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当年-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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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工资，连孩子都没法养。是，我和他爸爸可以接济，但我们都有老的那一天。我们家许言已经25岁了，我的意思是谈两年恋爱后结婚，那时候我还能动，还能给他带孩子。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你不是最佳人选，请你不要再浪费他宝贵的时间。这不仅是我的想法，他爸也是。他爸想让他结婚后趁年轻赶紧往上爬，凭我们许言的能力，早晚一天会调回宗州。“
“我想知道许言的想法，如果他也是这个意思，我不会赖着不走。“
“许言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不好意思开口。“
“阿姨，我还要接我弟弟放学，先走了。阿姨再见。“
最后舒庄连头都没有勇气抬起，默默走开。这么大的广场，这么多人，这么拥挤，这么空荡。


　

五十一回
今天过节啊！为什么不呆在家里过节，非要跑出来约会呢？舒庄恨死自己，倘若没遇到沐金枝，没有被她发现耿佳欣，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要回到哪里？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没来过虹城。
广场西侧一角露出好大的花束，面朝公交车站。这是一家新开的婚纱店，第一天开张，橱窗里大摆裙各种各样。还有一件包臀长裙，把模特细长的身材映衬的完美无瑕。她停住脚步，凝视那件坎肩大摆裙，上面那些层层散落的欧根纱正是她喜欢的风格。这么大摆的裙子，新郎要站在那里呢！她看出了神，细细品味那件婚纱带来的不可触摸的幸福感。这样美丽的新娘服，她哪一天可以穿上，站在我身旁？
事情瞒不住了，那天我没见到舒庄，和她暂时失联。回到家以后，通过家庭会议才知道，耿佳欣见过我妈，坦白过去。
“你对舒庄说了什么，她一上午都不接我电话。“我开始质问沐金枝，忘了对她的尊重。
“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事实。“
“不可能，你答应我不去找她的，为什么不信守承诺？“
“我是你妈，你怎么对我说话。我再说一次，我们是偶遇。“
“你就是听我说我在超市，所以才故意找过去，对不对？你就是想方设法想拆散我和舒庄，你觉得她家穷，你看不上她。你就是喜欢过菲菲，我知道，因为她家世好，她有钱，她能给你买展示柜里的奢饰品而舒庄买不起。”
“你闭嘴，我不同意你和舒庄交往。你要和她继续处下去，你妈我就去自杀。”
“有意思吗？爸，你呢？站哪边？”
“你妈说的有道理，你没经历过的事情还很多，以后你会理解你妈妈良苦用心。”
“不行。你们让我进银行我进，你们让我相亲我去，你们能不能让我自己安排一次，我能不能为我自己做一回主？”
“你最好别提相亲，你那是相亲吗？去的是过菲菲吗？不是，那是你同事。以前你从不敢这么骗我和你爸，自从和舒庄认识以后，你变得越来越坏，连我们都敢骗了。”
“我为什么骗你们？因为你们总是给我我不想要的。你们问没问过我想要什么？你们从来只知道让我接受，一次都不问我喜不喜欢接受。我小，没办法，只能依着你们。我大了，为了省事，我还依着你们。是不是等我以后老了，还要依着你们？”
“那倒不用，等你老了，我和你爸都死了，你看不见我们就不会烦了。”
“越说越没边。快去做饭吧，你不吃，蓉蓉还要吃。”
“舒玥蓉。你不说我都忘了。杜金你们都知道，多好的家世beijing，本身也是一块金子。舒景荣费尽心力撮合他们，结果呢？她还不是千里迢迢跑到沈括身边，这就是爱情……”
“混账，舒景荣是你能叫的？越来越没规矩，按你妈说的做，立刻和舒庄分开。你们再处下去，恐怕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爸，妈，你们别逼我。舒玥蓉能做来的事，我也能。”
