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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旺河流向远方-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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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一年上半年，则平她们组织市、区两级人民代表视察了全区中、小学德育教育情况。下半年进行科技兴林方面的调查。每次活动后，由则平执笔写成了《关于我区中、小学校德育教育工作视察情况的报告》以及《关于我区科技兴林情况的调查报告》。并分别在两次区□□会全体委员会议上报告，得到各方面的认可。在活动开始之前，则平都制定《视察方案》，拟定调查提纲。到基层单位后，通过开座谈会和个别走访的形式，认真听取当地人民代表和人民群众反映的意见，做好详细记录。
有时再与政府有关部门沟通情况。她在报告动笔之前，先了解本次视察团领导对这次的总体印象，收集有关的《法律》、《法规》的条文及相关的社论、文章，她觉得占有一定材料后才开始动笔。成稿后她反复修改，等自己满意了才交给领导审阅。
有一回，她的一位校友对她说：“我听人说你胆儿挺大的，有的事你敢往报告上写，会上发言时你也敢说，你就不怕得罪人吗？”则平说：“不是我胆儿大，事情在那呢，基层人民代表和群众反映的意见，我不敢不写，不能不说。
如果不把基层群众的心声反映出来，我们一次次的下去视察、检查、调查还有什么用啊。如果因为这个得罪人我也认了，谁叫我在这样的单位了。”那位校友说：“行了，行了，不管你反映的问题能不能解决，有你这样想，这样做，我们就满足了。”
一九九二年七月份，东北林学院举办建校四十周年校庆活动。则平和默仁已经收到母校的邀请函，夫妻俩商量后决定不去了。
这时，他们青山林业局科技科接到了东北林学院校庆四十周年征集“治危兴林”研讨会论文的通知。科技科的毕科长和林业局的林总工程师拿着接到的文件到区人大科教办来找则平，对她说：“你看看，这是东林校庆征集论文的通知，咱们原来也没这方面的准备。
你把你去年那份关于科技兴林的调查报告再充实些内容，重新拟个题目就是一篇很好的论文。怎么样？送上去行不行？要不，咱们局是个空白。”则平说：“我那个报告能行吗？另外，我和默仁都不准备回去。”林总工说：“你不回去没关系，你写完交给毕科长让他看看，然后打印五十份，我负责找人捎去。”
毕科长对责平说：“你就别推辞了，再辛苦辛苦吧。”则平在两位老领导面前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听命。她接受这个任务后，以那两份报告为基础，写出《发展林区科技教育事业是实现‘治危兴林’的根本途径》 一文，由去参加校庆的校友带去交给校庆论文征集处。大约在八月下旬，则平接到黑龙江省林业总局的一个会议通知：会议地点，镜泊湖东京城林业局鹿苑岛宾馆。报到时间为九月十二日。
要求她将《发展林区科技教育事业是实现‘治危兴林’的根本途径》一文铅印100份，并在封面左上角加注‘黑龙江省森工改革研究会第四次年会论文’字样。之后，省林业总局又打来两次电话通知她必须准时到会，不能耽误，因为她的论文被列为大会发言。弄得则平都有点不相信，那篇论文真有那么重要吗。
则平准时来到镜泊湖东京城林业局鹿苑岛宾馆报到。当登记住宿时让则平傻了眼，没有她的住处。则平心里那个气呀，简直是忍无可忍。她径直找到了打电话让她准时参加会的那个人问：“既然通知我来开会，为什么没有我的住处？”
那人说：“我们是大会材料组的，负责会议材料。住宿是由会务组安排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我去问问。”不一会儿，同他一起来了四、五个人，则平估摸着是会务组的人及东京城林业局的负责会议的领导。他们一再表示欠意说：“安排不周到，请你多原谅。”
这时，则平真的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听任他们安排吧。那几个人商量后把则平安排到宾馆女服务员宿舍里加一张床。则平随着来到女服务员宿舍，是一间住有七、八个人的大屋子。这些女服务员都是东京城林业局职工的子女，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女孩子。
则平住在她们这里，可能不会寂寞，听她们说笑、打闹，也能与她们相互沟通彼此的情况。则平刚刚安顿下来坐下，进来一位由青山林业局调到市委的同志来看她说：“我刚听会务组的人说伊春又来位女同志，安排在女宿舍了，我赶紧过来看看，没想到张大姐，是你。”
则平刚才的气还没顺过来，她不冷不热的说：“是呀，我也没想到。早知道这样，我都不来了。”来人笑着说：“张大姐，你别生气。可能是大会各组之间沟通的不好。这次是总局党委扩大会，各林业局的书记都来了。同时也是森工体制改革研讨会，由各林业局体改办负责上报论文的。
你们青山局体改办上报的论文中没有你的，你们局体改办也没来人，伊春这边报人数时没有你。”则平说：“啊，我的论文是没通过林业局体改办，是总局直接通知我参加会的。”来人说：“这可能是材料组的通知你参加会，他们忙起来也没人去与会务组沟通造成的。
