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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微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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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上节课你没来吧?”教授看看名册,问。
“上节课?”他茫然低声重复,突然竟然记不得自己在上什么课了,可口中已经在无意识间说道:“对不起。”
“坐下!”教授气恼而粗鲁的挥挥手,低头对着名册又叫了个名字,教室另一端小心翼翼的站起一个人,“你,”教授指着那人,“你来回答这个问题,随便谈谈想法。”
他吁了口气,看向窗外。那里,近黄昏的太阳在发泄着它最后的狂热,怒气冲冲的炙烤着大地。
他一直很想挣脱,什么学业呀,戏剧社啊,广告公司啊,他每天都很忙,他每天都很充实,他每天都很从容,因为他把各方面都处理的很好,在这一切中忙碌时,在各种身份中转化时,他觉得自己才能抓到什么东西。
抓到什么?不知道。然而他必须要抓着一些什么东西,一些让他感觉很实在的东西。可是,另一方面,就像选择飘在十五楼一样,他又很渴望挣脱这一切,希望无拘无束的放任自流,所以他选择杀手的游戏,选择和微微短讯联系,很刺激,而且不用负责。
而现在,他突然发现杀手的游戏成为他灵魂上最沉重的东西,由飞翔的双翼变成了枷锁。
“微微,微微。”他轻声念着,突然很留恋这个名字,曾经他对她是非常无所谓的,将她看成是调剂与佐料,几乎忘了短讯那头按动手机的是个人,而现在,他发现微微是个活物,有感情与思想,不能任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会伤心,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并不愿意伤她的心。爱是美丽可爱的东西,不应该让人伤心的。如果她爱他,如果他爱她。
他还是迟到了半小时,为了选花。原来他想选白玫瑰,因为剧中女主角送她心爱的男人的生日礼物就是每年一束白玫瑰,然而最后还是没买,玫瑰是暧昧的花,不能随便送的。后来他想送百合,可是觉得百合不适合社长干练的性格,社长不温柔,他想。踌躇了半天,为女孩选花真的是第一次,他没什么经验。在游戏中他喜欢罂粟,很配合他杀手的身份,然而太戏剧化了,况且哪里会有罂粟花卖!
现在社长在台上表演着。她的确很美,尤其此时,为了配合剧中人物,她的黑发被挽成一个优雅的髻,穿上了大露背的修身礼服,画着一丝不苟的精致妆容,静静的倚在桌旁,等待着挚爱了一生的人认出自己。
他靠在暗处的墙壁上,手里捧着一大束最终选中的向日葵,静静的欣赏着舞台上的一切:的确,社长说得没错,舞台上上演剧码的时候很美丽,灯光很美,演员很美,故事很美,空洞的布景宛若有了生命,沉默的看着角色们来来往往,哭泣微笑,喜悦失落,相聚别离。他尤其喜欢布景们对情节那种不动声色的态度。“它们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知道了,然而冷冷的看着人间的一切;它们似乎是冷酷无情的,可是最终是他们一直忠贞的陪伴着主人,百年后什么都没了,只有他们留在原地继续存在。像现在,戏结束了,布景却还继续存在着。”他心里说道。
幕渐渐拉上,伴随着一阵华丽温柔的乐曲,他感到呼吸急促,一种深深被打动的感觉涌上心头,台上,所有演员都退下了,只剩下木桌上空空的玻璃花瓶。他被那缓慢升高的旋律迷醉,感觉灵魂似
乎要挣脱躯壳飞翔,而这正是他自己一直要寻找的境界。
似乎很成功的样子,很多很长的掌声,演员们兴奋的致意,他看见社长的眼神似乎在寻觅,于是从暗处走出,边鼓掌边走到台前。社长的目光投向他,他举起手中的向日葵向她致意,于是她移开目光。
“你迟到了。”他问了社员一路找到天台上,看见社长靠在栏杆上,依然穿着礼服,见他来了,冷冷道。
“嗯……你指没看见戏的开头?”他走向她,这是个有星星的微热的夜晚,所以他想自己是不需要脱件外套给她的。
她看他,不说话。
“对不起,我选这个的。”他将花递给她。
她接过花,递给他一个玻璃杯,里面有红色的液体。
“红酒?”他问。
“葡萄味芬达,我没喝过,我想也许你渴了。”
“我又没有念那么多台词。”他笑道。
她回过头,她有着曲线优美的背和肩,他想自己是不是靠她太近了,然后他突然想到杀死富孀的那个夜晚。
“在想什么?”她问。
她看着他的眼睛,于是他也看着她的眼睛,他突然发现她可能是爱自己的,因为她眼中最后居然泛起了泪光。她需要什么?是一个吻吗?那晚富孀就是需要一个吻。我可以满足她的,他想着,渐渐向社长靠近。
当他触及社长柔软湿润的嘴唇的时候,他想的是那个血腥的夜,那个改变了他生活的夜,而那夜的情景现在已经控制了他,他在不自觉地重复着一切。
“这是我的初吻。”社长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说,语气中没有表情。
这不是他的初吻,曾经他也吻过两三个女孩,在尚不知清楚知道感情与责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求,牵手同行,拥抱接吻,那时似乎没想很多,像是游戏的态度,然而是孩童纯真的心态。此时他面对社长的目光,竟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突然他想起了一个问题:微微呢?微微有没有被别人吻过或是吻过别人?接着他居然感到有种负罪感:自己背叛了微微。
天!这不是背叛,他和微微根本什么也不是。可是刚刚他确实背叛了很多人,至少他背叛了自己,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居然吻了一个自己并非深交的女孩子,原因只是因为游戏中一个场景的暗示。
“原来一切就是这样发生的,设想的一切,原来是那么……”她用力的耸起肩,像猫一样,然后无力的松弛下来,“在我想象中那么神圣而甜蜜的事情,居然是这样发生的,你不是认真的,是吗?”
