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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旺河流向远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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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则平先给忆萱打电话,告诉她是在铁路医院做的检查,医生说是结核球。没啥事,别惦记。
这天傍晚,则敏从伊春家里来电话问她:“你今天上午干啥去了,我打三、四遍电话都没人接,有啥事吗?”则平没太思索就说:“我上午没在家,去趟结核医院。”则敏追问道:“去结核医院干啥,你俩谁看病?”则平觉得反正也没啥事,就把确诊的事如实说了,这一说不要紧,则敏在电话里火了说:“你就那么相信她们说的,等两个月后再去复查,你就等啊,如果她这次诊断错误,那不把病耽误了吗。
明天你在家等着,我和你一起再去趟结核医院,重新确诊一下,要不,我不放心。” 第二天上午不到九点钟,则敏、张全两人乘吉普车来了,让则平带上片子,她们一起奔向林业结核医院。
车子开到医院楼下临下车时,则敏对则平说:“你在车上等一会儿,我俩下去找找人。”大约十多分钟后,则敏来跟则平说:“你也来吧,让孙主任和你谈谈病的情况。”
则平随妹妹来到三楼胸外科孙主任的办公室。则平见过孙主任后,孙主任开门见山的说:“从你的这两张片子上看,你得有两种思想准备。可能是结核球,也可能是肿瘤。
依我看,肿瘤的可能性更大。究竟是良性还是恶性,那得手术后做切片通过病理化验才能定。我建议你还是住院做手术吧。”则平说:“有那么严重吗,我现在没啥感觉,也不咳嗽不喘的。”这时张全说:“等你自己有感觉时就晚了。现在两张片子都在这儿,已经不正常是事实,你还是住院做手术吧。
把病灶切除了,就无后顾之忧了。”则敏也说:“从长远考虑还是住院手术吧,趁现在病症不明显,身体还可以,治病趁轻。别等以后严重了再手术,那时身体恢复也困难。”
张全问:“我姐夫知道你这个情况吧。”则平说:“他知道。”则敏说:“那就别犹豫了,定下来好排床位。”则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决心说:“我听从你们的意见,住院手术,排床位吧。”孙主任说:“今天不用急着定下来,回去和家人再商量商量,情况就是这样,你打算手术就越早越好。”
则平说:“就这样定下来吧”这时则敏对孙主任说:“现在就老两口在家,三个孩子都在外地上班,我姐夫也知道她的情况。和谁商量,她自己就作主了”孙主任说:“那我去那边看看,安排一下。”孙主任出去后则敏也紧跟了过去。不一会儿,则敏和孙主任一起回来。
孙主任说:“你们23日住进来吧,是个星期天,下午来就可以,安排在27日手术,行不行?”则平说:“行”。则敏说:“安排在五、一前手术,等“五、一”放假孩子都回来时,你已经手术三、四天了,她们的心里压力能小点。”临要走时则平问孙主任说:“我来这住院都需要哪些手续?”
孙主任说:“主要是你们林业局医院得同意你出来手术,办理转院手续。要不然在这的手术费和医药费不能给你核销。”
则平她们一行五人在医院附近的小餐馆吃过午饭后就开车往回返。当车到青山林业局时,则敏和张全没下车直接回伊春了。则平下车后也没回家,径直奔医院来到院长办公室。
很巧,汪院长在。则平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一遍要求转院手术。可汪院长听过后半天也不吱声,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则平心想:你不表态,我就得说我的理由,总不能让有限的时间在沉默中过去。
于是,她很平静的一字一板的说:“汪院长,其实我也害怕手术,好好的人去埃一刀,既花钱又遭罪。这两个片子你都看了,查出病来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是最近刚发现,我想趁病症还不明显,我的身体还可以,能挺住这一刀的时候把手术做了。
如果我真病得拿不成个儿了,让我做手术我也不做了。汪院长,我说的是实话吧。”汪院长还是不吱声。忽然,有四、五个外地客人进来找院长,则平站起来说:“汪院长,你这来客人了,我到隔壁的办公室等你,等你有功夫咱们再接着谈。”
汪院长也站起来说:“你不用等了,等我没时候。拿这个去住院部吧,交给她们就行了。”
则平接过这张有院长签字同意转院的纸条谢过院长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她来到住院部把纸条交给陆会计并问还有什么手续时,一向待人非常客气的陆会计说:“张姐,有院长这张条就行了,等你出院回来肯定能给你核销药费了。你现在还得去找管业务的尤院长,拿着他的批条到福利科去借钱,要不然都得你自己先垫上,你这次得一万来块呢,找他能多借点更好 。”
则平说:“谢谢你,陆会计。你忙着,我走了。”
则平找到尤副院长,他批条借给三千元钱。则平觉得连医药费的一半都不够,就说:“尤院长,你能不能给多借点,哪怕借五千呢。”
尤院长说:“多了不行,我就三千块钱的权限,你想要多借点,得找林业局一把手批条去,然后直接去福利科就不经过我了。”则平听了只好说:“谢谢你,尤院长。我能理解,不给你添麻烦了。” 则平从医院出来后,直接来到林业局一把手黎局长的办公室。门锁着,没人。就在则平犹豫是等还是不等时,黎局长从下边楼梯上来了并且很不客气地问:“你干啥,什么事?”
