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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栀子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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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凡正好穿上了睡衣，打开门，让还在敲门的靳颜曦措手不及。他用毛巾擦着头走了出去。
“喂，方宇凡，我问你密码是多少？”靳颜曦无赖似的挡在方宇凡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她也换下了身上的礼服，穿上衣柜里的睡衣，还正好和方宇凡是情侣装，方宇凡装作没有看见。
“颜颜，我设密码干什么？”
靳颜曦收到一个危险讯号：方宇凡也许是在生气了。
说是也许是客观准确的说法，因为方宇凡以前生气的表现就是说话极度不耐烦却装得慢条斯理的，就跟现在一样，但是至于现在这样是不是真的生气了，靳颜曦不能确定，毕竟方宇凡不再是从前那个方宇凡了。
从前的方宇凡，沉稳是沉稳，但是靳颜曦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他的喜怒哀乐，而现在的方宇凡，连眼神都做了伪装。
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宇凡也没有做过什么不能容忍的事，小的时候吵架叫做吵架，现在吵架估计就会与家庭暴力联系在一起了，靳颜曦再淡定也不会让家庭暴力这种东西发生在她身上。
于是，看到方宇凡将吹风筒拿出来的时候，靳颜曦赶紧接过。
“干什么？”
“帮你吹干头发啊。”靳颜曦腹诽着这个方宇凡真是个白痴。
方宇凡的心中游过一丝温暖，但手上却是一把抢过吹风筒，冲靳颜曦做了一个鬼脸：“我才不要，让你吹头发会把我的头发烧了。”
靳颜曦瞪了一眼方宇凡，转身去了书房。
方宇凡果然是比自己会享受啊，苹果用起来的手感的确比自己的联想好很多。
好在稿子都存在移动U盘里了，电脑抽风也不会对工作有实质影响，靳颜曦暗暗为自己的机灵自豪。电脑会有木马侵袭，移动U盘人家如何来偷呢？
方宇凡的电脑桌面很骚包的都是英文，也对，人家美国回来的，幸好靳颜曦的英语也不是白混的，用用还是没有问题。简洁的草原界面，方宇凡还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将稿子调出来之后靳颜曦开始了认真的工作，她讨厌工作，但是在工作的时候真可谓一丝不苟，江映雪曾形容她工作时“别人不敢打扰，那种气场让人没了说话的冲动”。
SK要求游乐场分几个主题部分，包括亲子、恋人等等，现在的靳颜曦正纠结与恋人馆部分，也是她最没有灵感的部分，一切都要契合“爱”的主题，让她怎么设计嘛。
“颜颜，你的电脑里有隐形木马。”方宇凡清冷的话冷不丁从身后传来，靳颜曦回头，看到方宇凡拿着她的笔记本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他将她那个黑色的电脑打开放在靳颜曦正在使用的苹果电脑旁，指着一个靳颜曦一点也看不懂的界面对她说：“你看，这个木马会将你电脑里所有的数据按时发送出去。”
靳颜曦一脸不明白地看着方宇凡：“什么东西？”
“应该是几天前才进入的吧，奇怪了，这个木马程序是最近才被检测出来的，怎么就能进入你的电脑里？”
“我怎么知道怎么会在我电脑里呢？你……你以为我会进那些无聊的网站吗！”靳颜曦突然把电脑合起来，“唉，明天跑一趟售后服务部，让人家给我装点好的防火墙吧。”
方宇凡将靳颜曦的笔记本再次打开，拨弄着什么，敲入一些还是靳颜曦看不懂的指令。
“颜颜，现在不能判断这个程序是你不小心沾上的还是有人刻意植入，如果是后者，你应该注意了，别将电脑搞得那么开放，连个密码都不设定知道吗？”
靳颜曦皱起眉头：“你还不是一样不设密码，好意思说……”
方宇凡安静地输入一堆符号，靳颜曦一看这架势赶紧劝起来：“喂，你不会弄不要乱弄啊，上次让花花给我写程序结果报废一台电脑了，明天我去售后……”靳颜曦被方宇凡的白眼阻断了继续唠叨。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方宇凡终于按下最后一个“Enter”，将电脑关上。
