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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栀子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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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颜颜，你还当上我的媒婆了呀？”
“谁管你呢。卡地亚啊，竟然卡地亚都不要。以后如果谁开着辆黑色轿车，拿着个卡地亚戒指给我求婚我就跟他走了，当天办证！”
靳颜曦对卡地亚戒指情有独钟，但一直都舍不得买。以前是没有钱，后来有钱了觉得自己给自己买戒指真像是一种讽刺。靳颜曦还记得与方宇凡无数次有关卡地亚赞美的对话，而方宇凡大概已经忘记了吧。靳颜曦想到另外那枚戒指还在客厅的包包里，不知为了什么目的，决定从被窝里爬起来，再仔细观察那枚戒指。
沙发也很暖和，靳颜曦双腿盘起，将两枚戒指放在一起。两枚同样低调而奢华的戒指放在一起，方宇凡那头的戒指究竟与哪一枚相配？文欣儿的戒指用银色链子吊起来，感觉更加浪漫，链子在靳颜曦眼前晃动，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了“Cartier”那个奢侈的标志，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只属于你，卡地亚的含义。原来，文欣儿早就拿到了方宇凡唯一的心，而自己只剩下一颗无名的单钻，方宇凡，我不是告诉过你，少装圣父，可现在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扮演那个同情者的角色？
靳颜曦将指上的戒指脱下，随意扔在茶几上，把文欣儿的戒指塞会银色LV里，直接甩到地上。她很想立刻打电话给方宇凡，又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也许在开会，不能够打扰。
矛盾了很久，靳颜曦还是鼓起勇气播出了号码，电话里却传来那个熟悉的女声：“对不起，你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靳颜曦干脆将手机也狠狠地摔在地上。
茶几上放着用加菲猫套壳包着的遥控器，靳颜曦一下就把电视打开了，诡异的是连电视都跟她作对，没有夜间新闻，倒是很多电视台放着各式各样的青春偶像剧。
“对不起，我很爱你，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比我更需要你……”靳颜曦无奈，转台。
“你不要走，求求你，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啊……”更吐血，转台。
“我好爱你，没有你，我会死的，你比我生命中任何一个人都重要，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连父母都可以牺牲是吧……转台。
“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就过你的生活去吧，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
靳颜曦需要暴走了，怎么现在的人就喜欢这些所谓的伦理大戏！爱是什么，爱怎么可能麻木，女主角再好凭什么那么多人为她倾家荡产毫不在乎，她有什么资本让那么多人为她疯狂，她只是一个无钱无势的女人……可是，就是那么多人喜欢她，靳颜曦那么拼命，那么努力地实现梦想，到头来，只是一个孤单的女强人，唯一的那个亲人，只是同情！如果她的人生就是一部偶像剧，那么她只是个配角，是个心思一点都不单纯的配角。靳颜曦想告诉方宇凡，自己很需要他，自己不要他的同情，自己想要的是方宇凡精心挑选一枚她喜欢的戒指，半跪在她面前，面带期盼的微笑，轻声对她说：“颜颜，嫁给我吧……”
可是现在，靳颜曦和方宇凡已经结婚了。不想得到就不会有失望，靳颜曦一向告诫着自己，而现在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反而更加不满足。很久以前靳颜曦转载过这样一句话：究竟是世界给得太少，还是我们想要的太多？靳颜曦补充，不想要就会感到知足。
