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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后会无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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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颐柳没有说话,只是面容稍稍沉了下来,难看得很。
其实,只要是女人,都不愿意与人分享丈夫的。贪婪的心,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事。
苏凉直接就抓起婚纱裙摆,头也不回地走出新娘休息室。
她走得潇洒,就连半分的留恋都没有,而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伊可韵的眼里,教她震惊。
她从没想过,女人,能像苏凉一样洒脱。
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伊可韵站起身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新娘休息室,那原属于苏凉的头纱此时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略显突兀。
她走到罗颐柳的身边,面容满布着不安。
“阿姨,这事若是让阿聿知道的话,该怎么办?”
罗颐柳回过神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能瞒他一个多月,自然这剩下的十几分钟亦是能轻松瞒过。等会儿入场,我会让灯光师把灯光调得暗一些,到时候你把头纱放下来,一直垂着脸,等到交换了戒指,礼成他揭头纱,一切都已成了定局,他便再也推脱不了。倒是你,呆会你得注意一点,千万别露出一丝马脚。”
“可是,”她仍有着担忧,“我和苏凉的身材虽有几分相似,但毕竟是每晚睡在身边的人,阿聿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我……我好怕当时还没行完礼,他就发现,然后……”
伊可韵不敢再想下去,她不希望裴聿讨厌她,更不希望这期待已久的美梦在那一瞬间破灭。
然而,她所担心的,罗颐柳早就已经想好了。
“阿聿发现了又怎么样?苏凉已经走了,倘若到时他停止行礼,我大可告诉他,苏凉突然不想嫁给他,自己偷偷跑掉了,而
tang我,是为了顾全大局,这才会让你代以嫁给他。你要想想,今天裴家的亲戚都来了,这脸可是丢不得。这婚礼开了天窗,对谁都不好。阿聿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他一向都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再加上知道是苏凉不想嫁他所以离开,他铁定会生气,一气起来,干脆就赌气把你娶了,这不就合了我们的心意么?”
早在一个多月前她答应婚事开始,她就想到了这个法子。从最初,她就没想让苏凉进门,表面上安排婚事,其实,就是为了今天的这一场戏。她对苏凉并不算太了解,但从过去的几个月她还是明白几分,苏凉有着自己的傲骨,分享丈夫这种事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她也是料定了她绝对不可能答应,所以才会满怀笃定。
不管是婚纱还是新娘发型,她皆是按照伊可韵的喜好来安排的,简单点来说,就是这一天儿子的婚礼,新娘从来都是伊可韵!
罗颐柳想得很周全,就连所有的退路都想了一遍,反倒是伊可韵,仍是满脸的担忧。
“可是,今天还有苏家和欧阳家在场……”
“那又怎么样?我可没让苏凉离开,是她自个儿推开门跑出去的。到时候追究起来,错的是他们苏家,是他苏天钊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儿,我还能顺便趁这个机会让阿聿把婚给离了,再把你正式娶进门。”
说着,她牵起了她的手。
“韵儿,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你从小就该明白,你是我安排在阿聿身边的,可以说是童养媳,这半途冒出来的女人,我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即使她背后有苏家和欧阳家又怎么样?你瞧她那性子,一点都不能服软,这样的女人又怎能与我阿聿匹配?可是你不同,从你小时,我就给你细心栽培,你的举动皆是最优雅的,阿聿性格较冷,而你性格温和,这一刚一柔,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她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伊可韵惟有吞下所有的恐慌。之后,罗颐柳吩咐她先休息,自个儿转身出去作准备,等到那扇门阖上,她所有的表情才慢慢褪下。
她看着紧闭的门板,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纱将她的皮肤衬托得如雪,紧紧包裹住的细腰不盈一握,她稍微转动了一下,那裙摆就随之晃动起来。
她半眯着眼,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不久的将来,自己与裴聿生活在一起的幸福情景。越往下想,便越是压抑不住满心的期待。
苏凉撩着婚纱裙摆走出新娘休息室后,并没有直接闯到宴会大厅去指着裴聿的鼻子大骂,反而直接就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她急迫地想要离开这个让她觉得窒息的地方,可没想,在拐弯的地方,竟与容月撞了个正着。
罗颐柳与苏凉单独谈话的时候,容月就被迫走了出去。但由于担心,她并没有离得太远,一直都在新娘休息室附近徘徊。此时见到她穿着婚纱就跑了出来,自觉是出了什么事,连忙冲上前截住她。
“苏小凉,你怎么跑出来了?还有十分钟婚礼就要举行了!”
她刚说完这话,就发现原本盘上的头发如今是全放了下来,就连别好的头纱也不见了。她的心不由得漏了一拍,联想起罗颐柳的出现,她便紧张地扯着她。
“是不是那个老女人欺负你了?”
