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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时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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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嘉程看着乔莫，瘦了一些。他伸手想去拂她的长发，乔莫后退了一步躲开。她说：“谢谢，谢谢你今天为我解围，帮我出气。我很感激，但并不会因为这份感激而抹煞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茶香·时光
出来的这一趟，虽然揽到的单子不是很多，但乔莫觉得很长见识，好像突然之间胜负已没有那么重要了。当然，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躺在自家的床上睡一觉来得重要。
第二天一早，乔莫没有回公司，而是和司机直接奔机场接客户。客户是个很和蔼的小老头，很贴心很宽容，每次讲话都刻意放慢语速，尽可能表达清楚让乔莫听懂。乔莫觉得很温暖很舒服，也很喜欢这个小老头。两人从茶聊到美食聊到这座城市，笑声不断。乔莫第一次佩服自己原来还懂这么多的英语。
在总部转了一圈，老头说要去茶山参观，于是涂嘉程亲自充当司机。这是乔莫第四次去茶山，还真是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心境。估计老头也没什么精力和体力去爬山，就在茶园远观了一下，连竖大拇指。之后去了制茶的车间，卢主任亲自带领逐个车间逐个流程的介绍。这是乔莫第一次过来，这种机械作业她也不懂，好奇的眼光遍布每个角落，不时地跟卢主任问东问西。
这次来还有一个长见识的地方是涂嘉程款待客户的是茶宴，茶叶炒的菜，茶叶做的鱼，茶叶包的饺子。乔莫边品着美味边想，这个老头的大拇指会不会已经弯不下了。
其实乔莫觉得老头还算比较淡定，连她自己都觉得大开眼界惊喜连连。或许老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毕竟他们的语言文字比较单薄。乔莫心里赞叹，祖国的地大物博啊，祖国文化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啊，祖国劳动人民的伟大智慧啊。
呃，好像脑海中有很多念头浮现。
小老头对公司对中国文化表示高度的赞扬，当场签了订单。这是乔莫第一笔国外大单子，签合同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种紧绷又释然的感觉，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晚上乔莫主动请许星辉和秦茉莉吃饭。
吃饭的地点是个普通的小餐馆，菜色一般，口味却不错。秦茉莉想叫上涂嘉程和陈静，被乔莫拒绝，“本来就想都叫上给你俩接风呢。”说着推了推许星辉。
许星辉连忙“是啊是啊”的应和。
乔莫说：“我是找你俩有事。”
“什么事？”异口同声。
“这么有默契啊。”乔莫调笑道，“好了，说正事，工作。找人事呢，是我想去茶山锻炼几天，这样对我上任会少一个被反对的借口；找企宣呢，通过这次出差和接待客户，我有一些想法。茶叶的内销和出口固然是主要门路，可是企业想做大，还要开发一些衍生产品。”
许星辉挑了挑眉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跟旅游局合作，开放茶山旅游。”乔莫对这个满怀期待。
许星辉不以为然：“这个之前有提过，但是并没有被通过。据我分析，是小程子不愿意茶山被人破坏。”
秦茉莉附和道：“嗯，我哥有洁癖。”
“嗯，他不愿意别人去茶山，可怜的我呀，这么多年了……”许星辉脸上写满遗憾。
乔莫也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不一会儿又多云转晴，“那不要紧，还有一套方案，跟学校合作，圈一块地作为学校的‘学农实践基地’，学生是最纯净的，应该影响不到他。不过这个就不是以营利为目的了。”
许星辉一拍桌子，“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应该可以通过，‘利国利民’嘛。”
“还有一个事儿，请客户吃的茶宴很特别，为什么不在城里开一家呢，在镇上辐射范围太小。酒香也怕巷子深。”