靳颜曦身体一倾，倒在沙发上，她还想要什么，如果方宇凡真的本应属于文欣儿，她有狗血剧情里的女主角那样大方成全吗？不，方宇凡既然选择了同情她，那么她就不可能再放手了，做戏也好，真实也好，靳颜曦一定要拿到方宇凡的卡地亚！
这么想着，靳颜曦渐渐进入了睡眠中。没有梦，只有靳颜曦模糊中的感觉，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感到呼吸困难，却无能为力。眼前突然出现了白色的光，像是来自天堂，一会儿鼻间又充斥着那种她不排斥的香，她想起来了，那是栀子花的味道，以前爸爸就在院子里种满一大片的栀子花，夏季栀子花开的季节，屋子里到处都是花香。
“小曦，六月是离别的季节，我们家的栀子花就是这个时候开得最好，这栀子花啊，代表了友谊，一生不变的友谊……”爸爸看着自己种出的话，得意地讲着有关栀子花的故事。那纯洁无比的花，正如纯洁的友谊，芳香，永远不变。
“颜颜，我觉得栀子花比玫瑰花好看……”方宇凡微笑着说，而方宇凡的栀子花早就在他离开的那个凌晨跌落在地，只剩下满地的残迹。
“不要……”靳颜曦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就在床上，空调里吹出暖气，与落地窗外寒冷的世界隔绝。她捂住头，回想着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旁边动了动，接着听到那个最熟悉的慵懒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颜颜，现在才六点啊，你怎么了？”
第十八章
靳颜曦被吓到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方宇凡不是还在美国吗，怎么会这样神出鬼没的。
“颜颜？”方宇凡伸出左手在靳颜曦眼前晃悠，“干什么，吓傻了啊，还是知道我回来太过激动了？你知道吗，我可是一路赶回来的，昨天你打我电话时我还在飞机上呢，就这么一路冲回来，真怕你出什么事，很感动吧？”
靳颜曦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方宇凡没有多想，双手拉住靳颜曦的左手，在她的无名指上摩挲着，靳颜曦发现方宇凡给她的那枚戒指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她手指上，方宇凡认真的样子，好像在抚摸着什么宝贝，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对这枚戒指感到非常满意。
“瞧，我觉得你的戒指比我的好看。”方宇凡伸出左手，在他的无名指上，靳颜曦看到了与自己手上相配的婚戒，几乎一样的造型，做了一些细节处理，比起靳颜曦的这枚多了些男子气息，“这一对结婚戒指可是花费了我很大的力气，不能说它们是最好的，但至少呢我可以保证它们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
靳颜曦没有应答，也没有听清方宇凡说了什么，她所想的是刚才梦中爸爸的栀子花海，想的是方宇凡在九年前跟她说的那段莫名其妙的话，还有文欣儿那枚镶有栀子花的戒指……对的，那枚刻有方宇凡名字和爱的宣言的戒指。
“方宇凡，你喜欢卡地亚的戒指吗？”靳颜曦没头没脑问出一句。
“颜颜，你不会想要卡地亚的戒指吧？那么世俗啊。”方宇凡嗤笑一声，本来是无心的，但在靳颜曦听来却是带着深深的讽刺。
靳颜曦甩开方宇凡的手，自己睡下来，背对着方宇凡，使劲向床边移去，方宇凡一看靳颜曦的心情不对劲，大手一揽，防止了靳颜曦跌落下床。
“颜颜，再过去就滚下床了。”
靳颜曦将方宇凡的手拍开，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方宇凡，你之前买过戒指吗，这对戒指是你买过的第一对吗？”
轮到方宇凡沉默了，这对戒指是他买的第一对婚戒，但不是他第一次买的戒指，他第一次买的戒指花光了他在大学间的所有积蓄，还向大哥二哥借了几万美元。但是现在，他该怎么跟靳颜曦解释呢？
靳颜曦听到方宇凡不说话，空气中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响，她害怕方宇凡告诉她内心真正所想，却又那么希望方宇凡向她坦白，毕竟靳颜曦没有那个勇气担任别人的女二号，她办不到厚颜无耻地接受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靳颜曦的习惯动作是咬下唇，她在下一个也许在方宇凡看来微不足道的决心。