☆、逃婚
苏凉抿紧着菱唇,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这让她怎么开口道出?就说罗颐柳想让她跟伊可韵共侍一夫?这种羞辱,她没办法用平常的语气告诉她。
容月见她一声不吭的,面靥上是更加的着急。
“她肯定欺负你了对不对?我从第一面就觉得那个老女人不是什么善类,你以后铁定得受到委屈的,可是没想这才将要行礼,她就给你脸色看。你是她的媳妇,要忌惮着她,并不代表我也要顾虑到这。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我给你讨说法去!”
她这人性子向来冲得很,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话普一落地,就迈开腿想要去找罗颐柳。
苏凉拦住了她馒。
由于扯下头纱的时候过于用力,此时她的发型是略有几分凌乱,乍看上去,倒是显得狼狈不堪。但她也顾不得这些,拦住她以后就摇了摇头。
容月以为她这是妥协,脸露急色。
“苏小凉……”
“月月,你的车钥匙带在身上吧?”
容月一愣。
“你……你要做什么?”
苏凉没有回答她,直接就凑过去翻她的皮包的袋子,直到把车钥匙翻出来了,这才把皮包丢还给她。
“等会儿你去跟我大哥说一声,就说我不结婚了,他自会把今天的事处理好。”
她把这话交代以后,就撩着裙摆想要离开,容月回过神来后忙不迭追过去,却只来得及看见她那抹决裂的身影。
“苏小凉,你要去哪里啊?”
她并没有得到回应,眼睁睁看着好友搭乘的电梯门在自己面前阖上。
容月杵在那,虽然这种局面也算是给了裴聿一个教训,可她越往下想,就觉得气愤难耐,顾不得什么,转身就冲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内,大部分的亲友已然入席,距离行礼时间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而裴父裴聿,以及苏天钊他们正站在门口的地方,她直接就忽视了其他人,直径向着裴聿而去。
裴聿见到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刚开始还有些懵,等到这小妮子一脚踹向他,他禁不住连连后退了几步,面露惊诧。
她似乎觉得不解气,还想要多踹几脚,旁边,身为伴郎的欧阳曦连忙箍住了她的腰,不让她上前。
容月奋力地挣扎,死死地盯着不明所以的裴聿。
“你们裴家通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亏你还长得人模人样,想不到竟然是禽兽一只!”
这种话让裴父瞬间冷了脸,毕竟是女方这边的人,苏天钊的面容有些难看,不赞同地看着容月,反倒是拦住她的欧阳曦见她如此愤怒,直觉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容月难得有些鼻酸,昂着头一脸不愤慨地看着他。
“欧阳大哥,苏小凉她走了!”
这么的一个消息,让在场的几人甚为震惊,裴聿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长臂一伸抓住了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走了?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走了?”
“为什么不可能?!”
容月的话语尖锐,一分一毫也没想要留半点情面。
“你妈妈欺负她,也不知道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苏小凉就被气跑了!她离开前还哭得眼睛都红了,强抢了我的车钥匙,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故意将整件事情说得格外严重,瞧见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她就觉得愈解气。既然他妈妈给了自家好友难堪,她自然不能轻易放过面前的这个男人。
欧阳曦瞧出这事大抵是真的,面容满布紧张,旁边,欧阳曜安抚着母亲孙雯,抬眸看向裴聿。
男人甚至来不及多想,就迈开长腿想要追出去,后头,欧阳曦与欧阳曜对视一眼,两人也齐齐准备下楼去拿车子。
刚巧,罗颐柳在这时走了过来,见儿子脸上显而易见的心急,她赶紧挡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她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容月看得是气愤极了。
“现在苏小凉走了,你高兴了?!”
“苏凉走了?”
罗颐柳露出了一脸的惊讶,似是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怎么会突然走了呢?这都快要行礼了,她却在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情来,我们的亲戚都在呢,新娘却不见了,这不是让人瞧笑话么?”
说着,她望向了苏天钊。
“你们苏家就是这样教女儿的?临行礼前落逃?倘若不想嫁,那就早点决定,在这种时候岂不是故意不把我们裴家放在眼里?”
这样的话,不仅让苏天钊蹙紧了眉头,甚至容月强行压抑住的怒火也瞬间爆发。
“你在装什么呀?肯定是你跟苏小凉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她才会在这节骨眼上选择离开的!”
tang
罗颐柳冷冷地勾起了一笑,满眼不屑地看着她。
“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对苏凉说什么了?今天一整天我都没见过她呢,你却说她是被我气走的,你这是有何居心?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是想让我来承担这罪名么?你有胆子就继续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你!”
容月气得眼睛都红了,她从没见过像罗颐柳这样的女人,她进新娘休息室去找苏凉,可是她们全都亲眼看见的,可这会儿,她却否定说自己根本就没找过苏凉,这就摆明是在指责她,说这一切都是她容月在撒谎!
欧阳曦将她拦住,眯着眼不发一言地看着罗颐柳。
裴父一直都保持着沉默,裴聿直勾勾地望着她,也没有开口。
罗颐柳仍不自知,仰着头是满脸的愤慨。
“没妈的孩子就是这样!这苏凉我一开始就不太喜欢,若不是阿聿执意,我是连瞧都不会瞧一眼。现在闹出这种事,里头亲戚都在等着,我们要赶紧想出个法子!”