“颜颜，明天你就照常去上班，别跟谁提这个木马程序的事。你的存在这台电脑上的设计稿都删了，如果需要留底就转移到我那台去。”方宇凡站起来，“行了，我去睡了，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你也睡去吧。”
“哎……”靳颜曦突然说不出话，她怎么就忘记了花花姐给她介绍过的，方宇凡拥有常青藤的信息技术博士学位呢？
方宇凡出去之后，靳颜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竟然有人在她的电脑里植入了隐形木马！在接下SK项目之后植入这种定时复制发送的木马，如果成功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是谁，是谁，有谁有这个心机，又是如何植入的。
这台电脑只有温颖和江映雪碰过，但是靳颜曦相信她们不会干这种缺德事。那么还能够传入的就是在C城时插入的SK提供的U盘，目的是拷贝一些材料。SK里面，有谁和自己有仇呢？除了方宇凡，靳颜曦想不起自己还可能得罪谁。
这么一想起来，靳颜曦也顾不上在想什么设计稿了，如果不是自己沾上的这个木马，那么一定就是有人想窃取设计稿，只有这个目的了。一旦得手并抢先发表，再控告靳颜曦抄袭，简直都可以毁掉靳颜曦的事业了。虽说靳颜曦并没有高尚到将职业看成比生命更重要，但是名誉这么被毁，也不是好玩的啊。
这么想着，靳颜曦一下子也不想再画下去了，关上方宇凡的电脑也朝房间走去……
算起来，这是第三个夜晚与方宇凡共处一室吧，靳颜曦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房门被关得严严的，靳颜曦没有敲门就开门进去，她怕方宇凡已经睡了，不好打扰。没有想到的是进门开到的是方宇凡匆匆忙忙地将一本什么东西塞进了床头柜里。
“你怎么突然就进来的？”方宇凡拉过被子睡下，关上了床头灯。
靳颜曦倒是很兴奋地像是发现什么秘密一样走到床边，用很温柔的声音在方宇凡耳边问着：“方宇凡同学，藏什么呢，那么神秘？”
“靳颜曦，你少管。”方宇凡翻身转向另一边。
今天的靳颜曦真的是迟钝了，突然才想起那个本子不正是和方宇凡放在书房的相本日记是一样的吗？难道说，这一本也是方宇凡的日记？
白天无意中看到了方宇凡的日记，就像窥视到了什么秘密，每一页都出现了那个名字，专属于自己的，只有方宇凡的口中说出来才会令人动容的——“颜颜”。
靳颜曦没有勇气看下去太多，她不知道自己在方宇凡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如果真的有那么一点的感觉的话，靳颜曦不要自己去偷窥，她会慢慢等，等到方宇凡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靳颜曦绕过另一边上了床，将灯都关上。她和方宇凡分别盖着两床被子，太大的床中央隔了好大一个距离，显得很是拘谨生分。
靳颜曦等着方宇凡开口，毕竟今晚发生那么多事，总该说点什么吧。不知过了多久，靳颜曦再也忍不住沉默了。
“方宇凡！”
方宇凡没有应声，靳颜曦只好往她那边蹭着。
“方宇凡，你弄的程序真的有用吗？你把那个木马删除了吧？”还是没有应声，方宇凡心里确实是挺寒心的，怎么靳颜曦对自己总是有怀疑呢。
“方宇凡……”最后干脆拉开方宇凡的被子改到自己身上，不管形象了，躺着给方宇凡来了个熊抱。
方宇凡猛地转过身，让靳颜曦刚好稳稳地钻进了他的怀里。
“颜颜，我很困，你别再这个时候玩火。”依旧是很清冷的声音，靳颜曦微微抬起头，看到了闭着眼的方宇凡，仍然是温柔的弧线，还有靳颜曦曾今抱怨过的太长的睫毛，隐约地看见投在眼底的影子，眼睛周围淡淡的青色表明方宇凡真的累了。
“我还要求你一件事呢……”靳颜曦恶作剧地又蹭了蹭。
“说，什么事？”
靳颜曦抬起头，有手撑着脑袋：“借我钱吧。”
“多少？”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我想想……应该是……八百万怎么样？”
方宇凡不再发出声音，靳颜曦赶紧摇晃着他的手臂。
“方宇凡，都怪你那天使那么贵，我的全部身家都扔进去也还差差不多八百万啊！我不管了，你有那个那么贵得藏品捐出去，肯定够钱借我买下来，说好了，明天给我，不准反悔！”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个冲动就去和占逸争个没有用的东西。