“颜颜……”方宇凡的手再一次搭在靳颜曦的腰上，“你究竟又怎么了？”
靳颜曦一个转身，刚好正对着方宇凡，她从方宇凡的眼中读到了关心，但毕竟真的不是爱情。靳颜曦的鼻尖就在方宇凡的鼻尖一厘米出，她感到心跳加快。方宇凡，方宇凡就在她面前啊，终于有了这么一次，她追上了他的脚步，却不知道他的心现在何处。
靳颜曦不再东想西想，将自己的唇轻轻印在方宇凡的上面，进而渐渐加深，她主动伸出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重重的吮吸着，我的方宇凡，我的方宇凡……她一遍遍在心底里叫喊着。
“颜颜！”方宇凡被靳颜曦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慌乱，想也没想就推开了靳颜曦，“颜颜，今天你又是怎么了？”
靳颜曦看着几乎恼羞成怒的方宇凡，愣愣地，终于，他还是将自己推开。
“方宇凡，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能够接受我，你把我当病人了，心理疾病晚期了吧？我真的那么可悲了吗，连当个陪酒女估计都没有人理了。”
“颜颜……”方宇凡真是搞不清状况了，他看到靳颜曦的双眼流下眼泪，轻轻滑向他精心准备的枕头上，方宇凡无话可说，只觉得心中泛起一片怜惜。
“我的要求很多啊，我得到的很多，但是我不满足。方宇凡，其实你心里是和我划清界限的吧，我根本不能接近你，这几年是人生中最灿烂的，可是我错过了自己最美的时光，我更加错过你的时光，你的一切，我现在都不懂。”靳颜曦拉开被子坐起来，也不管脸上的泪痕，“方宇凡，收手吧，追求你想要的，不用管我了。”
“所以？”
方宇凡有预感靳颜曦会说出什么，但还是抱了一丝希望，他从来都不是个随意的人，他的婚姻是再三考虑之后决定的，他无法这么轻易地放手。
“所以，方宇凡……我们离婚吧，趁大家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靳颜曦很想保持微笑的姿态，很想告诉方宇凡他们可以不必用这样的方式维持家人的身份，但是她做不到，不知从多久以前，她就希望方宇凡身边的位置是留给她的，而事实证明，她的位置，永远停留在那个只能看到方宇凡背影的遥远身后。
她跟着方宇凡的脚步，却始终追不上，这一次，她真的以为触碰到了方宇凡的衣角，没想到被狠狠甩开。是靳颜曦太矫情了，她也不想这样的，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觉得人是多么自私。
“颜颜不要哭。”方宇凡的手指抚上靳颜曦发热的脸颊，起到了很好的镇定作用，“我还是觉得以前那个疯疯癫癫的颜颜可爱，她不会伤心的对吧？”
“方宇凡，求你了，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你让我当鸵鸟好不好？”靳颜曦嘴里喃喃着，“我不想再和过去的任何东西有关系了，你让我自己走了吧，好不好？”
直到现在，靳颜曦还是觉得如果没有方宇凡的出现，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她就不用一遍遍地纠缠在过去的幸福和痛苦之中了。
“不好。”方宇凡不再发表什么意见，也跟着坐起来，“颜颜，就算你是开玩笑的，没办法，我已经当真了，现在，你是方太太，管你怎么想的呢。”
方宇凡一把抱住靳颜曦，紧紧的，他的声音在靳颜曦耳边几不可闻：“颜颜，我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九年，剩下的日子，我不能让你走了，你走了，我始终不能放心。”
靳颜曦呆呆地看着他，他的唇在动，话语却传不进靳颜曦的耳中。
“颜颜，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话还没有结束，方宇凡像刚刚靳颜曦所做的那样吻上了靳颜曦的唇，他霸道地吸取靳颜曦的气息，阻止她的胡言乱语，他的手绕过靳颜曦的背，抚上她的蝴蝶骨，卧室的温度仿佛一瞬间升高，靳颜曦被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像是缺氧那样很想大口喘息着，但是方宇凡没有放开她，方宇凡不敢放开，他也害怕，害怕一放手和靳颜曦又是几个三年的别离。
不知过了多少久，方宇凡将靳颜曦轻轻压在床上，看着她娇红的脸庞，心中游过一种安定感，这辈子，靳颜曦就是他的妻，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改变。