这回住下就好了，等有集体活动你还在咱们伊春这边，到时候我招呼你。“则平说：“那好，谢谢你。”来人说：“张大姐，别客气，这是我应该的。你也歇歇吧，张大姐，我走了，再见。”则平也回答说：“再见”
参加这次会议的共有三名女同志。除则平外，还有两名。其中一位是省林业总局总工会副主席，是主席台上就座的领导；另一位是牡丹江林管局政策研究室的研究员，也是会议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她们三个人住三个地方，则平觉得没必要去找什么伴儿了。
每当去就餐，去会场时，则平就一人独来独往。因为报到时没住处，弄得则平心里很不痛快，再加上一路的旅途劳累，那天，她早早的休息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同室的服务员都去餐厅干活了，只剩下则平一人，她起床后沿着湖边小路散步。则平在以前介绍镜泊湖的资料中了解到：镜泊湖形成于5000年前火山喷发后熔岩阻塞牡丹江古河道而形成的火山熔岩堰塞湖。湖面狭长，总面积1214平方公里，湖面海拔高350米，距牡丹江市区98公里。
现在则平亲眼见到薄薄晨雾中的镜泊湖了。湖面波平如镜，湖水清澈碧透。环绕四周的青山在飘动的晨雾中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湖面上水气氤氲，湖岸边的各式建筑物象是包裹在轻纱薄绡里如梦如幻。而近处的建筑有楼台亭榭，曲道逥廊，错落有致，幽雅清静。
在则平散步的林荫道上，前面不远处有几只小松鼠横穿而过，它们根本不怕人，有一只跑到路中央停一停，左顾右盼的朝则平这个方向望一望又跑开了，高高翘起的大尾巴在跳跃中闪动，那样子非常可爱。还有些不知名的鸟鸣啼着，声音清脆嘹亮十分动听。
湖岸边的水泥台阶上有人在洗手帕、洗头。晨雾中的镜泊湖像位身披白纱的少女，端庄素雅，楚楚动人。则平正走着，独自欣赏着，迎面走来了三位校友。其中，与她同届的那位男同学现在是某林管局的党办主任；；她下届的那俩位中，有一位是会议主办方的林管局局长，另一位是某林业局的党委书记。他们寒喧几句，互相打听彼此认识的同学情况，边聊边走来到餐厅
。就在他们等候餐厅开门时，一位陌生人问则平说：“你是青山林业局的吧，叫张则平。”则平一下被问愣了，心想：同学中不会有这样的年轻人，那么他是谁呢。她疑惑的答道：“是，我叫张则平。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那位男同志说：“我姓谌，是总局宣传部负责这次大会材料的。各地送上来的材料很多，但就缺少科技、教育这方面内容的。我是在东林四十周年校庆征集的论文集里看到你这篇文章的，觉得内容不错，文笔也挺好就选上来了。你是今天下午大会发言吧。”
则平说：“是，下午第一个。”这时，餐厅的门开了，谌同志与同他打招呼的人一起先走进餐厅，直到散会则平再也没有见到他。
在这天上午的大会上，先后有省林业总局总工会、各林管局局长、各林业局党委书记、局长、林业局体改办主任等十八位同志发言。则平听他们发言有一个共同特点，多数是围绕林业局怎么转产，职工如何分流，怎么发动职工搞“创收”，压缩经费开支为内容进行的。
对于面临森林资源枯竭，经济危困的林业局来说，今后企业要生存，要发展，进行企业结构调整、产品结构调整、职工实行分流是必要的，也是由产品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必然结果。
有的林业局提出逐渐把林场、经营所建成黑木耳基地、人参种植基地，采取以副养林的措施也是可行的，这是全面利用森林资源，也是今后长期的发展方向。但也有的林业局是另一种打算说：“对林场、经营所等基层单位，每年少给两个月经费，由基层单位自筹资金
解决职工开支等经费问题。”则平边听边觉得不对劲儿，他们好象专门合计着用什么办法尽量少给职工开支，从中节约点经费，仿佛这样才是“治危兴林”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在下午的大会上，则平第一个发言。她在发言中首先介绍青山林业局的概况及科技教育工作现状，接着她谈到了林区科技教育工作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有以下几个方面：
科技意识淡薄，没有真正树立起“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思想。
林业生产处于落后状态。生产工具原始，生产工艺简单落后。例如：营林生产几十年都是用斧头、镐头、小镰刀，“刨大坑，栽当中”；采运生产机械化程度较高，但也是停留在油锯采伐、拖拉机集材、汽车运输，几十年不变的工具和工序上。
因此，在生产作业和经营管理的各个环节上，许多人习惯和满足于这种落后封闭状态下的“轻车熟路”，缺乏对科学技术的渴求，意识不到科学技术向林业生产领域渗透，将增强林区解危能力，将加速驱动林区经济的车轮向前的道理。
常常表现在领道层里决策缺乏科学化，存在盲目性和短期行为；在群众中存在着缺乏对知识的尊重和对知识分子的理解；科技人员本身也缺乏对新知识的渴求，缺乏对本专业的钻研和探索精神，缺乏把自己放在“治危兴林”的主战场，与林区草木共兴荣的主人翁责任感。