靳颜曦从方宇凡的被子里钻出来，自己改好被子躺在正中间，既然方宇凡喜欢睡床边就睡去吧，那么大的位置浪费了可惜。
靳颜曦也累了，她的一个优点就是不管怎样睡得都很快，所以只用了几分钟就进入了她无梦的睡眠，有方宇凡守在身边，不用担心进入熟睡之后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
在靳颜曦睡着之后，方宇凡却睁开了眼睛，他向靳颜曦的位置挪挪，又将她拥入怀里，在窗外射入的月光下看清她的睡颜，轻轻在她的发丝上一吻，也睡下了。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靳颜曦就悄悄爬起来，没有叫醒方宇凡，自己出门打车上班去了，她总觉得大清早看到方宇凡有那么一丝怪异的感觉，说不上是幸福还是尴尬，总之她觉得现在还是不能够像正常夫妻那样相处。
设计坊里几乎没有什么人，靳颜曦到办公室的时候时针仅仅指向七和八的中间。打开被方宇凡编程过的手提，她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早餐又一次被忽略。工程已经开始，设计稿很多细节都需要修改。
那个什么木马应该被方宇凡彻底清除了吧。
到了八点钟上班时间，江映雪准时到达办公室。一般老说靳颜曦都会比她迟五分钟，所以江映雪上班的第一件事是进到靳颜曦的办公室为靳颜曦的花花草草浇水顺便打开窗户换气。今天当她照常没有敲门就进入总监办公室的时候，无意外地被吓了一跳。
“总监好！”靳颜曦发现江映雪的脸色苍白得非常不正常。
“映雪，你怎么了吗？”
江映雪的眼神躲躲闪闪，在靳颜曦朝着她走过去的时候赶紧低下了头。靳颜曦心下奇怪，也不好问什么，只能将手背搭上江映雪的额头，她明显地感觉到她的特助有那么一瞬间的战栗。
“映雪，你的额头好冰，是着凉了吗，需不需要请一天假回家好好休息？”
江映雪猛一抬头，正好对上靳颜曦关切的目光。
“总监，我，我大概是早起的时候着凉了……我也想请个假，希望总监批准。”不知为什么，靳颜曦觉得江映雪的表现真的有古怪。
靳颜曦从来都没有为难下属的习惯，何况又是她一向喜爱的特助。说几句关切的话之后，靳颜曦让江映雪先回家休息了。江映雪几乎是逃着离开了办公室。
江映雪离开得时候花筠正好和她撞在一起，一向有礼貌的江映雪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说就进了电梯。
“Cyvia，你这个特助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冒冒失失的。”连靳颜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朝花筠耸耸肩。
“哟，真冷淡，昨天可是出尽风头了？”花筠坐在靳颜曦的位置上，一脸调戏样。
“别跟我说昨天。”
“还别说呢，昨天我盯着你一晚上你可曾看见我？不过话说回来方宇凡的东西你直接要不就得了，你哪来那么多钱捐出去哪？”
靳颜曦还真是没有那么多钱，想起昨天晚上睡觉前向方宇凡伸手，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嘲笑呢，她心里就郁闷。
“花花姐，你今天是干什么来了？”还是赶紧转移话题为妙。
“Cyvia，从今天起你的工作地点换一换了，SK给你们提供了工地附近的一层写字楼作为办公地点，带上你的两个助手就赶紧过去了，估计丹姐他们已经到了，你别让‘天航’的说风凉话啊。”
说完，花筠也觉得纳闷，怎么这个点温颖还没有出现，即使她平时就不太有时间观念，可迟到的事业从没有发生过，今天还是头一遭。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小颖哪里去了。”靳颜曦不愧是察言观色的爱好者，花筠刚刚环视一周她就先回答出来了。
刚说完，温颖的电话就进来了。靳颜曦完全没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很平常地接起来。
“小颖，今天真不乖，居然上班迟到了，需要请假么？”
电话那头却是吵哄哄的，温颖的声音过一会儿才传过来，她的声音竟然像快哭了，非常焦急的样子。
“姐……你快过来，映雪姐……映雪姐在咱公司对面的马路上出车祸了……我在救护车上……你快过来啊……”
