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晨之琉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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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男女朋友？”

那双迷离的眼睛中，有一道夕阳残留的光辉，嘴角扬起不引人注目的弧度。


甄祺一怔，苍白的手僵硬的松开，注视着面前的这位男子。


Cool平静的说：“看来，我们只有在晚上再回这里找了。”


不可能！此时此刻他都不敢想象莘斐会遭遇什么？那帮人对曾经是自己的人都那么凶，何况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甄祺越想越害怕，清澈的眉心开始渗出凉凉的湿润。


Cool似乎体会到了他的痛苦心境，抱胸靠墙说：“我的确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所以他们要报复。现在，只要我们不报警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就不会立即有危险。”他的语气像是一潭死水。


“什么叫不会立即有危险？！”甄祺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压迫感，逼得他渐渐低下了头。

******


筱牧笑语嫣然的走进玻璃门：“可萱姐，我回来了！”


可萱抬头微笑，看见只有筱牧一个人便问：“莘斐呢？”


筱牧拉了一下包带站定，惊讶地环顾四周：“莘斐……她还没有回来吗？”


可萱急忙放下笔走出柜台，语气焦急；“她没和你一起吗？”


筱牧摇摇头，“今天莘斐是和甄祺一起出校门的，我都看到了……他们真的没有一起回来吗？”

他们，为什么要，一起，回来呢？

可萱睁大眼睛，眉头蹙着问：“甄祺？他们和好了吗？”


“这我不清楚，可能是吧！”筱牧单纯的想象力告诉她，他们可能去约会了。


“别担心了可萱姐，莘斐会回来的……有甄祺啊，莘斐会安全回来的。”忽然“想通了”的她悠哉的倒了杯水。


“是吗？”可萱焦虑的眼神往门口一扫，门外，只有黄晕晕的日光和依稀的行人。

晚上七点。


筱牧趴在柜台上抬头看月亮。


莘斐啊莘斐！我都数月亮八百圈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呢？至少也要让甄祺打个电话回来啊~~~


这时——


林棋槟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看见心神不定的呆筱牧，从旁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急忙问道：“莘斐在吗？”


筱牧无奈的摇摇头，再没有人打搅她，她就快入眠了。幸好林棋槟身上散发的强烈荷尔蒙气息将她催醒，筱牧轻快的绕过柜台，小跑到他面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甄祺是不是也没回家？”


“对啊，你怎么会知道？”林棋槟喘着气问，刚一脸焦急状转而眉头一松。


两人忽然配合默契的背对着背，指尖点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


——那家伙不会趁机表白了吧？嘿嘿黑~~~


——莘斐肯定是答应甄祺的表白了！哈哈哈~~~

圆月上了树顶，用温暖的银辉包裹着整条大街。




、甄莘神话　Chapter　25

借着月光，那淡淡光影下的一抹背影，修长挺拔。

“你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去哪儿吗？”甄祺回眸的目光寒冰四射。


“其实他们不会再呆在这儿了，再加上刚抓了一个女孩，只要我们一报警，他们不就完了吗？”呵！cool语气带着浓浓的讥笑，“他们，应该没这么傻吧……”

“是我傻，居然放掉了她！”一股辗转的气在甄祺的丹田被瞬间冰封，白皙的脖颈渐渐染上了青色的线条。


“既然他们是你的团伙，当时你为什么帮我？”


Cool轻耸肩头，面脸堆笑的回答：“没理由。”他已经退出了，这次轻微的背叛不过是一次正式“辞职”。


甄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视线抛向了远方，落音铿锵：“可是我一点也不感激你的帮忙。”


Cool看着甄祺的修挺背影，好奇的问：“如果当时她没有阻止你，你是不是预备就这样冲出来？”

不是！


他还没有这么鲁莽，他只是单纯的在心里种了一朵花——


或许用身子护住身旁那个人，在混乱的打斗场面下，她可以不被发现的逃走……


可是这种单纯的想法很快将这朵花掐死了！


树影朦胧的地方，忽然氤氲出一团浅晕的紫光，柔柔的，却将甄祺的眼泪无止尽的逼了出来……

******


门猛烈地关上，震得屋里灰尘弥漫，这间布置得像新房的屋子，仿佛到处笼罩着墓室一般淡淡的阴惨惨的氛围：败了色的玫瑰色窗帘，玫瑰色的灯罩，梳妆台，一排精细的水晶制品和白银做底的男人盥洗用具，但白银已毫无光泽，连刻制的姓名字母图案都已无法辨认了。


可见，这屋的男主人非常爱他的妻子。

阁楼上，月光照进那间潮湿的房间，在淤积的水面形成白花花的银镜。


莘斐安静的靠在墙角，粗粗的麻绳在手腕上留下清晰而紫红的条痕。她怔怔的望着窗外，墙面像要胀裂般的倾斜。

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果果，你要……。要乖一点，爸爸今天……晚上、晚上陪你……一起睡……睡好不好？”