对科技人员重视不够，使用不当，科技队伍不稳定。有些科技人员改行，脱离了本专业，林区经济危困的现实象一条绳索束缚了广大科技人员的才思，甚至象凉水一样浇灭他们当初的热情。又由于林区地处偏远，工资收入低，生活条件艰苦，文化生活和教育水平落后，子女就业困难等原因，很多科技人员外流，燕南飞不断，使林区的科技队伍不稳定。
教育经费不足，限制办学条件的改善，影响教育事业的发展。
学生学习环境受污染，山上中学摘帽后，出现流失生。
以上问题有共性的，也有个别的。原因各异。现在，当科技兴林的决策给我们权力进行反思的时候，一切已成为不可回避的事实。森工企业如同一位不小心误入歧途的行者，林区“两危”的现实犹如一条不容转身的窄巷，谁是谁非已并不十分重要，唯一的选择是找到下一个十字路口，在那里做出新的选择。而发展林区科技教育事业才是正确的选择，才是实现治危兴林的根本途径。
她在发言中也提出了对发展林区科技教育事业的几点思考。森工企业要摆脱“两危”困境，科技是关键，教育要先行。林业振兴必须走科技兴林之路，科技兴林有赖于教育事业的发展。科技是腾飞之翼，教育是腾飞之本。科技与教育的发展都在于改革，因此：
要制定促进科技成果推广转化政策。
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稳定科技队伍。
□□同志在全国科协“四大”上曾说过：“科学技术人员是新的生产力的开拓者。”各级领导应该树立“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的思想，具有爱才惜才意识，对科技人员做到“政治上充分信任、工作上放手使用、生活上关心照顾”，要以工作成败论优劣，不以亲疏论短长，为科技人员创造施展才能的工作环境。
为稳定科技队伍，要宣传扎根林区、无私奉献的优秀科技人员的典型事例。大力弘扬艰苦奋斗精神，激发科技人员勇于探索、钻研业务、拼博治危的热情，增强科技人员与林区草木共兴荣的主人翁责任感。
要增进对林区科技人员的理解。林业生产具有群体性和周期性长的特点，从育苗、造林到成林，进而发挥经济效益，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几十年甚至是几代人付出艰苦的劳动。林业科技工作取得一项成果十分艰难，甚至终生努力一无所获，但这不等于林业科技人员没有付出艰苦的劳动。
另外某些林业科技成果在社会上难以产生轰动效应，不被人们所重视。但是，这些林业科技工作者以起码的责任心默默工作在自己的岗位上。几十年来他们把青春和知识献给了荒山和大森林，把自己的心血融进棵棵树木的年轮里，他们应该得到社会的承认和尊重。应该制定政策鼓励长期工作在林区的科技人员，要抓住科技人员这个关键棋子，稳住科技队伍，才能使科技兴林这盘棋活起来。
面向林区建设，发展各类教育。
则平的发言最后说：“林业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森林是陆地自然生态系统的主体，是保障农业稳产高产的屏障，也是一项重要的公益事业。林区不是孤立的，林区不是被遗忘的角落。我们相信，有党和政府对林区的关怀，有林区职工吃苦耐劳的奉献精神，有社会各界专家学者的献计献策，有科技兴林的积极探索，振兴林业的道路就在脚下，虽然前途充满艰辛，但也充满希望，林业振兴的日子一定会到来。”
则平发言结束回到座位上时，她邻座的那位校友悄声说：“张姐，你的发言真不错，讲的都是实话。”则平很知趣的说：“这得分谁听，当领导的肯定不爱听。”校友说：“管他呢，他们当领导的那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少给他们开两个月工资试试，他们肯定通过其他途径补回来。”
则平点头称是，她心里在想：这些当领导的也不想想，以工资收入为经济来源的普通职工家庭，本来工资就不多，只是某些行业的十几分之一或几十分之一，如果再少给开两个月的工资，将使象她家这样紧绷绷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会议第一天晚饭后，则平随伊春团登船游湖。
傍晚时分，晚霞映红了天空，湖岸边青山连绵逶迤。游船在平静的水面上划行。船到之处，船头剪开雪白的浪花，船尾激起片片涟漪，逐渐散开去又恢复了平静。就象唐朝诗人贾岛诗中写的那样“鸟归沙有迹，帆过浪无痕”。
晚风中传送着《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的优美旋律。湖边的宾馆、疗养院的各式建筑在青山绿水的映衬下宛若仙境一般。随着夜幕的降临，岸边灯火辉煌，灯光、星光倒映在湖水中，朦朦胧胧的让则平分不清哪是水，哪是岸了。
会议进行了两天。
则平回来后在给二女儿的信中说：“镜泊湖确实很美，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湖面碧波万顷，楼台亭阁点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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