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天我们失业-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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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聊什么呢？可以吃饺子了！”赵宇航推门进入，他的笑容很阳光。
“在聊你个大猪头，就这么拐跑了我的室友，害我以后只能一个人负担房租！”赵牧随手抓起一个枕头，就往赵宇航的头上丢。
赵宇航“啪”地一声关上门，枕头撞在门上，直线下滑了下来，门外传来他得意的笑声，“小牧，你干脆搬到大松松那里住不就好了！连房租也省了！”



第二十三章　KTV
吴小清送赵宇航到了火车站，赵宇航握着手，那个叫依依不舍。
“嗨，嗨，我说，你们肉麻够了啊，火车都快到点了，赵宇航，你还不给我滚进去！”赵牧把手插口袋里，她站在一边，斜睨着二人，一脸地不爽。
“谁让你跟来的？”赵宇航不满这个电灯泡很久了。
“喂，喂，听过过河拆桥的，你还没离开这北京城呢，就和我杠上了啊？你现在兜里揣着的手机是谁的钱买的？”
“不就花你500么？你用得着这么恶鬼讨债么？”
“嗨，我说，现在还真是欠钱的是大爷啊，要不是怕小清这月生活费没着落了，我才懒得给你掏钱呢。”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宇航，火车进站了，快进去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恩，你一定要快点过来。”
“我知道。”
赵宇航就那么恋恋不舍地上了火车，刚开始还一步一回头呢，接着就被汹涌的人群挤得找不着北了，他一边在哀叹自己前途未知的感情和事业，一边在感慨中国的人口真是多。
赵宇航在硬卧上倒着，一个人颠簸着，很快就觉得无聊了，于是他开始疯狂地发短信，从吴小清到王哲浩再到杜浩然，他熟知的人无一幸免。
赵宇航从王哲浩的短信里知道了杜浩然要去深圳的消息，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他在火车刚一到站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杜浩然了。
“喂，哥们儿啊，听说你要去深圳啊？”
“是啊，本来早就想告诉你了，可你这家伙看着个吴小清就掉了魂了，打你手机也关机，所以就一直没机会说喽。怎么着，是从王哲浩那里知道的吧？”
“别说了，哥们儿背啊，刚去北京就把手机和钱包给弄掉了，改明儿还得去公安局和学校那儿补办身份证和学生证呢，哎，你说都是最后一年了，不补办可以吧？”
“这事你去问辅导员吧，我得几学期没去注册什么的了，谁知道呢！”
“嘿嘿，你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就要走了，动身要快嘛，否则被我老子发现了，我的如意算盘可就打空了。”
“明天？那说什么晚上我们三兄弟也得聚一下吧！”
“Ok，人民广场那家迪拜K歌厅，不见不散。”
赵宇航又打了个电话给王哲浩，王哲浩虽然觉得时间挺紧的，不过毕竟是给杜浩然送行，再忙他也要去，于是他也就答应了。
三人聚在K歌厅的时候是晚上十点——通宵场开唱的时间。杜浩然点了几首五月天的歌，然后就坐下了，开始喝包间送的饮料。
“我说，你真打算去深圳？”
“没打算呢，就是高露洁一面试，人都没说要我，走一步算一步呗。”
“如果要你怎么办？不出国了？”
“哈，如果要我那就在深圳混着了，这样我那彻底逃脱我老爸魔爪了。”杜浩然脸上，混合了桀骜和稚气的神态。
“这么说，如果混得不行，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也说不定呢，也许看到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就在那儿捞上了。”
王哲浩慢悠悠地说道：“你没看过慕容雪村的《天堂向左深圳向右》？在那里谋生可不如你我想得那么容易啊。”