她默了一下,转眸瞧向自己儿子。
“我去把韵儿找来,等会儿,你就跟韵儿进场行礼。反正那些亲戚都没见过苏凉,咱们就先想办法把今晚熬过去再说!这婚宴绝对不能开天窗,这让我们裴家的颜面要往哪里搁?”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吭声的欧阳晗祺突然开口了。
“你顾及了你裴家的颜面,那我们欧阳家和苏家的颜面,谁来顾及?”
罗颐柳想要说些什么,欧阳晗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每一字每一句说得格外清楚。
“虽然苏小凉并非我亲生,但可以说是由我和我妻子带大。她叫我一声舅舅,她的性格我是最了解不过了,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若不是有什么原因,她不可能枉顾这样的局面而临阵脱逃。而容月,她是我家苏小凉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她绝对不会说谎。”
此话让罗颐柳的脸刷地一下沉了下来。
“你这么说,是认为说谎的那个人是我?”
欧阳晗祺还没说话,旁边,一道熟悉的男声就倏然响起。
“说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心知肚明吧!”
说这话的人是裴聿,因此,罗颐柳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怎么都料不到,到了最后,儿子竟是与她站在相反的地位上。
裴聿显得有些烦躁,他伸手扯掉了领子上的蝴蝶结,顺道解开了几颗扣子。
“妈,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向来都只有苏凉一个人。”
他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罗颐柳一脸着急地唤他,却始终唤不回他渐渐远去的脚步。
他走后,欧阳兄弟与容月也紧随离开,打算到处去找找苏凉的下落。苏天钊与欧阳晗祺夫妻则选择留了下来善后,旁边,裴同勋收回停驻的目光,瞥了一眼罗颐柳,眸光略带幽深。
随后,他扭过头看着旁边的人,冷着声音吩咐。
“去告诉主持人,今晚的婚礼取消。”
罗颐柳一惊,伸手就想拦住他,没想竟被他轻易甩开了。
裴同勋抬步走进了宴会厅,好好的一场婚礼,谁也没料到会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到底,还是得处理妥当的。
偌大的门口,就她独自一个人杵在那里,面容苍白得吓人。
“婚礼怎么可以取消?取消了韵儿怎么办?我安排了这么久……”
她低声喃喃自语,却始终无法挽回些什么。
☆、若非在乎,不可能念念不忘
苏凉开着原属于容月的车子,趁着夜色,向着城东老街的方向而去。
街景飞快地从窗边略过,她全身上下就连手机都没带,更别说是钱包了。
车子在老街的入口停了下来,由于老街的地面是古老的青瓦旧砖,所以除了脚踏车以外别的车辆都是不允许进入老街的。近几年,更是因为老街是清末年间遗留的古旧老巷,政府便越发地重视,本想着翻新老街,却又害怕磨掉了那些古色古香才作罢。
三年间,X市的变化很大,然而,面前的这老街却一点改变都没有,依然还是她离开前的那个样子。就连呼吸的空气,也似乎跟三年前的无异。
苏凉撩起婚纱裙摆,高跟鞋踩在了砖瓦路上,走了几步,实在觉得难行,便弯下腰将高跟鞋给脱了下来蓉。
她并没有将高跟鞋带着,而是随意地丢在了一边,改而赤脚前进。
小巷两旁都是清末年间的小四合院,每间院门口都有一条长长的小河沟,沟上放置了一块大砖石作为进院的踏板。而每走几步路,路两旁的长长柳树被轻风吹起,就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清香馒。
由于夜色渐浓,小巷显得特别地幽静。小巷的拐弯处,久有历史的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亮。
苏凉记得,那个拐弯处是小小的菜市场,许多商贩都会选择在那里卖菜卖肉。她还记得以前小的时候,她住在外婆这边,每天都会吵着让外婆带她去买菜,外婆在商贩前买当日的菜肉,她便在旁踮起脚一蹦一跳地踩着地下的砖瓦路,然后在心里默数着自己到底踩了几块砖石。
记忆都是美好的。
外婆的家就在小巷的尽头,那是一处特别大的四合院,算是这城东老街的一处醒目的标志。政府曾经派人来想要买下那块地,可是外婆说什么都不愿意卖出。
那四合院是外公还在时成长的地方,民/国时期清末年间,年轻的外婆嫁给外公以后就一直都住在那里。就算是在后来,舅舅想要接她到市区去住,外婆也是多番拒绝,说她无论如何都要守在那座四合院里。
当苏凉走到院门口前,便看见年迈的外婆正坐在小院放置的腾椅处,手边的桌子上茶香袅袅传来,令人禁不住茶醉。
外婆闺名佳淳,姓钮祜禄,这个姓氏是满清八大姓之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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