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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秒钟爱你的声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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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铭风叹口气:“你天天这么到处拍,没人喊你色狼吗?”
“有啊。”大曹眯着眼按下快门,转脸嘻嘻一笑。
乐铭风不理他,走去观众席的后排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大曹跟过去,站在他旁边的走道上继续拍,嘴里却不停:“对了,这周末是乐队组建一周年,小曹他们准备聚一聚……你也来吧?”
乐铭风的脸沉默在黑暗里,间或被舞台上变幻的灯光照亮些,倒更显得阴晴不定。半响他打个呵欠:“我不是早就说我退出乐队了?你们玩你们的。”
大曹又拍两张才开口,声音里多了点不耐:“该说的我可都说尽了。你要再这么下去,搞不好我真拿脚架抽你。”
乐铭风笑一声:“嘿,你不光比老杨啰嗦,还比他暴力。”
“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大曹到底转头瞪他,神色冷冷的,“说难听点,就像个小姑娘,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哇哇哭,谁拉也不起来。你就这么没出息吧。”他拎起脚架斜他一眼,背着相机走了。
乐铭风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一会儿,把脚搁到前排的靠背上,整个人陷进座位里去。
这么远远望着,台上台下的人还在有条不紊地忙活,一个个节目走马灯似的亮着相。乐铭风渐渐地有些恍惚,觉得这也是一场游戏,只不过别人是玩家,自己做了看客。
“别去打游戏了!”
老杨主任的吼声从记忆里跳出来。
乐铭风失笑,想,从来不玩游戏,估计也不会玩的老杨主任,大概没可能知道吧,其实对他来说,用手指控制键盘上那几个键,比起控制钢琴上八十八个键来得更难。更让他没空胡思乱想,没空回忆,没空跌进黑色|情绪里走不出来。游戏是什么?一个想象的世界。在那里昏天黑地,无非是逃避现实罢了。
舞台上的喧哗慢慢地远去。他坐在空荡荡的座椅间,忽然觉得冷。
哪儿跌了就在哪儿爬起来。
谁都觉得他是摔了一跤。可是只有他知道,他是生锈了。
锈到每一根手指,连琴也弹不了了。
……铭铭,你弹的是什么?这不是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这是满头都是大包包!
妈妈大笑着,手指弯起来敲他的脑门。好好弹!弹出小星星来,才能跟你爸爸去踢足球……
她笑着,在他的生命里,一如既往笑了二十年。然后呢,上学期的某个晚上,他撞见她和一个陌生男人走在公园里,挽着手。
我会和你爸离婚。她安安静静地说,没有笑。眼里的神色无奈又坚决。
他僵着脸,从他们身边走过。早该离了。那男人低低的声音,在夜风里忽然像一截爆亮的引信。
他转身就扯住了他,一拳挥在那张脸上。
大概是太久没暴力过了,那一拳居然伤了手,乐铭风有一个星期没好好练琴。那以后他就发现,自己开始在弹琴时走神。哪怕是《小星星变奏曲》这样闭着眼都能弹的曲目,他也会弹着弹着就发了呆,再没法集中注意力。妈妈是他的钢琴启蒙老师,几乎所有与音乐有关的记忆,都有她的影子。
事情接踵而来。爸妈离了婚。老爸公司出了问题,追债的打上门来。然后一夜之间,他的家事全校皆知,而他参加钢琴比赛的资格,迅速被人取代了。这个人,是他的女朋友。
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真这么想。然而他的琴还是越弹越糟了。最严重的时候,他的手指甚至会毫无原因地僵硬、发抖,那些熟悉的琴键,竟会让他觉得恶心。他曾灵感不断的创作也因此搁浅了,写出来的旋律,连自己都不想听第二遍。那几段交给赵玫的音乐剧的曲子,简直是硬凑出来的。
他想,这可怕的状态,或许只是因为他以前过得太好了,老爸老妈的完美爱情像阳光一样把他从小晒到大,他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个铁皮人,天空裂了,倾盆大雨倒下来,他就被锈住了,从头到脚,锈得死死的——可恨的是,他还比铁皮人多了颗不会锈的心,困在黑暗的躯壳里,无所适从,又痛不可当。
“铭风?”