“什么慕容雪村？我就知道雪村，他们俩是亲戚么？”杜浩然耸耸肩，“我想到哪儿都一样吧，上海和深圳估计都差不多。”
“恩，真要去那儿混着了，我们叁聚的机会可就没那么多了。”王哲浩叹口气。
“嗨，嗨，我还没走呢，你别说这么煽情的话，把我留下成不？”杜浩然不满地说道。
赵宇航搭他肩膀，“混好了跟哥们打声招呼，以后我和小清就来深圳来度蜜月了，是不是可以吃喝住行全包啊？”
“你小子就抠门吧，谈恋爱净惦记着我的钱了。”杜浩然拿肘撞他，“话说你去北京这趟怎么样啊？”
赵宇航耷了眼皮，“就两字——悲惨。”
“怎么了？”王哲浩问道。
“刚到北京，就掉了钱包和手机，那里可有我的证件呢！接着，就发现吧，小清那个上司还真追得她挺猛的，她虽然答应了我辞职，可是我真不知道我这一回来，她那边怎么样呢？”
“我说宇航，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革命还没成功呢，你就从北京跑回来干什么啊？怎么着也得把小清一起带回来吧？”
“我也想这么着啊，不过她说我手机也丢了，证件也丢了，还是先回来补办证件再说吧。毕竟我还有工作的事儿绊着。”
“哈哈，她会不会是故意支开你，然后和她那个上司什么什么呢？”杜浩然在那儿一个劲儿使坏。
“小清才不会！”王哲浩认死理。
“喂，浩然，你就别逗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提到跟小清有关的，他就一点也不经逗。”王哲浩连忙说道。
杜浩然“嘿嘿”笑着，一副贪到便宜似的狭促表情。
“喂喂，我们上KTV干嘛来着，不是说唱歌吗？都在这儿瞎说八道什么呢？”
“你这可就说错了，KTV包厢的目的多半不是为了唱歌，我把你们俩叫这儿来，不就是为了废话废话，明天就得上路了，想想就倍孤单啊！”
“好吧，好吧，不过聊天的火力点也不该集中在我身上啊，哲浩，我不在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大企业的招聘过去？”
“没什么吧，我这两天面试的都是七七八八的一些小地方，也没什么看上去比较靠谱的，笔试的话也就一个宜家而已。”
“说到宜家，我可又有新的八卦喽，宇航，有没有兴趣？”
“什么八卦？”
杜浩然瞥了一眼王哲浩，笑眯眯地说道：“据可靠人士消息，你最近和边潇然走得很近啊，听说她还为了你和钟凯大吵一架。”
王哲浩楞了一下，从宜家出来以后他都没和边潇然联系过，实在是不知道她怎么了，听杜浩然说边潇然为了他和钟凯吵架，他也不禁一愣，随即说道：“就是碰到过几次，也没什么交情，再说谁说她和钟凯吵架了？”
“啧啧，其实在学校那会，我就觉得她对你有那么点意思，现在是不是旧情复炽啊？”杜浩然笑得不怀好意。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和她连朋友都算不上，哪有什么旧情？”
赵宇航做出恍然大悟状，“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那边潇然为什么对谁都冷冰冰的，对你就那么大火气呢？说起来，她和钟凯在一起了就是你和颜烨子在一起没多久呢，以前都没听说她对哪个男生有意思，连杜浩然追她，她都没看上，话说她不会是因爱生恨，自暴自弃啊？”
“你们别越说越离谱啊，她是聪明人，当然不会要你这种花蝴蝶型的，我记得那会你还和烨子在一起呢，就敢把魔爪伸向别人，啧啧，然后还跑到我这儿装失恋，害我内疚了整整三年啊，杜浩然同志！”
赵宇航有些诧异地看着杜浩然和王哲浩，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他们两个人关系的融洽，在之前，颜烨子的事简直就是他们两个的死穴，不提还好，一提至少有五分钟的时间陷入沉默。现在他们居然会拿这事开玩笑了，这在几天之前还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
“嘿，我说王哲浩你别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和边潇然的关系，不是我和她的关系哈！”
“我和她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你们就别瞎扯八道了成不？”