“你还敢威胁我？有本事你把工作辞了，自己出去闯天下，你靠老子生活就要听老子话。”
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他们发生这么激烈的争吵，我不知道，我闹得越凶，他们就越讨厌舒庄。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他们的想法，却无意中让舒庄离他们越来越远……
争吵在黄珊珊打来的一个电话时戛然而止。许以达看到手机显示的名字，面色凝重，跑到楼下去接听。
黄珊珊毫不委婉的说因为照片被她男友看见，他们分手了。出现这个结果都怪许以达，所以他要许以达负责。
“我怎么负责？我都可以做你爸爸。“
“那我开门见山，我喜欢你儿子，我想成为你儿媳妇。“
“不可能，我们……你又要和我儿子……不可能。“
“我喜欢许言，我真的喜欢他。算是你对我的补偿，我保证那件事除了你我再没第三个人知道。“
“刚才你不是说你男友看过照片？“
“可他不知道躺在我旁边的那个人是你。“
“你哪来的照片，是不是唬我？“
“那晚喝多了，可能打过电话之后点到了自拍。废话不多说，照片马上传给你，我给你一周时间仔细想想。一周以后如果不是我想要的答复，这张照片会不会跑到你老婆手里我不保证。“
“小黄，我们再……“难道为了保全自己，真的要牺牲他儿子？
端午节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从舒庄表面并未看出异常，我知道，她习惯把事情藏在心里，这次又不例外。一整天我没主动提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想给我们各自都保持一份平静的心情。或许是我太大意了，我居然忽略了她的感情。我选择一味逃避，原以为不提及就不会伤心，就好像一切都未发生。其实，她耐住性子，只为了等一句肯定。
一周以后，她主动找到我，问我知不知道过菲菲那件事。我说我早知道，怕她多想，所以一直不敢开口。舒庄问我到底怎么想，我告诉她一如既往。我的繁华只有她能给！
杨元其失踪了。失踪了一个礼拜，谁也找不到他。没人知道他发生什么事，去了哪里，去干什么？微博不更新、朋友圈不回复、在我们身边销声匿迹。
周日是父亲节，我约舒庄去我家一起吃饭，我想等我爸妈看见她，多相处之后会清楚她的为人。
都说见面三分情，我们指望这次见面能消除沐金枝对舒庄的坏印象，给我们一次继续走下去的机会。
晚上我们下班之后，如约一起回家。昨天已经告诉家里，今天舒庄要来，也约了舒景荣和沈括，一起在我家吃饭，把舒庄正式介绍给他们认识。
得知我要带舒庄回家，沐金枝坐不住了，她不停在许以达面前发牢骚。许以达现在为了黄珊珊已经焦头烂额，他想到，或许今晚是个机会。他告诉沐金枝，说我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沐金枝一听就想起黄珊珊，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好像听我提起过。许以达一说计划，沐金枝便点头赞成。如果能借黄珊珊的手让舒庄知难而退，这是最好的办法。而许以达想得更多，先稳住黄珊珊，拆散我和舒庄；再找机会劝走黄珊珊，两全其美。
所以那晚我们回家之后看到的是现象时：沐金枝正陪黄珊珊聊天，许以达坐沙发上看报纸，舒玥蓉和沈括没来。
看见黄珊珊在我家宛如自己被穿越，她来干什么？我们已经回来站了好久，除了舒庄喊了两声叔叔阿姨，屋子里全是沐金枝和黄珊珊的笑声。
我知道，她故意冷落我和舒庄。她越是这么干，我就越是表现的和舒庄很好。她不是喜欢和黄珊珊聊天吗？那我就带舒庄回我房间。
“你房间怎么会有女生衣服？“
我恍然记起，这里已经被舒玥蓉占据一周了。“你随便找地方坐，这里现在是舒玥蓉住，我和她男朋友住后面。她男朋友才出院，我现在是专职陪护。“
“有舒玥蓉照片吗？我想看看。“
“吃醋啦？她美若天仙！一直在我这里。“我指着自己的心脏，故意调侃她：”虽然没有她照片，可我对她始终是君子好逑。想不想看看她的容貌？“
“你不说没照片嘛！“