有人轻声叫他。乐铭风醒过来,发现赵玫站在前排的座椅边。
“怎么,累啦?”她的声音里有种殷切的意味,“我们去吃夜宵吧,听说后门新开了一家店,烧肉味道很好……”
“结束了?”乐铭风打断她,抬头望了望舞台。几个学生会的人都在那边收拾东西。
“差不多,只有一个独唱节目,歌手没来,不行明天直接上,或者干脆取消,问题都不大。”
“哦。”他接过节目单,看见上面用红笔勾出一个名字:钟晓燃,演唱曲目:A New Day Has e(新的一天来了)
他看了眼手表,十点五分。“你们先回去吧。”他站起来,“我等到十点半好了,反正得我来锁门。”
赵玫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飞快地跟了一句:“那我跟你一起等。”
他稍稍皱了皱眉:“不用,你们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赵玫似乎还要说什么,他装作没注意,转身走开。
偌大的礼堂不一会便只剩了乐铭风一个人。
他把全场的灯都关了,只留下舞台上的照明,然后走上去随意地踱了几步。学生会的人收拾得很干净,连舞台一隅立着的那架钢琴,也被合上了琴盖,静默在灯光下浮起的尘埃里。他转了身,站去舞台边。台下一排排空空的座椅,这时候看起来,忽然有种残酷和寂寥的意味。
无论怎样的绚烂美好,终会有曲终人散的那一刻,然后被黑暗吞没吧。
他又转身,对着那架钢琴发了会儿呆,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打火机窜出一小团蓝色的火簇,晃了下他的眼。他低了头,看烟雾腾起在这一片静默的黑暗里。
也许他只是需要一滴油。一点重生的力量。也许,他只是像《绿野仙踪》里那个锈在树林间的铁皮人一样,需要一位多萝西的到来?
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礼堂里显得特别响亮。他回头,只见一个身影冲到了舞台前。跑得气喘吁吁的女孩子,短发凌乱,有几缕已经被汗打湿了,贴在细白的额头。看见他,她明显愣了一下,半天才开口:“对、对不起……”
“哦,你来彩排的吧?”乐铭风灭掉手里的烟,看一眼节目单,“钟晓燃?”
“嗯……不好意思,我、我的伴奏带怎么都找不到了,所以……所以……”她还在大口喘着气,“能、能不能麻烦你们取消这个节目呢?”
“取消?”乐铭风往她脸上扫了一眼,她像被烫了似的,立刻有些瑟缩。
“嗯,我知道这个很不好,但是……我到处借也没借到……”她咬着嘴唇看他一眼,忽然就后退一步,朝他工工整整鞠个躬,“对不起!”
居然行此大礼。乐铭风一愣之下就笑了出来,连忙收住。女孩儿显然是听见了,抬头时一张脸已然涨得通红。
“对不起。”他忙说,“其实……”
“麻烦你帮我取消,好吗?谢谢了。”她却低声打断了他。坚决,甚至有点冷冷的语气,让他又是微微一愣。
从舞台上居高临下地看过去,这女孩显得非常瘦小。因为喘息未定,她薄薄的一双肩膀,正在灯光里微微起伏。他的心里莫名闪过一个影子,没抓住,可是另一个念头却浮了起来——鬼使神差般地,他开了口:“其实我是想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伴奏。”
三 伴奏 上
三 伴奏上
灯光照亮了她的一脸惊讶。
这么看过去,这是一张年轻得有些稚气的脸,也并不算漂亮,可是那双眼睛,在明亮的光线下仿佛透着清水似的气息,他不由得呆了呆。她却已经慌乱地垂了视线,半晌才低声迟疑着问:“可……可以吗?”
“这首歌我以前帮人合过伴奏的。”他笑,走去钢琴边打开琴盖。只是伴奏,应该没问题吧。随手敲了两个键,他朝台下似乎还在发愣的女孩笑了笑:“试试看?”