则平看他那架势根本就不想开门让她进去,是想在门外应付她几句让她走人。则平心想既然你这么不客气,我也没什么可躲闪的,就直来直去吧。于是,她说:“ 黎局长,你不认识我。我叫张则平,在区人大科教办退休。市石油公司的张则敏是我妹妹,以前她跟我说过:你们是高中同学,如果遇到困难让我来找你黎局长,说你一定会帮忙的。”
这时黎局长“啊”了一声点点头,随手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则平进来,请她在沙发上坐。则平并没有坐,仍然站着对黎局长说:“今天我确实遇到点难事,麻烦你黎局长。我最近检查确诊肺部有个肿块需住院手术,只借到三千元的医药费,连一半儿都不够,你看能不能再借点。”
黎局长抢过话说:“ 唉呀,咱们局钱紧,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这个事这么办吧,你拿借到的三千元钱先去,该住院住院,该手术手术,中间你打发个人回来一趟找我,那时再办。”
则平一听觉得这个黎局长真滑头,谁知你那时是真给办还是不给办哪,但是考虑到是妹妹同学的面子,他又是个领导没好意思直接端他。有局长“那时在办”这句话就借坡下驴,碰个软钉子回来。
(果然不出则平所料,她手术后默仁回来一趟,去找黎局长借钱时,他连门都不让进。更别说借钱的事了。“那时再办”实际是句空话。)则平从局长那儿回来紧接着去福利科、财务科、银行办理一道道手续取出这三千元现金。借来的钱虽然只够医药费的三分之一,总比一点借不到好些,则平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在等待入院的日子里,时间过的很慢。则平心里还是比较平静的。她一直铭记□□他老人家的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因为她知道恐俱和害怕的本身只能起个痛苦的放大器作用,比疾病本身的危害更大,与治病无益只能增加自己的压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平静的面对一切。
她读过《史记》、《资治通鉴》等书,她非常佩服古人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的胸怀和气概。可则平毕竟是个凡夫俗子,她有时觉得自己真很不幸。为了供三个孩子念书,熬过了多少年的苦日子。
刚刚盼到最小的儿子大学毕业了,好日子还没开头呢,自己却病了,真是心有不甘。偶然发现这个病,又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有理由不对今后的生活充满信心。她每天照例早起与好友忆萱去公园散步,倒是忆萱很为她担心,经常劝她说:“你别太上火了,现在医学发达了,有病都能治好,你没事的。”则平也笑着说:“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则平没把要做手术的事告诉三个孩子,怕他们惦记。
打算手术后再决定告诉或不告诉。妹妹则敏想的比觉多,觉得这么大的手术不能瞒着三个孩子。她给晓森打了电话。因此,则平在住院前陆续接到三个孩子的电话。大女儿说她已经找人帮忙订购回来的火车票。二女儿说她已经和单位领导请了假,两、三天就赶回来。
小儿子由于单位领导没准他假,在电话里说着说着有点哭腔了,则平笑着对他说:“我这没啥事,别太紧张了。没准假也用不着急成这样。都大小伙子了,还这么扛不住事,你放心吧,我没事。”
由于妹妹则敏和张全的努力,医院在安排病房时挺照顾。是一间有三张床位的病房,在则平手术十天之内没有安排其他患者入住。
在4月23日这天下午,当默仁陪着则平正式住进医院,走进那间病房时,没想到二女儿先他们一步到了。过一会儿,大女儿也来了,妹妹则敏也特意赶来并且在附近的旅店包下一个房间,预备给陪护的人休息用。面对亲人们的关怀和体贴,则平心里暖融融的。
尤其是看到两个已成家,为□□的女儿说话,办事都比以前成熟了,进步了,心里是很欣慰的。这是自96年春节大女儿结婚,99年春节二女儿结婚后,她俩第一次同时回娘家,想不到母女相逢在医院里。
则平心里闪过一丝悲凉,但是很快就被母女相见的喜悦给冲淡了。俩个女儿看母亲的精神状态很好,心里也减轻了几分压力,她俩鼓励则平说:“妈,你这是主动做手术,术后恢复肯定没问题。不象有的人病的不行了才来手术,那样术后效果就难说了。妈,你肯定能挺过手术这一关,以后身体会越来越好的。”
4月27日这天,是让则平难忘的日子。上午八点以后,她被送进手术室。在术前麻醉插管时遇到麻烦,插四、五次都不成功,每插一次管都要恶心一阵,护士不断的为她擦拭。
她也看到为她插管的大夫又急又累满脸汗珠,为她主刀的大夫举着双手说:“插不进去算了,今天别做了,三天后再做。”躺在手术台上的则平一听心想:这么半天的罪不白遭了吗。于是,她问:“孙主任,三天后做不也得插管吗?”孙主任说:“是,都一样。”
则平坚决地说:“还是今天做吧,我豁出去了。”后来,她听到有人打电话的声音,随后有人推着小车进来又给她插管。(这是在气管镜引导下插管成功)随后则平觉得自己进入到一片黑暗的世界里。可她的耳朵还管用,她听到孙主任叫她的名字,让她把右胳膊抬起来配合一下,她做到了。
