。她把心里的疑问藏得一丝不露，因为她不想让佳慧知道她的一无所知。
“怎么，你知道我？”佳慧似乎很惊讶，回头看向艾美。
“是啊，陈照辉说你会来取存在这里的东西，我去拿给你。”艾美巴不得她赶快离开。
“他呢？辉哥人呢？”佳慧很生气。
“他出差了，嘱咐我接待你。”艾美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从中推测着她和陈照辉之间究竟会有什么瓜葛。
“你是他老婆？”
“是，你请坐，我去拿给你。”
“不必了，我自己去拿。”佳慧把艾美扔下，径自朝艾美的房间走去。
“你干嘛？”艾美冲过去拦在佳慧面前：“在别人的家里乱串，这未免太失礼了吧？”
“哈！对啊，现在这成了你的家？”佳慧好似遭了重击，接连退了好几步，然后，她用憎恶的目光看着艾美说：“我的东西，我会等辉哥回来再拿，我要拿回全部本属于我的东西。”
然后，佳慧大步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把你的钥匙留下。”艾美追上去，用同样冰冷的眼光看着佳慧。
“钥匙吗？那是辉哥给我的，凭什么给你？”佳慧得意的换上自己的鞋子，拎起皮包打开门，又转身对艾美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辉哥娶了你，可是现在我回来了，辉哥早晚会回到我身边。”
艾美惊愕的看着佳慧离开，一时间竟然喘不过气来。
这个叫佳慧的女人，跟陈照辉的关系绝不是前女友那么简单，否则她不会那么嚣张，而且，她居然会有她家门的钥匙。以陈照辉的细心，怎么可能把自己家的钥匙留在已经分了手的女朋友那里呢？
艾美立刻给陈照辉打了电话，跟他报告了刚才的情形。
“这里到底是谁的家？她手里为什么会有我们家里的钥匙？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把家里的钥匙留在别人的手中？既然明明知道她那里有钥匙，为什么不去换一把锁？”艾美简直忍无可忍，刚刚在佳慧那里受的气，一股脑的被她甩给陈照辉。
“小美，交给我，我明天就回北京，我去处理。”
“你早知道是这样的状况，为什么还要丢给我？我为什么要帮你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艾美已经气得口不择言。
“对不起小美，是我的错，是我估计不足，我本以为她只是来拿她的东西，没想到她会那么做。”
“我对你和她的事情不感兴趣，可是我容忍不了她那样的态度，我不管她跟你之间有什么渊源，我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到我的生活！”艾美愤怒的挂断了电话，一把将电话接头拔掉。
她不想再听陈照辉那些没有用的解释，她心里很乱，很恼火，而最让她恼火的是，她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坐立不安。
*——*——*——*——*——*——*
陈照辉果然在第二天就飞回了北京。
艾美一见到他就冲过去大呼小叫：“你是故意的吗？故意让我在你的前女友面前丢尽了面子。你什么意思直说好了，既然你都能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她，可见你也没把她当外人，怪不得她一直说这是她的家……”
看着艾美机关枪似的嚷个不停，陈照辉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一把就将艾美抱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
艾美懵了，一时所有兴师问罪的话都跑得无影无踪。那种踏实的感觉又回来了，在这个怀抱中，所有的不自信所有的气恼都化作一汪水，从艾美的眼中流下。
“我很高兴。”陈照辉抱着她，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
“高兴什么？高兴我被人欺侮？高兴我败给你前女友？”艾美更加委屈，前日所受的所有闷气，都在这一刻得以释放。
“高兴你为了我而生气，高兴你为了我而吃醋。”陈照辉放开抱紧艾美的手，揽住她的肩，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我吃醋？你做梦吧你？我只是，只是因为丢了面子，生气。”艾美慌忙甩开陈照辉的手，躲开他的目光。
“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水，你永远都游在我的心里。”陈照辉轻轻柔柔的说。
可这句话听在艾美的心里，却是重如磐石。重得她呼吸困难，重得她害怕自己承受不起。
晚上，艾美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心绪不宁的回想着陈照辉的拥抱，还有他那句有如承诺的话。
一想到这儿，艾美的心就开始狂跳，让她摸不清因由。
整个晚上，她都在这种状态下走来走去，不敢去看陈照辉的眼睛。
怎和了呢？是哪里不对了呢？难道自己也存在着那种可耻的劣根性？明明不喜欢他，却又期待着他的喜欢？可是，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爱着，也会有这种如同恋爱般心跳的感觉吗？
艾美觉得自己要疯掉了，一把拽开身上的背子，坐了起来。
无意间，她发现在她的枕边，放着一只小小的正方形的盒子，被彩色的礼品纸包裹着，系着一条海蓝色的蝴蝶结。
艾美轻轻的把它拆开，里面装着的，是一条鱼，一条彩色水晶雕刻的跳跃的鱼。确切的说，那是一只鱼形的吊坠，拴在一条海蓝色的绒绳上。
好美啊！艾美将它捧在手心，仔细的看了又看，心里的愉悦渐渐扩大，如同刚吃了一碗香甜的杏仁茶，真甜到心里的最深处。
陈照辉躺在自己的床上，想像着艾美打开礼物时的愉快表情，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一定会喜欢的。陈照辉这么想。
遇到艾美以来，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因为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在艾美心中的位置，虽然她还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却看到了，即便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他也足矣为此而振奋，因为，总有那么一天，她会爱上他。