“方宇凡……”
“颜颜，还记得我说过吧，我不会出轨，不会离婚，不会再离开……”方宇凡让自己深陷进去，颜颜，你可知道这个世界只有细水长流最让人期待？
靳颜曦闭上眼睛，感觉到方宇凡的气息越来越近，他就在身边，就在身边，近在咫尺。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靳颜曦想，就这么着吧，不管明天是如何，不管未来是如何，这一刻，让她享受这一刻的幸福，这一刻，方宇凡身边的位置上只有她的身影。
那颗藏在刺猬里残缺不堪的心，在一室旖旎中暂时找到了归属……
靳颜曦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朝窗外看去，又是一个美好的晴天。现在渐渐入冬，中午的阳光变的温暖而令人期待。现在的她，是那么不真实，她的生活，是那么不可思议。靳颜曦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是什么，她的青春没有经历过任何恋爱，只是一张出现了方宇凡影子的白纸，现在，是方宇凡将它填满了。
“中午好，方太太，可以告诉方先生你在想什么吗？”额头突然被印上一个吻，靳颜曦看到方宇凡换好了一身正装，疑惑地看着他。方宇凡坐在床沿，摆弄了一下领带：“怎么了，哪里歪了吗？该起来了，午餐好了，刷个牙陪我吃了吧，我都快饿死了。”
“方宇凡，你要去哪里？”
“公司，今天有一个统筹会。”方宇凡摸着靳颜曦的长发，“真是的，我的时差还来不及调整啊，今天开会完了之后我就给自己放假。”
靳颜曦被方宇凡埋怨的神情逗笑了。
“别笑，哎，算了，笑吧，颜颜，今晚你有空吗？”
靳颜曦想了想行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何丹告诉她白天可以休息，晚上有一个慈善晚宴，SK组织的以游乐城的名义举行的拍卖晚宴，所得的钱全部捐给福利院。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不过又是一个重大工程打出的广告，本来靳颜曦对宣传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既然与福利院有关，她还是愿意支持。
“没有空，今晚你们SK不是举行慈善晚宴吗，我收到请柬了。”
“这样啊……”方宇凡沉思一会儿，突然笑了，“那正好，你缺一个男伴是吧？”
“男伴？”
“对啊，本来是我缺女伴的，既然你收到了请柬，那么我就委屈一下给你当男伴吧。”
“啊？”
“就这么决定吧，晚上我回来接你。”方宇凡笑得更灿烂了。
午饭过后，方宇凡衣冠楚楚地出门，出门前很诡异地向索要了一个“告别吻”，然后低声在靳颜曦耳边说了几句，出门了。
靳颜曦反应迟钝，等方宇凡消失在电梯前时她才想起，方宇凡的语气有多么温柔：“颜颜，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了，请你也不要再让我没有安全感好吗？”
靳颜曦不明白方宇凡没有有什么安全感。一个下午，他都是悠闲的，在一个并没有呆过多久的家里。
靳颜曦发现原来有一个那么大的书房，比客厅还大一些。靳颜曦无意推开那间房门，意外的发现这种感觉很熟悉，对的，就是方宇凡的书房，像极了爸爸和方叔叔的书房，红木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大大的书桌上乱七八糟地贴着便利贴。靳颜曦走进去，才发现者不仅是一间书房，还是一间影音室。环绕立体声音响摆放在靠里一点，长长的沙发是家庭影院的必备。靳颜曦看到那个同样是红木的CD架，一排排整齐地放着方宇凡喜欢的古典乐和梁静茹的专辑。
书房连接着一个大大的阳台，阳光暖暖地打在阳台上，一个艺术遮阳伞下放着一张躺椅。靳颜曦看到之后大喜，拿起梁静茹的专辑播放起来。
靳颜曦看着方宇凡的书架上一排排的类似《资本论》之类的书或是有关软件发展的论文就觉得头痛，没想到现在的方宇凡依然是那么无趣啊。最高那一层的厚厚的书看起来有些看起来有些破旧，与书架的整体风格很不搭调，让靳颜曦觉得很好奇。她随意抽出一本翻开，惊讶地发现这不是什么书，而是方宇凡的相本日记，原来方宇凡也有记日记的习惯，而且他的日记比靳颜曦的高级太多。
这是方宇凡的隐私，该不该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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