“啊……哦。”女孩这才明白过来似的,匆匆往舞台边的台阶跑。他听见“砰”地一声,好像她绊了一下,可是下一秒,那女孩就揉着膝盖站到他面前了,一边抽着气一边还挣扎着说:“谢谢你!”
她那个模样其实真有点儿好笑,可他不敢再笑,只咳一声:“不客气……话筒在那边。”
《A New Day Has e》。乐铭风在钢琴前坐好,低头静静地想了一会儿。
其实他没为谁伴奏过这首歌,只是最初听到时很喜欢,一时兴起就为它编了一个钢琴伴奏版。如今竟然还记得些。他试了段开头,后面的旋律便流水般从脑海中涌出来。
看来他今天状态还不错。手指也很听话,他有点高兴,示意女孩可以开始了。
“多萝西”似乎很紧张。两次都进错拍,也许是对他的钢琴版不熟悉的缘故。他停下来又指点了她一次,她点点头。第三遍,她的声音准确地切进来。
I was waiting for so long; for a miracle to e我等待了这么久,等待一场奇迹的到来——她唱这两句,乐铭风心里便是一跳。
相当漂亮的声音呢。
他不由得暗赞了一声,刚才那些好笑的心情全部收起。干净饱满的音色,明显经过了刻苦练习,入耳好似温润清醇的流水,又带了种特别的质感和光泽……慢着,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不自觉地在钢琴后抬了头看她。
空荡的舞台中央,那个小小侧影单薄如纸,闭着眼微低的脸庞,灯光里只是模糊地白。然而仿佛有斑驳树影在眼前无声滑落,他在那一瞬间怔住了——这个身形,竟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合。
是她?乐铭风漏弹了好几拍。可能吗?
那个人,明明是去年,他在财经大学校园里看见的啊。而且……
女孩转头看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间不自觉地停下了伴奏,连忙道声歉:“重头来行吗?”
按下心里冒出的那一点怀疑,他集中精神。再一次开唱的她,声音似乎更稳定了,音准节奏这些基本功自不必说,英文发音也很地道,更难得的是,她的唱法和原唱空灵感恩的味道不太一样,有一种从忧伤里迸发出力量的感觉,听起来似乎与他的钢琴伴奏特别衬合。
这多少让他有些惊讶——如果这不是她原先的唱法,她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调整,找到最贴切又最具表现力的演唱情绪吗?
敲下最后一个键,他由衷地脱口赞:“嘿,你唱得很好啊!”
她正双手握了话筒走过来,听见这话像是第一次被表扬的小学生,居然微微红了脸,想了想才一字字地说:“呃……你弹得也很好。”
他到底忍不住笑。
她看了他一眼,又咬住嘴唇低了头,一副局促的模样。
这么害羞的女孩子。他清清嗓子:“要不要再合几遍?”
“哦。”她怔一怔,又连忙点头。
这个样子的她,其实和记忆对不大上号。乐铭风无暇深究,一口气替她合了好几遍,竟有些意犹未尽。
好久没这种感觉,原来弹琴仍然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甚至在最后一遍时即兴加了一段solo。难道说,让他重新灵活起来的油,就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声音?或者,是因为他决心改变了,所以“多萝西”就从天而降了?
他无意识地一直微笑,还对她说:“你怎么没多报两首?应该让你一个人唱串烧组曲。”
她望了望他,似乎是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才应了声:“哦。还有串烧啊。”
这个反应实在是呆得可爱,乐铭风笑出声来。她的一脸局促并没有褪,不过终于也笑了。逆着光,他看见她微低了头,嘴角边的弧度,好像阴影里一朵轻绽的小花。
“啥,乐铭风给你伴奏?”段倚灵的模样,简直是要扑上来,“还送你回寝室?”
“什么啊,只是顺路啦。”钟晓燃爬上自己的床。
段倚灵立马爬到她床架上:“那伴奏呢?他怎么会给你伴奏?”
“他说他会弹啊。”
“天啊,这种独家新闻,为什么我不在现场……”段倚灵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那你们一路回来聊什么了?”