“我应该为我的吻负责,是吗?”他问,想狠狠的扇自己。
“你背叛了一个人,是吗?”她看着远方,说。
他看向她:“没有,没有背叛任何人。”
这时她突然哭了起来,很伤心很伤心的抽泣。他站在旁边,一语不发,任时间流逝。
告别
他买了白玫瑰。并没有思考很久他就决定了要为一个吻负责,反正年纪大了总归要有个女友,而社长各方面都不错。他不像校园里很多男生对爱情有美丽的憧憬,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他开窍太晚,尚不知情滋味;又可以说是他过早苍老,在不恰当的年龄就已经看穿了人间□的重复与不可靠。所以他坦然又轻率的接受命运安排,接受了社长。
然而他没有忘记,命运也将另一个女孩推到了他面前,另一个他更为牵挂与留恋的女孩。可是他对微微并没有到非卿不娶的地步,更何况他是那么善于控制自己的真情,他决定放下微微,掐灭爱的小火花,从此就老老实实的和社长在一起。
反正,微微这么多天也没有再给自己发短讯了。
或许这才是他下决定的最大原因。
他不是很费力气就在学校的BBS上打听到了社长他们系今天的课表和上课地点。可是今天自己的课也是全满的,他考虑了几秒钟后决定全翘。
因此现在他很从容的抱着那么一大束招摇过市的白玫瑰,静静地站在教室外,他知道社长正在里面听课,他刚刚已经在后门的窗户那儿确定了。教室里没有人注意到他,社长托着腮,懒懒的坐在那儿,也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听课。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还是有机会掉头离开的,他掏出手机,查看所有短讯:
——尽管是这样,你不会哭的,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
微微,微微,微微。
他不动声色的一条一条的看完所有微微的短讯后,又不动声色的一条一条的删除,然后将手机放回口袋。下课铃响起,玫瑰好香。
他斜倚在门边,冷静地在鱼贯而出的人流中等待着,他想是不是干脆就来一个浪漫到底的告白,接着他不由笑起来了:这是一个多么苍白的告白,却拥有了这么一个让很多人羡慕的形式,玫瑰啊,浪漫啊,温情啊,是多么虚伪的东西;拥有了这一切,却没有让人动心的温柔的爱意,又有什么意义?
“送给你的。”眼见社长面无表情地走出教室,他赶忙迎上去。
社长非常彻底的被震惊了,她愣愣的看着他,她的眼睛睁得那么大又离他是那么近,可是他依旧看不出她坦白的眸子中所隐匿的话语。
他想是不是再戏剧化一点,于是他很可笑的学习电视剧中潇洒的男主角那样,扬起一个夸张的甜蜜微笑,凑到她耳边,以魅惑的语气轻轻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真心的。”
社长仍然那么愣愣的看着他,而他们周围有不少人放慢了脚步偷偷瞧着,他不着急,镇定的对着她的目光,等待着。
许久,他看到社长的眼睛里泛起蒙蒙的白光,然后她接过玫瑰。于是他松了一口气,将手放在她背后,半推着她离开,逃离老套爱情剧的舞台和观众。
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于是他拉着她走向食堂,突然迎面走来了他的辅导员,他想起上午四堂课全翘的事,连忙低下头,略微侧过身半掩在社长身后。辅导员过去,他抬起头恢复自然,这时沉默了半天的社长开口了:“你翘了一上午的课?”
“是啊,不过没关系的。”他笑道。
“你们辅导员很凶的。”
“这你都知道?”
社长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但却看不出喜悦或开心的样子:“我当然知道,有多少次,我在你们教室的最后一排旁听。下课了,有不少你们系的人过来搭讪,可是你居然从来没有注意过我,一次,就连一次也没有。”
“真的?”他极其意外,但一时竟有点回不过神来,以至于还傻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笑容中带着嘲讽的神色:“我疯了吧,一定是疯了。”
“你是为了我吗?可是我真的,”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没有发现。”
“我知道你根本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你从来没有盼望过我,也不了解我,你甚至不知道我的生日吧?还有我的喜好,我的习惯?”