秦茉莉说：“茶宴也是刚刚兴起，这个事正在酝酿。”
“什么叫‘正在酝酿’？”许星辉不满地说，当然不满不是针对秦茉莉，“我很久之前就有提过，当时小程子也觉得想法不错，但是他当时说眼下的任务是变强大，不能分散精力和资金。哎，还别说，他现在都不提变强大这回事儿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哦，就你来了以后啊。我说呢，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啊。”
秦茉莉轻拍了一下许星辉说：“你乱讲些什么呢。”
“那个，我……”乔莫有些犹豫，“今天的菜怎么样？”
“挺好的。”又是异口同声。
“真的？”
“真的！”异口同声后许星辉又补充了一句“比真金还真。”
“那个，我……”乔莫仿佛鼓足勇气，“这是我姨夫做的。我想，如果事成了，我想让我姨夫参与。”
许星辉赞不绝口，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是，问题来了。
秦茉莉十分不解地问：“可是，你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应该直接去找我哥谈的，一旦方案通过就是你的功劳。”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并没有想邀功。企划部负责吧，到时候有好处分我点儿就行。”乔莫开玩笑地说。
“你和我哥两个也真是，做什么都不愿让对方知道。”秦茉莉一抬头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哦，就是比赛这事儿。我埋怨我哥不该让你出去吃苦，我哥说你从小就自卑，只有取得成绩回来证明自己才能更自信。他还专门跑国外帮你……”看到许星辉的眼色后，秦茉莉及时地闭上了嘴。
“哇，好感人。”乔莫故意夸张做作地说这句话，其实是想掩饰内心的局促。
许星辉无奈地指了指乔莫，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继续执迷不悟吧。”说罢与秦茉莉做恩爱状来刺激乔莫。
乔莫没有说什么，只是埋头吃饭。好久都没吃到姨夫做的饭了，她觉得这么好的手艺一定可以成功的。
果然涂嘉程否决了开放旅游的提议，但表示会考虑给孩子开放一些空间。至于茶宴，直接全权交予企划部去做，去提出成熟的具体的方案。
最近乔莫忙了许多，本来是要去茶山学习的计划只好推后。她白天在公司忙业务，下班后跟姨夫和许星辉讨论方案。
有这么两个尽职尽责的人在，许星辉的角色就是一个听众，偶尔从众多的选项中选择一个比较好的。他也是一个试吃者，对姨夫的手艺做出点评并提出改进意见。遇到比较大的决定时，则充当跑腿的角色，去请示涂嘉程。
不知是不是因为涂嘉程对这个项目十分看好，他全然不管，不关心也不过问，给许星辉的答复是“这个项目不算做公司的投资，因为那样会很麻烦，还会有人反对。这算我们合伙开的，我出资金，你们谁出技术谁出管理的，这些东西你们自己细分。到时候盈利了给我分红就行。”
许星辉弱弱地问：“那万一亏了呢？”他本来以为涂嘉程会自信地说“我看中的项目怎么会亏？”或是“只要乔莫喜欢，亏了我也愿意。”又或是“商场上哪有常胜将军？”这样他就可以嘲笑，可以拍马屁，可以接下话茬任意地高谈阔论。
可是涂嘉程却说：“你觉得有哪个地方的疏漏会导致它亏了呢？”
许星辉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如果他回答“有”，那既然发现了就能及时改进；如果回答“没有”，那等于他刚才的问题就是一句废话。他突然想起中学的时候政治老师让一个同学起来回答一道辨析题，该同学的回答是“这句话也对也不对”，于是政治老师当场给出评论：你这纯属是放了一个没有味儿的臭屁。
嗯，许星辉觉得自己刚才就是放了一个没有味的臭屁。许星辉啊许星辉，失言了吧，你当乔莫那十页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是白写的啊。
项目的进展很顺利。这家名为“茶香·时光”的餐厅开在了总部大楼对面，以茶佐菜，天然养生。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的繁华，隔绝的是内部的一派优雅宁静小清新。
餐厅开业的时候，乔莫才发现原来已进入了夏天，自己竟然忙得浑然不觉；餐厅开业的时候，许星辉才发现原来已经胖了十斤，而自己竟吃得浑然不觉；餐厅开业的时候，大家来庆贺，才发现原来已经好久不见。