“男人之间最永恒的话题，不就是性和女人么？”杜浩然开始摆出他无赖的脸谱了。
王哲浩横了他一眼，“我现在跟烨子好着呢，你就别想在走之前来挑拨离间了，你想挑我和烨子内讧是不是啊？”
“现在烨子又不在，我们说什么她又不知道，我只是怀着纯洁的心和你讨论一下和边潇然同学的友谊啊，”杜浩然笑嘻嘻地说道，“你怎么就想歪了呢？”
王哲浩白了他一眼，跟赵宇航说道：“不过我听说KPMG的Tax面试已经在发了，你不是之前就是应试这个部门的吗？这几天留心一下吧。”
“听天由命吧，我不太抱希望。”赵宇航叹口气。
“我说都垂头丧气的干什么呢？王哲浩同学，在这个美好的时刻你就停止提工作这个扫兴的话题吧！是不是我一提你可能出现的出轨小火花，你就一定要来扫我们的兴作为报复啊？”
王哲浩微微一笑，“好了，让我们来唱歌吧。”
“切，转移话题么？”
“喂，浩然，你点的《倔强》都放那儿半天了，快去唱快去唱，让我们欣赏欣赏你的鬼哭狼嚎！”赵宇航一推他。
“说谁呢，说谁呢，我可是我们学校的情歌王子，就让你听听我的歌喉！”



第二十四章　生命在于折腾
早晨六点，三个人都顶着两黑眼圈，摇摇晃晃地从KTV出来了。
“天亮了啊。”杜浩然感慨道。
“被你鬼哭狼嚎了一夜，我想睡也没睡着。”赵宇航打着哈欠。
“嗨，说谁呢！昨晚是谁喝了点啤酒点了一堆刀郎的歌在那儿嘶哑着喉咙叫呢！”杜浩然白他一眼。
“是哲浩吧！”
“屁！哲浩才唱了两首张学友的歌，就被你这个家伙霸着麦，我们怎么也抢不过来了。”
“浩然，你车在哪里？我困得不行了。”赵宇航眼睛都睁不开了。
“就在前面。诶，诶，我说，这是水泥地好不好？你躺上面了，我不负责把你扛我车里啊。”
王哲浩看着吵嘴的两人，挺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两家伙凑一起就跟长不大孩子似的，老是斗个没完没了。他把赵宇航扶起来，往杜浩然的车里走去。
赵宇航一趴到后座就睡着了，还微微打着鼾。
“哲浩，坐副驾驶座吧，现在还早，我想跟你说会话。”
王哲浩也有点昏昏沉沉的，听杜浩然这么说，就坐到副驾驶座了。
“哲浩，下午的飞机，我就要走了啊。”杜浩然的神色间，带着一丝怅然。
“又不是不回来，”王哲浩轻轻勾起嘴角，努力想化解这种离别的愁思，“不管你应不应聘的上，你总还是会在上海走动的，说不定我们哥几个见面的时间也不会比在学校里的时候少。”
“说的是啊，我之前总想着这下子能远离我老爸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下子又觉得特难过。”
“这很正常啊，我考上大学那会，心想总算可以离开家了，我终于自由了。不过我爸妈把我送到学校离开那会儿，我看着他们背影就稀里哗啦哭开了。我就觉得那么难过，恨不得立刻跟着他们回家。面对一个不熟悉的环境和人，特别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我就倍想回家。哎，家不就是一个小棉袄么，平时穿着有点累赘，可是那真的温暖啊！”
“大概是吧，我觉得我现在都能想象我爸知道我跑深圳去的表情，他一定会骂我有决策者的位置不坐，却跑去做小蚂蚁的位置。哲浩，你觉得我是不是挺作的？”
“没有，我觉得那是勇气。一种可以改变自己生活模式的勇气。不管你成功还是失败，至少你尝试过了，那么你就不会后悔。”
“谢谢，哲浩，我想只有你可以理解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们骨子里都是不安分的人吧。”
“只不过你比我承受的压力要更多，所以注定不能和我一样任意恣睢。”
“看来你也很了解我啊！”
“我走了后，你要好好对待烨子啊！她也许还是不免任性，但她对你们这段感情的确是付出了很多的。”
王哲浩楞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你还是很关心她，有时候我在想，如果烨子还是和你在一起，也许现在就不会这么多烦恼了。”