“没照片有镜子。“我把镜子放在她眼前，里面呈现她的容颜。”美若天仙。“
“少来！“她推开我，我却故意往她身边凑，她再推、我再凑。
“吃饭。“沐金枝突然推开门，吓我们一跳。她看到我们如此亲密，一定很堵心。
果然在吃饭的时候，她给舒庄要多难堪有多难堪的处境。为了逼退舒庄，他们真是够了，连黄珊珊都可以接受。她不停往黄珊珊碗里夹菜，一边给她夹一边还说‘我们许言也爱吃这个’。听了好几句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
“黄珊珊，你男朋友怎么没来？“
显然对此沐金枝吃惊不小，可我还没尝尽反击的喜悦，就被黄珊珊来了个措手不及。
“分了，他说我们不合适。“
许以达无缝隙接过黄珊珊的话：“不说那些，小黄以前和你算是同事，你们都相互熟悉，不必问那么多。小黄以后不去你们支行当驻点营销员了，刚被提升为营销部助理。“
“这还要谢谢许总提拔。“
“别总许总、许总，喊叔叔。要不不陌生都喊陌生了。“沐金枝见缝插针的功夫见长啊！瞧她这个意思，难道是要纳黄珊珊为儿媳妇？她难道不知道黄珊珊也是个没钱的主儿吗？
晚餐吃到快结束的时候，沐金枝突然发问：“珊珊啊，听说你原来和我们家许言处过朋友？“黄珊珊点头应允，搞得舒庄很尴尬。”为什么分了？阿姨第一次看见你就很喜欢你。“
“因为……因为舒庄。“
就算当初不是舒庄横插在我和黄珊珊中间，此时沐金枝也宁愿相信，当初就是舒庄导致我们的分手。事情真相我无从说起，我总不能说，我为了气舒庄、为了吸引她注意才故意找黄珊珊？这样不是给她们制造矛盾，制造不合？
“阿姨生平最讨厌那些两面三刀还说谎的人。你说你要是没和许言分开多好，阿姨真希望你们还能在一起。“
“妈，舒庄才是我女朋友，你别乱说。“
“怎么是乱说，我看珊珊这孩子稳重才说。你将来娶媳妇一定要娶这样的，这才是过日子的人。“
“黄珊珊你这件衣服价格不菲吧！这件六七百的衣服是不是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的？“
“我不缺钱，我爸每个月都给我零花钱。“
“可我妈说她喜欢能自己独立的人，妈，是不是？“
“年轻人……年轻人穿得时尚点好。花父母钱也应该，现在的孩子一大半都是啃老族，不稀奇。“
“叔叔、阿姨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舒庄放下碗筷，坐在我旁边，瞅着我，我明白她的意思。
“来，珊珊，再吃点，阿姨专门为你烧的。“
“妈，显得有点热情过度。“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要不要为了气舒庄装的那么热情。
气氛渐渐冷却，原因是我带着舒庄离开。在路上，我劝她不要在意，她说没什么好在意的。这一次我多怕她往后退，我没能力让我父母立刻改变主意，我不想她在这个节骨眼儿选择退出。或许那样我们确实轻松了，但会很难受。曾经唱过苦涩的滋味，虽然不浓烈，却一辈子都不想再尝。


　

五十二回
“别走，和我一起面对。”我比任何一次都要握紧她的手，只有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暖才能继续行走。
“可我怕没力气走下去，也许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你。你妈说得对，她一字一句都印证了我最初的担心。许言，我们大概不合适，爱情不是你吃一个月辣椒就能维护的，也不是一刻润喉糖就能缓解辣椒对喉咙的伤害。”
“如果……仅仅打个比方。如果这时候我们分开了，你敢保证在你心里我不会成为下一个孙益民？”
“你不是他，你是许言。”
“能不能告诉我，你送他的盒子里是什么？那天在银行门外。”
“你看见啦？是不是在心里盘旋好久了！一支钢笔而已。我刚进城南工作的时候，他顺手给了我一支暂新的签字笔，是一支好可爱的造型。为了答谢他，我只好换他一支，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老实说这个心结在我心里好久了，一直想问，但是怕啥子觉得我多心，一直没问。没想到问出来这么简单，她回答的也这么从容。