乔莫确实已经好久没见到涂嘉程了，只是偶尔许星辉会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说他出差了，说他整天找律师咨询事情，说他跟一个女的约吃饭。乔莫自顾自地，不去理会，与己何干？
姨夫专门做了一桌宴请这些好朋友，小姨辞了职来帮忙。林鲁妹妹长妹妹短的问个不停，说乔莫送的茶叶只剩一点了，舍不得喝，留着睹物思人。
毛健的业绩不错，有望高升。而陈静却被乔莫转过来的事情压得□□乏术。
秦茉莉问陈静要不要把她老公调到总部来帮忙，却被毛健拒绝了。秦茉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正经的毛健，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一起相处的那小半年里那个娘娘腔，一见陈静就两眼放光，不出两分钟就开始斗嘴的毛尖。而现在他却那么严肃那么正经地说：“我不想去总部。老大，有个地方我觉得位置不错，什么时候有空我向你汇报一下，这事儿如果成了，你派我过去当店长行吗？”
涂嘉程豪爽地应下，“行，到时候放你们夫妻团聚。”
陈静撒娇地把头靠在乔莫肩上，“我不要，我要跟莫莫在一起。”
乔莫作势往外推了推乔莫的头说：“谁稀罕。”
“那好啊，那看你以后做梦想你哥的时候谁还管你。”陈静话一出口，空气中的温度突然降到冰点。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怎么继续。
乔莫站了起来打破沉默：“大家先尝尝这茶怎么样，我去后厨看看。”
还没等乔莫离开座位，小姨就端过菜来，“你在这陪大家聊天吧，还有个任务，看好恬恬，别让她乱跑。”
话音刚落，恬恬又跑回后厨，乔莫起身去追。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叫了声哥。大家停住交谈，目光都聚在乔莫身上。乔莫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林哥，我刚想起来，等结束了你送我回家，家里还有点茶叶。”
“莫莫，我就知道你疼哥，你真是我亲妹子。”林鲁立马表现出感激涕零。
“哥。”说话的是秦茉莉，众人的目光又齐聚过来，秦茉莉无辜又不解地问：“又怎么了？我就是想跟我哥说这菜做得不错，又要大赚了。为什么都看我？”
坐在旁边的许星辉拍了拍秦茉莉的肩膀说：“没什么，大家看你长得太漂亮了，而且今天格外的漂亮。”
秦茉莉娇羞地用小拳头轻轻地锤在许星辉的胳膊上。
这时乔莫拽着恬恬回来，看大家都在笑，便问聊什么呢。
恬恬挣脱乔莫的“魔爪”跑到涂嘉程身边，叫了声“哥哥”。
许星辉突然笑了起来，“怎么今天都跟‘哥哥’杠上了。罪魁祸首哪去了？罚酒！”
毛健赔笑道：“去洗手间了，我替她喝。”
恬恬不解地看着大家，又对涂嘉程说：“哥哥，我见过你。”
乔莫心想从来没让涂嘉程送回家呀，怕是恬恬见过他的照片，她手机里的照片，于是就打断恬恬的话，“恬恬，别瞎说，过来姐姐这边。”
恬恬不听，接着说：“我见过你两次呢。第一次是在超市，我和妈妈远远地看着你和姐姐在卖茶叶的地方说话。还有一次我看见你坐在我们小区的花坛边上发呆。我问妈妈哥哥怎么了，妈妈说因为哥哥不听话做错了事，所以哥哥的朋友不要他了。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事啊？”
乔莫急了，冲恬恬吼道：“恬恬你过来，小孩子胡说些什么！”
“我才没有乱讲。”恬恬不服气地说，“哥哥，我哪里有讲错吗？”
“哥哥哥哥叫的真亲热，你给我过来。”
“有本事你叫啊，凶什么？”气的乔莫“我我我”的一句话也我不出来。涂嘉程摸了摸恬恬的头发，说：“哥哥确实不听话，做错了事。”
“那你爸爸妈妈呢？”恬恬天真地问，或许她想说的是，你做错了事爸爸妈妈也不管吗？
“他们都在国外。我不敢告诉他们。”涂嘉程偷瞄了一眼乔莫，乔莫还沉浸在刚才被呛声中没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得失一念间
虽然好茶已过了时节，但乔莫还是去了茶山两天，去看看周阿婶，去看看机器设备。夏天南方的雨很多，说来就来，没有预兆性。为了让阿婶放心，乔莫答应多拖一天再走。这样突如其来的空闲让乔莫格外怀念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每到雨天等到雨小一些的时候妈妈都会领着她去岩石上捡一种像银耳一样白白的只有雨天才会出现的东西，那时候的她觉得经过妈妈的妙手这便成了最美味的东西了。可是现在，再也不会有了。人啊，真应该珍惜现下所拥有的，不要等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乔莫突然想到了涂嘉程。