“两个人在一起，总是会有很多龃龉的。烨子人漂亮、温柔、对感情也一心一意，就是有点小小娇惯，还有点小虚荣，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大毛病，每个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点这样的小毛病——所以，我希望你们俩能好好地走下去。”
王哲浩不禁叹了口气，“浩然，你越说就越让我觉得自己比不上你对烨子的关心和了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吧，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杜浩然淡淡一笑，“喜欢，当然还喜欢。我对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尤其是烨子那样和我一样长大、互相了解，最后还主动甩了我的女人，我怎么会不喜欢？”
“别再拿这样的话敷衍我了，你喜欢她，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否则你怎么会留心她每个时期用的不同的香水？而我除了偶尔觉得她身上的香水味道不一样之外，根本什么也察觉不出来。”
杜浩然愣了一下，随即领悟，“那天晚上你没喝醉？”
“醉是醉了，但没醉到人事不知。”
杜浩然叹了口气，从车上翻出包烟，抽出根烟来。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的？”王哲浩一怔。
“在江湖上混，很容易五毒俱全的，”杜浩然吸了口烟，又恢复了那笑嘻嘻的不正经样，“暑假时开始的，瘾还不重。”
“浩然，虽然你总表现得没个谱，可我觉得你还是很在意烨子的。你对我越好，越把我当朋友，我也就越内疚。”
杜浩然摇下车窗，看着窗外，“没错，我承认我到现在还是喜欢颜烨子，但是我也知道我再和她在一起那些问题也不会改变，我不可能爱一个人就一心一意地跟她混着，我可以给一个女人一瞬的浪漫，但给不了她一世的陪伴。”
“这真的是你生活的态度吗？”王哲浩觉得有点悲伤。
杜浩然点点头，“我从小就是挺不靠谱的人，小学三年级就跟同桌的小姑娘勾勾搭搭了，所以我跟颜烨子认识那么多年，真正开始也就是大学那会，我想尝试着看看，我能不能认认真真地恋爱，但是我发现这根本就是个失败到底的尝试。我和烨子去个酒吧，说不准我就看上哪个辣M，把烨子一人丢在酒吧了。而且这事发生的频率还不低。烨子就是忍无可忍了才跟我分手的。”
“是，你是特没谱，我和宇航看着颜烨子一人在我们寝室等你等得天昏地暗的，都不忍心了，所以才拼命跟她东南西北地扯，就是为了让她不在意你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慢慢地，我就觉得烨子是个很好一女孩，她虽然跟你家里一样那么有钱，但不骄纵，对谁都挺好的，也很为人着想，那会儿我准备考口译，没日没夜地在对着电脑练翻译，冬天寝室冷，我总是手脚冻得冰凉，她就买了个电热垫给我。浩然，不瞒你说，我接过垫子那一刻觉得特温暖，我就在那一瞬爱上烨子了。”
“但你一直碍着我没有和她说，还是烨子自己挑明了跟你在一起的。哲浩，你看，说开了，我们三个人无非就是那么回事，我太花心，伤了烨子的心；而你的温柔，让她安了心。”
“但我总觉得有那么点对不起朋友。”
“你没有对不起我，相反的，也许我该感谢你。因为你的出现，让烨子得到了幸福。所以，我才不至于那么内疚。因为烨子对我来说，是那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浩然，这一眨眼大学四年就过了，你是第一个要离开这个城市的人，想起来我就觉得很恍惚，跟做梦似的。”
“呵，你自己也不刚说，不管你上不上得了岗，我肯定还是会在这个城市经常走动的嘛。”杜浩然把烟丢到窗外，回过头说道，“我唯一就放心你和烨子，我希望你们有好结局。所以，烨子说要去美国时候我会那么生气，我看不得她伤心，也看不得你难过。哲浩，答应我，好好照顾烨子。”
“我会的。”
“别跟那边潇然的有交集啊，那女人会毁了你的。”
“我想，你只是不了解她。不过，我和她，的确没有什么交集。”
车后的赵宇航翻了个身，又继续打呼了。
王哲浩和杜浩然同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相视笑笑。