“我想抱抱你。”第一次对她提这种要求，今晚显得特别重要。
她显得有点害羞，抿着嘴唇张开双手，好像是要把我揽进怀抱。她的脸颊就贴在我的肩上，那么软，我们相互依靠在月光下，为对方鼓励。
“一直没告诉你，你穿裙子很好看，我喜欢。”她的发丝就在我下巴撩动，她的手还贴在我背上，这时光……
“舒庄，和我一起面对，我们一定能改变他们的态度。”
月光这么洒脱、这么柔和，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停下来享受？
“本来是要送叔叔的，一直没找到机会，你帮我带给他吧！”是一个黑色笔记本。
“他用不到，有事情都是他助理记。”
“想不到送什么合适，觉得还是笔记本比较靠谱。”
“正好我缺一个，给我用。”
“不行，你缺自己买。”
“我开玩笑的。”
利用黄珊珊也没能击退舒庄，沐金枝想到舒玥蓉。看来只能利用舒玥蓉这最后一招了。
宛如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一样的等待与煎熬，月中我们翘首以盼的新主管终于浮出水面。他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听说比方姐小一两岁。说起来真是缘分，他在方姐被调走之前，两个人还有过接触。就在那一次借20年员工表的时候，方姐就是找他借到的样表。
陈培明，一个又爱又胖但皮肤白白的男人，有一个大肚子，有一头卷发。右手戴一串佛珠，嗓门很大，说话的时候像是在吵架。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常常无意中得罪人自己却不知道。
他来了之后，尚秋爽第一个看他不爽，常常找他麻烦。他原先是专门处理公司业务的人员，现在突然被安排到对私业务服务窗口很不适应。很多业务要重新学习，很多手法也要重新适应。对于一个像他这样年纪的人，不能按照我们的学习进度要求，可偏偏章行对他的要求比对我们还苛刻。这样无意中造成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和日益累积的矛盾。
有一天，尚秋爽趁陈培明外出，偷偷拿走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躲在电子服务区用他的手机验证码登陆了他的系统。一上华生银行员工学习系统，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给陈培明选了20门课。课不是白选的，选了必须要在线学习，学完了还要参加闭卷考试。她这么做，无疑是在给陈培明增加负担。
过了好几天，等陈培明登陆自己学习系统查看课程的时候，差点激动地没杀人。他像疯子一样在所里大呼小叫，是谁给他选的课程？谁登陆了他的系统？华生员工学习系统的职员用户名都是固定的，拼音自己的姓名后缀属地分行名称；密码随机获取十位数，发到手机上。尚秋爽利用这个漏洞成功完成报复计划，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陈培明不干，不停章行劝说，坚持要看监控。
“你知道是哪一天搞的呢？一天十几个小时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既然选了就好好学，反正你也不懂我们这些业务。叫你办这个你说不会，叫你办那个你又说不会。你到我们这里来不是只顾吃饭喝茶，我们需要会办业务的员工。”
“我不管，我一定要查到那个人。”
“查到又怎么样呢？他能替你去考试还是他能免除你去考试？说不定是你自己登陆没退出来，正好被后面来用机子的客户看见他随手乱点的。你有看监控的时间，不如好好学习业务。你来那么多天，什么也没办。才来的时候你说你不会，我没讲什么；这都来多少天啦，你还说不会。不会你倒是学啊，天天往外面跑，也没看你拉回多少业务回来。我搞不懂，为什么上面把你派来当主管？你没来之前，我们所主管把所里管的好好的，什么事不用我说，不用我烦。你一来，什么事都是我在搞，我是一个女人，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