他说：“莫莫，亲爱的，可找到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们回家吧！”
他说：“莫莫，其实我也怕，我怕这是一场梦，梦醒后一切成空；可我又怕这不是梦，因为现实比梦更残酷。”
他说：“我只要你在茶行做最快乐的莫莫，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说：“我只想把全天下最干净最纯洁的地方保存下来，让它不受侵害，不被污染。那个地方就是你的心，那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他说：“莫莫，我爱你，过去、现在和未来。”
他说：“齐茉生活在我的过去，是我一生中最美好最快乐的时光，我爱她，如果此生我没有遇到过乔莫，那我会一直爱齐茉，纵使我找不到她，但我心里一直会为她留一方土地。可是乔莫却让我无法自拔，她单纯善良，她懂茶爱茶，她坚强勇敢，她百折不挠，她爱笑，她喜欢自娱自乐，她热心，偶尔也会犯迷糊。”
他说：“莫莫，别闹。”
林鲁说：“人和人之间哪能没有个磕磕绊绊，互相忍让，多多包容，日子会过得很快乐的。不要揪住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放，使自己平白无故地添些负累，这样压着自己，对谁都没有好处。”
许星辉说：“你每天矛盾斗争的结果是依然很爱他，但却不能靠近，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而后自己跟着痛苦。何必呢？你折磨的是两个相爱的人，两颗伤痕累累的心。”
原来一直以来别人都看得很清楚，糊涂的只是自己，执迷不悟的只是自己。其实莫莫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和面对。只要相爱，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乔莫突然很想见到他，可是明天才能回去。乔莫拨了那个烂熟于心却许久未拨的号码，哪怕是听到他的声音也好。她心里很忐忑，接通以后该说些什么呢？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乔莫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上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中午，这通电话好像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电话是涂嘉程打回来的，乔莫按接听键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电话的这头一直是沉默，那头涂嘉程有些无措，“喂？”
乔莫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声音有些哑，她说：“哥哥，我想你。”说完可能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了一句，“哦，不是，就是有点想见你。”
这次轮到涂嘉程沉默了。许久，他说：“我马上过去。”
“不，不用。下雨路滑不安全，我听到你的声音就好。”
“放心，我闭着眼都能回去。”
涂嘉程果然来了，超速但是安全到达。乔莫看着他慢慢走来，眼前逐渐模糊，她扑进他的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乔莫的手机。乔莫接通林鲁的电话，“莫莫，我早就说你，你不知道珍惜，你说你轴个什么劲儿啊，现在好了，小程子跟人跑了吧。”旁边许星辉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乔莫冲涂嘉程扮了个鬼脸，开了免提。
林鲁接着说：“我跟你说，上午开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他都没掏出口袋，直接就静音了。到中午等工作餐的时候，他看了眼手机，然后拨了回去。刚‘喂’了一句，电话那头就说‘我想你’，虽然声音有点哑，但能听得出来是个女人的声音。听听，我想你，关键是他没多说什么马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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