靳颜曦的手一紧：“什么？车祸，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挂上电话，靳颜曦拉着花筠让她送自己到市第一医院看看情况。
“别担心，也许只是一个小车祸呢，没事的。”一路上花筠安慰道。
靳颜曦早该发现，江映雪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才会心不在焉。靳颜曦深知江映雪的家境，明白她的助手向来小心谨慎，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她该怎么办呢。
花筠一路狂飙到医院，停稳车和靳颜曦就往手术室的方向冲，恍惚中靳颜曦似乎看到了景扬和凌慧的身影，她这是没有时间关心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手术中”几个字显得特别晃眼，靳颜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江映雪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温颖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不停地哭，眼里充满的恐惧的神情，几个交警模样的人围在她身边询问着什么。她一看到靳颜曦和花筠出现，立刻扑上去大哭起来。
“姐，映雪姐就站在马路中间，我叫她她还回头朝我笑了呢，结果那辆卡车就撞过来了……映雪姐居然在笑……”
花筠安慰着温颖，靳颜曦抽空问了交警车祸情况，为首的告诉她这起交通事故还在调查中，初步判断车祸双方都有责任，卡车司机疑似酒后驾车，但江映雪闯红灯是可以确定的。
映雪为什么要闯红灯呢，真的是精神恍惚吗？靳颜曦没有答案，也只能坐在温颖身边等着手术结束，等江映雪醒过来才能够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江映雪不是本市的人，通知家里人也没能立刻赶到，靳颜曦打她家里的电话，一个人都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靳颜曦也完全不知道。呆呆地坐着很久，“手术中”终于熄灭，几个医生走出来。
“江映雪小姐的家人在吗？”
靳颜曦走过去自我介绍：“我是映雪的上司，她的家人都不在本市，请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满脸严肃的医生用不冷不热的职业口吻说：“江小姐的头部重创，血块拿出来了，但是由于受创部位严重，她仍在昏迷状态，需要转入重症病房观察治疗。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也请尽快通知江小姐的家人过来。”
“映雪大概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这个我们也不能保证，关键还是要看病人的意志了。但是如果48小时之内不能清醒，可能就会成为植物人，你们也要做好思想准备。”
听到医生的话，靳颜曦除了不相信还是不相信，几个小时之前江映雪还跟她请假来着，怎么一下子就昏迷不醒了呢？靳颜曦开始自责，如果早上问清情况再让江映雪请假，是不是这个车祸就不会发生了？
靳颜曦让温颖和花筠守着，自己则替江映雪办理住院手续。
医院里阴深深的，有着靳颜曦最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她不明白自己曾经的梦想怎么会是当医生，如果真的当上了医生她一定会被生生死死的情景弄得疯掉，医院对她而言的唯一意义就是死亡，爸爸妈妈的离开，奶奶的离开，胃出血被送到医院的孤独和恐惧，对靳颜曦来说都是不敢回想的恶梦。
办完江映雪的住院手续之后，靳颜曦觉得气闷，她真的不想在医院中再呆下去，但是江映雪没有醒，除了自己还有谁应该守在她的身边呢。在靳颜曦最无依无靠的时候，只有江映雪陪着她加班，陪着她为自己的能力做出了一个又一个证明，只有江映雪会提醒她暗示吃饭，再没有谁在那些灰色的日子里那么关心着她了，现在她再怎么讨厌医院也不能离开。
所以靳颜曦选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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