九子表现出难得的温柔，对着怀里5岁的女儿微笑。


“好哇爸爸！”女孩天真的看着他，虽然九子很丑，但是她的目光还是像星星一般照耀进他的眼睛。


九子疼爱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忽然抬头看着二楼的那前偏西房间，然后认真地看着果果，语速尽量放慢：：“果果，记住爸爸的话，今天不要……到爸爸那间房间去，那里漏水，会淋湿……果果的新衣服的，好吗？”


“好，爸爸！”果果稚嫩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在破旧的院内。


莘斐的眼睛划过一缕荧光，她努力地站起来，朝门口轻声走去。那片乌黑的刘海已被从屋顶渗漏下的水滴湿了，闷热的空气使她的嘴唇显得像干涸的樱桃，失去了原有的润泽，只有明月的清光剪影着她那纱幕般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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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子慢慢起身，走进了屋内。独留果果伏在小桌上，像是在专心涂写着什么。


莘斐用铁框上的玻璃耐心得磨着手腕上的麻绳，她的表情有一种少女少有的冷静和矜持。


不一会儿，麻绳零散的落在了地上，像被水黏住似的贴服着水面。


莘斐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试着将门打开，破旧的铁索竟然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掉在了地上，没有预料到的她傻住了，这样也可以？！


这时，九子在楼下换上了那件黑衣，走到果果身边，“果果，爸爸要……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要……要乖……乖的。”


果果没有回应，还是低着头闲适的涂鸦着什么。


看着她，九子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和慈爱，之后便走了出去。

莘斐蹑手蹑脚的走下破旧的楼梯，在小女孩身后静静地站定，凝视着那娇小的背影，眼里的那丝恐惧被逐渐消除。


“你……你在做什么？！”谁知道一身黑衣的九子从门口气势汹汹的跑了进来，刚要用抡圆的拳甩向莘斐，却听见这样一种声音：“她是你的女儿吗？”


“那……那又怎样？！我看你是找……找死！”刚举起的手臂又被抬高了些。


“你忍心吗？”


震惊的他瞪着邪恶的眼神，举起的手臂慢慢恢复了原位。“什么忍心？你说什么？！”


“她那么可爱，你忍心吗？”


莘斐扯起一抹微笑，可是紧张的她还是习惯将指甲掐进肉里，只是除了甄祺，似乎没有人知道那种表现的含义。


九子瞬即仿佛泄了气的恶魔，呆呆的看着果果。


莘斐趁机走到果果旁，俯身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果果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挪动着画笔。这时，九子又开口了：“你站在那里，她听不见的。”


“为什么？”莘斐惊讶地望着他语气颤抖。


“她左耳……是……是先天性失聪，失聪！你……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在九子的尽力掩盖下低沉，一向凶狠的他竟然允许泪光在他眼中闪现。


“失聪？”莘斐注视着果果侧脸浮现的笑容，难以置信的低语。


“你快……快给我上去！”九子不耐烦的将莘斐拉起，却被果果拉住了衣角。


她仰起小脸天真的微笑，恍若一枚色彩斑斓香喷喷的糖果。


“爸爸，你看，果果画的！”她的小手将画册抬得高高的，生怕九子看不见。


那是一幅这样的简单画面——


一个小女孩拥抱着硕大的星星，旁边站着的爸爸在微笑的看着她。


小孩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可是如此稚嫩的笔触却深深触动了九子的心。


他轻轻松开了莘斐的臂膀，手指用力的捏着画册，低落的眼泪在星星上泛着亮光。


“爸爸，你怎么了？”

侧视着画册，莘斐的声音开始像春风一样缠绕在九子的耳边：“果果虽然左耳失聪，可是上天还是很眷顾她的，给了她一个健康的右耳，还有一个爱她的爸爸……不管怎样，你已经在无形中成了她的左耳，不是吗？”


九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莘斐，泪水顺着脸上的疤痕滑下，尖利的眼神也收起了它的锋芒。


莘斐慢慢走到果果右侧，轻声问了一句：“果果，你很爱爸爸，是不是？”


果果像是不会说话的孩子，喜欢用行动代替一切的言语，她冲过去一把抱住九子的大腿，两片豆瓣一样的粉唇愉悦地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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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九子有气无力的说。


“走？”莘斐一怔，“我似乎是你的人质，你放我走，难道没有一丝顾及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人质对于我们而言，只是，推向深渊的一个简单工具而已。”


九字抱紧果果，吐字清楚，只是眼里缺了那份决绝。

深夜，深不可测，只剩下一股潮湿的空气在地表徘徊。




、甄莘神话　Chapter　26

深夜9点的咖啡厅。

筱牧和林棋槟精疲力尽的趴在桌上，经过一长篇丰富的联机想象，最后脑电波系统宣布死机，两人只能干瞪眼。


“‘冰激凌’……”筱牧虚脱的叫了一声，“他们也不能玩到这么晚丫！”然后瞄了一眼手表，纯净的紫光像被雾气蒙住般黯淡。


“已经九点了耶~~~”


“九点？”林棋槟忽然来了精神，一个起立，“我们去找找吧！”