她甚至还听到刀子的嚓嚓声。她听到有人在小声耳语,但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疼,只觉得是在黑暗中似梦非梦,似醒非醒。感觉到身边有人在走动,又非常安静了一阵儿。不知过了多久,好象又有人忙活,又呆一会儿,则平清楚的听见有人说:“唉呀,这么胖啊,再过来两个人。”
这时她眼前有白色人影晃动,觉得是被抬到另一床上,等出了手术室的门,则平就完全清醒了,眼前是俯视她的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她又回到这个光亮的世界。则平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就回到普通病房。则平有糖尿病,对疼痛不敏感,术后没用过止疼药。最让则敏担心的是她总睡觉,叫她几声就醒过来,一会儿就又睡过去。
监护室主任观察半天后悄悄对则敏说:“这是糖尿病昏迷症状,多留点心。已经又下了医嘱,加些药。”同时他又和则敏说了,一个月前,有一个手术后的患者因糖尿病昏迷而死在重症监护室,这回他也很紧张,不敢掉以轻心。使得则敏和默仁都很紧张。
主刀大夫来查房时认为没有加药的必要,现在是身体虚弱,过几天就会好。双方各执己见,各下个的医嘱,护士不时过来加药。一会儿是主刀大夫开的药,一会儿是监护室主任开的药。则平躺在那里就是睡,又像个大漏斗,两种不同意见开的处方的药都往里倒,则敏心里没底了,干脆去找院长,把情况说了以后,院长把两个主任叫到一块,又是各说个的理。
院长采用一个折衷的办法,提前回到普通病房,由主刀大夫负责。随着术后的逐步恢复,昏睡症状消失了。主刀大夫判断是对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手术后的头几天里,她手上、脚上都扎着输液针头,不敢轻意挪动手脚。胸部被包扎的紧紧的,不敢翻身,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就这样一个姿式僵挺着,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则平的这次手术,她遭点罪是不可避免的。同时也让则敏在精神上倍受煎熬。女儿晓森曾告诉则平说:“妈,你手术那天最难受的是我老姨。
从你被推进手术室后,她就背地里抹眼泪,当把切下的肺叶送到化验室后,她就站在化验室门口不肯走,她想第一个知道化验结果。
那时,我们谁心里都没底儿,不知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有没有扩散。在忐忑不安中等待半个小时只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 。
后来,我和晓红俩硬把老姨拉扯着离开化验室,送她到病房去休息,不想让她第一时间知道化验结果,怕万一是恶性的对她刺激太大,怕她受不了。当化验结果出来了,是良性的,我们俩跑到病房第一个先告诉老姨,这时她破涕为笑了,压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则平术后三天,正好是“五、一”放假。先后有儿子带女朋友来了,两个女婿来了,则敏的儿子回家途中先到医院看望大姨然后才回家去。有这些亲人陪着,则平的心情很好。平时她身体素质不错,很少用药,术后用药效果显著,身体恢复挺快。
则平术后拆线那天,正好是默仁的生日。那天中午,则平是术后第一次走出病房与特意赶来的则敏及几个孩子一起为默仁过生日。
之后,晓森夫妇与晓超及女朋友先后返回单位上班。二女儿晓红夫妇直到5月13日才走,则平已经能独自下地活动了。
孩子们都走了,只有默仁在医院陪伴她。正值五月中旬,是小兴安岭万物复苏,满山新绿,达子香盛开的时节。医院四周的绿篱和行道树都吐出嫩绿的新叶,一片春意盎然。
向阳处的几丛紫丁香心型的叶子又绿又亮,仔细看已能看到花穗的雏型。默仁为了让则平有个好心情,减少她对几个孩子的惦念。他连续几天早晨天刚亮就起来,到远处的山坡上采来一大捧达子香花。先送给护士站一大把,给则平的这把插在罐头瓶里放在窗台上。
顿时,使单调的病房增添了许多生气。这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铺,明亮的玻璃窗,配上这一大束纷红色的达子香,给人一种纯洁、宁静的感觉,谁看着这花都会产生好心情。
况且是默仁起个大早,走了很远的路特意为她采来的,则平当然很高兴。为了让则平快些恢复体力,默仁每天精心安排三顿饭菜,并且在每天晚饭后都陪她走出病房到院子里去散散步。这是自她们结婚以来从未有过的,算是比较浪漫的日子,只不过是在病中的医院里,多少有些遗憾。
则平在医院住不到一个月,经医生允许出院回家了。让则平手术前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经过这次手术后,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身不由己的改变了后来的生活轨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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