“音乐呗。”钟晓燃拉开被子躺下去。
“音乐?喂,你这家伙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节约……”段倚灵伸手戳她,“说详细点儿呀。”
钟晓燃眼睛都闭上了,念经一样嘟哝:“还不就是那些,R&B,Blues,Rock,Jazz……”
“靠,”段倚灵用力晃床架,“你想急死我啊?”
“床要塌了!”另两张床上探出头来嚷嚷,“你们俩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晓燃有艳遇哎……”
“啊?什么什么,快说来听听!”
段倚灵一溜烟滑下床架:“晓燃呀,刚刚亲密接触了咱校鼎鼎大名的钢琴王子,主席同学,不久前刚刚向大家播报过的熊猫级人物……”
“哇塞……”
钟晓燃塞上耳机,拉过被子蒙住头。
果然,他不记得她了。不止一次遇见过,他却到底不记得她。可是……
嗨,你唱得很好。
他微微笑着。眼神好像黑夜里的星光。
一片黑暗中,她闭着眼睛。有一点芬芳的味道,悄悄从心底开出来。
“……想不想听啊?”段倚灵透着小得意的声音,忽然顽强地钻进耳膜,“最新□放送哦:帅哥主席与校长千金之香辣传奇……”
四 伴奏 下
四 伴奏下
第二天乐铭风在系里遇到赵玫,告诉她晚上的演出有一处改动:由他给钟晓燃伴奏。赵玫几乎立刻就叫了起来:“为什么?”
“哦,伴奏带找不到了。”他轻描淡写地答。
“我去找伴奏带!”赵玫喜欢他,他是知道的,可是看见她这个样子,他还是觉得有点好笑:“不必了吧,昨天都彩排过了。”
“可是……”
“我都好久没弹了,技痒,就当我徇回私吧。”他自嘲地笑笑,留给赵玫一个背影,“晚上见哈。”
他终于又开始技痒了。
对着天空吹了声口哨,他发现自己仍然在微笑。如果那女孩儿知道,她昨晚变身“多萝西”,用她那漂亮的声音给他这锈迹斑斑的铁皮人注了救命的油,不知会怎么想?算了,这不搭调的比方,还是不要说出去吓她了。
对了,她叫钟晓燃。他想起来,两人回宿舍的路上还聊得蛮开心的。这女孩之前一直一副腼腆局促的样子,可一聊起音乐,居然就精神起来,说话也流利许多。她显然更了解流行乐,简直如数家珍,甚至说起她在学架子鼓,那可是他钢琴以外最喜欢的乐器呢。
“女生学这个比较少吧。”他有点惊讶,毕竟是需要力量的打击乐。
“我觉得架子鼓很带劲儿,不过很累是真的。”她说话仍是慢慢的,可是掩不住语气中的兴奋,“第一次打的时候不小心磕破手指,那时候还要练钢琴准备专业考,所以就没敢练了。直到这个暑假才去学了点基本节奏,踩底鼓太猛了,第二天腿疼得走不动路……”
暮夏的校园,在凉凉的夜风里显出几分倦意来。然而她的眼睛,却在路灯下闪闪发亮着。那是十八岁的,单纯又热切的眼神。
其实,除了那个侧影,她并不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那个特别的,带了一点儿倔强的气场的女孩儿,走在树影间的样子,却好像他自己某个失落久远的梦。这感觉太过奇特,乐铭风每每想起都要嘲笑自己,大概那阵子看了太多大曹拍的抽象照片,两眼望出去不是幻象就是所谓诗意……不过他从没能忘记那画面,甚至还有点好奇:那双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会是怎样的呢。此刻眼前不期然浮现出钟晓燃的来,他笑了,踢飞两颗小石子。如果是那样的一双眼睛,倒也挺有趣呢。
汇演晚会开始前,后台一片忙乱。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乐铭风不再坐去观众席袖手旁观,而是早早就到了后台帮忙,让一众学生会的人又惊又喜。
“老大你今天真精神!”有人瞅空就夸了一句,“有喜事啊?”
乐铭风笑:“喜事没有,节目有一个。”
“啊,你要演奏啊?”那人连翻节目单,“我怎么没看见……”
“伴奏。”
“嘿,谁这么好命?”
乐铭风不置可否地笑,想,他又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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