筱牧拖着疲惫的身子扶桌而起，刚走到门口，玻璃门上映出一个秀颀的身影。

那种绝望的眼神仿佛永不澎湃的碧海，那种讳莫如深的表情仿佛千年冰封的雕塑。

林棋槟一惊，急忙找把手推门冲了出去，“甄祺，你怎么才回来啊？！”


跟在后面的筱牧不经意看了一眼对街，好奇心旺盛的追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莘斐为什么要站在对面啊？”


就是这样一句平常的问语——


“莘斐为什么要站在对面啊？”


传神的拨动了甄祺的神经。

对街，莘斐静静地站在灯下，像张惨淡的紫色宣纸，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随风飘掉似的。

下一秒，原本安宁的街道变得忙碌了起来，鸣笛声一阵盖过一阵，探出头的司机睁大眼睛盯着那个不知死活的白色身影——


拼尽全力的穿越过未曾停息流动的街


直到那灯下，两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画面清晰而唯美。


又是那股强劲的力道将她拥进怀抱！


世界，只剩下两个心跳重叠在一起的声音。

其实她不够坚强，在他的怀抱中，她简直脆弱无比。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她的脸上依然盛开着如白色栀子花的笑容。


“对不起……”甄祺颤抖着的指尖在莘斐的大波浪秀发中穿梭，乌黑发丝贴吻着腮畔，一股味道萦绕在鼻端，像湛蓝海上白色泡沫的气味。“你好吗？”


“……我很好。”莘斐干涸的嘴唇吻着他的肩膀，侧脸紧贴着他那柔顺的秀发和冰冷的耳的轮廓。


不过甄祺，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抱过女孩子？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莘斐在甜蜜的瞬间还不忘开小差。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放开莘斐的身子，第一眼打量她全身后的聚焦点就是她的手腕，两只被勒得通红发紫，给甄祺一种一拧就断的错觉的手腕。“你的手……他们——”


“不要乱想好吗？！”莘斐第一秒制止了他的可能猜想，坚决的语气转而变得轻松，“常识告诉我们，囚禁起来的人难免被绑，所以，我没有被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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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他们真的好配……”一句莫名发出的悠长赞叹在林棋槟耳边萦绕，他是不是太沉浸了？身旁几时立着个大活人都不知道！


“你是……？”零碎的片段就那人的轮廓开始拼凑，“哦！你不是——”


没想到那人打断得快，头自觉的往后一仰，神情惊讶，“我们认识吗？”


林棋槟半信半疑的瞪着他，“走，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进去！”


不冷不热的语气令cool的汗？




、甄莘神话　Chapter　27

（以下部分英文已被翻译）

美国IBM公司。


董事长办公室的牌子在门边锃亮发光。里面，着灰色西装的白马峰池正在翻阅美国《人物》杂志周刊。


虽然是一张已过而立之年的面孔，但是眉宇清晰，鼻尖端挺，唇边留有明显青色的胡渣。


“徐灏杨……本年度最具潜力的商坛新秀，媒体曾多次报幕他在美国的个人硬件领域取得的惊人成就……不过从未在媒体面前露面表态过，据说他是世界五百强中某家公司的特职，被商界称为‘潜水子弹’……”


“这青年不错，有潜力啊……”白马峰池再细看了几页，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咚咚咚~~~


“Pleaseein。”


话音刚落，手揣文件的秘书正色走了进来，恭敬地递上文件，“董事长，这是本年度……”


“先别说这个，”白马峰池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将杂志往桌上一摊，“试图去联系一下这个人，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信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清眸里闪现一丝笑意，“包括，私人信息……”


秘书恭敬的拿起杂志，皱眉说：“徐灏杨……？听说这位青年有多家大型公司在极力争取，董事长您——”


“我看过他的资料，没错，我对他很感兴趣！”说着，双手闲适的插进了口袋，起身走向了窗边，视线在远处流动，“现在的市场缺的就是创新，那种技术型人才早已过时，听说徐灏杨这个人才高中毕业，前途大有可为啊！”


“好的董事长。”秘书点头，顺便将手中的文件再次递了上去，“还有，本年度公司销售的电脑在市场中的比重有所下降，特别是销往亚洲地区的部分产品开始出现泡沫情况，这是我近期统计的资料卡，请您过目。”


“是吗？”白马峰池的眉头开始浮动阴影。

******


贝伦馆。


江泽畔。


习习的凉风已经不再亲睐这个季节，短促的一阵便消失在了耳畔。


湖边，对对雄蝉敛翅踞在树梢，奏出绝句般平平仄仄的鸣曲。


莘斐站在一尊雕塑前凝神细思。


崛起的头颅、抽象的思绪，仿佛在告诉经过的每一个学员，这是一种历史文化的凝固和积淀。


爷爷，你一定记得我对不对？我是莘斐，你要记得啊……漫长的记忆流年席卷着莘斐。


正这时——


“莘斐小姐。”


一声恭敬的喊声成功的将她的思绪抽离，莘斐回头，看到了邴成。


“有事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莘斐完全是以大小姐的身份面对他，可是，如此微不足道的口吻却引起了周围人的疑义。

“咦！冉莘斐怎么这么跟校务长说话呀？”


“对啊，好奇怪……系花也能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