他面对她的质问,只有沉默,然而在这种时候他居然又想起了微微——他知道微微的习惯,她的喜好,她在暮春初夏过生日(是她自己说的,并且强迫他在那一天送礼物和祝福),甚至他有一点了解微微,甚至他不愿承认,但他确实——盼望过微微。
“可是即使这样,”她深深吸了口气,“我还是接受了你的请求。我就是这样子要抓住每个机会,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只要和你能在一起,即使是这样的,我也要抓住机会。”
他没有说话,他隐约觉得这样子的无语是很残忍的,但是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你就真的没有对谁有过不舍?你就真的这么无坚不摧,不曾留恋过任何人?”
“现在我只想你做我的女友,这还不够吗?”他狠了狠心,又说,“对,确实,我以前没有对任何一个女生发生过感觉,但是从今以后,我会一心一意的努力爱你。”
她看了他很久很久,然后点点头:“我只是不想抢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们一起吃了饭,简单的谈了点什么,两人都在努力找话题,然后下午快上课的时候,他们俩告别了。她很郑重的在他的额头留了一个吻,那严肃的神情简直就像是诀别,他确实是有点被她的深情感动了。
——你抱了白玫瑰,现在在哪里?送人了?
为什么生活这么讽刺?看到手机上微微熟悉的名字时,他闪出这第一个念头。他觉得自己是不应该再回她,但终于还是忍不住。
——是的,送人了。
——看来我迟了,是不是?你一定是送给那个漂亮的戏剧社社长了吧?
——你不迟不早,刚好在一个最尴尬的时候回来了。
——呵呵,这不算尴尬啊,我看到你和她告别才发给你的,又不是在你告白的时候。
他警觉起来,而此时四下人影寥寥。
——你一直在监视我?你一直在我附近?
——可以这么说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缠着你了,这点尊严我还是有的,只是欠缺一点点勇气罢了,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好起来的。
他走进了上课的教室,呆呆看着手机屏幕,直到背光灯熄灭,讯息消失,回到待机界面。几秒后手机又响起来了。
——我就要从你生活中消失了,在消失前,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这是我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你给我的最后一条短讯,我希望你坦白诚实的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或者,只是为我心动一下?
他静静看着手机,努力的想。刚刚他生平第一次去追一个女孩,而现在,这么快,他就要生平第一次去背叛自己的女友了吗?然而他终于开始按键。
——或许不止是心动。或许我需要你,我猜你一定很爱笑并且笑起来很可爱,至少不会像我,“玩世不恭的微笑”,我很想把你藏在一个很隐秘很安全的角落。
那个下午,再没有任何一条讯息,直到六点缺一刻,社长发短讯过来说:“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他从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中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边回:“可以啊,我去找你。”在按发送键前,他看到了社长站在门口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退出
这几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自己和组织的关系究竟会又可以发展到何种程度?现在的关系是主机与玩家,或者还有一层他不愿提到,然而也许是更本质的关系:幕后黑手与旗下杀手。但是,这种关系有没有进一步变化发展的空间呢?
譬如,有一天他在对话框中敲入:我想自己选择目标人物,要不干脆就直接一点——我也有个人想让你们杀了。如果这样,会怎么样呢?
甚至,就这样一直玩下去,现在组织的操纵者死了后,自己会不会成为继承人选之一?那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接近谜题的答案了吗?
好奇心像子弹一样迅猛有力的射中了他,他兴奋得有点窒息,几乎想立刻跳到电脑前打开游戏,和那个模糊的背影斗智。斗智?他不是没斗过,他输了。对方像泥鳅一样滑。然而那次自己揣测质问的语气过于强烈,情绪过于激动,目的性过于明显,这都是斗智之大忌。因为那次自己在心理上先就输了。但是这次完全可以采取一种显得更有诚意更无顾虑更放松的姿态,或许会多得到一点线索呢。
他不由很开心地笑起来。
“你又走神了。”
“嗯?”他抬起头,望向声音来处,“什么?”
“没什么,”社长叹了口气,“继续吃吧。”
“噢。”他低头扒饭,突然又猛抬头,“今天是星期几啦?”
“星期三啊。”
对。好几个星期了,他麻木不仁的执行着游戏中的任务,不再多话,不再认真去想。富孀卧室被杀?听起来像是几个世纪前的事了。最近的生活非常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无聊。而游戏中的虚拟谋杀开始让他失去兴趣,因为只要一看到熟悉的图标与场景,就会在内心涌起那种阴郁难言的罪恶感与绝望,那种在平淡生活中几乎隐藏得让自己觉察不到的压抑:我是杀人凶手,我曾杀了人。
“星期五晚上,你还是没空的?”社长问,语速很快。
“当然。”他立刻就回答,随即就发现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于是补救性的说了一句:“很抱歉。”
“基于现在的身份,我可以问你每个星期五晚上究竟是干什么去了吗?”
“我不是不想解释,而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那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射,每到周五就要发作,每遇到阻力就要反抗,就在刚才他还认为自己对这个约会失去兴趣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它真的已经深深的嵌入他的生活中,就像呼吸,无论你喜不喜欢,那一呼一吸已经成为习惯,在你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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