他有这个自信，因为他是她的水，而她是他心中唯一的鱼。
鱼，怎么可能离开水而生存呢？

八、忌妒

陈照辉回来的第二天就把家里的门锁换掉了。艾美嘴里不说，心里却十分高兴。
佳慧是在陈照辉回来后的第三天过来造访的。
陈照辉在打开门看到佳慧的一刹那，大脑中一片空白。两年来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佳慧时的情形，却没有一种是这样的状况。他只是呆呆的站着，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我回来了。”佳慧已然泪流满面，却仍然笑看着陈照辉的脸。
“哥，你一点也没变，还是老样子。”佳慧扑过来，紧紧地抱住陈照辉。
陈照辉在这个时候才恢复了知觉，这一来心中五味杂陈，竟分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千般万种的感受中，唯独没有爱，那种他曾经认为的刻骨铭心的爱，已经不在了。
陈照辉轻轻的拍了拍佳慧的背，把她从自己怀中扶起来，清清淡淡地说：“佳慧，你好。”
佳慧反而呆住了，从陈照辉把她从怀里推出来，到他不冷不热的问候，已经找不到那个曾经深爱着她、能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的影子。
“哥，你怎么啦？你忘了我吗？我是你唯一的小慧，你最爱的小慧啊！”佳慧热泪盈眶，微蹙双眉，不解的看着陈照辉。她一直以为，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陈照辉都会毫无条件的包容她，因为她相信，她才是陈照辉生命里的唯一。
然而，那样陌生的问候，那样陌生的眼神，她几乎要去怀疑，这个人真的是她的辉哥吗？
陈照辉叹了口气，知道这样的谈话不会很快结束，于是轻声说：“我们出去谈。”
“为什么？我不要，我就要在这里谈。”佳慧很坚持，她无法忍受陈照辉把她当做陌生人一样的招待。
“我们出去谈。”陈照辉再次强调。
“你是怕她听到吗？你怕她知道吗？”佳慧手指着门里，怨愤的看着他。
“除非你不想跟我谈，否则我们出去。”陈照辉倚在门口，始终把佳慧拦在外面，寸步不让。
佳慧无可奈何，只得默许的靠在旁边的墙上。
陈照辉于是关上门，回身看着艾美，还没等他开口，艾美却已抢先一步笑着对他说：“去吧去吧，晚饭就不回来吃了吧。”
“不，我回来吃，你等我。”陈照辉向艾美点了点头，然后开门离去。
艾美笑着目送他关上门，也同时关上了她的笑容。
其实，她一直站在厅里听着他们的谈话，看着她和他的拥抱，感觉着他的惊慌失措。她本应该走开，她也是那样提醒自己，可她就是动不了。她的心一直往下沉，沉到她觉得没有力气挪动自己的双脚。可她还是故作轻松的给了陈照辉一个大方的微笑。
但是此时，她突然觉得这套房子里是从没有过的空旷，空旷到寂静，寂静到心烦。
可是，她为什么要心烦呢？她怎么可能会为了陈照辉的事情而心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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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家不远的一间咖啡厅里，陈照辉与佳慧面对面的坐着。
陈照辉沉默着端起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慢慢啜饮着。
“哥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喝咖啡？怎么现在竟然能忍受这么浓重的味道？”佳慧仔细的看着陈照辉的每一个动作，仅仅两年的时间他却仿佛改变了许多。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社会都在变，人的习惯自然也会变。”陈照辉淡淡的答。
“人心也会变吗？”佳慧很认真的问。
“会。”陈照辉答得很果断。
“我还以为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我曾经也是那样认为的，可事实上，我的心并不如我想像的那样坚硬。”
“难道你已经不爱我了吗？”佳慧逼视着陈照辉的眼。
“两年前，你离开我的那一刻，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陈照辉很从容。
“我不知道！我一直认为，哥你会包容我的一切，我告诉过你，我只是为了我的梦想而暂时离开，我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我相信你一定会原谅我的。你不是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改变吗？”佳慧情绪高涨，陈照辉的漠然，她无法忍受，她更无法相信，她们二十来年的感情，竟经不起这短短两年的分别。
“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也太高估了你自己的价值。我承认，我曾爱你胜过我自己的生命，我也曾为了你的离开而痛不欲生。可是，你没有珍惜，让那些轻易的成了过去。其实我生存的毅志远比我爱你的心要坚强许多，否则在两年前我已经离开人世。”陈照辉目光闪烁，当初的那些痛苦的岁月，他例例在目。
“哥，你还在恨我对吗？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佳慧已经泪如雨下，哽咽着乞求般的抓住陈照辉的手。
“不，我现在很平静，平静的告诉你，我已有了心爱的女人。”陈照辉抽出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温暖由然而生。
“你骗我！你怎么会爱上那种土里土气的小丫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